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無畏之城.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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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無畏之城.鼠疫
電梯落到負十一層。
還沒開門, 就有一道刺眼的亮光從縫隙投射進來，足以想象，這一層的光供給有多充足。
打開門時, 三人都本能地擡起手遮住眼睛, 瞇著眼往前看, 果然是光芒萬丈，四方明亮的天地。
這兒的光亮程度, 足以看清空氣中漂浮的飛塵。
怪不得昨晚聊天時, 鄰居們都說, 負九層負十層以及負十二層舉全層之力給負十一層供光。
面前是一條筆直平整又非常寬敞的四車道, 從電梯口一直延伸到遠處的白色建築，中間分有岔路延伸出去, 路口兩旁也是一樣平整的柏油路，分別往左右伸長, 一眼看不到盡頭, 路線圖宛如一棵樹。
三條道路之外, 是被整齊劃分成無數方塊的耕地, 遠遠看去，每一塊耕地上面都有飛行機器人在作業，或澆水，或測數據, 或殺蟲。
靠近三人的幾塊耕地樹立有牌, 分別寫了：蔬菜區-葉菜，水果區-熱帶果, 水稻區-全優號等。
其他區域也都有牌子, 一時看不過來。
滴滴——
一輛運輸車在面前駛過，不到五秒, 又有一輛經過，然後，眾多車輛徐徐停下。
姜七看到人行道亮起綠燈，拉著張望中的父母走過去。
剛走到對面，就有一輛三輪車靠過來。
“先生，太太，去農學部大樓吧，上車吧，帶你們過去。”
姜七看了眼遠處的大樓位置，估摸著走過去至少也要二十分鐘，還得是快走才行，就問他：“多少錢？”
司機笑嘿嘿地伸出三根手指：“一共三十積分，掃碼可付。”
“這麽點路，十積分一個人，貴了點吧。”
“嗐，您仨兒是人才，還怕掙不回來嗎，我可都聽說了，你們能一夜種出葉菜，有這技術，分分鐘月入過萬啊。”
姜七不欲多說，問他：“三個雞蛋，載不載？”
“嘰嘰嘰嘰雞蛋？”司機許久沒吃蛋，話都說得不利索。
姜七從兜裏掏出三個雞蛋：“接不接？”
“接！”
司機激動地接過去，轉頭用袖子在座椅上狠狠擦拭，躬身笑道：“三位請上座！”
六分鐘後，他們走進農學大樓大門。
人來人往，每個人脖子上都掛有工作牌，路過時，目光都不自覺朝他們投來。
一樓大廳也是擠滿了人。
姜七想起自己去動物園看猴子的畫面，現在，他們一家三口就是三只猴子。
“就是他們，被風旭擔保留下來的人，聽說超級厲害。”
“好期待跟他們合作，我也想嘗嘗一夜豐收的滋味。”
“哇，那個小姑娘長得好漂亮啊，臉色還那麽紅潤，看起來就很健康。”
“你什麽關註點？”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不一會兒就有管理人員出把人都散開，招呼他們去各自的考場準備考試。
由於年齡差異，姜七的考卷跟父母的有所不同，他們的滿足你的吃肉要求就來扣群裙四兒2二巫酒一4戚是真正的入職考試試卷，而她的則是農學部內設學校所出的入學考卷。這種學校從入學開始就側重於培養農學科技類人才，學費很高。
一個小時的筆試結束。
姜七老早就坐在外面的候客廳等待，不是考試不難，而是她性子果決，會就寫，不會就放棄。
父母磨蹭到最後一秒鐘才走出來，面白如霜，嘆氣搖頭。
“背的都不考。”
“考的都沒背。”
姜七安慰他們：“沒事的爸爸，反正就算通過了，你們參與了技術研發遲早會露餡，大不了我們去開店賣菜，省腦子多了。”
爸媽滿血覆活。
“好啊！但是，他們會這麽容易就放過我們嗎？”
剛好，工作人員把他們三個都叫進房間裏面。
三位面試官，臉色很嚴肅。
“不應該啊，姜先生，姜太太，你們二位的答卷怎麽會是這樣子？我們出的都是最基礎的題目，可是一百分的題，你們只拿了三十七分，不得不說，你們真的很有默契，連錯的題目都一模一樣。”
