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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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陳蘭在哭，顏回無聲嘆氣。
任誰忽然發現女兒竟然想自己死心裏都不會好受，她也沒想到李思蘭小小年紀心腸竟然如此歹毒。
不過也幸好，幸好她們無意中聽到了，事實雖然令人寒心，但總比一直被人蒙騙在鼓裏更好。
只是她不知道，陳蘭會怎樣選擇。
畢竟是一個母親，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可能還是會選擇原諒吧。
等了一陣，顏回出聲提醒：“她會回來的，你如何打算？”
陳蘭陷入沈默，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請你打暈我吧，我現在難保不會失控做出什麽，讓我睡一覺，明日……明日請你再來。”
顏回應允，她覺得這位母親已經夠冷靜了，“想開點。”
說完，顏回點了她的睡穴，將她小心地放好蓋上了薄被。
顏回不知道陳蘭這一夜夢裏是怎麽樣的，但她一夜過後控制住了自己。
李思蘭並沒有發現陳蘭的異常，晚上她還乖乖喝了茶，等李思蘭出去後她坐起了身。
“你在麽？”她問。
顏回現身，她很早就來了。
李思蘭用的迷藥是讓府裏家丁去買的，家丁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不過這藥已經被顏回掉包了，這兩次陳蘭都是裝的。
陳蘭站起身，來到顏回面前，“你讓我知道這些，是想做什麽？”
顏回直接道：“除掉江道平。”
陳蘭沒有驚訝，她甚至沒什麽情緒，她當著顏回的面將床底下的一個箱子拖了出來，從裏面取出了一個牌位。
那牌位是李嚴廉的，她珍而重之地拿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懷抱著那個牌位問顏回：“你知道老夫人在哪裏麽？”
江道平和李思蘭搞在一起後害怕家仆發現就把巡邏的府衛安排在了外圍和前院，後院晚上無人，倒也方便了顏回。
江道平應當是很喜歡陳蘭的，他怕陳蘭知道李思蘭的事情，唯一發現內情的小冰都被警告了。
這樣一來，小冰是府內唯一知道他們情/事的，這事走漏一點風聲都是她的鍋，而李思蘭又對陳蘭下了藥，不出意外，他們之間的秘密不會有第四個人發現，就連小冰身邊伺候的老婦人都以為夜裏在江道平院裏的是陳蘭，以為小冰是吃陳蘭的醋。
這樣的條件下顏回自然不能賣了小冰，小冰對她來說還有很大的用處，那麽陳蘭就不能知道李思蘭和江道平的事。
想她白天還要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和李思蘭相處，對她可謂是巨大的折磨。
偌大的江府後院現在其實一共就只有六個人住，江道平房裏伺候的入夜就會被打發走，陳蘭母女兩個那邊的也是，只有小冰那裏留了個老婦人住在外室，再就是鎖在後面的李老夫人。
顏回帶著陳蘭直接去了那個小院，陳蘭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顏回打開門鎖進去看到裏面的老夫人，陳蘭整個人都傻了。
李老夫人在兩年多前就被大夫診斷為失心瘋，大夫說這種病不能見人，需要靜養才可能見好，於是李嚴廉就相信江道平，讓江道平尋了個地方單獨照顧老夫人。
當時李嚴廉只是身體略微不適，所以李嚴廉纏綿病榻那段日子，及至去世，李老夫人都沒露過面。
所有人都知道李老夫人精神有問題，她可能都認不出自己兒子是誰，她不出現在兒子葬禮上也就很正常，沒人去懷疑什麽。
而陳蘭在李嚴廉去世之後想要親自照顧李老夫人，她問了江道平許多遍，江道平給她的回答都是李老夫人養在府外，有人專門看護她，她要是見了陳蘭可能會受刺激更嚴重之類的。
陳蘭開始也自己找過，她也來到過這邊，見過這個上著鎖的院子，只是當時身邊的侍從說這裏面放的是貴重東西，她就被轉移了註意力，此後再沒來過這邊。
所以她信了江道平的話，認為李老夫人真的不在府內，得到李老夫人訊息就成了她的唯一執念，一耗許久。
