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上拶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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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上拶指
王易的屍身被仆人擡走了。空蕩蕩的房間裏，只剩下王厚德、孫氏、蓮兒、晚晴四人面對面站著。孫氏跪倒在地，淚眼滂沱，四肢癱軟，晚晴戰戰兢兢，不時害怕地瞄王厚德一眼，蓮兒則一臉悲戚，拿起手絹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
王厚德面色鐵青，咬牙切齒地瞪著孫氏，“我對你不薄，平日裏待你遠遠勝過趙澧蘭，李氏去了清涼峰後，我想也沒想就把易兒交給你，我對你是那麽放心，那麽照顧，你為何要讓我失望透頂？！”
“沒有啊，妾身可以拿一切發誓，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五少爺的行為！”孫氏流著淚對天發誓。
蓮兒好看的長睫毛上還沾著晶瑩的淚花兒，神色憂郁，模樣楚楚動人，柔聲提醒道：“老爺，上回那一包還魂草，正是三夫人親手燒毀的，除了那一包還魂草，府上還有誰會有還魂草？那天我們以為還魂草被燒了，就徹底放下心來，以為從此都太平了，可是，我們誰也沒能親眼看著她燒，不是嗎？”
孫氏怒火中燒，擡頭瞪著蓮兒，氣惱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蓮兒破口就罵：“你這轉世妖女，一定是你從中做了手腳，故意栽贓到我頭上！”
蓮兒委屈地看向王厚德，“老爺，三夫人又什麽都怪在蓮兒頭上，想要推卸責任，竟說蓮兒是轉世妖女，蓮兒哪有那樣通天的本事啊。五少爺的藥可是三夫人親手熬制的，全程從頭到尾都不允許外人參與呢。”
王厚德更惱了，一腳狠狠踹在孫氏胸口，孫氏慘叫一聲，應聲倒地，正跪倒在蓮兒腳邊。
蓮兒似乎嚇了一跳，“三夫人快請起，還有兩個月才到年關呢，蓮兒這個妖女可受不得您如此大拜。”
孫氏胸口被踹得劇痛，氣險些接不上來，還被蓮兒這樣嘲弄，氣得一口牙齒都快要咬碎了，怒吼著，爬向蓮兒腳邊，猛地伸出手就要抓住蓮兒的腳踝，想要把她也絆一跤。蓮兒早有準備，哪會給她這樣輕易絆著，輕盈的身子靈巧向後一退，孫氏便抓了個空。蓮兒又眼疾手快，迅速一步上前，絲絲踩住了孫氏的手，把她的五指在腳底用力碾壓了一下。
“啊啊——”孫氏痛得慘叫連連，喉嚨都快叫破了。
王厚德失望地看了她一眼，“大膽罪婦，死不知罪，還妄想著害人！”
蓮兒用眼角淡淡藐視了孫氏一眼，只見孫氏痛得彎曲了身子，慘叫個不停，像條蛆在地上扭動來扭動去，心裏無比愜意，淡淡一笑道：“老爺，此罪婦死不認罪，剛剛又伸手欲絆倒蓮兒，不如先上拶指，即可逼其認罪，又可達到教訓她的目的。”
王厚德正在怒頭上，立即點頭，對門外大吼：“來人，上拶指！”
孫氏正痛不欲生，聽罷此言更是嚇得屁滾尿流，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強忍著痛抓住王厚德的褲腳哀求：“老爺，重刑之下，沒有不招認的犯人，你是要對妾身嚴刑逼供嗎！”
王厚德微微一楞。蓮兒則柳眉一挑，“你這麽說，是在威脅老爺了？”
聽了蓮兒的話，王厚德恍然大悟，“對，你這不是在威脅我嗎？”
他越想越火冒三丈，又飛起一腳踹飛了孫氏，孫氏慘叫一聲，人被踢翻，後腦勺咚的一聲撞在了床沿。她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溫熱的液體。只見汩汩的鮮血順著後腦勺的傷口流出，順著頭發流到她衣服上，又一滴滴落在地上，滴得觸目驚心。
