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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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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慕容景發現自從這次趙嘉寧回來後, 待他似乎沒有以前親近了。

倒也沒有刻意避著他,人也依舊活潑,只是倘若他想再跟她親近一些, 她總是仿佛受驚一般,往後退上一兩步,以此拉開兩人的距離。

慕容景微微瞇起眼眸, 以為是她因他撞見她與薛鈺行那事, 故而留有心結, 他也不是沒有與她解釋過:“那日的事, 孤知道是仕鈺強迫你,孤並沒有放在心上。”

趙嘉寧一雙美眸含著霧氣,輕咬唇瓣,似乎難以啟齒似得,擡頭怯怯地看了看他一眼,一與他的目光相觸,又迅速地低下了頭, 絞弄著手指, 囁嚅道:“我知道的。”

可往後待他依舊如此。

這讓慕容景覺得不大痛快, 他本來也沒打算動趙嘉寧,既然答應了薛鈺,那麽他至少暫時不會碰她, 至於往後等他登上大寶,那就另當別論了。

可他不會碰她是一回事, 她不願讓他碰又是另一回事。

趙嘉寧如今的態度,實在讓人窩火。

她不是喜歡他麽。

可他又不能強迫他, 那豈不是成了第二個薛鈺?

他在她面前一貫是溫潤有禮的,絕不能做出什麽越矩的事來。

因此只能按下不發, 像從前一樣溫和地叮囑她:“想來這一趟被仕鈺帶走,委實受驚了,便好好歇著吧,孤得空了再來看你。”

等到了晚上,卻還是忍不住過來看她。

她一向嗜睡,早早便上床歇著了,只是因為沒人陪著她睡,她怕黑,因此留著燈。

他坐在床邊,低頭看著趙嘉寧。

少女靜靜地躺在那兒,呼吸平穩綿長,睡顏沈靜美好,粉白的一張小臉,在燈火下肌膚細膩嬌嫩,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實在惹人憐愛。

他便忍不住伸手去碰,可甫一觸及,不過輕輕撫摸了兩下,趙嘉寧卻蹙起了眉,仿佛被驚醒了似得,慕容景連忙收回了手,

可趙嘉寧卻並未醒轉,只是仿佛陷入了一場夢魘。

囈語似得道;“薛鈺……不要了……”

慕容景在聽清的一瞬間,那只尚未完全收回的手狠狠攥了起來,眼底劃過一道暗色。

趙嘉寧囈語不斷,身子也扭動著翻了個身,錦被下滑,露出鎖骨酥兇上的點點紅痕,仿佛紅梅飄落沒入雪地,在瓷白的肌膚上尤為醒目。

慕容景的目光頃刻間變得晦暗幽s。

他重重地換了一口氣,忽然自虐式地一把掀開錦被,聽聽雪說,趙嘉寧這兩天睡前都要全身塗抹脂膏,未免寢衣黏身,索性便不穿衣服。

他早就覺得有貓膩,此時一把掀開,赫然見她雪白的月同體上布滿暧日未紅痕。

沒了錦被庇體,趙嘉寧只覺身上一陣涼意,慢慢醒轉了過來。

模模糊糊中,她看到床邊坐了一個人影,等她看清那人的面容後,頓時睡意全無,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扯過被子裹住了身軀,往後蜷縮了些許,吶吶道:“殿……殿下,您怎麽來了?”

“聽雪說你最近睡得不好,所以孤來看看你。”

“多謝殿下關心,我……我睡得尚可。”

慕容景“嗯”了一聲,忽然幽幽地道:“你又讓他碰過你了?”

趙嘉寧聞言面色一白,低頭咬緊唇瓣,緊緊攥著手中的錦被,似乎有些無地自容:“我……”

慕容景觀察她的神色,略掀了眉,淡道:“也是,他這般人品樣貌,平素又是那樣高傲的一個人,若肯放下身段說些甜言蜜語,自然沒有哪個女子能經受得住。”

趙嘉寧見他誤會了,連忙道:“不是這樣的……殿下,不是你想的這樣的……”

“那又是他強迫你的?”

