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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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正在疾步趕往司寶司中的“紫砂珍寶閣”。他的身後是兩個太監焦急萬分的勸阻：“殿下，殿下請留步啊，殿下，您別再往前走了，求求您啦……”
這個身影對身後的一切勸阻不管不顧，如一頭掙脫枷鎖的野獸一般，只顧著一個勁往前沖，那股子倔勁兒誰也拉不住。噔噔噔……他三下五除二就來到了“紫砂珍寶閣”門前，門前正守著兩個小太監，見他前來，忙站直了身子迎上前去，恭敬道：“成山王。”
他鼻子裏哼了聲，連眼角也不屑掃他們一眼。陽光照在他臉上，他俊秀的五官如刀刻般有型，只是這張俊美的面龐上不帶一絲笑容，卻帶著三分慍惱。
“讓開。”他生硬地吐出兩個字，不帶有一點商量的餘地，仿佛是耐心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對方再說一個反對的字，他滿腹的火焰就要噴發了。
兩個守門小太監犯了難，“成山王，這……您也知道，陛下剛下了令，未經準許任何人不得擅入此地……”
“滾！”楊啟光再也聽不下去那些嘮叨，猛然大吼一聲，砰砰兩拳就打在了兩個小太監臉上，氣頭上的他出拳不顧輕重，凈往死裏用力。兩人哪裏吃得消這兩記重拳，登時被打得眼冒金星，東歪西倒，慘叫連連。
楊啟光瞥都懶得瞥他們一眼，二話不說，一腳踢開大門闖了進去，直奔蓮兒所在的制壺室而去。雖說皇上下達了不許擅闖的命令，但畢竟未曾想過自己的親兒子也會往裏闖，楊啟光就這樣硬闖了進去，誰又敢攔住他？
誰敢擋他見蓮兒的路，誰就是他楊啟光畢生的仇家。
他一路風風火火沖到了制壺室裏。一張制壺桌前，那個思念了千百遍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眼前。蓮兒擡起眼，只一瞥，那雙清澈眸子裏寧靜的泉水就仿佛流進了他的心裏。他就這樣楞楞站在她的面前，剛剛那些風風火火的儀態頓時消失了，整個人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時間都隨之靜止了。
采蘋正站在蓮兒身後幫忙打下手，見狀，會意地一笑，放下手裏的活退出制壺間去，將美好恬靜的時光留給兩個人。
“蓮兒。”他紅著臉憋了許久，終於開口。
“成山王。”蓮兒站起身，禮貌地行禮。
“何須如此多禮，直呼其名便是。”他忙上前扶起她。
她笑笑，清澈的眸子裏似乎瀲灩著波光，“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光兄。不知光兄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他這才回過神，想起今日前來所為之事，面色黯淡下來許多，“蓮兒，我聽說，淑妃昨日來你這裏鬧事，還帶領一眾人對你手下的宮女用刑？”
一提此事，蓮兒傷心的回憶湧上心頭，說話也不由得哽咽起來，“蓮兒不知做錯了何事，竟引得淑妃娘娘如此記恨，那些丫頭，她們還只是一群孩子啊！我就這麽看著那些腳狠狠地在她們手上碾過，碾得血肉模糊，卻什麽都做不了，心裏只恨，那些腳為什麽不是踩在我手上的，為什麽連讓我替她們痛的權利也沒有，為什麽……”
蓮兒清澈的眸子裏就要泛起委屈的淚花兒，楊啟光哪裏看得下去，肝腸如同要被扯出來了那般疼。身為一國之主的嫡子，卻連心愛的女人被欺侮成這樣也無可奈何，還是個男人嗎？他越想越氣，剛才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火苗又騰地一下竄了上來，轉過身沖著門外一聲怒吼：“給本王把崔尚功叫過來！我要唯她是問！”