轉眼，幾個婆子已經把刑具拿了上來，孫氏頭上冒著血，正暈暈乎乎，幾個婆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架起，將她的手套在拶指裏，二話不說，兩邊就開始用力拉。
孫氏撕心裂肺的慘叫回蕩在屋子裏，穿透了層層墻壁，整個王宅都回蕩著她的慘叫。雖然她是個妾室，一雙手好歹也是從不做粗活的，今日這樣一夾，只怕殘了大半，今後不論琴棋、女紅，還是烹飪、料理，都沒她什麽事了。聽著她撕心裂肺的慘叫，蓮兒的嘴角漾起一絲微笑，心中充滿報覆的快感。
這，便是孫氏前世曾經刻薄待她的下場。前世曾讓她難受一分鐘的，今世，她定當湧泉報之，讓他們嘗盡世間最極端的痛。
慘叫快要把屋頂掀破。也許是王厚德的耳膜聽得有些受不了了，夾了一會兒之後，便令兩個婆子暫時松開了。
“你把還魂草私藏在何處？！”他嚴厲道。
孫氏一灘爛泥般趴在地上，後腦勺汩汩往外冒著血，隨著剛剛她的掙紮，她的血已經灑得遍地遍屋子都是，令人心驚肉跳。她的胸口剛剛也被王厚德狠踹了兩腳，氣都喘不過來，手指頭又被蓮兒腳底狠狠碾過，本就難忍劇痛，如今連喘息的功夫都不給她，又二話不說直接上了如此酷刑，十指連心，簡直痛入了骨髓，剛剛放松了點，就立即命她招供罪行，即便王易真的是她毒害的，她也不可能立刻條理清晰思路分明地闡述出罪行。
蓮兒淡淡掃了她一眼，“老爺，我看這罪婦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肯認罪了，不如夾斷她的手指，看她還交不交代還魂草的藏匿之處。”
“嗯。”王厚德鄭重其事地點頭，轉頭瞪著孫氏，兩只眼裏噴著火，恨不得把她燒死，“給我用刑！”
兩個婆子聽命，即刻準備手中發力。
“慢著…”孫氏竟卯足最後一口氣，從地上微微擡起頭來，掙紮著道：“老爺，你為何不去思考一下，五少爺中的還魂草之毒，是不是千真萬確就是這碗藥裏的還魂草呢？”
王厚德一楞，“你什麽意思？！”
蓮兒淡淡道：“三夫人的腦子似乎不太清楚了。不知是被撞得有些不清楚了，還是因為五小姐、六小姐當日絆我一事，心懷憤恨，所以故意些胡話，岔開我們的視線？我看，還是再多夾她一會兒，讓她清醒一下吧。”
孫氏趴在地上，怨毒的眼盯著蓮兒，滿面血汙。此刻，她終於明白，蓮兒的話都是在刺激她，刺激她對蓮兒進行人身攻擊，從而達到岔開話題、帶跑王厚德思路、又能借助王厚德之手懲罰她的目的。此刻的孫氏也總算明白，先前蓮兒對付其他人，大都也是用的這一招。先故意用言語挑釁，揭露別人傷疤或者痛點，刺激當事人的情緒，讓當事人憤怒得失去理智，與蓮兒對罵，此時必然會進行人身攻擊，不論是言語上的攻擊還是肢體上的攻擊，都是正中了蓮兒下懷。而王厚德的腦子，始終如一只提線木偶，被蓮兒帶領著左走右走，順著蓮兒的引導去憎恨那個當事人，順著蓮兒的引導去懲罰當事人。以至於他們正在討論的事情已被王厚德全然不顧，視線只聚焦在當事人對蓮兒進行人身攻擊的事上了。先前所有敗在蓮兒手裏的人，皆是中了蓮兒的這個計謀，幫助蓮兒繞開了王厚德的視線。
孫氏蒼白著臉，嘴角卻淡淡浮起一絲冷笑，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這回，她不再介意蓮兒揭她的傷疤，刺激她的痛處了。