此時人真的就在眼前，看著淒慘可憐的老人，她終於明白，自己的懷疑是對的，若真是心中無鬼，怎會這樣對待一個老人！
陳蘭氣得渾身發抖，她絲毫沒有嫌棄周遭有多臟，跨進屋裏就著月光輕輕拍打著老夫人喚醒她。
顏回沒有阻止，這裏足夠遠，可能就是防止老人叫喊引起人註意，所以現在根本不用擔心被誰聽見。
睡得迷迷糊糊的老人被吵醒，她睜開眼睛混混沌沌地喃喃了幾聲，陳蘭連聲叫她，沒想到老人還真有了點神智。
“小蘭？”
陳蘭又驚又氣，她覺得老人是正常的，顏回卻不這麽認為。
她先前進來看過，老夫人確實有些瘋癲，眼下這情況應該是見到陳蘭的短暫清醒。
陳蘭也發現了，老人一會兒說這一會兒說那言語間顛三倒四，不過她認出了陳蘭，很聽她的話，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顏回看著那娘兩抱在一起痛哭，估摸著時間她再次提醒。
這次陳蘭摸了摸老夫人的腦袋安撫著她，看向顏回道：“請幫幫我，我要救我娘。”
顏回毫不意外，只是她問：“老夫人和女兒，只能選一個，你選誰？”
陳蘭毫不猶豫：“老夫人。”
顏回點頭，“好，先回去吧。”
最初顏回也以為李思蘭可能是受了江道平引誘，小姑娘涉世不深，容易被吸引分不清好壞。
如果是那樣，陳蘭知道後肯定會想方設法把女兒搶回來，她可以勒令小姑娘不許再接近江道平，到時候小冰依然可以重回江道平身邊。
只是她們沒想到，李思蘭並非是她們所想的那樣。
陳蘭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明明她和李嚴廉對孩子很是重視，她們一家從不敢做半件惡事，卻養出了為了一個男人想要自己母親性命的女兒。
她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但事實就是如此。
現在的李思蘭已經不是她管教就能改的了，一旦她點破，李思蘭會要她的命不說，還會立刻告訴江道平，那所有的一切就都白搭了。
當機立斷，陳蘭狠下心來，這樣的女兒她就當沒有生養過。
她不要她了。
對江道平其人，陳蘭可以說是毫無感情。
李嚴廉在世時，因為他對江道平的看重，陳蘭本著愛屋及烏的心理接受了夫君的摯友，但她本人其實對江道平有種本能的排斥，再加上男女之防，她的態度一直都是淡然有禮的。
在夫君病逝時，陳蘭當時就在床前，李嚴廉擔心她們母女在他走後沒有男人照顧，便把她們托付給了好兄弟江道平。
江道平勸陳蘭看在尚且年幼的李思蘭和李老夫人的份上和他成親，李嚴廉把會長的位置傳給了他，李府就變成了江府，她們這些李姓人在江府多少位置都有點尷尬，他還承諾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不會強迫她，滿心無依的陳蘭就此答應了。
只是，成親當晚，江道平對她訴說了情意。
他說他很早就喜歡上她，懇求她給他一個機會。
當時陳蘭就想，聽他的意思在和夫君交好時就喜歡她，可是正常人都會避嫌，兄弟妻不可戲，然而那時候他還時不時單獨和她相見。
細細一琢磨，她即使不能說他有錯，畢竟情之一字，誰也說不清。但她就是從心底的膈應，她嫁給他僅是為了老夫人和女兒，此生她都只會是李嚴廉一個人的。
江道平當上二區會長後，陳蘭雖然基本閉門不出，但府裏下人那兒還是能聽到一些消息。
他手下人心渙散，也做了許多與之前李嚴廉治理下相悖的事來，但那些對她一個婦人來說沒什麽關系，她並不是很在意。
如今再知道了他對老夫人這般對待，還讓她丟了女兒，深想夫君的死可能都和他脫不開幹系，她心裏就極恨，不管怎樣，她要把這個人拉下來。
後來的某日，入夜時分。
江道平在臥室看了會兒書，他眉心緊皺，最近雖然區內沒什麽事情煩擾，但家裏卻並不讓他安生。
等了會兒他實在是看不進去了，看看更漏臉上就有點不耐。
往常這時間李思蘭該來了，但她最近鬧騰得很。陳蘭不知道怎的不想喝茶，按他的意思就是她可以過段時間再過來，但李思蘭並不，這小姑娘有點過分偏執，明裏暗裏老探他的口風，他確實喜歡陳蘭，在他心裏陳蘭的位置要比她重多了，如果真的威脅到陳蘭，他……
他擰眉，雖然是她的女兒，萬不得已，他不會心軟。
江道平煩悶不已，不知道是不是陳蘭那邊有事了，他今天早上就眉心直跳，有種不安穩的感覺。
很快，有人鬧騰著過來了。
很長一段時間江道平都沒有在夜間聽到這麽嘈雜的聲響，當下還有點不適，臉色就愈發難看。
