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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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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另一邊, 在城裏的朱立娟還不知道自家的裝修公司今天又處理了一樁退單的糟心事,而且陳荀幾個人正在為此事惱火心煩呢,她這會子剛陪同客戶從家裝市場裏出來, 一行人原路返回到客戶家裏。

今天朱立娟陪著去采買材料的這家裝修戶, 戶主兩人是夫妻, 而且兩口子都是本地人, 均在國營的機械廠工作。夫妻倆年約三十多歲,女主人陳紅梅是機械廠的會計,男主人李棟剛則是機械廠的一線生產車間的主任。

陳紅梅和李棟剛兩口子這次是下了大血本的,拿出這麽多年的積蓄買房又精心裝修也是為了自住的。概因他們家裏孩子多, 兩個男孩三個女孩,現在一家子都擠在一間屋子裏住。

這間屋子還是陳紅梅和李棟剛結婚時向廠裏申請的,廠裏分的房子當時看著風光無限,讓一眾申請房子卻沒得到名額的同事羨慕極了, 但是也只有十來平米,面積很小,當年兩口子自住綽綽有餘,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家裏添丁進口的, 早就住不下了。

加上現在孩子也都漸漸長大知事了,再像小時候那樣同床共枕顯然不合適,盡管後來李棟剛在屋子裏做了隔斷, 強行隔了幾個小間供他們夫妻倆、兩個兒子外加三個女兒分開住,但是這麽逼仄狹小的空間裏, 稍有風吹草動大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有什麽小動作都不合適,他們夫妻倆更是不敢有什麽親密動作。

所以陳紅梅和李棟剛夫妻倆覺得, 家裏還是得換個大一點的房子,這樣長久住下去不是事。

其實早在商品房剛推出來的時候陳紅梅兩口子就心動了,他們夫妻倆家庭條件不錯,家裏有退休幹部,父母兄弟姐妹也都是工人幹部出身,平時相互扶持,他們自己工作多年也攢了不少家底,因此買房的錢是有的。

不過兩口子平時節儉,這存的錢不經花,要供一家子老小的開銷、以後子女大了談對象結婚要花錢、自己養老也要有錢,還得留一些應急,是以想到要花那麽多錢就猶豫不定,兩個人心裏都不太舍得。

況且商品房和廠裏分的房子比起來,最起碼他們現在一家子住的屋子是不怎麽花錢的,雖然小是小了一點,但是也不是不能住。

陳紅梅兩口子就這麽徘徊不定,誰想到幾年時間下來房價一直在上漲,這下子陳紅梅他們再也坐不住了,心裏想著他們再觀望下去的話,恐怕按照這個趨勢看以後他們手裏的錢就該買不起了。

加上又考慮到以後孩子大了結婚也要有地方住,還不如趁著手裏有錢趕緊買了,多出來的房間以後也用得上的,眼下早買還能早享受,因此這次終於下定決心買了房。

不過他們買的房還是毛坯房,暫時還住不了人,得裝點一番才行。既然已經花了大價錢了,陳紅梅兩口子想著反正房子買都買了,也不差裝修這點錢了,花錢買個舒心多好,於是經人介紹找了朱立娟他們的裝修公司,準備先好好搞個裝修再搬進去的,眼下裝修的進度正進行到安裝吊頂等步驟了。

而這幾個月的裝修過程中,陳紅梅兩口子也很上心,一點點地看著裝修工人讓家裏變了樣,漸漸變得好看了起來,和當初剛買來時的簡陋樣完全是兩個模樣,兩口子不由地和幾個孩子都充滿了期待,迫不及待地想早點搬進來住。

回到新家裏,李棟剛把先前在家裝市場買來準備安裝在衛生間的燈具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叉腰站在玄關處打量家裏,忍不住感嘆道:“這花了錢找專業的人搞裝修就是不一樣啊,看著就大氣上檔次。想以前我們在廠裏剛分了房子那會兒,隨便收拾一下就住進去了,現在回看發現根本不能比。紅梅,你說你哥他們廠子的集資房要是也像我們家一樣搞精裝修,我看也不差什麽了,住著肯定也好。”