姜世界賠笑：“人老了，筆試的東西不太會。”
“那你們是怎麽研究得出一夜結果的蔬菜的？恕我直言，從你們的答題情況來看，你們根本就是一個種植小白。”
“呃，我們……其實……”
兩人緊張得抓撓褲子。
面試官見此，臉色變得更加嚴肅了，放下筆，說：“既然這樣，我們只能很遺憾得通知你們，不過關。”
“那個，不過關會有什麽處罰嗎？”
“你們是以這個技能獲得入住資格的，如今過不了關，自然就不能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就算我們肯，基地的其他人也不會肯。”
“哎呀，面試官先生，要不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真的是狀態不好，讓我們再考一次吧。”
“很遺憾，沒有這種規定。”面試官冷冷道。
“那我們可以去找其他工作嗎？我們有貨，可以開店賣東西，我們……”
主面試官沈聲斥責：“入住新人必須在跟入住條件相關的行業工作滿一年才能轉行，可你們連最基礎的面試都不過關，談何轉行？”
說完扭頭質問旁邊的助手：“防禦部怎麽回事，說得多厲害，結果送進來的就這樣的人，浪費時間精力！”
手裏的本子往桌上用力一拍後，面試官站起來要離開。
突然——
一個女人匆匆走進來，手裏拿著一份卷子，交給主面試官。
面試官看完，眉眼的怒火消散，看了眼一直沈默的姜七。
“滿分，很少見。”
他把卷子放在桌子上，清晰可見，上面印有“優秀”二字。
父母松了口氣，笑著解釋：“其實菜都是孩子種的，我們主要是幫忙打下手。”
他重新入座，笑道：“你家孩子這麽厲害，怎麽不早說。”
“因為孩子年齡還沒到工作的時候。”
“這個不打緊。”
姜七淡定地迎著他的目光，問：“那我們現在可以留下了嗎？”
“你可以留下，但你的父母不行，基地有基地的政策，他們沒過關。”
姜七沒猶豫：“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父母出去送死，要留一起留，要走就一起走。”
羅玉珍急了：“哎呀，先生，你別聽她胡說，我們沒事，能留下她就行了，我們可以走的。”
姜七眼神篤定，繼續對面試官說：“我父母若留下，給基地創造的價值遠大於現在的我。”
面試官挑眉：“繼續說。”
姜七面不改色地道：“你有我們的資料，該知道我們之前經營了一家游戲公司，主要負責全民種地游戲的相關事宜，這款游戲的厲害之處，就是所種即所得。”
面試官笑了，眼神裏難掩諷刺：“七神是吧，聽說過，在我們眼裏，那就是一個善於營銷的組織而已，什麽所種即所得，基地裏面，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不相信七神的，你們的洗腦術語，在我們這裏不管用。”
“你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外面有我們一大批存貨，足夠在基地開商鋪，裏面的種類一應俱全，相當於以前的菜市場，相信，基地很需要這樣一間商鋪存在。”
“風旭長官沒告訴你們嗎，我們前天晚上吃的飯菜是四菜一湯，有新鮮的龍蝦，還有美味的雞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它們的滋味。”
面試官眉眼裏的輕蔑消退，眼神透出一絲渴望。
看到面試官臉色有所松動，姜七又說：“我看過基地手冊，只要是我們自己帶來的東西，就都是私有，可以任由我們自己處置，只要能留下，我們馬上就能雇人出去把貨都搬進來。”
面試官遲疑中，眼眸慢慢擡起，問她：“貨源斷了怎麽辦？基地裏的資源除了公有分配給每一個人外，剩下的就是運到基地所有的公家商鋪出售，即便是你自己種出來的東西，那也是如此，這種情況下，你家的商鋪沒了供貨，還怎麽開？”
