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劍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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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劍自刎
四周一片驚呼和紛亂。
鋒利的劍刃刺穿了王厚德的胸口，他緊緊捂著胸口，雙眼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老大，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費力地想說什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王昆的手頓時嚇軟了，呆立在原地，冷汗直冒。
忽然，四周又響起一片嘈雜聲，王昆戰戰兢兢地回過頭，只見老夫人面色發紫，捂著心口痛苦地喘息，突然直挺挺地倒下了。
“不好了，老夫人受了刺激，犯病了！”一個婆子忙把老夫人身體接住，慌張道。
“快叫大夫！”另一個婆子手忙腳亂地擡起她，“動作慢點就沒命了！”
王昆怔怔的看著地上的祖母，手足無措。她的面色越發青紫了，看上去已經沒有了呼吸，他知道她的生命正在迅速流失。
李氏看著這個面色發紫的老人，心中卻燃起了仇恨的火苗。她嫁來王家十多年，辛辛苦苦生兒育女，包括王昌和王易兩個兒子，卻從不被老夫人當做家人看待。她是如此尊敬老夫人，然而始終求不得這個婆婆的一丁點信任和尊重。非但如此，老夫人還把蓮兒一個奴婢看得如此之重，容不得一丁點質疑。蓮兒重制“鳳舞九天”的那個晚上，李氏與春蓉只是表示出了一點對蓮兒的質疑，就被老夫人打得頭破血流，趕去了清涼峰。若非她們被趕去了清涼峰，惡人不會有下毒的機會，王易不會死，她不會來尋仇，今天的這一切慘劇，根本就不會發生。
仇恨點燃了她的心。原來，最該死的不是王厚德，而是把家人當仇人、把奴婢當親人的老夫人。
李氏突然彎下腰，準備撿起地上那把沾血的大斧頭。眾人一片驚呼，紛紛逃竄，眼看著又是一片血肉橫飛的慘狀！
“快，快殺了她！”人群中傳出蓮兒的驚呼。
聽見蓮兒的聲音，王昆恍然回過了神，趁李氏撿起那把斧頭的空檔，從王厚德胸口用力一把拔出那長劍，對準李氏的胸口刺去。李氏剛撿起斧頭，還未來得及沖到老夫人身邊，也還未來得及揮起斧頭，就被這一劍刺中了心臟。
她的兩眼瞪得老大，口角湧出一股鮮血，終於支撐不住身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不！”春蓉奮力撥開人群，從後頭飛奔過來，撲在李氏的屍體上痛哭不已。李氏的身子還在微微抽搐，一雙眼瞪得老大，卻再也沒有了意識。
在場所有人皆長長的松了口氣。這個殺人無數的“孽障”李氏終於死了，一切的危機終於得到了解除。擡著老夫人的兩個婆子看得目瞪口呆，一度忘記自己還擡著個將死之人，等她們回過神來的時候，老夫人早已死得透透了。
春蓉哭喊著，暈了過去。柴房裏彌漫著濃重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放眼望去，慘不忍睹。
四周一片唏噓。李氏是死了，可王厚德也死了，老夫人、王昌、王春菊都死了，這個家中，只剩下王昆唯一的一個男人了——如果束發之年的他也能稱之為男人的話。
王昆呆呆立在原地，握著長劍的兩手如僵了一般。那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鼻腔，已經麻木了。眼前，只有一片漫無邊際的慘烈的紅，模糊了他的眼眶。他轉過頭來面對眾人的時候，已是淚流滿面。
“對不起，”他鼻頭一酸，哽咽著，泣不成聲，“我竟然把父親殺了，我才是那個弒父的逆子，就算律法能免我死罪，我也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蓮兒怔怔的望著他，他從未哭得這樣傷心過。忽然，他把視線轉向了她，“蓮兒，對不起，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但此生我已是十惡不赦之罪人，只求我來生還能遇見你，與你共結連理，相愛一生。”
