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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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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入城

何達立刻帶人跟上, 墜在魏豹的隊伍後邊,向著軍營方向奔馳。

奔出大約二裏地,蕭霽月等人, 忽然拍馬疾馳, 從兩側追了上去, 將魏豹一行人夾持在中間。

魏豹忽覺身側有一騎,與自己並行,側頭看去,剛要出聲呵斥, 那人卻先發出了一聲輕笑。

一聲清淩淩的女人的笑聲, 帶著輕蔑, 帶著嘲諷, 帶著鄙夷。

“魏副使,這麽急, 是趕著去投胎嗎?”

魏豹大驚, 中計了,何達那個狗東西竟然叛變……

下一刻,他的頭顱已經飛了出去, 再也無法思考更多, 馬兒還在繼續往前奔馳, 馱著無頭的屍身。

何達落在最後,勒韁停馬,看著眼前一場無聲的殺戮,身上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就這麽一轉眼的工夫, 白日裏還意氣風發, 要更進一步的魏豹和金顯,就這樣死了。

何達第一次切實的感受到, 通往權力的路都是用皚皚白骨鋪成的。

稍有不慎,就是萬丈深淵。

早晨還大權在握,晚上已是刀下亡魂。

幸虧他一向是根墻頭的草,風往哪裏吹,人往哪裏倒,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

蕭霽月調轉馬頭,慢慢向何達停駐的位置走來。

暗夜之下,寒意森森。

何達心中一驚,這是要被卸磨殺驢?他右手悄悄離開韁繩,握上了腰畔的刀柄。

想到他們的武力之高,拼刀子,自己完全沒有活下來的可能,腦子開始飛轉。

眼看蕭霽月的馬越走越近,額頭的冷汗順著鬢角滴落,他搶先開口道:“我很有用!”



蕭霽月道:“火把給我。”

何達定了定神,試探著將手中的火把遞了出去。

蕭霽月接過火把,調轉馬頭,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沒有再搭理驚魂未定的何達。

只見她將火把放低,貼近地面,似乎是在尋找什麽。

下一刻,何達就知道她是在找什麽了,蕭霽月的刀尖上挑起一顆人頭,魏豹的人頭。

她淡然自若地抓起來,用上面的頭發,將人頭系在了馬鞍上。

何達才知,剛才只是虛驚一場。

戰鬥結束,蕭雀帶人收拾了戰場,將屍體摞在馬背上,用黃土掩蓋了地上的血跡。

走的時候,現場已經收拾得幹幹凈凈,絕不會有人發現,這裏剛剛經歷過一場慘烈的廝殺。

一行人沒有掉頭去壽州城,而是繼續前行,回了軍營。

營中士兵見了這些昔日同袍的屍體,又見魏豹的頭顱掛在蕭霽月的馬上,那一小部分心思浮動的,也不敢再有絲毫其他想法。

這一晚,眾人宿在壽州軍營之中。

翌日,上午。

蕭霽月帶著一行人,再次來到了壽州城。

這次由何達在前方領隊,再加上魏豹沒有出現,城門的士兵並沒有阻攔,眾人順利進了城,直奔刺史府。

蕭雀手中提著魏豹的頭顱,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邊,高聲喊道:“杜敬意外離世,蕭七小姐奉命接管壽州,魏豹意圖阻攔,已被就地正法。”

蕭霽月帶著一行人,在後邊緩緩走了進來。

刺史府中,眾人停了手中的工作,驚疑不定地看著這浩浩蕩蕩一群人,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一不知道杜敬已經死了,二不知道魏豹準備奪權,突然聽到這麽兩個大消息,一群人都懵了。

蕭雀手提人頭,氣勢洶洶地走進正堂之中,一路上也沒人敢出手阻攔。

連魏副使都被人提在手裏了,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哪裏有膽子上前。

長史廖廣聽了動靜,從側面辦公的房室內,走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問話,就見蕭雀將手中的人頭,“哐當”一下按在刺史理事的桌案之上,面朝大堂門口。

廖廣被這一下震得身體晃了晃,驚詫道:“這,這……”

他的話被蕭雀直接打斷,“通知府中所有官員,到大堂來議事。”

廖廣給了堂內的差役一個眼色,差役立刻小跑著出去,通知眾人。

廖廣笑著問道:“這位爺是?”

蕭雀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對著走進來的蕭霽月,笑道:“小姐,請坐。”

蕭霽月今日又換回了紅色衣裙,美若天仙的女子,就那樣施施然坐在了魏豹頭顱後邊的椅子上,連眉毛都沒有蹙一下,仿佛那顆青白殘破的人頭,只是桌子上再普通不過的一個物件。

蕭雀和柏松,兩人挾刀立於她的兩側,虎視眈眈盯著堂中陸續進來的官員。

廖廣在這一群人中,只看到了認識的何達。

他雖然與何達沒什麽來往,但也算有個點頭之交的情分。

遂悄悄地移動腳步,往何達身邊湊了湊,低聲道:“何兄,這是什麽情況?”