姜七微微勾唇：“如果我家鋪子斷貨，到時，不用你們趕，我們自己會離開。”
面試官很少在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身上看到這種松弛且自信的氣場，這樣的鎮定自若，連她父母都做不到。垂眸看向她的滿分考卷，經過一番思量後，終於點了頭：“行，如果你們能在三天內把貨物順利運回來，他們兩個，就能留下。”
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句話，在今天變成了有糧能勾萬人捧。
姜七用積分買了一只基地手機，然後在基地的論壇發布一張招人外出搬貨的帖子，酬金是每人兩斤豬肉，不到十分鐘就有兩萬跟帖，其中不乏軍人，最後，她把這差事給了風旭和他的幾個部下。
用不了三天，甚至用不到三個小時，一群人就把姜七放在地面上的貨搬進來了。
之後，他們用一百斤大米一百斤蔬菜和十箱啤酒在負七層租到一間靠近市中心的商鋪，門口是公交站點，附近是居民樓，不愁客源。
姜氏菜鋪正式開張的第一天，就賺夠姜七的學費，還餘下三百多積分，如此下去，下個月積分整合那天，他們就能順利搬到上層居住。
他們的菜品品質好，吸引了高積分住民派人排隊買貨，供不應求。
可是，小模型顯示，地表上的耕地受戰爭和感染者影響被破壞得很嚴重，常常等不到收獲，那塊地就被破壞，加上空間種子的囤貨有限，為避免浪費，沒有九成把握她不會輕易播種，種種原因導致收成大大減少，不得不從空間裏的存貨挪。
她並不打算一直吃空間裏的老本，等穩定下來後，小模型耕地的收成有多少，她就賣多少，反正也沒規定鋪子每天都要有供貨。
***
菜鋪開張的第三天，姜七正式去農學部下屬的學校報道。
農學部雖然在負十一層，可教育資源跟其他部門一樣，都設在負六、七兩層，主要是因為能上得起學的大多是高積分住民的孩子，他們都住在這兩層，學校設在這裏，也是為了方便他們。
負六層比負七層更豪華。
大概就是一線城市跟超一線城市的區別。
負七層有公交，負六層有懸浮列車。
一出電梯，姜七就去公衛裏面吧冬裝換下，穿上夏裝。這裏的溫度保持在二十到二十五攝氏度之間，人人穿著清涼。
換好衣服，她順帶把長發梳成高馬尾，利索整潔，看著也精神。公衛對面就有一個懸浮列車站點，她精致走過去。
懸浮列車收費二積分起步，選定目的地後，伸出帶有二維碼的手到付款區就會自動扣除。
姜七選好“未來路”的站點後，突然有一只手先她一步伸到付款儀器下，轉眼就扣掉六積分。
扭頭就看到一個打扮得幹凈透亮的女孩站在面前，褐色頭發低馬尾，圓框眼鏡，圓臉蛋，皮膚白皙純凈，沒有一顆痘，身上穿了一套藍白相間的校服，個子不高不矮，到她的耳朵左右，笑起來特別有書卷氣。
“你好，姜同學，我是沈玉喜，農學初中部三年級，剛從負五層轉學過來的，咱們應該是一路的，一起去吧。”
“你好。”
姜七盯著她的眼睛沈默數秒，隨即淡定地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輕聲問：“你怎麽認識我？”
沈玉喜勾著背包的帶子，仰視姜七，笑著說：“你現在是名人，你不知道麽？一夜種出健康無害的蔬菜，入學考試滿分，只要是關註農業的人都知道你。”
她看姜七宛如看偶像，說：“什麽時候我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剛進來就出名，甚至什麽都沒幹就很出名，農學部的論壇近期都是你的帖子，真好。”
“看這種勢頭，我覺得你以後肯定能順利進入農學部核心工作，到時候就跟現在的孟留一樣，成為基地最關註的重要人員，你會有自己的專屬辦公室，還有你的專題新聞報道，還能創辦研究小組命令防禦部派人保護你們外出做科研，不止呢，還有吃喝住宿全免，甚至會惠及你的家人，每個月，還有至少三萬積分的底薪拿。”
姜七沈默不語，目光看似隨意，其實餘光一直落在沈玉喜的臉上，抓著扶桿的手力道微微收緊。
