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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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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3)

“他會讓拉巴斯坦負責的,貝拉帶了他去。”雷古勒斯連忙把話題遮過,神色輕松起來,“那就沒事了,拉巴斯坦他……”

“什麽?”西裏斯莫名其妙地看著弟弟與朋友交換了一個你懂我懂的眼神,忽然就有些想念詹姆和萊姆斯了,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呢?

雷古勒斯顯然很難在西裏斯面前說別人的壞話,誰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展露最好的一面呢?於是他又看了阿波羅尼婭一眼,西裏斯更郁悶了。

阿波羅尼婭指了指腦袋,然後擺了擺手,做出一副很惋惜的表情。

西裏斯大笑起來,擡手和他們碰了一杯。水晶交擊的聲音清越而動聽,夾雜著男女巫師的笑聲,仿佛聖誕還未曾過去——

直到有人忍無可忍般地、輕輕咳嗽了一聲。

“鼻涕精!”西裏斯大叫一聲,踉踉蹌蹌地站起來——酒精同樣平等地作用在他身上——魔杖高舉,“你怎麽偷聽人說話!”

雷古勒斯捂住眼,阿波羅尼婭眼尖地看見他無聲地說了句“哦,可愛”。

現在她也想捂眼了——真是沒眼看。以後都別喝酒了,布萊克家不如禁酒吧。

“如果你真的有心做好這份工作的話,布萊克,”在場唯一一個清醒人斯內普輕緩地走下樓梯,“就會知道偷聽是獲取情報的主要方式。”

雷古勒斯和阿波羅尼婭悄悄交換了一個眼色,然而斯內普還沒完。

“無論以何種方式——主動的,或者像我這樣被迫偷聽。恕我直言,你們這樣絲毫不做防護措施地大聲密謀,簡直可以稱之為邀請。”他拿起自己的酒,在手中輕輕搖晃,酒液在空氣中散發出迷人的甜香,“我這樣慷慨地傾囊相授,作為一名自詡高貴的布萊克少爺,你怎麽還不說聲‘謝謝’?”

西裏斯猛地把手裏的酒杯砸了過去——可憐的水晶高腳杯被兩根魔杖發出的魔咒同時擊中,定在半空中炸成一團細密的粉末。

斯內普一動不動地坐在原處,甚至還愜意地向後靠了靠,看向西裏斯的眼神都充滿了挑釁。

“對不起,克利切。”阿波羅尼婭笑道,魔杖擊打著掌心,“增加了你的工作量。”

家養小精靈應聲出現在人前,想要趁機熱情表達一下他無比樂意為少爺小姐服務,但他讀了讀空氣,默默鞠了個躬又消失了。

阿波羅尼婭的警告十分見效,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內沒有人說話,四個人沈默地坐在光輝、整潔的布萊克家客廳裏,等待著那大概永遠也不會開席的晚宴。

最先憋不住的是西裏斯,作為此間知情權最低的人,他看上去真的很迷惑,一直換著姿勢在沙發上扭來扭去,看上去快要憋瘋了。

雷古勒斯踢了她一腳,阿波羅尼婭連忙一閃,又踩在斯內普腳上。

“請問?”斯內普禮貌地問她,那神情可一點都不禮貌。

阿波羅尼婭毫不猶豫地指了指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又向著兄長的方向努努嘴,斯內普發出一聲冷笑。

成年人的默契有時候並不需要用語言來表達,盡管他們四個的立場不盡相同(也可以說全然不同)。但當斯內普出聲提醒的時候,阿波羅尼婭和雷古勒斯就明白他看破、知情了什麽,但他不會告訴黑魔王。

他把友情排在黑魔王前面,顯而易見的。

說起來他們之中對黑魔王的主張最為熱忱的反而是雷古勒斯,他懷著崇高的理想被騙進來,險些付出生命為代價,或許永遠也不能全身而退。

斯內普和阿波羅尼婭則只是對黑魔王有所求,就像員工只想升職加薪,並不關心老板是殺人還是放火。不同的是斯內普還在求索,而阿波羅尼婭早早拿到了她想要的,眼下不過在為黑魔王一次性支付的薪酬而打白工。