外頭的宮女太監正亂成一鍋粥，見他突然從制壺間沖了出來，紛紛被他眼神裏的殺氣鎮住了，一片驚慌失措。剛剛那兩個被他打了的小太監更是嚇得直往後爬。
看他們這副模樣，楊啟光越是氣不打一處來，“去啊，把崔尚功給叫過來！怎麽，淑妃能管司寶司的事，本王就管不得？今天，這司寶司的事本王就要好好管一管！”
一屋子的宮女太監都嚇得噤若寒蟬。正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皇後娘娘駕到！”
楊啟光剛剛吸了一口氣想要罵出口，聽到這聲，那口氣突然噎住了，剛剛指出去的手也楞在了半空，臉也僵得紅一陣白一陣。方才跪在地上噤若寒蟬的一群宮女太監倒是悄悄松了口氣。
“噔噔噔……”皇後也邁著急促的步伐匆匆趕來，見了眼前這副架勢，氣血上湧，指著楊啟光質問：“漠視宮規，私自亂闖，出手打人，出言威脅，這就是你‘管’司寶司的方式？”
楊啟光面色鐵青，憋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是眼神仍透著滿腹的不服氣。
“況且這裏是你管的嗎！”皇後氣急敗壞，指著他大罵，“你堂堂一個皇子，整日不好好讀你的書，習你的武，做你的事，凈到你父皇的‘紫砂珍寶閣’來鬧事，還有一點成山王的身份嗎？還有一點出息嗎？”
楊啟光氣鼓鼓地站在那，聽著皇後的訓斥，一言不發。蓮兒冷冷看著皇後那潑婦一般的嘴臉，心裏直犯惡心。她何嘗不想現在就扳倒皇後，可楊啟光的羽翼尚未豐滿，現在唯有忍氣吞聲，還不是時機。
屋外，有兩雙腳步正匆匆趕來此處。
原來是碧桐與錦繡宮的另一個丫鬟，兩人奉何季勳之命來將采蘋於佩蘭帶回錦繡宮。可剛剛走近了門口，便感覺到了裏邊的氣息有些不對勁——從未造訪過此處的皇後竟然就在裏邊。
這“紫砂珍寶閣”乃是皇上為了那些他心愛的紫砂壺而特地在司寶司修建，雖然沒有明令禁止過後宮女子造訪，但後宮並無一人對這些土器有興趣，自然也就無人造訪此處。自從蓮兒來了之後，這裏顯然熱鬧了許多，一會兒是先前從不制壺的何瑞康隔三差五就往這邊跑，這會兒竟然還驚動了皇後，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兩人在外頭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開口議論，只悄悄伸著頭往裏邊的方向張望，想看出點名堂來，無奈離得太遠，只隱約聽得見皇後的叫罵。
“柳如蓮，這司寶司多年來安穩太平，如今發生這麽多事，哪一件不是因為你？”皇後指著蓮兒的鼻子狠狠道，“不要以為陛下欣賞你的手藝，就沒有人敢拿你怎麽樣了！”說罷，鼻孔裏哼了聲，手一招，“來人，把她押回長春宮，叫她跪在殿外，跪到本宮滿意為止！”
吩咐罷，皇後扭身便往外走去。下人們哪敢怠慢，即刻沖到蓮兒面前，拖起蓮兒就走。
弱小的蓮兒哪裏是他們的對手，眼看他們拖拽著蓮兒細嫩的胳膊就要用力拉扯，采蘋連忙站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娘娘息怒啊，這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盡到看管的責任，才讓成山王誤入了此地，奴婢罪該萬死，請娘娘降罪啊！”
幾個下人哪會理會采蘋的哭訴，依舊拉扯著蓮兒，看著眼前的一幕，楊啟光氣血上湧，上前奮力推開了他們，“你們憑什麽動蓮兒，有什麽事情不能沖著我來，非要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們還是人嗎！”