沈玉喜笑著擡頭欣賞列車內部，道：“這車真快是吧，一點也不比在地上的時候遜色。”
接著，又看著窗外的世界，眼神裏流露出向往，“其實我覺得這裏比地表還好，雖然陽光是科技產物，但是照在臉上感覺都一樣，主要還不會曬黑，森林綠化，平原盆地，想看什麽地形都有。”
“以前在外面啊，搞農業的，除了科學家們，其餘的都是底層人物，賺的少卻最辛苦，人明星唱一首歌，一個農民幹一輩子也許都賺不到，這裏不一樣，在這裏，農業是最受重視的生產力，明星偶像那些再也不能過唱一首歌演一部劇就能吃一輩子的生活，可是，農業人員要是能研發出一種成活率超高的種子，就能富貴一輩子，哎呀，要是能一輩子都生活在這裏就好了。”
姜七轉了個身，面對她：“你很喜歡這裏。”
沈玉喜瞪大眼睛：“當然喜歡了，這裏的一切都那麽美，誰舍得離開啊，對了，前面就是一段仿真巖洞，全長兩公裏，特別震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姜七垂眸，面色淡然，手指卻蜷縮得越來越緊。
很快，隨著列車駛入一段仿真巖洞，車廂視野變暗，車窗外五光十色的彩燈炫彩奪目，但光線亮度不夠，照不亮車廂。
這一段路是建設部為了愉悅身心特別設計的巧思，也是為了勾人消費，好多人為了看這段風景都特意花上幾個積分坐一段。
此時，每個人都往窗外看去，欣賞這幕美景。
坐在窗邊的小女孩正看得入迷，卻忽然聽到身後發出不小的動靜，有人發出悶哼，但很快就消失，緊接著，空氣中漫開刺鼻的血腥味，強烈到令人反胃。
越來越多的人聞到這陣氣味，嘀咕著問到底是什麽東西，可惜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隨著列車呼嘯駛過巖洞，亮眼的光照亮車廂。
車廂中部的扶桿處，一個低馬尾女孩被一個高馬尾女孩捂住眼睛割喉，身子發顫，嘴角和脖子都湧出暗黑色的血，浸濕藍白相間的校服。
在所有人震驚傻眼的註視中，姜七冷淡的臉面相眾人，面無表情地擡起手，在沈玉喜的胸口刺入第二刀，直接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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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的光亮程度, 足以看清空氣中漂浮的飛塵。
怪不得昨晚聊天時, 鄰居們都說, 負九層負十層以及負十二層舉全層之力給負十一層供光。
面前是一條筆直平整又非常寬敞的四車道, 從電梯口一直延伸到遠處的白色建築，中間分有岔路延伸出去, 路口兩旁也是一樣平整的柏油路，分別往左右伸長, 一眼看不到盡頭, 路線圖宛如一棵樹。
三條道路之外, 是被整齊劃分成無數方塊的耕地, 遠遠看去，每一塊耕地上面都有飛行機器人在作業，或澆水，或測數據, 或殺蟲。
靠近三人的幾塊耕地樹立有牌, 分別寫了：蔬菜區-葉菜，水果區-熱帶果, 水稻區-全優號等。
其他區域也都有牌子, 一時看不過來。
滴滴——
一輛運輸車在面前駛過，不到五秒, 又有一輛經過，然後，眾多車輛徐徐停下。
姜七看到人行道亮起綠燈，拉著張望中的父母走過去。
剛走到對面，就有一輛三輪車靠過來。
“先生，太太，去農學部大樓吧，上車吧，帶你們過去。”
姜七看了眼遠處的大樓位置，估摸著走過去至少也要二十分鐘，還得是快走才行，就問他：“多少錢？”
司機笑嘿嘿地伸出三根手指：“一共三十積分，掃碼可付。”
“這麽點路，十積分一個人，貴了點吧。”
“嗐，您仨兒是人才，還怕掙不回來嗎，我可都聽說了，你們能一夜種出葉菜，有這技術，分分鐘月入過萬啊。”
姜七不欲多說，問他：“三個雞蛋，載不載？”
“嘰嘰嘰嘰雞蛋？”司機許久沒吃蛋，話都說得不利索。
姜七從兜裏掏出三個雞蛋：“接不接？”
“接！”