還未等眾人有所反應，他舉起那把長劍往自個脖子上用力一抹——一道長長的血柱霎時飛濺出數米開外，他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唯一的男丁竟拔劍自刎，追隨亡父而去了。王家一片哀鴻遍野，血流成河。
“救…救我…”
忽然，人群後的角落裏傳來了一個微弱的女聲。人們心裏一驚，紛紛回過頭去，只見那被眾人遺忘許久的四小姐王春藝正痛苦地伏在假山旁的地上，看樣子是從房間一路爬出來的。她面色慘白，嘴角不斷流著鮮血，眼看快要不行了。
郭嬤嬤一驚，頭一個跑過去，把虛弱的王春藝扶起，“四小姐，你怎麽了？”
“我，好像中了…”她費勁全力，卻怎麽也說不出後面的字，就連這幾個字都說得含糊不清。天知道她有多恨自己的蠢，原來，早在幾日之前，她在假山後頭偷看楊啟文、王昆、王昌蹴鞠的那次，她就已經中了還魂草之毒，只是當時竟然未能察覺。當時，趙澧蘭早就被禁足了，不可能給她下毒；根苗的那一大包還魂草也是早上剛剛交到孫氏手裏的，不管孫氏是不是真的全都燒了，也做不到剛過午後就讓王春藝毒發到吐血的程度。唯一的可能，就是一直有人在給王春藝的飯菜裏下微量的還魂草，累積到楊啟文來的那一天剛好毒發了。
“好像…什麽？”郭嬤嬤顯然沒有聽清楚，把耳朵湊得近了些。
王春藝用盡全力吸了口氣，掙紮著道：“跟王易一樣的…”
她的咬字愈發含糊不清了，聲音也越來越微弱，哪怕郭嬤嬤湊近了耳朵也聽不清楚。“四小姐，對不起，能不能再說一遍？四小…”
忽然，懷裏的王春藝安靜了下來，不說話，連顫抖的喘息聲也沒有了。郭嬤嬤心裏一慌，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忙拿手指試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有了呼吸。
郭嬤嬤手一抖，王春藝的胳膊軟綿綿從胸口垂了下來。她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看上去和王易死的時候一模一樣。
一把大鐵鎖掛在王春華的房間門口，她拼命搖晃、捶打門，喊得喉嚨都要破了，聲音傳到外頭，卻是那麽蒼白無力。
都到這個時候了，除了蓮兒，誰還會關心她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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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驚呼和紛亂。
鋒利的劍刃刺穿了王厚德的胸口，他緊緊捂著胸口，雙眼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老大，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費力地想說什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王昆的手頓時嚇軟了，呆立在原地，冷汗直冒。
忽然，四周又響起一片嘈雜聲，王昆戰戰兢兢地回過頭，只見老夫人面色發紫，捂著心口痛苦地喘息，突然直挺挺地倒下了。
“不好了，老夫人受了刺激，犯病了！”一個婆子忙把老夫人身體接住，慌張道。
“快叫大夫！”另一個婆子手忙腳亂地擡起她，“動作慢點就沒命了！”
王昆怔怔的看著地上的祖母，手足無措。她的面色越發青紫了，看上去已經沒有了呼吸，他知道她的生命正在迅速流失。
李氏看著這個面色發紫的老人，心中卻燃起了仇恨的火苗。她嫁來王家十多年，辛辛苦苦生兒育女，包括王昌和王易兩個兒子，卻從不被老夫人當做家人看待。她是如此尊敬老夫人，然而始終求不得這個婆婆的一丁點信任和尊重。非但如此，老夫人還把蓮兒一個奴婢看得如此之重，容不得一丁點質疑。蓮兒重制“鳳舞九天”的那個晚上，李氏與春蓉只是表示出了一點對蓮兒的質疑，就被老夫人打得頭破血流，趕去了清涼峰。若非她們被趕去了清涼峰，惡人不會有下毒的機會，王易不會死，她不會來尋仇，今天的這一切慘劇，根本就不會發生。
仇恨點燃了她的心。原來，最該死的不是王厚德，而是把家人當仇人、把奴婢當親人的老夫人。
李氏突然彎下腰，準備撿起地上那把沾血的大斧頭。眾人一片驚呼，紛紛逃竄，眼看著又是一片血肉橫飛的慘狀！
“快，快殺了她！”人群中傳出蓮兒的驚呼。