他走出房間，見到一個仆婦嚇得渾身是汗地奔到他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老爺！老爺大夫人不好了！快去救救大夫人吶！”
江道平一聲冷喝，上前抓住她：“什麽意思？！怎麽回事！”
那仆婦就是常年伺候陳蘭母女的，江道平識得，他又驚又急，不等仆婦說話急忙往陳蘭院子趕。
仆婦緩了緩起身跟上，一邊還急道：“得叫大夫啊老爺！”
江道平一邊吼著：“你快去叫！”一邊跑了過去。
等他火急火燎地趕到陳蘭居住的小院，他直接闖入臥房，一眼就見到滿身冷汗已經昏迷過去的陳蘭，地上還有一灘血，他手指發抖地伸在陳蘭鼻間，感覺到還有呼吸，心裏猛地松了一下。
躺在床上的陳蘭臉色煞白，江道平給她擦著汗又聲聲呼喚，好在現在還不算太晚，大夫很快找來。
在大夫給陳蘭把脈的時候，江道平怒問仆婦：“說，怎麽會這樣！李思蘭人呢！”
剛他就註意到李思蘭人不在，心裏已然有了幾分答案。
仆婦果然道：“夫人她喝了小姐端的茶就突然這樣了！小姐、小姐她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江道平恨恨咬牙：“去，去前院叫管家，把她給我找回來！”
當晚，江府後院裏忽然間多了很多人，這些舉著火把找人的府衛將陰暗了許久的後院照得燈火通明。
李思蘭沒有出府，府衛們最後也找著了她，只是找著的地方有點微妙，江道平得知消息後臉色鐵青。
他封鎖了消息，但知情的府中下人都知道，李家老夫人不見了。
據說是李思蘭放跑了李老夫人，後院墻那裏有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刨出來的洞，李老夫人就從那跑出去了。
這個消息真假不知道，只是自那之後李思蘭像是從府裏蒸發了一般。
而大夫人不知為何中了毒，雖然僥幸救回條命，但自此誰也不信，整日連門都不出，還有人說，大夫人已經瘋了。
江府一夜之間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反正之後二夫人又得了老爺喜歡，主子們的事，下人們還能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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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蘭在哭，顏回無聲嘆氣。
任誰忽然發現女兒竟然想自己死心裏都不會好受，她也沒想到李思蘭小小年紀心腸竟然如此歹毒。
不過也幸好，幸好她們無意中聽到了，事實雖然令人寒心，但總比一直被人蒙騙在鼓裏更好。
只是她不知道，陳蘭會怎樣選擇。
畢竟是一個母親，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可能還是會選擇原諒吧。
等了一陣，顏回出聲提醒：“她會回來的，你如何打算？”
陳蘭陷入沈默，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請你打暈我吧，我現在難保不會失控做出什麽，讓我睡一覺，明日……明日請你再來。”
顏回應允，她覺得這位母親已經夠冷靜了，“想開點。”
說完，顏回點了她的睡穴，將她小心地放好蓋上了薄被。
顏回不知道陳蘭這一夜夢裏是怎麽樣的，但她一夜過後控制住了自己。
李思蘭並沒有發現陳蘭的異常，晚上她還乖乖喝了茶，等李思蘭出去後她坐起了身。
“你在麽？”她問。
顏回現身，她很早就來了。
李思蘭用的迷藥是讓府裏家丁去買的，家丁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不過這藥已經被顏回掉包了，這兩次陳蘭都是裝的。
陳蘭站起身，來到顏回面前，“你讓我知道這些，是想做什麽？”
顏回直接道：“除掉江道平。”
陳蘭沒有驚訝，她甚至沒什麽情緒，她當著顏回的面將床底下的一個箱子拖了出來，從裏面取出了一個牌位。
那牌位是李嚴廉的，她珍而重之地拿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懷抱著那個牌位問顏回：“你知道老夫人在哪裏麽？”