陳紅梅正蹲在地上把散落的一些蛇皮袋子收攏到一起,隨著她的動作揚起了一堆的灰塵,陳紅梅扇手揮開漂浮到面前的灰塵:“照我看吶,我哥他們那房子還有得等呢,地皮都沒下來,等流程走完都不知道到什麽時候了,哪有我們這個快,咱們再過不久就能住上了。”

一旁的朱立娟聽了他們的對話好奇問道:“集資房?是哪的啊?”

陳紅梅笑著回道:“嗐,是紡織廠的,我哥就在紡織廠工作的。他們廠子很多年沒給工人們分房子了,好多人家裏擠都擠不下,一直不停地和廠領導反饋這事呢。不過早先分的房子一家三代都住著,子女接父母的班,房子自然也有資格繼續住。你說這房子人家住得好好的,也沒理由收回來啊。那建新房子的話,聽說廠裏這幾年資金緊張,也拿不出錢來的,然後廠裏就想了個法子,說是要建集資房了,讓大家出錢呢。這不,前段時間我哥廠裏就正式出了通知讓大家報名了,這集資房雖然是要大家自己出錢的,但是有總比沒有強,要是繼續等廠裏分房的話,誰知道以後呢,所以盡管有人心裏不樂意,但是有需要的人家還是會願意出這個錢的,像我哥家裏就報名了。”

說到分房這事,朱立娟自然也曉得,這時候城裏人大家住的普遍都小,一家好幾口人、兩三代共住一個屋子很常見。當然農村例外,大家有自己的宅基地,住的是比城裏寬敞了不少。

於是朱立娟點點頭附和道:“那倒是,集資房比買商品房便宜多了,有這機會,有條件的人家能買就買,不然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而且換個大一點的房子住的也舒服,不比窩在筒子樓裏強啊。到時候一家子人分開住幾個房間,也不至於這麽多磕磕碰碰的了,矛盾也要少很多。”

李棟剛也很讚同朱立娟說的話:“可不是,也就是我們廠裏沒有搞這個,我們才買了商品房。要是我們廠裏也搞集資房,我們家就是借錢也得再買一套啊。”

陳紅梅笑著反駁丈夫的話:“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咱們家裏哪有那麽多錢,光是買這套房都夠嗆了。以後真要是有這事,我們手裏有錢也還是存著吧。孩子大了,過些年該談對象了,到時候花銷大著呢,你不得為他們打算啊?”

李棟剛搖搖頭:“紅梅,話不是這樣說的,你看看外面的房價,我們買了以後就是不住也能等它漲了再賣掉啊。不賣也能留著給孩子們住,以後他們結婚了就都分開,省得像我們隔壁的張老太家那樣,三天兩頭吵架鬥氣。小朱,你說是吧。”

朱立娟笑著點頭:“紅梅姐,我覺得李哥說得還是有道理的,這房價一直在漲,早買就是賺了,買到手不虧。不過你剛剛說你哥廠裏搞集資房還沒開始走流程,現在到哪步了?”

陳紅梅:“聽我哥說廠裏領導已經向上面申請批地皮了,應該也要不了多久地皮就能下來了。不過地皮這事好說,反倒是這包工程是個大活,有門路的誰不想摻一腳,聽說廠領導正為這事頭疼呢,放在自己手裏就是個燙手山芋,這活給誰做都免不了得罪人。據說最新的消息好像是廠裏領導想要通過招標的方式把工程外包出去的,到時候請上面的領導下來全程監督這事,建集資房從頭到尾走正規的流程,不給有心人鉆空子的機會。”

朱立娟聽了心裏一動,有個模糊的想法冒出來,想了想問道:“那集資房包裝修嗎,還是到時候就交付個毛坯房給大家?”