聽見蓮兒的聲音，王昆恍然回過了神，趁李氏撿起那把斧頭的空檔，從王厚德胸口用力一把拔出那長劍，對準李氏的胸口刺去。李氏剛撿起斧頭，還未來得及沖到老夫人身邊，也還未來得及揮起斧頭，就被這一劍刺中了心臟。
她的兩眼瞪得老大，口角湧出一股鮮血，終於支撐不住身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不！”春蓉奮力撥開人群，從後頭飛奔過來，撲在李氏的屍體上痛哭不已。李氏的身子還在微微抽搐，一雙眼瞪得老大，卻再也沒有了意識。
在場所有人皆長長的松了口氣。這個殺人無數的“孽障”李氏終於死了，一切的危機終於得到了解除。擡著老夫人的兩個婆子看得目瞪口呆，一度忘記自己還擡著個將死之人，等她們回過神來的時候，老夫人早已死得透透了。
春蓉哭喊著，暈了過去。柴房裏彌漫著濃重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放眼望去，慘不忍睹。
四周一片唏噓。李氏是死了，可王厚德也死了，老夫人、王昌、王春菊都死了，這個家中，只剩下王昆唯一的一個男人了——如果束發之年的他也能稱之為男人的話。
王昆呆呆立在原地，握著長劍的兩手如僵了一般。那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鼻腔，已經麻木了。眼前，只有一片漫無邊際的慘烈的紅，模糊了他的眼眶。他轉過頭來面對眾人的時候，已是淚流滿面。
“對不起，”他鼻頭一酸，哽咽著，泣不成聲，“我竟然把父親殺了，我才是那個弒父的逆子，就算律法能免我死罪，我也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蓮兒怔怔的望著他，他從未哭得這樣傷心過。忽然，他把視線轉向了她，“蓮兒，對不起，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但此生我已是十惡不赦之罪人，只求我來生還能遇見你，與你共結連理，相愛一生。”
還未等眾人有所反應，他舉起那把長劍往自個脖子上用力一抹——一道長長的血柱霎時飛濺出數米開外，他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唯一的男丁竟拔劍自刎，追隨亡父而去了。王家一片哀鴻遍野，血流成河。
“救…救我…”
忽然，人群後的角落裏傳來了一個微弱的女聲。人們心裏一驚，紛紛回過頭去，只見那被眾人遺忘許久的四小姐王春藝正痛苦地伏在假山旁的地上，看樣子是從房間一路爬出來的。她面色慘白，嘴角不斷流著鮮血，眼看快要不行了。
郭嬤嬤一驚，頭一個跑過去，把虛弱的王春藝扶起，“四小姐，你怎麽了？”
“我，好像中了…”她費勁全力，卻怎麽也說不出後面的字，就連這幾個字都說得含糊不清。天知道她有多恨自己的蠢，原來，早在幾日之前，她在假山後頭偷看楊啟文、王昆、王昌蹴鞠的那次，她就已經中了還魂草之毒，只是當時竟然未能察覺。當時，趙澧蘭早就被禁足了，不可能給她下毒；根苗的那一大包還魂草也是早上剛剛交到孫氏手裏的，不管孫氏是不是真的全都燒了，也做不到剛過午後就讓王春藝毒發到吐血的程度。唯一的可能，就是一直有人在給王春藝的飯菜裏下微量的還魂草，累積到楊啟文來的那一天剛好毒發了。
“好像…什麽？”郭嬤嬤顯然沒有聽清楚，把耳朵湊得近了些。
王春藝用盡全力吸了口氣，掙紮著道：“跟王易一樣的…”
她的咬字愈發含糊不清了，聲音也越來越微弱，哪怕郭嬤嬤湊近了耳朵也聽不清楚。“四小姐，對不起，能不能再說一遍？四小…”
忽然，懷裏的王春藝安靜了下來，不說話，連顫抖的喘息聲也沒有了。郭嬤嬤心裏一慌，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忙拿手指試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有了呼吸。
郭嬤嬤手一抖，王春藝的胳膊軟綿綿從胸口垂了下來。她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看上去和王易死的時候一模一樣。
一把大鐵鎖掛在王春華的房間門口，她拼命搖晃、捶打門，喊得喉嚨都要破了，聲音傳到外頭，卻是那麽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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