雷古勒斯不由望了望自己的左臂,又看了看西裏斯的。

他偶爾也恨不得西裏斯也得到那個標記,那樣他們就一樣了,可以一起沈淪在黑暗裏……但他比誰都更明白,他比西裏斯糟糕多了,他曾經是真心的!遲來的良知永遠提醒著他的卑劣。

酒精平等地催化了每一個布萊克的瘋狂,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沖動,雷古勒斯握住了西裏斯的左臂。

西裏斯:“?”

這是個暗號嗎?約好了一起對付鼻涕精?他左手也握住了阿波羅尼婭嗎?

“我不是故意的。”雷古勒斯小聲說,“我說被你襲擊了,主要是為了讓阿波羅尼婭在黑魔王面前脫身,我沒想到鄧布利多真的會派你來,他怎麽會派你來?!”

“呃……”西裏斯空閑的手摸了摸鼻子,“鄧布利多也是覺得食死徒裏沒我們的人不行,你知道,你也好,阿波羅尼婭也好,頂多只能算是盟友,萬一出了什麽事他得及時——”

“停。”雷古勒斯頭疼極了,“別解釋鄧布利多的戰略意圖了,西裏斯。”

西裏斯訕訕地住了嘴:“也是,鼻涕精在這裏。”

阿波羅尼婭沒忍住,發出一聲竭力掩飾成咳嗽的噴笑。

斯內普則直截了當地問:“需要解酒劑嗎,雷古勒斯?”

“謝了,但我想他不會喝的。”雷古勒斯虛弱地擺了擺手,又埋怨阿波羅尼婭:“你帶來的酒怎麽勁兒這麽大!”

阿波羅尼婭只是笑,她有點兒微醺的感覺,但也到此為止了——盡管本身滴酒不沾,但克拉托斯·格林格拉斯出於一個男人的品味,覺得有一點點微醺的女人最優雅可愛,再醉下去難免粗俗無禮。

“要小心佩迪魯。”阿波羅尼婭輕聲叮囑,“如果西裏斯通過了,如果佩迪魯知道了他也……黑魔王或許會讓他倆互相牽制,但佩迪魯一定會出手。”

雷古勒斯點點頭,無聲地捏了捏西裏斯的手,後者迷迷糊糊地,快要睡過去了。

“佩迪魯?”斯內普擡起頭來,烏濃眉毛下一雙眼睛宛如漆黑的烈日,“哪個佩迪魯?彼得·佩迪魯?他就是黑魔王的臥底?”

阿波羅尼婭望著他,默默點了點頭——聽鄧布利多的意思,一旦預言遭洩,他們會透露一個假地址給彼得。

“他還害你挨了一個鉆心咒!”西裏斯嘟囔著,“這個混蛋!惡心的小人!”

“你也會挨的,不止一個。”阿波羅尼婭冷靜地說,“提前練過了嗎?”

西裏斯點點頭,有點驕傲地笑說:“他們都不行,萊姆斯根本發不出來!麥格自我暗示了好久也不行,最後我們請來了穆迪。”

“你幹脆昭告天下好了,關於你臥底的這件事。”斯內普皮笑肉不笑地建議他。

“我建議你到時候不要發出聲音。”阿波羅尼婭搶在西裏斯爆發之前開口,“我們未必在場,假使我們在場,也必須采取一些方法來控制自己的情緒,你的慘叫只會打亂我們的節奏,除了取悅黑魔王之外沒有別的意義。”

西裏斯張了張口,顯然還不能習慣食死徒的風格:“好吧,我知道了,我盡量,但不能保證。”

