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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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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寧寧?”薛鈺輕輕叫了她一聲, 微笑道:“怎麽了?想什麽這麽入神?”

趙嘉寧這才回過神來,強自穩定心神,搖了搖頭道:“沒……沒什麽, 我只是覺得……世事無常……”

“好了,別想無關的人事了,葡萄甜麽?”薛鈺摩挲著她柔軟鮮妍的唇瓣, 她是極好看的唇形, 鮮花一般, 因沾了葡萄漬, 水光淋漓,愈發顯得誘人。

此時檀口微張,露出一截嫣紅的舌尖,只有他知道有多軟。

薛鈺眸光微暗,攫住她的下頜,傾身吻了下去,他舔舐描摹著她的唇瓣, 又強勢地撬開她的貝齒, 一路攻城略地, 肆意攫奪她口中的氣息,等到趙嘉寧實在喘不過氣了,他才慢慢放開了她。

趙嘉寧無力地伏靠在他懷裏喘x, 薛鈺神情饜足,附在她耳邊輕笑道:“真甜。”

趙嘉寧瞪了他一眼, 有些嗔怪地道:“您欺負我……我正在吃葡萄呢,您怎麽……”

薛鈺眉梢微擡, 玩味道:“這就叫欺負了?”他將手緩緩下移,停在她的襟扣上, 居然動手解開了她的衣襟,明明動作那般輕佻,偏語氣一本正經:“寧寧別吃葡萄了,吃點別的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讓她改吃別的水果。

可趙嘉寧立刻會過了意,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可這……這是在外面……”

“外面怎麽了,又不是沒做過。”他慢條斯理地撫弄著她的s體,緩緩勾起唇角,暧日未道:“寧寧不是很喜歡麽?放心,不會有人過來的。”

他太熟悉她的s體了,沒一會兒,趙嘉寧便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徹底在他的懷裏軟成了一汪春水,只能間或洩露出幾聲破碎的身影。

在徹底淪陷前,趙嘉寧模模糊糊地想,薛鈺就算再怎麽瘋,但永安畢竟是公主,他應當不至於敢以下犯上,謀殺公主,但轉念又想,又有什麽事是薛鈺做不出來的呢……

不論這件事究竟是不是他幹的,單憑他對永安之死的淡漠無情,就讓她對他的恐懼更上一層,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再拖延了,恨不得立刻從他身邊逃離。

這段日子她也想了許多,要從他身邊逃脫,她首先得從他手上拿回她的賣身文書,只要拿回並銷毀了文書,她就成了自由之身,薛鈺往後再也沒有名目圈禁她了。

這樣一來,只要她逃得足夠遠,薛鈺一旦短時間內找不到她,時間一久,耐心耗盡,自然也就放棄了。就算往後再見到她,恐怕也忘記她是哪個了,更不用說再費心思把她抓回來。

他可能一開始會憤怒,不甘心、咽不下氣,畢竟在他眼裏,她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侍妾,是任他操控的玩物,是他洩欲的工具,是永遠逃不出他掌心的雀兒,他萬萬想不到,她竟然敢愚弄他,甚至有朝一日,妄圖逃離他的掌控。

因此他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把她抓回來洩憤,但這僅限於剛開始,他心中的那口氣咽不下氣,可一旦時間久了,不平之氣散了,他自然而然也就不會再為她花心思。

畢竟,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玩物罷了,她是教會了他男女之事,可這世上,多的是對他前仆後繼的女人,他又怎麽會稀罕她。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把那張賣身文書銷毀了,否則這事始終是她心頭的一根刺,每每想起,便覺不安,何況留那樣一個把柄在薛鈺手上,不也時時刻刻提醒他,她曾經打過他的臉麽?

本來他都將此事淡忘了,一看見那張文書,便又被勾起怒火,這對她來說豈不是一個隱患麽?

所以那張文書非得銷毀不可。

至於逃出侯府後怎麽生活,她也早就想好了,這段時間薛鈺送給她不少玩意兒,什麽和田玉的鐲子,鑲了貓眼石的玉墜,累金絲紅寶石珠花……凡是她多看一眼的,他全都買了送給她,一件比一件稀罕,她都好好收著呢,這些東西,足夠她下半生衣食無憂了。

便是想要再多添幾件,她軟聲撒嬌幾句,薛鈺有什麽不肯給她的,這些倒容易的很。

唯有趙嘉學的事,她還始終放心不下,這便是她除了拿回文書外,所要做的第二件事。

只有將趙嘉學安頓好了,她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地離開。

眼下永安公主薨逝,聖上哀痛萬分,要為她大肆操辦喪禮,若無人提及,趙嘉學的判決又不知要拖到何時了。

為今之計,只能想辦法鼓動薛鈺,讓他在聖上面前求情,對趙嘉學從輕發落,起碼保住他的性命。

就算判個流刑也好過人頭落地,且大魏多把犯人流放到南方,諸如惠州潮州等地,而非前朝那般,大多流放苦寒之地,趙嘉寧也不必擔心趙嘉學經受不住風霜嚴寒。

只要聖上的旨意一經下達,趙嘉學遠離京城,即便她走了,薛鈺就算想要遷怒到趙嘉學身上,那也是山高水遠,鞭長莫及了。

如此,她才可以走得了無牽掛。

至於他和趙嘉學,她相信,只要兩人都活在這世上,總有相見的機會,他雖被流放,可她到時帶著薛鈺送給她的那些物件,換多少銀錢沒有,有了銀錢,自然辦起什麽事都會便利許多。