說是完全強迫,倒也不盡然,因此趙嘉寧只是低下頭,吞吞吐吐地沒有回答。

慕容景倒也不追著問,只是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房間內一時落針可聞,偶有燈花畢波聲,卻襯得房間內越發安靜。

趙嘉寧只覺渾身不自在,加上她實在困了,便壯著膽子試探道:“殿下,時辰不早了,您也該回去早些歇著了……”

慕容景眉眼微沈,意味不明地道:“寧寧這是在趕我走?”

“我……”趙嘉寧怔了下,似乎沒想到慕容景會這麽問,一時有些無措:“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擡頭,卻見慕容景將手朝她伸了過來,一時大驚失色,本能地往後退了些許,雙手緊緊攥住錦被:“殿下,您……您要做什麽……”

慕容景懸停在半空中的手緩緩收緊,眉目陰沈了下來:“你不想與我親近?”

“我……不是……我只是……”趙嘉寧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我如今……到底沒什麽名分,這樣不明不白地跟著殿下,恐怕不太合適。”

她答應過薛鈺暫時不會讓太子碰她,雖則他們其實早就有過肌膚之親……但薛鈺並不知情,她唯恐她如今和太子有了什麽,若傳到薛鈺耳裏,本來大家相安無事,他聽說後又跑來發瘋,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而名分之事,說是借口,其實也不盡然——一旦慕容景能夠給她名分,也就意味著他已經不光是太子之尊,而是掌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不會再留把柄在薛鈺手上,也再不必忌諱他。

到那時,他自然有能力可以完全庇護她,她也就徹底不用再害怕薛鈺了。

慕容景聞言果真慢慢收回了手,眼眸靜深,沈吟道:“原來你在意這個?眼下時機未到,日後該給你的名分,自然不會少。”

趙嘉寧輕輕“嗯”了一聲:“我會等殿下的。”

慕容景看了她一眼,眸中神色難辨:“可是寧寧,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你方才,分明是在抗拒我。”

“我今晚過來,只是想看看你,並不打算做什麽——只是你不該抗拒我,你不是,喜歡我麽。”

趙嘉寧楞了一下,一時竟答不上來。

她喜歡慕容景麽,自然是喜歡的,可她的身體為什麽抗拒他的接近,她也實在說不上來。

她只知道,慕容景是如今唯一一個能夠庇護她的,她感激他,也想報答他,自然願意留在他身邊。

但倘若她不必他庇護,她還會留在這裏麽,或許會吧,畢竟錦衣玉食、無憂無慮,但或許也不會,至少不會因為他留下來。

她是喜歡他,但不會為他停留。她的喜歡太輕飄了,喜歡得容易,但真要說這份喜歡有多少重量,恐怕還不及當初喜歡薛鈺的十分之一吧。

她連薛鈺都可以舍棄,更何況是他呢。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今晚的慕容景與她印象中那個溫潤有禮的太子殿下,似乎不太一樣,實在是教她親近不起來。

——

這之後的幾天慕容景再沒來找她,她也樂得輕松自在,只不過慕容景幫了她多次,她也都記在心上,總想著報答,可她也實在沒有什麽能為他做的,便也心安理得地擱置了。

她聽聽雪說自從她來了東宮,薛鈺也隔三差五地過來找太子議事,不過到底沒那麽多正事可議,大多時候都是找太子下棋品茶,抑或是騎馬射箭,總之總能讓他尋到由頭。

趙嘉寧起初也擔心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往後幾日都沒在宮裏見到薛鈺,便也就漸漸放下心思了。

這日天氣晴好,趙嘉寧在海棠花架下蕩千秋,上回壞了的秋千已經修繕好,雖說薛鈺曾在上面對她……但她也總不能因為他不玩兒秋千。

畢竟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消遣之一了。

不然整日待在屋裏也實在無聊,這宮裏可玩兒的東西著實不多。

蕩到一半,卻發現有幾只蝴蝶在花架下翩然飛舞。

這可讓她來了興致。

她正覺得無聊得緊呢,這不來了新的樂子麽?