阿波羅尼婭懷疑地看著他,被雷古勒斯抓起一個抱枕捂在臉上。

“你這個見色忘義的——唔唔唔!”阿波羅尼婭被雷古勒斯按倒在沙發上,背部抵著沙發扶手,險些翻下去。兩人都喝了酒,打鬧起來難免沒輕沒重。

西裏斯瞪大了眼,顯然想不到弟弟還有如此……活潑,的一面。而斯內普熟視無睹,只輕描淡寫地譏諷道:“忘記給兩位小朋友的聖誕禮物裏塞上安撫奶嘴,我想這大概是我的疏忽。”

“哈——”西裏斯不由大笑,笑到一半卻突然卡殼,顯然意識到了自己正在為誰開的玩笑而快樂。另外三人也齊齊盯著他,仿佛看到了“卑鄙的海爾波”再世為人。

氣氛一時變得很尷尬。

“咕咕……”有人的肚子及時叫了起來。

“不是我!”西裏斯馬上道,“媽媽床頭有小蛋糕,我下午一直在吃!”

斯內普幹脆連頭都不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好吧!”雷古勒斯體貼地說,“我忙了一整天,確實餓了。克利切?”

家養小精靈“啪”的一聲出現在他們眼前。

“把晚飯給盧修斯和西茜送一份上去,媽媽的那份我去陪她用。”雷古勒斯征求他們的意見,“你們就在這裏吃吧,好嗎?”

斯內普不置可否,西裏斯和抱枕都點了點頭。

克利切又消失了,雷古勒斯先回自己的房間、準備換了衣服去探望沃爾布加——這意味著調和矛盾的重任都落在阿波羅尼婭一個人頭上了。

她想裝作自己不存在,她還活著,但管他洪水滔天。

“納西莎沒事。”斯內普忽然道,“盧修斯從聖芒戈帶了魔藥,需要自行調配,他不放心才又去找了我。”

良好的開局,阿波羅尼婭幾乎是哀求地看著西裏斯。她真的餓了,擺滿食物的茶幾怎麽能被打翻呢?

“當然,當然!”西裏斯嘿嘿笑,“相比於你朋友的傑出成就,你也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而已,天天給人看病。”

完了。

阿波羅尼婭悲哀地護住面前的牧羊人派。她甚至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也被罵了,就“傑出成就”那句。

斯內普的確有一瞬間怒意勃發。

但下一秒,他克制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反正他忍耐下來,沒有與西裏斯一般見識。

牧羊人派安全了!!!

阿波羅尼婭熱淚盈眶,左看右看都不是註重禮儀風度的人,她幹脆向前一滑,整個人溜到了地上,這樣離她的食物更近,高矮也很合適!

“都吃都吃,吃飯!”阿波羅尼婭熱情招呼,越俎代庖地充當了主人,“給克利切一點面子,忙活一天了!”

傲羅值班難道是坐辦公室嗎!她一直在外面巡邏,午飯的三明治就咬了一口!

於是當盧修斯·馬爾福揉著太陽穴走下樓梯時,驚愕地發現他的……嗯,朋友們都在,包括那個可疑的西裏斯·布萊克。

這家夥已經大大咧咧地靠著他弟弟睡著了,還打著小呼嚕。事實上長沙發上的三個人都睡得像是冰面上擁擠取暖的海象,他們一個靠著一個,最盡頭的阿波羅尼婭整個人都歪歪扭扭地斜靠在抱枕上。

只有斯內普還醒著,聽見他下樓,無聲地投來一個問詢的眼神。

“吐了一些東西,符合治療師的描述。”盧修斯點點頭,“現在睡著了。”

“等到醒來就好了。”斯內普肯定地頷首,盧修斯立馬覺得又心安了一些。

現在是淩晨一點。

盧修斯·馬爾福環顧著客廳裏的一群人,心裏忽然有什麽東西觸動了一下。即便是他,也不能完全無動於衷。

雖然事實並不是那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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