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他們是造神者，亦是毀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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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他們是造神者，亦是毀神者
“走，帶上人，隨我過去！”
服下藥，萬俟蓁閉眼靠在萬俟茵懷裏緩了一會兒後就撐著手站起身，走到一邊拿起掛著的佩劍。
“你現在這樣怎麼去？”萬俟茵手上沒了人，在原地楞了一下，隨後快速站起來，攔在了萬俟蓁前面，“不準去！我去就夠了！”
萬俟蓁深深看了一眼萬俟茵，先是低頭望向阿離，冷淡的眼眸劃過一絲溫柔，“阿離，你好好待在這裏，若我今日無法回來，明早會有人來接你的。”
說罷，她頓了頓，似是有些不舍，“少吃點，到時候我要抱不動你了。”
“嗷……”
阿離蹲在地上，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就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萬俟蓁很快就會回來的。
它會乖乖聽話，不搗亂。
至於少吃些……那是不可能的。
阮溱瞥了一眼阿離那胖嘟嘟的小身子，默默挪開了眼。
不管是以前的阿離還是現在的阿離，都是管不住嘴的。
說了那麼多次，沒有一次是聽話的。
“阿蓁……”
“茵茵。”萬俟蓁擡手，打斷了萬俟茵想要說出口的話，“不用擔心，我的身子我有數，當務之急是將義父救出來。”
“我們去，也能將大長老帶回來的。”
“如果你們有把握，你會跑過來找我嗎？”萬俟蓁淡笑著反問了萬俟茵一句。
萬俟茵語氣一噎。
確實如此。
如今萬俟一族建國在即，各處混亂不斷，早先萬俟蓁帶人去解決了多次。
沒想到那些藏在暗處的仇人們始終沒有死心，抱著報覆的心思，將萬俟蓁最敬重的義父給綁走了。
與此同時，他們還殺了不少萬俟一族無辜的族人，萬俟茵就是與之反抗的時候受的傷。
她們知曉大長老對萬俟蓁的重要性，那是一手將她養大的義父。
也知曉大長老對萬俟一族的重要性，他不能出事。
她們沒有把握能夠將大長老安全帶回，只能回來告訴這幾天抱病成恙的萬俟蓁。
方才萬俟蓁在萬俟茵眼前心疾覆發，讓她恍然發覺，眼前之人已不是當初那個以一己之力對抗伶舟一族，戰無不勝的萬俟蓁了，那些早年留下的沈屙與天生帶來的病癥一直在折磨她。
她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
“不用擔心，那個島是……”
萬俟蓁語句一頓，轉了話題，“時間不多，別猶豫了，快走吧！”
萬俟蓁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萬俟茵再擔心，也只能跟隨。
萬俟蓁一走，阮溱就知道自己過會兒也會跟著她出現在那處海島。
海島……
萬俟蓁說到它時神情有些不同，阮溱莫名想到了那個帶著歌聲的海螺。
這處幻境有些奇怪，她並非時時刻刻參與萬俟蓁的生活，至少她與扶笙之間的相遇相處，阮溱就不知。
她只親眼所見萬俟蓁為了萬俟一族主動放棄了與扶笙的感情。
那一段分別，是無盡的痛苦與無奈。
現在想想，萬俟蓁應當曾經與扶笙在海島上待過一段時光，而那個海螺就是萬俟蓁的。
不過片刻，阮溱就出現在了海島之上，萬俟蓁的旁邊。
此時兩方人馬在對峙著。
萬俟蓁身後皆是她的親信，雖只有十幾人，但個個都是與她於屍山血海中殺過來的。
對面是身著各種服飾，各個部落殘存的的漏網之魚。
這些人竟然真的是各個部落的人
阮溱站在萬俟蓁的旁邊，一個一個觀察對面之人臉上的神情，最終落在被綁著，強制跪在地上的大長老身上。
大長老身上的衣裳沾滿了血，被人拿刀抵著脖子，蒼老的面容上滿是憔悴。
“義父……”
萬俟蓁輕聲呢喃道，心疼地握緊了雙手。
她克制著不讓自己去看大長老，微擡起下巴，淡聲道:“放人！條件你們提！”
“萬俟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幹脆利落啊！”為首之人長相陰柔，說話聲音陰惻惻的，又尖又細，“或者說，該叫你一聲，萬俟國主”
這不是當初那個伶舟部落的少主伶舟無嗎？
怎麼變成這樣了
和太監似的！
不，不能這樣是說，太監哪有這個人惡心！
阮溱別開眼，看向一旁綠色的草叢，想讓眼睛幹凈幹凈。