皇後心中一顫，腳步頓了片刻，回過頭失望地看了他一眼，“他們不是人，本宮也不是人，反正在你眼裏已經不是人了。”她失望地搖了搖頭，下令道：“將那丫鬟與蓮兒一並押去長春宮跪著，至於成山王，現在就送他回去，沒有本宮的允許不得出門！”
“是！”一群下人紛紛上前。楊啟光怒不可遏，擺出一副格鬥的架勢，仿佛要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蓮兒卻平靜地制止了他：“成山王，不必為了我大動幹戈，還是早些回寢宮歇息著吧。”她平靜地轉過頭，與皇後對視，聲音不卑不亢：“娘娘也不必勞煩這些下人押送我了，我雖然體力不佳，但好歹有手有腳，還能自己走過去。”
她直視著皇後，不用“奴婢”的謙稱，還直呼皇後的人為“下人”，態度透著寧折不彎的剛硬，她清澈的眸子底下，那一股挫不敗的倔強令人驚嘆不已，即便身處如此劣勢，仍然好像是個王者，是一棵折不斷的青松。楊啟光楞楞凝視著她的眼，身體仿佛陷入了這一潭深邃的湖水中，再也拔不出來了。
偌大的皇宮，怎樣的佳麗沒有，偏就是沒有蓮兒這樣氣質的姑娘！她的貌及不上何淑妃國色天香，她的才及不上王春華琴棋書畫，可她傲然獨立的氣質，不卑不亢的談吐，就連她眼底的這股清澈的秋水，都是宮中任何一個女子無可比擬的啊！
他癡癡地凝視她的眼，掉落進無邊的深淵中。他情願就這樣永遠墜落下去。
皇後看著蓮兒不卑不亢的態度，又看看一旁癡癡凝視蓮兒的兒子楊啟光，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手中的絲絹都要給她掐出五個洞來。她咬牙切齒地瞪著蓮兒，恨恨道：“你有手有腳，還能走過去，是不是？本宮現在就打到你沒手沒腳！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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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正在疾步趕往司寶司中的“紫砂珍寶閣”。他的身後是兩個太監焦急萬分的勸阻：“殿下，殿下請留步啊，殿下，您別再往前走了，求求您啦……”
這個身影對身後的一切勸阻不管不顧，如一頭掙脫枷鎖的野獸一般，只顧著一個勁往前沖，那股子倔勁兒誰也拉不住。噔噔噔……他三下五除二就來到了“紫砂珍寶閣”門前，門前正守著兩個小太監，見他前來，忙站直了身子迎上前去，恭敬道：“成山王。”
他鼻子裏哼了聲，連眼角也不屑掃他們一眼。陽光照在他臉上，他俊秀的五官如刀刻般有型，只是這張俊美的面龐上不帶一絲笑容，卻帶著三分慍惱。
“讓開。”他生硬地吐出兩個字，不帶有一點商量的餘地，仿佛是耐心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對方再說一個反對的字，他滿腹的火焰就要噴發了。
兩個守門小太監犯了難，“成山王，這……您也知道，陛下剛下了令，未經準許任何人不得擅入此地……”
“滾！”楊啟光再也聽不下去那些嘮叨，猛然大吼一聲，砰砰兩拳就打在了兩個小太監臉上，氣頭上的他出拳不顧輕重，凈往死裏用力。兩人哪裏吃得消這兩記重拳，登時被打得眼冒金星，東歪西倒，慘叫連連。
楊啟光瞥都懶得瞥他們一眼，二話不說，一腳踢開大門闖了進去，直奔蓮兒所在的制壺室而去。雖說皇上下達了不許擅闖的命令，但畢竟未曾想過自己的親兒子也會往裏闖，楊啟光就這樣硬闖了進去，誰又敢攔住他？
誰敢擋他見蓮兒的路，誰就是他楊啟光畢生的仇家。