當即就讓聽雪找來團扇同她一起撲蝶,只不過蝴蝶翩然靈活,又豈是那麽容易撲到的。

她和聽雪胡亂撲了一通,倒撞了個滿懷,聽雪險些摔倒在花架中,幸好趙嘉寧及時伸手去扶,卻見她頭上身上全都掛滿了花瓣樹葉,實在狼狽,一時忍不住笑出了聲,連忙拿團扇擋臉,卻來不及了,隔著扇子都能看到她笑彎了腰的模樣。

聽雪作勢惱她:“姑娘,我辛辛苦苦替你撲蝶,你竟取笑我。”

趙嘉寧連連討饒:“好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笑了還不成麽。”卻又一個沒忍住,笑得愈發放肆了。

一時嬉笑打鬧,嬌笑連連。

遠處薛鈺在廡廊下望著那一幕,不由彎起唇角,又似帶了點惱意:“她倒是沒心沒肺。”

薛劍在一旁欲言又止道:“世子,您隔三差五便來一趟東宮,不過就是為了遠遠見她一面,今日太子臨時受聖上召見,你何不上前與她說上兩句呢,總比這樣遠遠看著強。”

薛鈺笑道:“算了,若是見了我,她的那一張小臉,恐怕又得垮下來,再有幾日苗疆那邊也該傳來消息了,便讓她再開心自在個幾日吧。反正今後——來日方長。”

趙嘉寧這幾日總覺得似乎有一道視線在註視打量看她,逗趣似得,像是在看籠中的鳥雀。

可待她轉身細瞧,卻又發現不了那人的半分蹤跡。

直到有一日,總算讓她抓到了那人,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次數多了,再謹慎的人,也總能教人發現蛛絲馬跡。

何況他看著她時,總是太過入神。

一時不察,便與她目光交匯。

四目相對間,薛鈺略挑了眉,雙手負背,緩緩從陰影中走出:“既然都被你發現了,那也就沒必要躲藏了。”

他將人拉到了海棠樹後,趙嘉寧的後背撞在樹幹上,枝頭海棠簌簌而動,頃刻間落了一地花雨。

薛鈺貼上了她,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嗓音低啞,與她調笑道:“怎麽樣,大半月不曾見我,有沒有想我?”

趙嘉寧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少自作多情了,誰會想你!放開我!”

“就知道你不會,呵,沒良心的小東西。”

趙嘉寧使勁掙紮:“放開我……”

“好了,”薛鈺忽然一把按住了她,眼眸幽s,喑啞道:“亂蹭什麽,別動,不然,待會兒小心哭鼻子。”

趙嘉寧立刻乖乖不動了——她感受到了他s體的變化,自然明白他這句略帶警告的話是什麽意思。

薛鈺便壓了過來,火勺re的氣息噴吐在她臉上,依舊沒個正形:“我見你日日蕩那秋千,有沒有想起什麽?想不想我幫你回味一下?”

說完饒有興味地低頭觀察趙嘉寧的表情,小姑娘果然像一只炸了毛的小貓咪,恨恨地咬牙道:“去死!”

說完也不再扭動身子,而是用力伸手推拒他。

薛鈺則噙著笑,由著她推搡他、對他又掐又咬,忽然他正了神色,伸出食指,白皙修長如玉竹,趙嘉寧多看了兩眼,還沒回過神來,便見那根手指輕壓了她的唇瓣,頭頂上方傳來薛鈺“噓”的一聲,壓低聲音道:“太子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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