陳紅梅遲疑了一會兒,又看看丈夫李棟剛,他也搖頭表示不知道,是以陳紅梅回道:“這倒是不清楚了,沒聽我哥提過這事啊。”

朱立娟面色誠懇,看著陳紅梅說道:“紅梅姐,能勞煩你幫忙打聽一下嗎?我有用。”

陳紅梅面露詫異,問道:“怎麽,小朱你們公司是想試試嗎?”

朱立娟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是啊,紡織廠的集資房如果包含裝修的話,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把這部分工程包下來,我們也不圖能賺多少錢,只要能借此機會打開我們公司的知名度,以後多些門路也是好的。”

說到這裏,朱立娟又輕咳一聲,委婉地說道:“不管事成與否,我都記著紅梅姐和李哥這份情,你們的這單生意,我們肯定給個優惠價。”

成年人的話術,陳紅梅和李棟剛兩人自然是心領神會,是以夫妻倆聽完朱立娟說的話眼前一亮,互相對視一眼,心裏暗道這事有門啊。他們只是和自家親戚打探一個消息,這中間他們兩人又不用出力做什麽事,只要口頭傳達消息就行,而且這消息不少人都知道的,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退一步講,即便以後這裏面出什麽問題也和他們沒關系,畢竟他們又沒幫著走後門,如此一來還能白得人情禮,想想就劃算。

再說了他們家自裝修以來和朱立娟他們公司打交道,也沒那麽多彎彎繞繞又亂七八糟的事情煩心,總體來說朱立娟他們公司的服務還是很不錯的,大家相處的挺愉快,這事真要是成了也可喜可賀。是以陳紅梅和李棟剛很爽快,一口答應了朱立娟的請求。

朱立娟自然是感激不盡,連忙謝了他們夫妻二人。

然後這事大家默契地放在了心上就不再多說了,又把話題轉回了眼下裝修的事情上。

陳紅梅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熱情地拉著朱立娟就要進廚房:“小朱,你看我那廚房……”

……

晚上,朱立娟和陳紅梅兩口子道別,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後乘著夜色搭上大巴車回到村裏。到了家裏的時候一家老小早就吃完了晚飯,也都洗漱完了準備睡覺了,朱母特意給她留了一份飯菜在鍋裏保溫,只等朱立娟回到家就能吃上。

陳荀原本在沙發上躺著,聽見朱立娟開門回來的聲音,起身走進廚房幫她把晚飯給擺上桌了,然後坐在朱立娟對面看著她吃。

朱立娟中午在外面和陳紅梅兩口子胡亂找了個地方解決午飯,那家館子味道不太好,她也就沒吃多少,所以晚上回來的時候肚子早就餓了,抱了兩個女兒隨便哄了幾句就讓朱母帶她們去睡覺,自己端起碗準備吃飯。

朱立娟扒了幾口飯吃進肚子裏,看陳荀面色淡淡的沒有多餘的表情,便曉得他這時候興致不高,於是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喪著一張臉?”

“沒什麽,你吃飯吧。”陳荀說道。

“你這樣還叫沒什麽,不說是不是存心想讓我吃不好飯?說吧,別吊人胃口了。”

陳荀聽了撓撓頭:“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今天有個客戶退單罷了。”

朱立娟嘴裏嚼著飯,聽了情緒也沒多大波動,仿佛習慣了似的:“你都說了不是什麽大事,那還這麽不高興幹什麽,看開點。”

“不是,”陳荀聞言坐不住了,身子往前傾,手肘枕在餐桌上,無奈道:“我就隨口一說,哪能真不在意呢,少了一個單子咱們就少賺錢了啊,這眼看著工人就要進場了,他說退就退,合著前面簽合同拿下這單子的時候白高興了。”

“這事又不是沒發生過,咱們也攔不了,還不如想開點,找哪家裝修是人家的自由。”

陳荀嘆了一口氣:“話是這麽說,但是到手的單子又丟了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煮熟的鴨子都能叫它飛走了。”

“算了,”朱立娟說道:“不過我也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噢,是什麽,你說來聽聽。”陳荀意興闌珊道。

朱立娟招手讓陳荀坐近一點,說道:“我今天聽紅梅姐和她老公說,紡織廠最近要準備建集資房了。”

陳荀聽完不明所以,反問道:“這消息你為什麽要神神秘秘地說,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嗎?”

