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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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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紫檀木的幾案上, 三足纏枝花香爐裏正點著香,香霧徐徐飄出。

一室暗香。

混著濃烈的綺mi艾魅氣息。

紗幔一角揚起,影影綽綽可以窺見。。

如雪的。, 淋li。女子嬌弱無力地伏。只是不斷地叫著他的名字,輕輕推著他,試圖將他叫醒。

可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夢魘, 怎麽都喚不醒, 喃喃地叫著父親, 表情像是極為痛苦。

忽然他猛地睜開了眼, 冷汗連連地從噩夢中驚醒,驚懼地坐起了身:“父親……”他搭著額頭,腦仁像是要炸開一般,鉆心得疼:“怎麽會……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他夢見薛昶死了,一箭穿心,死不瞑目。

“你終於醒了,你知道嗎, 你睡了快一整天。”趙嘉寧貼了上去:“薛鈺, 你怎麽了。”

薛鈺順勢將她抱坐在懷裏, 下巴枕在她的頸側,只是這樣靜靜地抱著她,直到過了許久, 才輕聲道:“寧寧,我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可怕的夢。”

嗓音有些發顫。

趙嘉寧輕輕“嗯”了聲,大約也能從他顫抖的嗓音裏感受到他的懼意, 這是從未有過的。

她想了想,只道 :“我爹爹曾說, 夢境和現實是相反的。”

薛鈺“嗯”了聲:“我知道。”

一個荒誕夢境罷了,又怎麽能夠當真?

至於為什麽會做那樣的夢,大約是這幾天過得實在太過荒唐,與趙嘉寧沒日沒夜地廝混在一起,不知節制,導致昨晚那一場酣暢淋漓的□□結束之後,他睡得極沈,仿佛怎麽都醒不過來,於是便催生了各種荒誕不經的夢境。

——或許只是他太累了。

他努力將心中的那股怪異感覺壓下去,轉移開註意力——

小姑娘雪白的藕臂松松地挽著他頸項,上面遍布暧日未紅痕,大多是他動情時吻遍她全身留下的。

修長手指輕輕劃過那些痕跡,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趙嘉寧瑟縮了一下。

薛鈺擡了下眉,手指順著往上,停在了她白皙纖細的脖頸,之後,又漸漸往下……

那裏更是被啃得不成樣子……到處是他留下的痕跡……

薛鈺垂下眼簾,鼻梁高挺,薄唇平直,下頜清冷,有一種近乎神祗的出塵感。

冷白的手指停在她的。。

他頓了頓,微微勾唇:“好像更大了……是寧寧長大了,還是。。

趙嘉寧臉上霎時騰上紅雲,輕輕推搡了他一下:“薛鈺……你……你胡說什麽!”

薛鈺便笑了,捉了她的手放在唇下輕吻,慢慢覆了上去:“不胡說了……那就來做點什麽吧……”做點什麽,好把那個可怖夢境所遺留下來的不適感逼退。

隨著薛鈺的挨近,躺在他身下的趙嘉寧慢慢閉上了眼,濃密卷翹的眼睫卻顫得厲害,他勾起唇角,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將將要碰到她的唇時,卻懸停在了空中。

將她被汗水浸濕的鬢發撥到耳後,他附在她耳邊,輕笑了一聲,吐字惡劣:“趙嘉寧,你該不會——以為我要吻你吧?”

趙嘉寧立刻睜開了雙眼,惱得不行,狠狠推了他一把:“薛鈺,你快去死!”

薛鈺笑得前俯後仰。

他重新靠回床上,一腿屈起,手搭在膝上,懶洋洋地睨了她一眼,朝她勾了勾了手:“好了,不逗你了。寧寧,過來。”

趙嘉寧沒理他。

薛鈺便直接一把把她撈了過來,圈錮在懷裏,“怎麽了,生氣了?”他認錯倒是快:“我錯了,心肝……原諒我好不好……”

當然,認錯也不光是口頭上,他還身體力行地好好認了錯——

他有一雙極漂亮的手,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仿若玉竹雕刻而成,生來清冷,對著這樣一雙手,似乎不該生出褻^du的心思。

偏偏這雙手擅機括,十分靈活,靈活到……不消片刻,便攪弄得趙嘉寧嬌泣連連,丟在了他懷裏。

薛鈺抽回了手,放在眼前仔細端詳,手指泛著淋漓li的水光,他微探入口中,嘗了趙嘉寧的味道,勾起唇角,低頭與她咬著耳朵,戲謔道:“丟得這麽快……寧寧,你還是這麽地沒用。”

趙嘉寧將腦袋深埋在他懷裏,整個人都紅透了。

薛鈺撫摸著她的腦袋,問她:“為什麽這兩天這麽乖,嗯?”

