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話，顏如玉一時間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她打趣道：“你這是在自賣自誇呢。”

別看老秦外表高貴冷艷，難以琢磨，實際上和你很熟很熟了，就發現有時候自戀得讓人無語。

這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吧。

“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嬴政偏頭，反問了一句。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顏如玉忍笑的點頭，但嘴角還是控制不住往上翹。

見此，嬴政報覆性的撓著她的手掌心，暗暗的想：叫你笑我。

很幼稚就是了。

開學典禮不長不短，在秦律結束演講，校長上臺做最後的致辭總結，表達個人的願望和祝福，最後再來一場閉幕舞，算是結束了典禮。

顏如玉和嬴政也沒有停留，而是悄悄離開。

今天的主角們可不是他們，參加一會兒就行，引起不必要的轟動就不好了。

“沒有跟純兒說一聲就離開，這樣真的好嗎。”顏如玉偏頭看向一旁開車的男人，笑意盈盈的眼底帶著愛戀，還如年輕那會兒的調皮。

從年輕的相知相伴，一起相持走到了老年，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對於愛情，不是說不自信，而是沒有好感。

可這個男人，正一步步的侵蝕著她的心，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緊緊扣住的十指已經松不開。

偶爾回頭一看，後面的每一步腳印都是成雙成對。

嬴政勾唇一笑：“沒事，她會知道的。”

“回去的時候該純兒說你偏心，總是向著我了。”顏如玉拿出包包裏面的口紅還有小鏡子，左看右看的在抹。

嬴政無所謂道：“她應該去找個男朋友，而不是孤家寡人。”

他的寵愛都是給歌兒的，其他人分享不了。

嬴政現在恩愛秀的技術很得心應手，對孤家寡人的孤狼大軍，帶著一種莫名的自豪和鄙視。

卻不知是誰忘記了，曾經的他也是孤狼大軍中的頭頭。

“一些優秀子弟我還記得，改日讓她去相親。有我們看著，這輩子總不會出事。”嬴政想了想，覺得這個想法很有執行的可能性。

那麽大個人了，應該出去約約會，唱唱歌什麽的。

整日回家打擾他們夫妻的二人世界，不該。

“別，你這樣做讓小律會為難的。”顏如玉擦著口紅的手一頓，給了嬴政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

長在眼皮底下的兩個孩子，心中是什麽想法，她動動腦子就知道了。

小律變成現在這樣的笑面虎。還不是以前純兒說過，她不喜歡大冰塊，喜歡溫文儒雅的類型。

雖然現在兩人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但她不反對。

顏純是他們抱養來的女兒，這點秦家人都知道，他們也不需要聯姻。

如果真的在一起，也會祝福。

“那小子，動作還真慢。”嬴政撇嘴，對秦律溫吞的追求行為感到不喜。

再不出手，等到純兒喜歡上其他人，就該悔恨長醉不醒了。

顏如玉抿了抿嘴唇，細看沒有瑕疵之後才滿意的收回了口紅，笑道：“他要是溫吞，純兒現在都不知道戀第幾回了。”

小律可不是那種我看著你幸福，默默守護就好的聖男，該出手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

“看看我的口紅，怎麽樣。”顏如玉歪頭湊近一些，勾唇一笑，美艷動人。

“我來幫你塗才好看。”嬴政眼底一暗，笑意莫測道了一句。

顏如玉翻了個白眼：“你那直男的審美。”

明明就是美美噠。

“真的，就像這樣。”嬴政勾唇，突然一手壓著顏如玉的後腦勺，彎腰吻了下去。

在等紅綠燈的這段時間裏，他們吻得動情。

結束之後，顏如玉抹好的口紅完全沒有了，卻越發的紅潤有光澤，還一些腫，眼底升起迷離的霧氣，車間內暧昧氤氳。

嬴政滿意的用舌尖輕舔嘴角，眼底含笑，低沈的聲音道：“你看看，是不是更好看了。”

他最喜歡的顏色，就是這樣。

“越老越流氓。”顏如玉瞪了他一眼，轉過身氣呼呼的撇頭看向窗外，細碎愉悅的笑聲落入耳朵，她的臉頰發燙。

最後惱羞成怒的轉頭，推搡著他的手臂，顏如玉沒好氣道：“別笑了，趕緊開車，我要去吃酸辣粉。”

都老夫老妻了，還那麽歪膩，多不好意思。

心裏這樣吐槽，但顏如玉還是笑得甜蜜。

他們的愛情，還如年輕時般美好。

他們去的是T大附近的小吃街，也是當年他們初認識的地方。

也是因為一杯咖啡而誤打誤撞引發的一系列事情。

二十幾年的時間過去，這裏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還是能找到最初的樣子。

那條小巷，那道背影，那串笑聲，如今想來還歷歷在目。

現在大中午的，人很多，更多的是學生。

大學的，高校的，都會聞名而來。

他們一輛車子開進來，雖然有些突兀，但好奇後各自又做著各自的事情。

這裏已經發展成有名的小吃街，抖音上也有些人來拍，為了體驗生活或者好奇而來的富人也不是沒有。

顏如玉用化妝將樣子稍微改變一下，戴上墨鏡，確認無誤這才牽著嬴政的手一起下車。

時代越來越開放，現在奇葩的人到處是，怪異的打扮也沒有引起什麽好奇的圍觀。

兩人安安靜靜的往記憶中的酸辣鋪子走，門口的咖啡店已經換了一家，早已不是她當初來打工的哪一家了。

顏如玉收回打量的目光，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好像當初你那被咖啡漬碰到，頓時面如死灰的表情還很清楚呢。”