“嘖,”朱立娟拍下他的胳膊:“也許有關系也許沒關心,端看紡織廠那邊準備做什麽樣的房子交付了。”

陳荀迷糊了:“什麽意思?”

朱立娟興奮地說道:“我聽紅梅姐說,紡織廠準備把建房的工程通過招標的方式外包,他們如果是建包裝修的房子,我們或許可以去試試,到時候不管是簡裝還是精裝,咱們都有得賺,不會虧的。”

陳荀頓時坐直了身子,問道:“這事是真的?”

朱立娟肯定地點點頭:“紅梅姐說的,她哥就是紡織廠的,已經報名了,我看這事八九不離十。”

陳荀緊接著想起一個問題:“可是咱們不曉得人家到底包不包裝修啊。”

“那沒事,我早就想到了,已經讓紅梅姐和她老公幫我們打聽了,他們有紡織廠的人脈,消息來得比我們容易。到時候我們再給他們家裝修的價格優惠掉一些,正好雙方皆大歡喜了。”朱立娟得意地說道。

“那倒是,媳婦你真聰明。”

“先別急著誇,這事還沒個定論呢。”

“不管成不成都要先記你一功,給我們打開新思路了啊。”陳荀笑著說道:“改明讓阿跖他們知道了,一準高興得很。”

朱立娟抓著陳荀的胳膊讓他別那麽快走:“這事不急,等有消息了再說吧,現在還早著呢。”

“也是,那先把消息壓著吧。”

於是說完這事朱立娟兩個人不再談論了,改而說起今天朱立娟不在家時兩個女兒闖的禍。

這事說起來也是好笑,聰聰和敏敏常在村裏玩耍,時常能看到不少爺爺叔叔伯伯叼著煙在抽,明明味道那麽難聞的東西,她們實在好奇為什麽大人走到哪裏嘴裏都要含著這玩意,兩個小家夥還以為煙是什麽聞著臭但是吃起來卻好吃的東西呢。

她們的好奇心起來了,打算一探究竟。家裏正好就有這東西,是陳荀常備著拿來待客用的,就放在電視櫃的抽屜裏。

這地方低矮,聰聰和敏敏也能不費吹灰之力輕易地打開。也是陳荀不設防了,他萬萬沒想到兩個女兒對煙條起了好奇心,趁著大人不註意的時候悄咪咪地拿了一盒拆開的煙盒玩。

這玩意還要點火,聰聰和敏敏見過大人是怎麽操作的,於是又搬了小凳子攀上電視,聰聰用肉嘟嘟的小手在電視機上方摸啊摸,終於摸到了打火機,然後和敏敏帶著煙和打火機一溜煙跑到了自己的臥室裏,還沒忘記關上房門。

“姐姐,這裏,用力按。”敏敏試了一會兒沒成功,又遞給聰聰。

“那你拿這個。”聰聰把手裏的煙傳給敏敏。

兩個小家夥互相換了手裏的東西,然後聰聰擺好姿勢搗鼓了一會兒,“嗒”地一聲打火機的火就冒出來了,敏敏手裏的煙一下子就點燃了。

兩個小家夥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就覺得高興,折騰了一會兒終於成功了。

但是煙的味道實在是不好聞,敏敏放到嘴邊又皺著眉頭,改而湊到聰聰嘴邊:“姐姐,你先吃。”