只是該怎麽讓薛鈺答應她的請求呢,雖說他近日對她稱得上有求必應,也時常允她去看望趙嘉學,可當時他跟她說的是,會幫趙嘉學向聖上求情,但得等聖上發落他時再求情,那樣才不至於過於刻意和唐突,聖上也容易聽得進去。

她當時覺得也有道理,便只能按捺下來,等待合適的時機。

可聖上忙完前陣的事,如今又遇上了永安薨逝,也不知還要耽擱多久,且她在薛鈺身邊待得也實在是厭煩至極,整日陪他做戲不說,還要時常擔驚受怕,她實在是不想再等了。

——必須找到合適的契機讓薛鈺答應幫趙嘉學向聖上求情。

——

這日趙嘉寧梳洗完畢,早早在房中等候薛鈺過來——他答應了今天要帶她去見趙嘉學,可她等了好一會兒,卻遲遲不見他過來,他此前從未有過遲到,今日不知怎麽了,趙嘉寧又等了他一會兒,最後實在是等不了了,幹脆去了摘星閣找他。

樓下門口的小廝見趙嘉寧來了,倒也不攔著——世子對她的寵愛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裏的,那可算得上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他們做奴才的,最是有眼力見,眼見她得寵,又怎麽還敢攔她?

非但不攔著,還要為她指明方向——世子正在書房呢,夫人若有急事,不如親自上去找他?

趙嘉寧正有此意,這便暢通無阻地上了閣樓。

書房的門緊閉著,趙嘉寧走到門口,擡手正要叩門,忽然聽到從裏面傳出談話聲,是薛劍在和薛鈺稟報什麽,她從中隱約聽到了一個人的名字——秦晚晴。

她手上動作一頓,屏氣凝神,仔細留意裏面的動靜。

“世子,晚晴姑娘既有了下落,您多日尋找也算有了結果,下一步,您有何吩咐,是直接將她接到府上麽,還是將她送回淮安故居?”

趙嘉寧捂住了嘴,一顆心怦怦直跳,原來秦晚晴沒死,那真是太好了,她既為她沒死而感到高興,也為她自己的冤屈終於能夠得以洗刷而感到寬慰,只要她能夠見到秦晚晴,秦晚晴一定能向薛鈺說明原委,向薛鈺證明她的清白!

趙嘉寧正為這個認知而感到隱隱興奮,可下一刻,她卻聽見薛鈺對薛劍道——

“直接送回淮安。”

“可表小姐說她想見您,您不見她一面麽?”

“等我安置妥當,自會去淮安看望她,但她不能來府上,這件事也不能走漏風聲,尤其不能讓夫人知道。”

“恕屬下愚昧,這又是何故?”

薛鈺深深地一閉眼,喉結上下滾動:“因為,我不能讓她知道,晚晴還活著。更不能讓她知道,我早就知道,她不是害晚晴的兇手。”

門外忽然傳來些微動靜,薛鈺猛地一擡眼,冷聲道:“誰?”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神色惶恐的趙嘉寧。

他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難得流露出驚慌無措的神情:“寧寧,我……”

趙嘉寧後退一步,神情戒備地看著他。

薛鈺的心像是被猛地刺了一下,連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問道:“寧寧,你……你在門外多久了?”

“沒有多久,但是該聽的不該聽的,我全都聽到了。”她擡頭看著薛鈺,盡量平靜地問道:“當初秦晚晴的事,是誰做的?”

薛鈺喉結滾動,看著她道:“是永安。”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上回進宮,她親口告訴我的。”

“那麽永安,也是你殺的了?”

“她害了晚晴,又算計了你,她難道不該死嗎?”

“是……她害了你的寶貝表妹,她自然該死,那麽我呢,原來你那個時候就知道了我不是兇手,既然知道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呢,為什麽不替我平反呢?”

“寧寧,我……”

趙嘉寧看著薛鈺,竟像是從未認識他一般:“我以為我已經夠了解你,你自然不是什麽以德報怨、寬宏大量之人,尤其事涉你心尖上的表妹,所以我被誤會害你表妹,被你記恨報覆,百般折辱,我也認了,誰讓我牽涉其中,沒辦法為自己洗脫冤屈呢?”

“可是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什麽還要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呢?怎麽,不想覺得有愧於我麽?還是想繼續心安理得地讓我做你的玩物?薛鈺,你欠我的。”

“沒有!”薛鈺緊張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寧寧,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知道你一旦知道真相後,我該怎麽面對你,我也怕生出變數,我……總之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麽?為什麽要生出不必要的變數呢?”

“很好?我堂堂國公府嫡女,淪落成你的侍妾,被你百般折辱,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你不但不為我洗脫冤屈,甚至還要對我隱瞞,連一句道歉也沒有,你居然跟我說很好,那麽我想請問,到底好在哪裏?好在我活該被你蒙在鼓裏一輩子,小心翼翼地求得你的寬恕,對你不計前嫌、寬恕我謀害你表妹的罪行而感激涕零嗎!”

“寧寧,你冷靜點……”薛鈺握緊她的肩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道:“對不起,寧寧,你原諒我好麽,從前的事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可你不能這樣跟我說話,你說你喜歡我的,無論我做了什麽,你都會原諒我……”他用一種懇切甚至哀求的眼神看著她:“你難道忘了嗎?”

趙嘉寧在她面前一向是嬌柔順從,滿眼愛慕的,可如今質問他的樣子,那樣的冰冷憤恨,他從她的眼中感受不到一絲愛意,這樣的趙嘉寧,陌生得讓他害怕。

他怕她再不喜歡他,更怕失去她。

怕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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