他一路風風火火沖到了制壺室裏。一張制壺桌前，那個思念了千百遍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眼前。蓮兒擡起眼，只一瞥，那雙清澈眸子裏寧靜的泉水就仿佛流進了他的心裏。他就這樣楞楞站在她的面前，剛剛那些風風火火的儀態頓時消失了，整個人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時間都隨之靜止了。
采蘋正站在蓮兒身後幫忙打下手，見狀，會意地一笑，放下手裏的活退出制壺間去，將美好恬靜的時光留給兩個人。
“蓮兒。”他紅著臉憋了許久，終於開口。
“成山王。”蓮兒站起身，禮貌地行禮。
“何須如此多禮，直呼其名便是。”他忙上前扶起她。
她笑笑，清澈的眸子裏似乎瀲灩著波光，“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光兄。不知光兄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他這才回過神，想起今日前來所為之事，面色黯淡下來許多，“蓮兒，我聽說，淑妃昨日來你這裏鬧事，還帶領一眾人對你手下的宮女用刑？”
一提此事，蓮兒傷心的回憶湧上心頭，說話也不由得哽咽起來，“蓮兒不知做錯了何事，竟引得淑妃娘娘如此記恨，那些丫頭，她們還只是一群孩子啊！我就這麽看著那些腳狠狠地在她們手上碾過，碾得血肉模糊，卻什麽都做不了，心裏只恨，那些腳為什麽不是踩在我手上的，為什麽連讓我替她們痛的權利也沒有，為什麽……”
蓮兒清澈的眸子裏就要泛起委屈的淚花兒，楊啟光哪裏看得下去，肝腸如同要被扯出來了那般疼。身為一國之主的嫡子，卻連心愛的女人被欺侮成這樣也無可奈何，還是個男人嗎？他越想越氣，剛才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火苗又騰地一下竄了上來，轉過身沖著門外一聲怒吼：“給本王把崔尚功叫過來！我要唯她是問！”
外頭的宮女太監正亂成一鍋粥，見他突然從制壺間沖了出來，紛紛被他眼神裏的殺氣鎮住了，一片驚慌失措。剛剛那兩個被他打了的小太監更是嚇得直往後爬。
看他們這副模樣，楊啟光越是氣不打一處來，“去啊，把崔尚功給叫過來！怎麽，淑妃能管司寶司的事，本王就管不得？今天，這司寶司的事本王就要好好管一管！”
一屋子的宮女太監都嚇得噤若寒蟬。正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皇後娘娘駕到！”
楊啟光剛剛吸了一口氣想要罵出口，聽到這聲，那口氣突然噎住了，剛剛指出去的手也楞在了半空，臉也僵得紅一陣白一陣。方才跪在地上噤若寒蟬的一群宮女太監倒是悄悄松了口氣。
“噔噔噔……”皇後也邁著急促的步伐匆匆趕來，見了眼前這副架勢，氣血上湧，指著楊啟光質問：“漠視宮規，私自亂闖，出手打人，出言威脅，這就是你‘管’司寶司的方式？”
楊啟光面色鐵青，憋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是眼神仍透著滿腹的不服氣。
“況且這裏是你管的嗎！”皇後氣急敗壞，指著他大罵，“你堂堂一個皇子，整日不好好讀你的書，習你的武，做你的事，凈到你父皇的‘紫砂珍寶閣’來鬧事，還有一點成山王的身份嗎？還有一點出息嗎？”
楊啟光氣鼓鼓地站在那，聽著皇後的訓斥，一言不發。蓮兒冷冷看著皇後那潑婦一般的嘴臉，心裏直犯惡心。她何嘗不想現在就扳倒皇後，可楊啟光的羽翼尚未豐滿，現在唯有忍氣吞聲，還不是時機。
屋外，有兩雙腳步正匆匆趕來此處。
原來是碧桐與錦繡宮的另一個丫鬟，兩人奉何季勳之命來將采蘋於佩蘭帶回錦繡宮。可剛剛走近了門口，便感覺到了裏邊的氣息有些不對勁——從未造訪過此處的皇後竟然就在裏邊。