趙嘉寧臉頰枕在他的胸膛上,聞言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美眸中含著未散的水汽,透出幾分茫然與恍惚。

她晃了晃腦袋,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事情怎麽發展成了這樣。

可她似乎也並沒有別的選擇,一直是被動的、受裹挾的,薛鈺把她擄到這兒,他要對她做什麽,她又有什麽辦法?

或許是知道這樣的日子是有限期的,而且並不長,所以也並不感到如何焦躁絕望,也不必非得魚死網破。

甚至因為這限定的幾日,反而讓她暫時拋開了理智與顧慮,更遵從本心。

至於後面這幾天的種種的荒唐無度,或許是被薛鈺要了幾次 ,她也索性破罐子破摔,徹底放縱沈^淪了……

這幾天的一切,就像一場綺麗的幻夢,不斷引人沈溺,卻讓人甘之如飴。

只可惜,很快就要醒了。

她想薛鈺於她而言,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她一度騙過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可直到此時此刻,她終於不得不承認,他始終是她心底獨一份的心悸。

她伸手撫摸著他的臉,細細描摹他的眉眼,唇邊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帶著淡淡的悵惘:“不過是‘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罷了。”

薛鈺頓了下:“好一個‘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他從身後擁住她,貼著她的面頰,輕輕摩挲:“這幾日我們醉生夢死,可算下時間,慕容景也該登基繼位了……我說過,到那時我會送你回去……所以你是覺得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才這般放縱麽?”

“可寧寧,如果我說,只要你願意,我們有大把的時候可以在一起呢?”

他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握著她的肩,只是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愛意在此刻瘋狂滋長:“我只要你一句話,寧寧,只要你說你願意……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趙嘉寧皺眉別過了臉,有一種美夢被人叫醒,她不得不提前清醒的不悅感——她只想一晌貪歡,根本不想面對這個問題:“我喜不喜歡你又有什麽意義,那日在獵場,我自認為我已經跟你說的夠清楚了,總之我……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薛鈺頹然地松開了手,身體後仰,靠在了床頭。

他要笑不笑地扯了一下唇角,冷淡地一掀眼皮——

“算了,我就知道,你只會說讓人掃興的話——趙嘉寧,你真是沒勁透了。”

趙嘉寧抿緊唇瓣,慢慢垂下了腦袋,兩只手無意識地絞弄在一起。

薛鈺瞥了她一眼,他知道這是她無措時一貫的小動作。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疲倦極了。

兩人一時無言。

薛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正有些走神,忽然聽見有隱隱約約的啜泣聲響起,一擡頭,正看見趙嘉寧雪白圓潤的肩頭輕輕抖動,一滴豆大的眼淚順著下巴滴落下來,他的另一只手搭在膝上,而趙嘉寧不知什麽時候又挨了過來,兩人一時離得極盡,那滴淚便無聲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也砸在了他的心尖上。

仿佛帶了灼人的溫度,薛鈺立刻縮回了手。

她哭了?

他的心剎那間又亂了,滿腦子都只有一個念頭:他把她弄哭了。

煩躁地吐出一口氣,他伸手攫住她的下頜往上一擡,果然見到她淌了滿臉淚,正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一雙桃花眼像是水洗過一般,眼圈泛紅,纖長的睫毛上盈滿了淚,輕輕一眨,淚珠便從頰邊滾落。

她哭得鼻尖泛紅,輕輕翕動著鼻翼,扁了扁嘴,模樣委屈極了。

薛鈺喉結滾動,逼自己冷下心腸,捏著她的下頜,嗤道:“趙嘉寧,你又哭?你就只會哭。該哭的好像是我吧?”

趙嘉寧呆了呆,下一刻,哭得更兇了,淚水仿佛決了堤,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薛鈺嘆了一口氣,伸手捧過她的臉,替她擦拭著臉上水漬。

“好了,別哭了,不說你了,還不行嗎?”

“趙嘉寧,差不多行了,聽話,別哭了。”

可不管用,臉上的淚水越擦越多,趙嘉寧也哭得越來越傷心。

薛鈺也逐漸開始手忙腳亂,故作的姿態再也維持不了了。

他捧著她的臉,無措地、一點點吻去她的淚水,用的竟然是求人的口吻:“對不起寧寧,是我錯了,你別哭了好不好?你知道的,我根本見不得你哭……你別折磨我了行麽。”

趙嘉寧抽噎道:“真可笑……還不是……你……你把我弄哭的……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麽……憑什麽那樣對我說話……”

薛鈺親吻著她的額頭:“是,我不該逼你……不該說那些讓我們不開心的話……今朝有酒今朝醉,你說的對,一晌貪歡足矣……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吧,好不好?”