司機激動地接過去，轉頭用袖子在座椅上狠狠擦拭，躬身笑道：“三位請上座！”
六分鐘後，他們走進農學大樓大門。
人來人往，每個人脖子上都掛有工作牌，路過時，目光都不自覺朝他們投來。
一樓大廳也是擠滿了人。
姜七想起自己去動物園看猴子的畫面，現在，他們一家三口就是三只猴子。
“就是他們，被風旭擔保留下來的人，聽說超級厲害。”
“好期待跟他們合作，我也想嘗嘗一夜豐收的滋味。”
“哇，那個小姑娘長得好漂亮啊，臉色還那麽紅潤，看起來就很健康。”
“你什麽關註點？”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不一會兒就有管理人員出把人都散開，招呼他們去各自的考場準備考試。
由於年齡差異，姜七的考卷跟父母的有所不同，他們的滿足你的吃肉要求就來扣群裙四兒2二巫酒一4戚是真正的入職考試試卷，而她的則是農學部內設學校所出的入學考卷。這種學校從入學開始就側重於培養農學科技類人才，學費很高。
一個小時的筆試結束。
姜七老早就坐在外面的候客廳等待，不是考試不難，而是她性子果決，會就寫，不會就放棄。
父母磨蹭到最後一秒鐘才走出來，面白如霜，嘆氣搖頭。
“背的都不考。”
“考的都沒背。”
姜七安慰他們：“沒事的爸爸，反正就算通過了，你們參與了技術研發遲早會露餡，大不了我們去開店賣菜，省腦子多了。”
爸媽滿血覆活。
“好啊！但是，他們會這麽容易就放過我們嗎？”
剛好，工作人員把他們三個都叫進房間裏面。
三位面試官，臉色很嚴肅。
“不應該啊，姜先生，姜太太，你們二位的答卷怎麽會是這樣子？我們出的都是最基礎的題目，可是一百分的題，你們只拿了三十七分，不得不說，你們真的很有默契，連錯的題目都一模一樣。”
姜世界賠笑：“人老了，筆試的東西不太會。”
“那你們是怎麽研究得出一夜結果的蔬菜的？恕我直言，從你們的答題情況來看，你們根本就是一個種植小白。”
“呃，我們……其實……”
兩人緊張得抓撓褲子。
面試官見此，臉色變得更加嚴肅了，放下筆，說：“既然這樣，我們只能很遺憾得通知你們，不過關。”
“那個，不過關會有什麽處罰嗎？”
“你們是以這個技能獲得入住資格的，如今過不了關，自然就不能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就算我們肯，基地的其他人也不會肯。”
“哎呀，面試官先生，要不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真的是狀態不好，讓我們再考一次吧。”
“很遺憾，沒有這種規定。”面試官冷冷道。
“那我們可以去找其他工作嗎？我們有貨，可以開店賣東西，我們……”
主面試官沈聲斥責：“入住新人必須在跟入住條件相關的行業工作滿一年才能轉行，可你們連最基礎的面試都不過關，談何轉行？”
說完扭頭質問旁邊的助手：“防禦部怎麽回事，說得多厲害，結果送進來的就這樣的人，浪費時間精力！”
手裏的本子往桌上用力一拍後，面試官站起來要離開。
突然——
一個女人匆匆走進來，手裏拿著一份卷子，交給主面試官。
面試官看完，眉眼的怒火消散，看了眼一直沈默的姜七。
“滿分，很少見。”
他把卷子放在桌子上，清晰可見，上面印有“優秀”二字。
父母松了口氣，笑著解釋：“其實菜都是孩子種的，我們主要是幫忙打下手。”
他重新入座，笑道：“你家孩子這麽厲害，怎麽不早說。”
“因為孩子年齡還沒到工作的時候。”
“這個不打緊。”
姜七淡定地迎著他的目光，問：“那我們現在可以留下了嗎？”
“你可以留下，但你的父母不行，基地有基地的政策，他們沒過關。”
姜七沒猶豫：“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父母出去送死，要留一起留，要走就一起走。”
羅玉珍急了：“哎呀，先生，你別聽她胡說，我們沒事，能留下她就行了，我們可以走的。”