“嗬！”萬俟蓁不屑地笑了笑，“伶舟少主還是一如既往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伶舟無，將後半句話說完，“沒用呢！”
“你！”
伶舟無氣急，伸出手指直接指向萬俟蓁，“萬俟蓁，別忘了，你義父還在我們手上！”
“一介女子，竟想當那最尊貴之人，你怎麼配”
“這天下該是我伶舟家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萬俟蓁全當他是空氣。
他說任他說，她自安然地站著不動。
只有沒用且失敗的男人會毫無教養的在眾人面前瘋狂亂叫。
“主子。”
萬俟蓁身後一人走上前，低聲喚道。
萬俟蓁面色不變，微不可聞地點頭。
對面伶舟無還在叫囂，直到身邊的人拉住他，小聲與他說了什麼才罷休。
“罷了，萬俟蓁，我不與你一個臭娘們一般見識。”伶舟無往地上呸了一聲，“只要你當著我的面，廢了自己的武功，我就把這老頭子放了！”
萬俟茵臉色一變，“阿蓁！”
萬俟蓁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慌，她狀似無意地看了對面旁邊的草木一眼，邁著步子往前走，應的幹脆，“可以！”
伶舟無表情狂喜。
萬俟蓁願意自廢武功，那就說明他終於可以將萬俟蓁踩在腳底下，一報當年淩辱之仇。
一個女子有那麼高強的武功做什麼
還不是要雌伏於男人身下，供男人玩樂
在這關頭，那昏迷的大長老蘇醒了過來，見萬俟蓁似乎真的要把武功廢了，當即怒喝道:“混賬！老夫是怎麼教你的你都餵狗吃了！”
“老夫活了這麼多年，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好救的”
“他們都是拿我威脅你，你看不出來嘛？還不滾回去，好好準備當你的女帝去！”
大長老這一頓罵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閉嘴！”伶舟無狠狠踹了大長老心口一腳，“老東西！”
“義父！”
萬俟蓁眉眼一厲，耐心告罄，“伶舟無，你當真是與你那花天酒地的父親一樣的嘴臉，都是廢物！”
她擲地有聲的聲音落下，一旁隱匿於的草木中的手下飛身而出，直接將不少沒有防備的異族之人斬殺於劍下。
萬俟蓁手下的人都隨了她，殺起人來幹脆利落。
伶舟無本就害怕，此刻早就忙著躲了，哪有那個閑工夫理會大長老。
萬俟蓁就是趁著這個時候過去將大長老扶了起來，先是解開了他的繩子，餵他用了止血的藥後，就欲直接帶著大長老離開。
阮溱沒有跟著走過去，而是狐疑地看著被打的四處逃竄的伶舟無。
他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有能力將大長老帶來這處海島的人。
除非……背後還有人！
萬俟蓁！
阮溱意識到什麼，快速擡頭，就看見被萬俟蓁扶著走的大長老衣袖中出現一抹寒光。
“不要！”
阮溱驚呼出聲，快步上前，那雙纖細的手卻穿過了大長老手上的匕首。
隨著大長老的動作，在萬俟蓁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那把匕首狠狠刺入萬俟蓁的心口。
昔日和藹可親的長輩，變成了如今這副面容猙獰的樣子，萬俟蓁跪倒在地上時，都尚未反應過來這究竟是為什麼。
阮溱渾身發冷。
其實今日就是萬俟蓁死去的日子。
阮溱猛然轉頭盯著神情冷漠的大長老，替萬俟蓁可悲。
最親近的人成了殺她的劊子手，在這之前，她不顧自身安危，拚盡一切都想要救他。
“蓁兒，你是女子，那個位置不適合你。”大長老的眼中再無往日的疼愛，淡淡說了這一句話後，便往後退，遠離了萬俟蓁。
萬俟蓁用手撐在地上，捂著心口的傷，半晌，笑出了聲，淒涼且無奈，“原來義父也是這樣想的啊！”
原來情誼真的不重要，不管是多少年，都抵不過權利的誘惑。
“我本也沒想要……”
成為所謂的女帝啊……
萬俟蓁閉上眼，眼角落下一行清淚。
是她錯了。
她高估了大長老對他的疼愛，低估了……人心！
後面的事就那樣發生了。
阮溱看著那些異族之人全部死於萬俟蓁屬下手中，待他們將那些人殺了後，林間走出來了大批的人。
“保護國主，殺！”
那些人阮溱認識，都是萬俟一族的人。
他們手中的刀，毫不留情地砍向了萬俟茵她們。
站在後方看著的，皆是如今萬俟一族能說的上話的，萬俟蓁素日敬重的長輩。
他們聯合大長老做了這麼一場戲，既能借萬俟蓁之手清理了當初各個部落的餘孽，還能處理了萬俟蓁，一箭雙雕啊。
大長老手上那把匕首淬了毒，直插入萬俟蓁脆弱的心脈，讓她沒有半點生還的可能，只能看著親近的手下一個又一個死在的面前。