“來日方長,我會有足夠的耐心,等你回心轉意……”

“寧寧,”他啞聲道:“我會等你,等你什麽時候——願意給我一個名分。而不是,只是在這裏……”話說到這裏,忽然停了下來。

趙嘉寧漸漸止住了抽泣,有些懵懂地看著他。

薛鈺這才彎起唇角,似笑非笑道:“而不是,只是在這裏——偷情。”

“偷情”二字,刻意咬得極重。

“這般見不得光,又無名無分的,寧寧難道不覺得,我才是那個該委屈、該哭的人麽。”

見她一時無措窘迫,連哭也不記得了,又忍不住逗弄她,湊上去抵在她的耳後,低啞道:“還是說,你就喜歡這種刺激?”

趙嘉寧咬緊唇瓣,漲紅了臉道:“薛鈺,你……你能不能別胡說了……”

“能啊。”薛鈺挑了一下眉:“你不哭就行。”

他替她擦幹了眼尾最後一點淚痕,輕笑道:“不哭了?”他掐了掐她的臉,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搖頭笑道:“你怎麽這麽愛哭,眼淚不要錢是麽,小哭包。”

趙嘉寧悶悶地道:“還不是你把我弄哭了……你懂什麽,一旦哭起來,情緒上來了,哪裏有那麽容易停下來……”

薛鈺捏了捏她的耳垂,挑眉笑道:“我自然是不懂,別的我或許比你略懂一些,可說到這會哭撒嬌的本事,那我真是遠遠不及。”

“你!”趙嘉寧氣得用手指他:“薛鈺,你敢取笑我!”

薛鈺只是輕輕地籠了她的手,低頭親吻她的手指:“會哭不好麽,你只需掉幾滴淚,就能讓人為你心碎……連命都可以給你。”

說著擡起她的下巴,慢慢地吻上了她的唇,薛鈺吻她一向是極溫柔的,帶著一種珍視的克制,琥珀色的瞳仁像是一汪可見底的靜湖,湖面泛著細碎的金光,美不勝收,引人入勝,輕易便能教人沈溺。

趙嘉寧順勢攀上了他的身體,手臂環住了他的脖頸,想要吻得更深入一些,薛鈺卻忽然停了下來。

他將趙嘉寧纏在他脖頸上的手臂摘下,重新靠了回去。

趙嘉寧緩緩睜開雙眸,眼眸濕^潤,泛著瀲灩水光,無辜地望向他,透出一種意猶未盡卻被打斷的不悅和迷茫:“薛鈺……怎麽了……”

薛鈺彎起唇角,只道:“沒什麽,只是忽然想起來,從來都是我主動,寧寧,你好像,還沒主動吻過我。”

趙嘉寧茫然地看著他。

“寧寧,我想你吻我。”他註視著她,眼神透出一點繾綣的蠱惑,又像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點悵然,仿佛她不答應他,他就成了天底下第一可憐的人,“我只是想,你也對我主動一次。”

趙嘉寧慢慢地靠了過去。

他鼓勵地看著她,扶著她的腰,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趙嘉寧環住了他的脖頸,輕輕蹭著他的額頭,呢喃地叫著他的名字。

薛鈺“嗯”了一聲,舔^弄著她的耳垂,啞聲道:“想接吻麽,寧寧?有沒有人告訴你,想要什麽,就要自己主動,嗯?”

趙嘉寧咽了一口口水,終於慢慢地蹭到了薛鈺的唇邊。

一擡眼,卻發現薛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並未閉上雙眼。

她一陣臉熱,羞惱道:“你……你看著我幹什麽!你這樣看著我,我……我怎麽親……”

薛鈺翹起唇角,“哦?”了一聲:“可我方才吻你時,也未曾閉眼啊。寧寧,我只是想親眼見到你吻我的樣子……”

“我不管,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心跳得很快,沒辦法吻你……”

薛鈺低笑一聲,慢慢閉上了雙眼:“那好吧。”

趙嘉寧這才敢重新審視他,他一張臉原本便生得清冷內斂之極,如今閉了眼,斂了心緒,愈發疏離不似塵世中人。

仿佛只配世人觀瞻。

可偏偏被她拉入了紅塵。

早已褻瀆過多回,也不差這一回了。

何況他看著冰清玉潔,可這天底下只有她知道,他究竟有多重欲。

趙嘉寧雙手捧著他的臉,屏住呼吸,正要慢慢地湊上前去時,薛鈺卻忽然睜開了眼,像是見到了這世上最可怖的事,側身將她推開,掌根抵著太陽穴,神情十分痛苦。

“為什麽……為什麽一閉眼就看到夢中的場景……”