“老爺，你再仔細想想，”孫氏遍體鱗傷地趴在地上，雙目冷冷地盯著他，掙紮著道：“目前我們只能證明五少爺是中了還魂草之毒而死，也只能證明那個藥碗碎片上站著還魂草之毒，我們就想當然的認為，五少爺一定是中了那個碗上的還魂草之毒而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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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易的屍身被仆人擡走了。空蕩蕩的房間裏，只剩下王厚德、孫氏、蓮兒、晚晴四人面對面站著。孫氏跪倒在地，淚眼滂沱，四肢癱軟，晚晴戰戰兢兢，不時害怕地瞄王厚德一眼，蓮兒則一臉悲戚，拿起手絹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
王厚德面色鐵青，咬牙切齒地瞪著孫氏，“我對你不薄，平日裏待你遠遠勝過趙澧蘭，李氏去了清涼峰後，我想也沒想就把易兒交給你，我對你是那麽放心，那麽照顧，你為何要讓我失望透頂？！”
“沒有啊，妾身可以拿一切發誓，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五少爺的行為！”孫氏流著淚對天發誓。
蓮兒好看的長睫毛上還沾著晶瑩的淚花兒，神色憂郁，模樣楚楚動人，柔聲提醒道：“老爺，上回那一包還魂草，正是三夫人親手燒毀的，除了那一包還魂草，府上還有誰會有還魂草？那天我們以為還魂草被燒了，就徹底放下心來，以為從此都太平了，可是，我們誰也沒能親眼看著她燒，不是嗎？”
孫氏怒火中燒，擡頭瞪著蓮兒，氣惱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蓮兒破口就罵：“你這轉世妖女，一定是你從中做了手腳，故意栽贓到我頭上！”
蓮兒委屈地看向王厚德，“老爺，三夫人又什麽都怪在蓮兒頭上，想要推卸責任，竟說蓮兒是轉世妖女，蓮兒哪有那樣通天的本事啊。五少爺的藥可是三夫人親手熬制的，全程從頭到尾都不允許外人參與呢。”
王厚德更惱了，一腳狠狠踹在孫氏胸口，孫氏慘叫一聲，應聲倒地，正跪倒在蓮兒腳邊。
蓮兒似乎嚇了一跳，“三夫人快請起，還有兩個月才到年關呢，蓮兒這個妖女可受不得您如此大拜。”
孫氏胸口被踹得劇痛，氣險些接不上來，還被蓮兒這樣嘲弄，氣得一口牙齒都快要咬碎了，怒吼著，爬向蓮兒腳邊，猛地伸出手就要抓住蓮兒的腳踝，想要把她也絆一跤。蓮兒早有準備，哪會給她這樣輕易絆著，輕盈的身子靈巧向後一退，孫氏便抓了個空。蓮兒又眼疾手快，迅速一步上前，絲絲踩住了孫氏的手，把她的五指在腳底用力碾壓了一下。
“啊啊——”孫氏痛得慘叫連連，喉嚨都快叫破了。
王厚德失望地看了她一眼，“大膽罪婦，死不知罪，還妄想著害人！”
蓮兒用眼角淡淡藐視了孫氏一眼，只見孫氏痛得彎曲了身子，慘叫個不停，像條蛆在地上扭動來扭動去，心裏無比愜意，淡淡一笑道：“老爺，此罪婦死不認罪，剛剛又伸手欲絆倒蓮兒，不如先上拶指，即可逼其認罪，又可達到教訓她的目的。”
王厚德正在怒頭上，立即點頭，對門外大吼：“來人，上拶指！”
孫氏正痛不欲生，聽罷此言更是嚇得屁滾尿流，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強忍著痛抓住王厚德的褲腳哀求：“老爺，重刑之下，沒有不招認的犯人，你是要對妾身嚴刑逼供嗎！”
王厚德微微一楞。蓮兒則柳眉一挑，“你這麽說，是在威脅老爺了？”
聽了蓮兒的話，王厚德恍然大悟，“對，你這不是在威脅我嗎？”
他越想越火冒三丈，又飛起一腳踹飛了孫氏，孫氏慘叫一聲，人被踢翻，後腦勺咚的一聲撞在了床沿。她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溫熱的液體。只見汩汩的鮮血順著後腦勺的傷口流出，順著頭發流到她衣服上，又一滴滴落在地上，滴得觸目驚心。
轉眼，幾個婆子已經把刑具拿了上來，孫氏頭上冒著血，正暈暈乎乎，幾個婆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架起，將她的手套在拶指裏，二話不說，兩邊就開始用力拉。