姜七眼神篤定，繼續對面試官說：“我父母若留下，給基地創造的價值遠大於現在的我。”
面試官挑眉：“繼續說。”
姜七面不改色地道：“你有我們的資料，該知道我們之前經營了一家游戲公司，主要負責全民種地游戲的相關事宜，這款游戲的厲害之處，就是所種即所得。”
面試官笑了，眼神裏難掩諷刺：“七神是吧，聽說過，在我們眼裏，那就是一個善於營銷的組織而已，什麽所種即所得，基地裏面，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不相信七神的，你們的洗腦術語，在我們這裏不管用。”
“你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外面有我們一大批存貨，足夠在基地開商鋪，裏面的種類一應俱全，相當於以前的菜市場，相信，基地很需要這樣一間商鋪存在。”
“風旭長官沒告訴你們嗎，我們前天晚上吃的飯菜是四菜一湯，有新鮮的龍蝦，還有美味的雞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它們的滋味。”
面試官眉眼裏的輕蔑消退，眼神透出一絲渴望。
看到面試官臉色有所松動，姜七又說：“我看過基地手冊，只要是我們自己帶來的東西，就都是私有，可以任由我們自己處置，只要能留下，我們馬上就能雇人出去把貨都搬進來。”
面試官遲疑中，眼眸慢慢擡起，問她：“貨源斷了怎麽辦？基地裏的資源除了公有分配給每一個人外，剩下的就是運到基地所有的公家商鋪出售，即便是你自己種出來的東西，那也是如此，這種情況下，你家的商鋪沒了供貨，還怎麽開？”
姜七微微勾唇：“如果我家鋪子斷貨，到時，不用你們趕，我們自己會離開。”
面試官很少在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身上看到這種松弛且自信的氣場，這樣的鎮定自若，連她父母都做不到。垂眸看向她的滿分考卷，經過一番思量後，終於點了頭：“行，如果你們能在三天內把貨物順利運回來，他們兩個，就能留下。”
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句話，在今天變成了有糧能勾萬人捧。
姜七用積分買了一只基地手機，然後在基地的論壇發布一張招人外出搬貨的帖子，酬金是每人兩斤豬肉，不到十分鐘就有兩萬跟帖，其中不乏軍人，最後，她把這差事給了風旭和他的幾個部下。
用不了三天，甚至用不到三個小時，一群人就把姜七放在地面上的貨搬進來了。
之後，他們用一百斤大米一百斤蔬菜和十箱啤酒在負七層租到一間靠近市中心的商鋪，門口是公交站點，附近是居民樓，不愁客源。
姜氏菜鋪正式開張的第一天，就賺夠姜七的學費，還餘下三百多積分，如此下去，下個月積分整合那天，他們就能順利搬到上層居住。
他們的菜品品質好，吸引了高積分住民派人排隊買貨，供不應求。
可是，小模型顯示，地表上的耕地受戰爭和感染者影響被破壞得很嚴重，常常等不到收獲，那塊地就被破壞，加上空間種子的囤貨有限，為避免浪費，沒有九成把握她不會輕易播種，種種原因導致收成大大減少，不得不從空間裏的存貨挪。
她並不打算一直吃空間裏的老本，等穩定下來後，小模型耕地的收成有多少，她就賣多少，反正也沒規定鋪子每天都要有供貨。
***
菜鋪開張的第三天，姜七正式去農學部下屬的學校報道。
農學部雖然在負十一層，可教育資源跟其他部門一樣，都設在負六、七兩層，主要是因為能上得起學的大多是高積分住民的孩子，他們都住在這兩層，學校設在這裏，也是為了方便他們。
負六層比負七層更豪華。
大概就是一線城市跟超一線城市的區別。
負七層有公交，負六層有懸浮列車。
一出電梯，姜七就去公衛裏面吧冬裝換下，穿上夏裝。這裏的溫度保持在二十到二十五攝氏度之間，人人穿著清涼。
換好衣服，她順帶把長發梳成高馬尾，利索整潔，看著也精神。公衛對面就有一個懸浮列車站點，她精致走過去。