他又一次見到了薛昶被一箭穿心,倒地而亡。

他原以為這不過是個荒誕的夢境,夢醒之後,自然會煙消雲散,可如今,就連趙嘉寧都無法讓他轉移註意力,他始知這夢境已然成了他的心魔了。

他當然不信薛昶真的會出事,只是不知為何,心裏總是隱隱不安。

為今之計,只能回侯府一趟,見到薛昶,他才能夠真正放心。

趙嘉寧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些不安地挽住他的手臂:“薛鈺,你怎麽了?”

薛鈺看了她一眼,從一旁找出她的褻衣幫她系上,又替她將一縷散亂的烏發撥到耳後,撫摸著她的臉道:“寧寧,乖,剩下的待會讓韓嬤嬤服侍你,我現在有重要的事,必須回侯府一趟。”

說著起身拿過掛在黃花梨麒麟紋衣架上的衣物,穿戴完畢後正要離開,手卻從身後被人拽住了,其實軟綿綿的根本沒什麽力道,薛鈺甚至不用掙便能甩開,只是他到底還是回了頭。

身後趙嘉寧巴巴地看著他:“薛鈺……”

他安撫地摸了摸她的發頂,柔聲道:“放心,我回頭會讓人送你回去慕容景身邊——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不會不作數。”

趙嘉寧楞了一下:“我……”

不過稍稍遲疑了一會兒,再回過神來時,薛鈺已經出門了。

趙嘉寧氣得將床上的迎枕扔在了地上。

其實她叫住薛鈺根本不是為了提醒他……她叫住他到底想要幹什麽,連她自己都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心口有些堵。

大約是每回都是她先轉身離開,把他留在原地,像今日這般,還是頭一遭。

重要的事……他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能比她還重要麽?

或許是她一向被他捧在手心,早已習慣了,如今驟感落差,心中難免不痛快。

只是,似乎有點超過她的預期了。

她能感覺到對薛鈺感情,越來越不受她的控制,有什麽正在沖破理智與重重顧慮,掙紮著長出血肉。

捫心自問,國公府的滅門之禍,雖然因他而起,但並不是她的本意,他不過是懷璧其罪。若要怪到他頭上,未免太過牽強。

她當初也並未真的記恨他,只不過她只能將這件事算在他頭上,才能站在制高點上譴責他,逼他滾遠點。

原來她不喜歡的,從來都不是他,而是他與她懸殊的身份,她和他在一起時,她是他的籠中鳥,是她的掌中雀,主動權永遠都掌握在他手上。

生殺予奪,全在他一念之間。她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他對她虛無縹緲的愛意。

倘若身份能夠調換,她想她再也不會有任何猶豫和顧慮。

只是可惜,這並不可能實現。

她喜歡他,卻又有她的顧慮和不甘,可世事終究無法兩全。

有一個瘋狂在她心底掠過——那她能不能賭一次……賭薛鈺能一輩子待她如此,只要她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往後也不再拘著她……

薛鈺那樣心高氣傲的人,眼裏向來容不得一粒沙子,如今連她和旁人有了肌膚之親都能夠容忍,為她一再打破原則和底線,是不是說明,她在他心中,到底是不同的?

只不過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她立刻按下。

趙嘉寧覺得她真是瘋了,居然會生出這樣的念頭……哪怕只是一瞬間,也不知道究竟是被薛鈺迷惑了心智,還是跟這個小瘋子待久了,連她都染上了瘋勁。

——

薛鈺正要出門的時候,正撞見一臉驚慌的韓嬤嬤,見他出來,連忙上前道:“世子,門外來了好多官兵,是我們留在府宅內的府兵數倍之多……您看……”

薛鈺沈吟片刻,嗤道:“倒是難為他能找到這裏。”

又看了韓嬤嬤一眼,語氣淡淡:“無妨,不是什麽大事。你先去屋內伺候夫人更衣梳洗,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明白麽。”

韓嬤嬤楞了一下,等回過神來後,連忙應了聲:“是。”正要往裏走時,薛鈺卻忽然叫住了她:“等等。”

韓嬤嬤停下腳步:“世子還有何吩咐?”

薛鈺垂眸斂下神色,淡道:“幫夫人收拾好後,就帶她過來前廳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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