這“紫砂珍寶閣”乃是皇上為了那些他心愛的紫砂壺而特地在司寶司修建，雖然沒有明令禁止過後宮女子造訪，但後宮並無一人對這些土器有興趣，自然也就無人造訪此處。自從蓮兒來了之後，這裏顯然熱鬧了許多，一會兒是先前從不制壺的何瑞康隔三差五就往這邊跑，這會兒竟然還驚動了皇後，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兩人在外頭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開口議論，只悄悄伸著頭往裏邊的方向張望，想看出點名堂來，無奈離得太遠，只隱約聽得見皇後的叫罵。
“柳如蓮，這司寶司多年來安穩太平，如今發生這麽多事，哪一件不是因為你？”皇後指著蓮兒的鼻子狠狠道，“不要以為陛下欣賞你的手藝，就沒有人敢拿你怎麽樣了！”說罷，鼻孔裏哼了聲，手一招，“來人，把她押回長春宮，叫她跪在殿外，跪到本宮滿意為止！”
吩咐罷，皇後扭身便往外走去。下人們哪敢怠慢，即刻沖到蓮兒面前，拖起蓮兒就走。
弱小的蓮兒哪裏是他們的對手，眼看他們拖拽著蓮兒細嫩的胳膊就要用力拉扯，采蘋連忙站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娘娘息怒啊，這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盡到看管的責任，才讓成山王誤入了此地，奴婢罪該萬死，請娘娘降罪啊！”
幾個下人哪會理會采蘋的哭訴，依舊拉扯著蓮兒，看著眼前的一幕，楊啟光氣血上湧，上前奮力推開了他們，“你們憑什麽動蓮兒，有什麽事情不能沖著我來，非要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們還是人嗎！”
皇後心中一顫，腳步頓了片刻，回過頭失望地看了他一眼，“他們不是人，本宮也不是人，反正在你眼裏已經不是人了。”她失望地搖了搖頭，下令道：“將那丫鬟與蓮兒一並押去長春宮跪著，至於成山王，現在就送他回去，沒有本宮的允許不得出門！”
“是！”一群下人紛紛上前。楊啟光怒不可遏，擺出一副格鬥的架勢，仿佛要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蓮兒卻平靜地制止了他：“成山王，不必為了我大動幹戈，還是早些回寢宮歇息著吧。”她平靜地轉過頭，與皇後對視，聲音不卑不亢：“娘娘也不必勞煩這些下人押送我了，我雖然體力不佳，但好歹有手有腳，還能自己走過去。”
她直視著皇後，不用“奴婢”的謙稱，還直呼皇後的人為“下人”，態度透著寧折不彎的剛硬，她清澈的眸子底下，那一股挫不敗的倔強令人驚嘆不已，即便身處如此劣勢，仍然好像是個王者，是一棵折不斷的青松。楊啟光楞楞凝視著她的眼，身體仿佛陷入了這一潭深邃的湖水中，再也拔不出來了。
偌大的皇宮，怎樣的佳麗沒有，偏就是沒有蓮兒這樣氣質的姑娘！她的貌及不上何淑妃國色天香，她的才及不上王春華琴棋書畫，可她傲然獨立的氣質，不卑不亢的談吐，就連她眼底的這股清澈的秋水，都是宮中任何一個女子無可比擬的啊！
他癡癡地凝視她的眼，掉落進無邊的深淵中。他情願就這樣永遠墜落下去。
皇後看著蓮兒不卑不亢的態度，又看看一旁癡癡凝視蓮兒的兒子楊啟光，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手中的絲絹都要給她掐出五個洞來。她咬牙切齒地瞪著蓮兒，恨恨道：“你有手有腳，還能走過去，是不是？本宮現在就打到你沒手沒腳！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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