萬俟茵等人本就在打鬥中受了傷，一個兩個，被殺的殺，被抓的抓。
阮溱在一旁看著，看著這一場，以保護為由的大屠殺。
萬俟一族的人，將伶舟無等人引誘進來，由大長老配合被抓，他的任務就是在被救後，給予萬俟蓁致命的一擊。
大長老清楚，萬俟蓁不會放任他不管。
這個他養大的孩子，一向重情。
這處海島尋常不會有人來，在這裏，外界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想要的一切。
在過去那些年，他們需要有萬俟蓁這樣的人往前面殺，帶他們走出困境，所以他們將她塑造的戰無不勝，讓外界之流一聽她的名字便膽戰心驚。
如今，萬俟一族已經無所畏懼，就算沒有萬俟蓁，他們的地位也不不會有任何撼動，既然如此，那為何又得是她繼續帶他們走下去呢？
不過是一女子，若非他們，她本不會有如此揚名的機會。
他們是造神者，亦是毀神者。
神明由他們親手造就，也由他們殘忍地拉向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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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帶上人，隨我過去！”
服下藥，萬俟蓁閉眼靠在萬俟茵懷裏緩了一會兒後就撐著手站起身，走到一邊拿起掛著的佩劍。
“你現在這樣怎麼去？”萬俟茵手上沒了人，在原地楞了一下，隨後快速站起來，攔在了萬俟蓁前面，“不準去！我去就夠了！”
萬俟蓁深深看了一眼萬俟茵，先是低頭望向阿離，冷淡的眼眸劃過一絲溫柔，“阿離，你好好待在這裏，若我今日無法回來，明早會有人來接你的。”
說罷，她頓了頓，似是有些不舍，“少吃點，到時候我要抱不動你了。”
“嗷……”
阿離蹲在地上，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就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萬俟蓁很快就會回來的。
它會乖乖聽話，不搗亂。
至於少吃些……那是不可能的。
阮溱瞥了一眼阿離那胖嘟嘟的小身子，默默挪開了眼。
不管是以前的阿離還是現在的阿離，都是管不住嘴的。
說了那麼多次，沒有一次是聽話的。
“阿蓁……”
“茵茵。”萬俟蓁擡手，打斷了萬俟茵想要說出口的話，“不用擔心，我的身子我有數，當務之急是將義父救出來。”
“我們去，也能將大長老帶回來的。”
“如果你們有把握，你會跑過來找我嗎？”萬俟蓁淡笑著反問了萬俟茵一句。
萬俟茵語氣一噎。
確實如此。
如今萬俟一族建國在即，各處混亂不斷，早先萬俟蓁帶人去解決了多次。
沒想到那些藏在暗處的仇人們始終沒有死心，抱著報覆的心思，將萬俟蓁最敬重的義父給綁走了。
與此同時，他們還殺了不少萬俟一族無辜的族人，萬俟茵就是與之反抗的時候受的傷。
她們知曉大長老對萬俟蓁的重要性，那是一手將她養大的義父。
也知曉大長老對萬俟一族的重要性，他不能出事。
她們沒有把握能夠將大長老安全帶回，只能回來告訴這幾天抱病成恙的萬俟蓁。
方才萬俟蓁在萬俟茵眼前心疾覆發，讓她恍然發覺，眼前之人已不是當初那個以一己之力對抗伶舟一族，戰無不勝的萬俟蓁了，那些早年留下的沈屙與天生帶來的病癥一直在折磨她。
她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
“不用擔心，那個島是……”
萬俟蓁語句一頓，轉了話題，“時間不多，別猶豫了，快走吧！”
萬俟蓁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萬俟茵再擔心，也只能跟隨。
萬俟蓁一走，阮溱就知道自己過會兒也會跟著她出現在那處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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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蓁說到它時神情有些不同，阮溱莫名想到了那個帶著歌聲的海螺。
這處幻境有些奇怪，她並非時時刻刻參與萬俟蓁的生活，至少她與扶笙之間的相遇相處，阮溱就不知。
她只親眼所見萬俟蓁為了萬俟一族主動放棄了與扶笙的感情。
那一段分別，是無盡的痛苦與無奈。