這人上了年紀，很多回憶也在慢慢消失。

不過當時那一幕她記得可是很清楚。

雖然將咖啡弄到他身上是不對，但承諾要賠償了，還一副要死的模樣，真是氣煞人。

後來才知道，那晚期潔癖癥犯了。

“身體下意識反應，沒有辦法。”嬴政也想到了原身是怎麽離開的，被自己的潔癖癥給嚇死。

“哈哈，不過你那時候的表情真的好搞笑。”顏如玉沒有忍住，笑了起來。

就像古代的大家閨秀，被一個陌生男人碰到一點，就顫抖尋死的模樣，好笑了。

嬴政無奈一笑：“很好笑嗎。”

顏如玉點頭：“真的很奇葩。”

反正她第一次見。

“……”

兩人一直往裏面走，已經走超過了當年的位置，還還是沒有找到攤位。

不會是沒有再做了吧？

顏如玉面露可惜，不過還是拉著嬴政的手，搖頭道：“回去吧，過了那麽久，也許人家早就搬走了。”

她也不是真的很想吃，只是人老了，莫名的想往回走，尋找以前走過的痕跡而已。

“好。”嬴政也沒有堅持，帶著顏如玉去法國餐廳吃午餐。

只不過在第二天，一份完全一模一樣的味道擺在了顏如玉面前。

她看到了飯桌旁，站著的一個七十歲，頭發白了一半的老者，笑容和藹可親。

他旁邊牽著一個五六歲歲的小孫子，正好奇的打量四周，眼底驚嘆。

感受到顏如玉打量的目光，他害羞一笑，躲在了老者身後，又忍不住探出半個頭來觀看。

“這位是當年的老板，我請他來做，吃吃看是不是當年的……”嬴政的話還沒有說完，懷中被一撞，他下意識的伸手抱住。

白襯衫有點濕意，他慌亂道：“怎麽了，怎麽哭了。”

幾十歲的人了，此刻如小孩子般手忙腳亂。

“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一句話。”顏如玉揪著嬴政的衣服，擡起頭，雙眼水霧縈繞，卻滿是幸福笑意。

嬴政的心跳加速，手臂收縮，喉結上下滾動，眼神緊緊盯著她的雙眸，低沈道：“什麽話。”

顏如玉的笑顏如花：“我愛你。”

愛上這個男人，只是遲早的事情。

嬴政楞了一下，爾後笑得滿足。

他想，世界上最動聽的話莫過如此。

“曾爺爺，阿姨怎麽哭了。”小男孩扯了扯老者的衣袖，還會遮擋住眼睛，小聲的問。

老者一笑，褶皺的皮膚似裂開的樹皮，包含風霜。

聽到曾孫的話，老者拍拍了他的頭頂，笑容意味深長：“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阿，那要好久。”小男孩臉一誇，掰著手指算時間，離長大還要好久啊。

不過阿姨是笑著哭，應該沒有被欺負吧。

他好像看到了一種白色的光，很耀眼，很溫和。

……

拒絕了朋友一起吃午飯的邀請，顏純卸了妝，風風火火走到門外上了秦律的車。

屁股一坐下，她就狠狠的吐槽道：“哥，我爸媽太過分了，居然悄悄跑去約會，就這樣把我給丟下，太過分了，哼！”

那有怎麽樣的。

她最多是黏在媽媽身邊，讓爸爸孤單一人而已啦，居然將她撇下，肯定是爸爸的註意。

對小叔小嬸的恩愛程度，秦律見怪不怪，心中也很期待。

他偏頭看了還在氣鼓鼓的顏純，鼓著臉像只被炸毛的小松鼠，格外可愛逗人。

秦律摘下眼鏡，露出那上挑的眼角，半瞇眼時格外像只算計人的狐貍，視線瞥向顏純一張一合的紅唇，他的眼底一暗，笑意越發莫測難懂。

重新戴上眼鏡，他又恢覆了溫文儒雅的斯文人。

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輕點著方向盤，秦律的坐嘴角揚，噙笑道：“那是叔叔阿姨感情好。怎麽，有我陪著，你不高興嗎。”

雖然是溫聲細語的語氣，然而卻夾帶著一種冬雨寒冷的感覺。

求生欲望的強烈，使顏純使勁搖頭，轉身抱著秦律的手臂，笑得賊討好：“那能阿，有我們的秦律大總裁陪我，可是莫大的榮幸。”

從小到大，她最不敢惹的就是大堂哥了。

以前本來以為是個冰山臉，還在想會不會是個悶騷，內裏很純情。

然而劇情突然大反轉，變成了“斯文敗類”中的衣冠禽獸，惹不起啊。

如果顏純知道根源只是她的一句話，會不會氣得垂足頓胸，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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