聰聰的表情也嫌棄,但是為了好吃的,還是抑制不住滿心期待地把煙放進嘴裏,還沒來得及學著大人的模樣吸了一口,竄上來的煙味就讓聰聰忍不住拿出來嘴裏的煙條吐舌頭了。

“啊呸呸呸,妹妹,這個不好吃。”聰聰失望地說道。

敏敏跟著也試了,的確像姐姐說的,好難吃噢。但是大人為什麽這麽喜歡啊,兩個小家夥想破腦袋也沒明白,然後就把煙隨手丟進了垃圾桶裏。

但是小家夥忘記了,煙還沒熄滅呢,垃圾桶又是塑料的,所以煙丟進去沒多久就傳來一陣焦味,然後慢慢起了火。

聰聰和敏敏望著燃起來的垃圾桶呆滯了一會兒,然後迅速邁著小短腿打開房門,奔向正在廚房擇菜的外婆。

“外婆外婆,有火。”聰聰和敏敏驚慌地小奶音傳進朱母耳朵。

緊接著聰聰和敏敏跑進廚房,兩人各一邊拉著朱母的兩只手把她帶到房間,然後朱母臉色大驚,把兩個外孫女牽到房門外讓她們別進去,自己火速打了水把垃圾桶竄起來的火苗熄滅了。

垃圾桶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起火,朱母把殘局收拾好後,板著一張臉開始問外孫女怎麽回事。

聰聰和敏敏也不敢撒謊,她們已經從外婆的神情裏感覺到了自己闖下了大禍,兩個人牽著手站成一排,撅著嘴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自己剛剛做了什麽。

朱母聽了忍不住一陣後怕,當即立斷把打火機放到了更高的地方,確保兩個孩子即便搬凳子也拿不到。又把外孫女教訓了一頓,做主把她們今天的零食給克扣了。

這還沒完,待陳荀中午回來,朱母還跟他告狀了,把他兩個女兒幹的“好事”一五一十地說了。陳荀得知此事後自然也是免不了給兩個女兒一通教育,就連朱父也在一旁默默看著,無視聰聰和敏敏投來的求救目光,孩子實在是太胡來了,不教育不行啊。

於是聰聰和敏敏這一天都過得煎熬,外公外婆還有爸爸都逮著她們兩個念經,既不給吃好吃的了,也不讓她們下樓玩,只能待在家裏憋悶,無聊的很。是以到了晚上朱立娟回來的時候,她們自然是免不了一通撒嬌。

當然也是朱立娟還沒來得及知道這件事,不然的話媽媽只會讓她們兩個小孩子的心情雪上加霜。

這會子朱立娟聽了就盤算著要怎麽教育兩個孩子了,只是現在天晚了她們又睡覺了,不然朱立娟馬上就能讓她們領略媽媽“愛的教育”,睡夢中的聰聰和敏敏還不知道她們兩今天逃過了一劫。

陳荀看著朱立娟臉色不好,摸摸鼻子勸道:“要不就算了吧,孩子都睡了,再說了我和爸媽都教過她們了,白天的時候孩子已經知道錯了,跟我說以後再也不敢了。”

朱立娟拿眼瞪著陳荀:“你就慣著她們吧,這麽淘氣都是像的你,我小時候從來不這樣的。”

陳荀覺得自己挺冤的:“我沒慣著,我和她們好好地講道理了,這不是女兒也知道錯了嘛。再說了,你小時候的事情你記得這麽清楚嗎,媽不是常說孩子像你嘛。”

朱立娟語氣堅定:“我就是記得,而且媽說的是孩子長得像我,不是說性格。你從小就上房揭瓦,我那時候連爬樹都沒幹過,所以這不是很明顯像你嘛。”

“行行行,像我像我,這事就先記著吧,再有下回你再教訓也不遲,我看孩子今天也嚇得不輕的。”

朱立娟翻了個白眼,就你心疼孩子是吧,然後把面前的碗一推:“也不是不行,你去把碗洗了吧。”

“我去就我去唄,”陳荀起身端碗,嘆口氣:“她們兩闖禍我給擦屁股的時候也不少了,洗個碗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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