江道平和李思蘭搞在一起後害怕家仆發現就把巡邏的府衛安排在了外圍和前院，後院晚上無人，倒也方便了顏回。
江道平應當是很喜歡陳蘭的，他怕陳蘭知道李思蘭的事情，唯一發現內情的小冰都被警告了。
這樣一來，小冰是府內唯一知道他們情/事的，這事走漏一點風聲都是她的鍋，而李思蘭又對陳蘭下了藥，不出意外，他們之間的秘密不會有第四個人發現，就連小冰身邊伺候的老婦人都以為夜裏在江道平院裏的是陳蘭，以為小冰是吃陳蘭的醋。
這樣的條件下顏回自然不能賣了小冰，小冰對她來說還有很大的用處，那麽陳蘭就不能知道李思蘭和江道平的事。
想她白天還要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和李思蘭相處，對她可謂是巨大的折磨。
偌大的江府後院現在其實一共就只有六個人住，江道平房裏伺候的入夜就會被打發走，陳蘭母女兩個那邊的也是，只有小冰那裏留了個老婦人住在外室，再就是鎖在後面的李老夫人。
顏回帶著陳蘭直接去了那個小院，陳蘭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顏回打開門鎖進去看到裏面的老夫人，陳蘭整個人都傻了。
李老夫人在兩年多前就被大夫診斷為失心瘋，大夫說這種病不能見人，需要靜養才可能見好，於是李嚴廉就相信江道平，讓江道平尋了個地方單獨照顧老夫人。
當時李嚴廉只是身體略微不適，所以李嚴廉纏綿病榻那段日子，及至去世，李老夫人都沒露過面。
所有人都知道李老夫人精神有問題，她可能都認不出自己兒子是誰，她不出現在兒子葬禮上也就很正常，沒人去懷疑什麽。
而陳蘭在李嚴廉去世之後想要親自照顧李老夫人，她問了江道平許多遍，江道平給她的回答都是李老夫人養在府外，有人專門看護她，她要是見了陳蘭可能會受刺激更嚴重之類的。
陳蘭開始也自己找過，她也來到過這邊，見過這個上著鎖的院子，只是當時身邊的侍從說這裏面放的是貴重東西，她就被轉移了註意力，此後再沒來過這邊。
所以她信了江道平的話，認為李老夫人真的不在府內，得到李老夫人訊息就成了她的唯一執念，一耗許久。
此時人真的就在眼前，看著淒慘可憐的老人，她終於明白，自己的懷疑是對的，若真是心中無鬼，怎會這樣對待一個老人！
陳蘭氣得渾身發抖，她絲毫沒有嫌棄周遭有多臟，跨進屋裏就著月光輕輕拍打著老夫人喚醒她。
顏回沒有阻止，這裏足夠遠，可能就是防止老人叫喊引起人註意，所以現在根本不用擔心被誰聽見。
睡得迷迷糊糊的老人被吵醒，她睜開眼睛混混沌沌地喃喃了幾聲，陳蘭連聲叫她，沒想到老人還真有了點神智。
“小蘭？”
陳蘭又驚又氣，她覺得老人是正常的，顏回卻不這麽認為。
她先前進來看過，老夫人確實有些瘋癲，眼下這情況應該是見到陳蘭的短暫清醒。
陳蘭也發現了，老人一會兒說這一會兒說那言語間顛三倒四，不過她認出了陳蘭，很聽她的話，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顏回看著那娘兩抱在一起痛哭，估摸著時間她再次提醒。
這次陳蘭摸了摸老夫人的腦袋安撫著她，看向顏回道：“請幫幫我，我要救我娘。”
顏回毫不意外，只是她問：“老夫人和女兒，只能選一個，你選誰？”
陳蘭毫不猶豫：“老夫人。”
顏回點頭，“好，先回去吧。”
最初顏回也以為李思蘭可能是受了江道平引誘，小姑娘涉世不深，容易被吸引分不清好壞。
如果是那樣，陳蘭知道後肯定會想方設法把女兒搶回來，她可以勒令小姑娘不許再接近江道平，到時候小冰依然可以重回江道平身邊。
只是她們沒想到，李思蘭並非是她們所想的那樣。
陳蘭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明明她和李嚴廉對孩子很是重視，她們一家從不敢做半件惡事，卻養出了為了一個男人想要自己母親性命的女兒。
她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但事實就是如此。
現在的李思蘭已經不是她管教就能改的了，一旦她點破，李思蘭會要她的命不說，還會立刻告訴江道平，那所有的一切就都白搭了。
當機立斷，陳蘭狠下心來，這樣的女兒她就當沒有生養過。
她不要她了。
對江道平其人，陳蘭可以說是毫無感情。
李嚴廉在世時，因為他對江道平的看重，陳蘭本著愛屋及烏的心理接受了夫君的摯友，但她本人其實對江道平有種本能的排斥，再加上男女之防，她的態度一直都是淡然有禮的。