懸浮列車收費二積分起步，選定目的地後，伸出帶有二維碼的手到付款區就會自動扣除。
姜七選好“未來路”的站點後，突然有一只手先她一步伸到付款儀器下，轉眼就扣掉六積分。
扭頭就看到一個打扮得幹凈透亮的女孩站在面前，褐色頭發低馬尾，圓框眼鏡，圓臉蛋，皮膚白皙純凈，沒有一顆痘，身上穿了一套藍白相間的校服，個子不高不矮，到她的耳朵左右，笑起來特別有書卷氣。
“你好，姜同學，我是沈玉喜，農學初中部三年級，剛從負五層轉學過來的，咱們應該是一路的，一起去吧。”
“你好。”
姜七盯著她的眼睛沈默數秒，隨即淡定地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輕聲問：“你怎麽認識我？”
沈玉喜勾著背包的帶子，仰視姜七，笑著說：“你現在是名人，你不知道麽？一夜種出健康無害的蔬菜，入學考試滿分，只要是關註農業的人都知道你。”
她看姜七宛如看偶像，說：“什麽時候我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剛進來就出名，甚至什麽都沒幹就很出名，農學部的論壇近期都是你的帖子，真好。”
“看這種勢頭，我覺得你以後肯定能順利進入農學部核心工作，到時候就跟現在的孟留一樣，成為基地最關註的重要人員，你會有自己的專屬辦公室，還有你的專題新聞報道，還能創辦研究小組命令防禦部派人保護你們外出做科研，不止呢，還有吃喝住宿全免，甚至會惠及你的家人，每個月，還有至少三萬積分的底薪拿。”
姜七沈默不語，目光看似隨意，其實餘光一直落在沈玉喜的臉上，抓著扶桿的手力道微微收緊。
沈玉喜笑著擡頭欣賞列車內部，道：“這車真快是吧，一點也不比在地上的時候遜色。”
接著，又看著窗外的世界，眼神裏流露出向往，“其實我覺得這裏比地表還好，雖然陽光是科技產物，但是照在臉上感覺都一樣，主要還不會曬黑，森林綠化，平原盆地，想看什麽地形都有。”
“以前在外面啊，搞農業的，除了科學家們，其餘的都是底層人物，賺的少卻最辛苦，人明星唱一首歌，一個農民幹一輩子也許都賺不到，這裏不一樣，在這裏，農業是最受重視的生產力，明星偶像那些再也不能過唱一首歌演一部劇就能吃一輩子的生活，可是，農業人員要是能研發出一種成活率超高的種子，就能富貴一輩子，哎呀，要是能一輩子都生活在這裏就好了。”
姜七轉了個身，面對她：“你很喜歡這裏。”
沈玉喜瞪大眼睛：“當然喜歡了，這裏的一切都那麽美，誰舍得離開啊，對了，前面就是一段仿真巖洞，全長兩公裏，特別震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姜七垂眸，面色淡然，手指卻蜷縮得越來越緊。
很快，隨著列車駛入一段仿真巖洞，車廂視野變暗，車窗外五光十色的彩燈炫彩奪目，但光線亮度不夠，照不亮車廂。
這一段路是建設部為了愉悅身心特別設計的巧思，也是為了勾人消費，好多人為了看這段風景都特意花上幾個積分坐一段。
此時，每個人都往窗外看去，欣賞這幕美景。
坐在窗邊的小女孩正看得入迷，卻忽然聽到身後發出不小的動靜，有人發出悶哼，但很快就消失，緊接著，空氣中漫開刺鼻的血腥味，強烈到令人反胃。
越來越多的人聞到這陣氣味，嘀咕著問到底是什麽東西，可惜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隨著列車呼嘯駛過巖洞，亮眼的光照亮車廂。
車廂中部的扶桿處，一個低馬尾女孩被一個高馬尾女孩捂住眼睛割喉，身子發顫，嘴角和脖子都湧出暗黑色的血，浸濕藍白相間的校服。
在所有人震驚傻眼的註視中，姜七冷淡的臉面相眾人，面無表情地擡起手，在沈玉喜的胸口刺入第二刀，直接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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