孫氏撕心裂肺的慘叫回蕩在屋子裏，穿透了層層墻壁，整個王宅都回蕩著她的慘叫。雖然她是個妾室，一雙手好歹也是從不做粗活的，今日這樣一夾，只怕殘了大半，今後不論琴棋、女紅，還是烹飪、料理，都沒她什麽事了。聽著她撕心裂肺的慘叫，蓮兒的嘴角漾起一絲微笑，心中充滿報覆的快感。
這，便是孫氏前世曾經刻薄待她的下場。前世曾讓她難受一分鐘的，今世，她定當湧泉報之，讓他們嘗盡世間最極端的痛。
慘叫快要把屋頂掀破。也許是王厚德的耳膜聽得有些受不了了，夾了一會兒之後，便令兩個婆子暫時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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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一灘爛泥般趴在地上，後腦勺汩汩往外冒著血，隨著剛剛她的掙紮，她的血已經灑得遍地遍屋子都是，令人心驚肉跳。她的胸口剛剛也被王厚德狠踹了兩腳，氣都喘不過來，手指頭又被蓮兒腳底狠狠碾過，本就難忍劇痛，如今連喘息的功夫都不給她，又二話不說直接上了如此酷刑，十指連心，簡直痛入了骨髓，剛剛放松了點，就立即命她招供罪行，即便王易真的是她毒害的，她也不可能立刻條理清晰思路分明地闡述出罪行。
蓮兒淡淡掃了她一眼，“老爺，我看這罪婦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肯認罪了，不如夾斷她的手指，看她還交不交代還魂草的藏匿之處。”
“嗯。”王厚德鄭重其事地點頭，轉頭瞪著孫氏，兩只眼裏噴著火，恨不得把她燒死，“給我用刑！”
兩個婆子聽命，即刻準備手中發力。
“慢著…”孫氏竟卯足最後一口氣，從地上微微擡起頭來，掙紮著道：“老爺，你為何不去思考一下，五少爺中的還魂草之毒，是不是千真萬確就是這碗藥裏的還魂草呢？”
王厚德一楞，“你什麽意思？！”
蓮兒淡淡道：“三夫人的腦子似乎不太清楚了。不知是被撞得有些不清楚了，還是因為五小姐、六小姐當日絆我一事，心懷憤恨，所以故意些胡話，岔開我們的視線？我看，還是再多夾她一會兒，讓她清醒一下吧。”
孫氏趴在地上，怨毒的眼盯著蓮兒，滿面血汙。此刻，她終於明白，蓮兒的話都是在刺激她，刺激她對蓮兒進行人身攻擊，從而達到岔開話題、帶跑王厚德思路、又能借助王厚德之手懲罰她的目的。此刻的孫氏也總算明白，先前蓮兒對付其他人，大都也是用的這一招。先故意用言語挑釁，揭露別人傷疤或者痛點，刺激當事人的情緒，讓當事人憤怒得失去理智，與蓮兒對罵，此時必然會進行人身攻擊，不論是言語上的攻擊還是肢體上的攻擊，都是正中了蓮兒下懷。而王厚德的腦子，始終如一只提線木偶，被蓮兒帶領著左走右走，順著蓮兒的引導去憎恨那個當事人，順著蓮兒的引導去懲罰當事人。以至於他們正在討論的事情已被王厚德全然不顧，視線只聚焦在當事人對蓮兒進行人身攻擊的事上了。先前所有敗在蓮兒手裏的人，皆是中了蓮兒的這個計謀，幫助蓮兒繞開了王厚德的視線。
孫氏蒼白著臉，嘴角卻淡淡浮起一絲冷笑，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這回，她不再介意蓮兒揭她的傷疤，刺激她的痛處了。
“老爺，你再仔細想想，”孫氏遍體鱗傷地趴在地上，雙目冷冷地盯著他，掙紮著道：“目前我們只能證明五少爺是中了還魂草之毒而死，也只能證明那個藥碗碎片上站著還魂草之毒，我們就想當然的認為，五少爺一定是中了那個碗上的還魂草之毒而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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