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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偷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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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偷貢品

楊啟光攤開手掌,手心裏是一顆盈寸之長、通體溫潤的寶珠。

“多虧了蓮兒,救了我一命,否則我現在不知是成了刀下鬼,還是已經被終身囚禁。”楊啟光回想前幾日的刀光劍影,還是覺得陣陣後怕,越發覺得身邊的蓮兒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握著蓮兒的手也越來越不願松開。

“對了,這次兵部又要大換血了嗎?”他又想起一個問題。

蓮兒點頭,“嗯,現在有了足夠且充分的理由削減兵部權力,是時候將統兵權、官員任命權等權力恢覆為五軍所有。這次的謀反事件一出,新任‘代兵部尚書’權力更小,殺頭的可能卻不小,必定更加戰戰兢兢,俯首帖耳,如犬馬牛羊。”

楊啟光的臉上露出笑容,“蓮兒的話不會錯。每回聽蓮兒的,我便可逢兇化吉,絕處逢生。”

說著,他想起謀反那日的情形,笑得更開心了,“聽說謀反那日,寧妃還戴起了鳳冠,自以為能‘母憑子貴’當上太後,結果和金橋王等來的卻是三尺白綾。回想那一天,還是覺得滑稽得很。當然也幸虧有蓮兒做我的軍師,否則現在,坐在這裏笑的人就不是我了!”

他笑得像孩子一樣可愛,蓮兒溫柔地看著他,心也淪陷進去。

感受到她溫柔地眼神,他像寶貝一樣將她緊緊摟入懷中,“蓮兒,你可千萬不能離開我,你要是離開我了,我肯定活不了多久……”

蓮兒忙堵住他的嘴,“不要胡說,有沒有我你都可以活很久。”

他不以為然,“行屍走肉一樣的活著,做不愛的事,娶不愛的人,活很久又有什麽意義?”

她故意道:“也許沒有我,你的人生又會活出另一種精彩呢?”

“我不相信。”他倔強地撅起嘴,“你休想說服我放棄你。”

至今,先皇所有男性子嗣、朝中一切異黨、前世或今世與蓮兒曾作對的人、包括這些作對的人所涉及的相關黨羽譬如“人彘”曹鶯的秦塬知府一家,已全部鏟除幹凈,連屬於蓮兒的那顆寶珠也回到了手裏,前途將是真正明亮的未來。

兩人緊緊相依,時光也仿佛變慢了。此刻的幸福叫他不禁感慨:“如果還有來生,答應我,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在一起。”

蓮兒調皮地眨眨眼,“如果有來生,我不再是這副模樣,你還能認得出我嗎?”

“我能。”他溫柔道。

荒山野嶺,農家小院。

“那個,家裏存糧不多了……”楊勉弱弱地說。

站在竈房間,兩個孩子面面相覷,這一次,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曹鶯已經很多天不見蹤影。自從那天“絡腮胡”來過,告知楊啟志計劃後,曹鶯便著了魔一樣,坐立難安,結果自從她出去,就如石沈大海,杳無音訊。他們年紀雖小,也知道她兇多吉少,接下去,就只能自求多福。

“地裏還有一些蘿蔔,出去賣嗎?”楊勉用詢問的眼神望著楊奇。

楊奇為難道:“最好別出去。上次三嬸說的有道理,我們兩個,都是楊啟光的重點追殺對象,被發現了直接就是死路一條。而且我們還不太會說這附近村子裏的話,歲數又小,目標實在太顯眼。”

“那可如何是好?”楊勉一籌莫展。他低頭看著手中那張紙,陷入了無邊的恐慌。這張紙,便是阿富阿貴第一次找到了荒山野嶺的時候留下的,也是楊啟志第一次找到鄭仁家中時,鄭仁交給楊啟志的,謄抄版的萬達遺書。這是先帝真正的詔書,卻也是目前市面上的“謠言”,就是這張紙不小心流落出去,都能夠他倆死個十次八次。

楊奇想了半天,“我覺得我們就吃蘿蔔吧,應該也是可以充饑的吧?”

楊勉犯了難,“吃幾天也就罷了,接下去一直吃,恐怕也會受不了的吧?”

“那怎麽辦?”楊奇也一籌莫展。

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楊勉突然靈機一動道:“對了,我知道野兔丘附近山上的一座廟裏,每天都有很多貢品,我們可以趁沒人的時候去偷來吃。”

楊奇撓撓腦袋,“真的不要緊嗎?”

楊勉自信道:“這是我去母親墳上那日,在附近山上無意中發現的,雖然那天我只是路過,沒偷過貢品,但我覺得這個辦法應該比你說的只吃蘿蔔靠譜。”

“額,是嗎?”楊奇半信半疑。

轉眼,兩人已到了野兔丘附近的那座山上。

這裏距離現在所住的那處荒山野嶺倒不是特別遠,楊勉憑借著第一次獨自走來的印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裏。所幸這一帶人不多,二人稍稍喬裝了一下,目前為止並未被人註意。

“我們的臉就這樣暴露在外,真的不要緊嗎?”楊勉怯生生問。

“不然像你剛才想的那樣,把整個頭面全裹起來,只露一雙眼睛?本來沒人註意,見了你這副模樣都想走近了打量一番!”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來到廟旁,小心翼翼地觀察。廟裏正有人在焚香、進貢,一會兒,香客離去,暫時無人,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拔腿進去,將貢品往兜裏塞。

“別一次拿太多,”楊奇拉住楊勉,“我們下次應該還得來,如果拿得太明顯,引起他們警惕就不好了。”

楊勉聽話地將手中兩塊饅頭放下了一塊,水果也放下兩個。接著,楊奇拉著楊勉迅速逃離此處。由於腿腳夠快,運氣也不錯,這次的行動十分順利,至少今日二人的餐飯是解決了。

回到山上,二人一邊啃饅頭,一邊商量接下去的“飲食安排”。

“對了,我想起來,其實蘿蔔也不是不能吃,我們可以做蘿蔔飯。”楊奇嘴裏含著饅頭道。

“怎麽做?”楊勉沒聽過這玩意兒。

“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聽大人說過,大概就是蘿蔔切碎了跟飯一起煮吧?反正回去試試再說。”

“對了,”楊勉想起了什麽,“我們都到這兒了,我想去順便看看母親,她就埋在附近野兔丘。上回,我就是因為來看她,才躲過府上的滅門之災,我覺得也許她能保佑我……”

“什麽?”楊奇眼睛一瞪,“你怎麽可以有這種想法?”

“這想法怎麽了?”楊勉不解。

楊奇急得要跺腳:“你知道你母親在這裏,楊啟光就不知道嗎?他要是派了個人在這附近‘守株待兔’,你這一去,可不就成了‘兔’嗎!”

楊勉嚇了一跳,感到一陣後怕。畢竟楊奇比楊勉大兩歲,分析事情也更加有道理。楊勉越想越害怕,三下五除二吃掉了饅頭,拉著楊奇,加快腳步匆匆離開了這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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