在夫君病逝時，陳蘭當時就在床前，李嚴廉擔心她們母女在他走後沒有男人照顧，便把她們托付給了好兄弟江道平。
江道平勸陳蘭看在尚且年幼的李思蘭和李老夫人的份上和他成親，李嚴廉把會長的位置傳給了他，李府就變成了江府，她們這些李姓人在江府多少位置都有點尷尬，他還承諾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不會強迫她，滿心無依的陳蘭就此答應了。
只是，成親當晚，江道平對她訴說了情意。
他說他很早就喜歡上她，懇求她給他一個機會。
當時陳蘭就想，聽他的意思在和夫君交好時就喜歡她，可是正常人都會避嫌，兄弟妻不可戲，然而那時候他還時不時單獨和她相見。
細細一琢磨，她即使不能說他有錯，畢竟情之一字，誰也說不清。但她就是從心底的膈應，她嫁給他僅是為了老夫人和女兒，此生她都只會是李嚴廉一個人的。
江道平當上二區會長後，陳蘭雖然基本閉門不出，但府裏下人那兒還是能聽到一些消息。
他手下人心渙散，也做了許多與之前李嚴廉治理下相悖的事來，但那些對她一個婦人來說沒什麽關系，她並不是很在意。
如今再知道了他對老夫人這般對待，還讓她丟了女兒，深想夫君的死可能都和他脫不開幹系，她心裏就極恨，不管怎樣，她要把這個人拉下來。
後來的某日，入夜時分。
江道平在臥室看了會兒書，他眉心緊皺，最近雖然區內沒什麽事情煩擾，但家裏卻並不讓他安生。
等了會兒他實在是看不進去了，看看更漏臉上就有點不耐。
往常這時間李思蘭該來了，但她最近鬧騰得很。陳蘭不知道怎的不想喝茶，按他的意思就是她可以過段時間再過來，但李思蘭並不，這小姑娘有點過分偏執，明裏暗裏老探他的口風，他確實喜歡陳蘭，在他心裏陳蘭的位置要比她重多了，如果真的威脅到陳蘭，他……
他擰眉，雖然是她的女兒，萬不得已，他不會心軟。
江道平煩悶不已，不知道是不是陳蘭那邊有事了，他今天早上就眉心直跳，有種不安穩的感覺。
很快，有人鬧騰著過來了。
很長一段時間江道平都沒有在夜間聽到這麽嘈雜的聲響，當下還有點不適，臉色就愈發難看。
他走出房間，見到一個仆婦嚇得渾身是汗地奔到他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老爺！老爺大夫人不好了！快去救救大夫人吶！”
江道平一聲冷喝，上前抓住她：“什麽意思？！怎麽回事！”
那仆婦就是常年伺候陳蘭母女的，江道平識得，他又驚又急，不等仆婦說話急忙往陳蘭院子趕。
仆婦緩了緩起身跟上，一邊還急道：“得叫大夫啊老爺！”
江道平一邊吼著：“你快去叫！”一邊跑了過去。
等他火急火燎地趕到陳蘭居住的小院，他直接闖入臥房，一眼就見到滿身冷汗已經昏迷過去的陳蘭，地上還有一灘血，他手指發抖地伸在陳蘭鼻間，感覺到還有呼吸，心裏猛地松了一下。
躺在床上的陳蘭臉色煞白，江道平給她擦著汗又聲聲呼喚，好在現在還不算太晚，大夫很快找來。
在大夫給陳蘭把脈的時候，江道平怒問仆婦：“說，怎麽會這樣！李思蘭人呢！”
剛他就註意到李思蘭人不在，心裏已然有了幾分答案。
仆婦果然道：“夫人她喝了小姐端的茶就突然這樣了！小姐、小姐她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江道平恨恨咬牙：“去，去前院叫管家，把她給我找回來！”
當晚，江府後院裏忽然間多了很多人，這些舉著火把找人的府衛將陰暗了許久的後院照得燈火通明。
李思蘭沒有出府，府衛們最後也找著了她，只是找著的地方有點微妙，江道平得知消息後臉色鐵青。
他封鎖了消息，但知情的府中下人都知道，李家老夫人不見了。
據說是李思蘭放跑了李老夫人，後院墻那裏有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刨出來的洞，李老夫人就從那跑出去了。
這個消息真假不知道，只是自那之後李思蘭像是從府裏蒸發了一般。
而大夫人不知為何中了毒，雖然僥幸救回條命，但自此誰也不信，整日連門都不出，還有人說，大夫人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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