何達瞥了他一眼,心中也猜不透,這廖廣是不是在蕭七小姐的死亡名單上,並不敢與其有過多的交涉。

畢竟自己這顆墻頭草,還沒有完全靠上新的山頭,身份很敏感,不能與身份更加敏感之人,有過多牽扯。

他也悄悄挪動了一下腳步,與廖廣拉開距離。

一心等待他答案的廖廣:?

“杜敬意外身亡,七小姐奉命接管壽州,魏豹不聽上令,意欲私自奪取壽州,已被七小姐誅殺。”

蕭雀的聲音再次響起,氣勢足,聲音大,保證堂內每一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廖廣瞳孔大震,壽州這是要變天了?那自己作為杜敬的心腹,豈非是死路一條?難怪剛才何達要遠離他呢,這家夥肯定是知道什麽內部消息。

他心裏抖個不停,面上卻裝的一派平靜,眼珠子一轉,“哐當”跪了下來,喊道:“屬下壽州長史廖廣,恭迎七小姐到來,七小姐雄才偉略,能來我們壽州,是壽州百姓之福。”

“屬下代表壽州百姓,歡迎七小姐。”

蕭霽月看著他,輕笑一聲,道:“我只是過來看看,以後的壽州刺史是柏松。”她拿眼睛掃了一下站在一側的柏松。

廖廣哽了一哽:?

立刻調轉馬頭,不是,是調轉人頭,朝著柏松的方向,笑道:“屬下代表壽州百姓,歡迎柏刺史到來。”

何達瞟了一眼他躬得非常虔誠的背,心中冷笑,呵!膝蓋軟地跟面條一樣。

蕭霽月又笑了一聲,道:“起來吧。”

廖廣千恩萬謝後,才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心臟瑟瑟縮縮地等著上官的判決。

蕭霽月倒是沒有再理他,只大略問了一下城中的事務分配。

也沒有對現任官員進行調整,便散了會議,由柏松、廖廣陪著參觀刺史府。

蕭雀則帶著何達,去收攏城中駐守城門的駐軍。

從這一日起,柏松、蕭雀都忙碌了起來,進進出出,處理交接杜敬和魏豹留下來的各種事務。

只有蕭霽月一人,在後院之後,悠閑地看書賞花,無所事事。

別人當然不知道,她只是在暗處,放出耳朵,聽他們暗中的交流。

柏松和蕭雀負責攪動風雨,讓所有人動起來。

只有動起來,才會暴露問題,才能看透事情,看透人。

一潭死水,反而不好下手。

三日後,蕭霽月再次將刺史府中所有官員聚集一堂,議事。

事情沒有議論,她直接大刀闊斧地裁掉了一部分人,抓了一部分人,調整了一部分人的職務,給刺史府的班底,來了一次大換血。

而且她直接宣判,並不給你狡辯的機會,鐵血手腕,連她的父親處理事情都沒有這麽強硬。

但,有魏豹的頭顱在門外掛著,只要不是死罪,倒是沒有一個人有膽子掙紮的。

令人意外的是,如此一場大變動,作為杜敬心腹的廖廣卻被留了下來,還繼續任職長史。

一番清理之後,蕭霽月次日便帶著蕭雀離開了壽州。

柏松帶著四個隨行的士兵,留了下來,繼續經營壽州。

回程路上,在一處茶棚之中休息。

蕭雀將一碗茶水端到蕭霽月的桌上,輕輕放好,看著蕭霽月喝了兩口,他又忍不住,開始了佞臣發言:“小姐,咱們為何不把廖廣殺了啊?他一看就不是好人。”

“以前就是杜敬的走狗,現在還一個勁地往小姐跟前湊,想當小姐的狗。”

“也不看看他自己那個衰樣,也配。”

蕭霽月又端起茶碗,喝了兩口,微微擡起頭,斜眼瞟著蕭雀,哼笑道:“你這些年,怎麽光長個子,不長腦子。”

“我有小姐就行了,不需要腦子。”蕭雀笑道,像個憨傻的大狗。

蕭霽月嗤笑道:“你不用腦子,別人還得用,這廖廣是個做實事的,只要他能幫著柏松把壽州治理好,我倒是不介意他以前是誰的狗。”

有些人,需要忠心,比如蕭雀。

有些人,忠不忠心,根本無關緊要,可以是利益,可以是威懾,只要他們能為她所用,為她創造利益就可以。

這就是何達和廖廣這些人的價值。

她需要這樣的人,而且需要很多。

只要可以治得住他們,這些人就是最好用又最省錢的工具和武器。

當然,蕭雀這樣的人,也是必不可少的。

傍晚時分,他們回到了江都城。

城中繁華依舊,一派平和,說明這場風波,蕭扶城已經處理好了。

蕭霽月直接回了琢玉園,沐浴之後,換了幹凈的衣服,又叫來了管理院子的大丫鬟翠羽,問了一下這三天府中之事。

得到的結果,很滿意。

姚姨娘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三天時間已經順利接管了府中事務,沒有引起任何紛爭,一切如常,將所有矛盾化於無形,沒有給蕭扶城和蕭霽月惹來任何麻煩,是個省心的。

之後,又招了蕭雀過來,詳細了解了他們這些年在秦府的情況。

準備明日去正式拜見這位哥哥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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