現在想想，萬俟蓁應當曾經與扶笙在海島上待過一段時光，而那個海螺就是萬俟蓁的。
不過片刻，阮溱就出現在了海島之上，萬俟蓁的旁邊。
此時兩方人馬在對峙著。
萬俟蓁身後皆是她的親信，雖只有十幾人，但個個都是與她於屍山血海中殺過來的。
對面是身著各種服飾，各個部落殘存的的漏網之魚。
這些人竟然真的是各個部落的人
阮溱站在萬俟蓁的旁邊，一個一個觀察對面之人臉上的神情，最終落在被綁著，強制跪在地上的大長老身上。
大長老身上的衣裳沾滿了血，被人拿刀抵著脖子，蒼老的面容上滿是憔悴。
“義父……”
萬俟蓁輕聲呢喃道，心疼地握緊了雙手。
她克制著不讓自己去看大長老，微擡起下巴，淡聲道:“放人！條件你們提！”
“萬俟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幹脆利落啊！”為首之人長相陰柔，說話聲音陰惻惻的，又尖又細，“或者說，該叫你一聲，萬俟國主”
這不是當初那個伶舟部落的少主伶舟無嗎？
怎麼變成這樣了
和太監似的！
不，不能這樣是說，太監哪有這個人惡心！
阮溱別開眼，看向一旁綠色的草叢，想讓眼睛幹凈幹凈。
“嗬！”萬俟蓁不屑地笑了笑，“伶舟少主還是一如既往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伶舟無，將後半句話說完，“沒用呢！”
“你！”
伶舟無氣急，伸出手指直接指向萬俟蓁，“萬俟蓁，別忘了，你義父還在我們手上！”
“一介女子，竟想當那最尊貴之人，你怎麼配”
“這天下該是我伶舟家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萬俟蓁全當他是空氣。
他說任他說，她自安然地站著不動。
只有沒用且失敗的男人會毫無教養的在眾人面前瘋狂亂叫。
“主子。”
萬俟蓁身後一人走上前，低聲喚道。
萬俟蓁面色不變，微不可聞地點頭。
對面伶舟無還在叫囂，直到身邊的人拉住他，小聲與他說了什麼才罷休。
“罷了，萬俟蓁，我不與你一個臭娘們一般見識。”伶舟無往地上呸了一聲，“只要你當著我的面，廢了自己的武功，我就把這老頭子放了！”
萬俟茵臉色一變，“阿蓁！”
萬俟蓁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慌，她狀似無意地看了對面旁邊的草木一眼，邁著步子往前走，應的幹脆，“可以！”
伶舟無表情狂喜。
萬俟蓁願意自廢武功，那就說明他終於可以將萬俟蓁踩在腳底下，一報當年淩辱之仇。
一個女子有那麼高強的武功做什麼
還不是要雌伏於男人身下，供男人玩樂
在這關頭，那昏迷的大長老蘇醒了過來，見萬俟蓁似乎真的要把武功廢了，當即怒喝道:“混賬！老夫是怎麼教你的你都餵狗吃了！”
“老夫活了這麼多年，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好救的”
“他們都是拿我威脅你，你看不出來嘛？還不滾回去，好好準備當你的女帝去！”
大長老這一頓罵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閉嘴！”伶舟無狠狠踹了大長老心口一腳，“老東西！”
“義父！”
萬俟蓁眉眼一厲，耐心告罄，“伶舟無，你當真是與你那花天酒地的父親一樣的嘴臉，都是廢物！”
她擲地有聲的聲音落下，一旁隱匿於的草木中的手下飛身而出，直接將不少沒有防備的異族之人斬殺於劍下。
萬俟蓁手下的人都隨了她，殺起人來幹脆利落。
伶舟無本就害怕，此刻早就忙著躲了，哪有那個閑工夫理會大長老。
萬俟蓁就是趁著這個時候過去將大長老扶了起來，先是解開了他的繩子，餵他用了止血的藥後，就欲直接帶著大長老離開。
阮溱沒有跟著走過去，而是狐疑地看著被打的四處逃竄的伶舟無。
他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有能力將大長老帶來這處海島的人。
除非……背後還有人！
萬俟蓁！
阮溱意識到什麼，快速擡頭，就看見被萬俟蓁扶著走的大長老衣袖中出現一抹寒光。
“不要！”
阮溱驚呼出聲，快步上前，那雙纖細的手卻穿過了大長老手上的匕首。
隨著大長老的動作，在萬俟蓁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那把匕首狠狠刺入萬俟蓁的心口。
昔日和藹可親的長輩，變成了如今這副面容猙獰的樣子，萬俟蓁跪倒在地上時，都尚未反應過來這究竟是為什麼。
阮溱渾身發冷。
其實今日就是萬俟蓁死去的日子。
阮溱猛然轉頭盯著神情冷漠的大長老，替萬俟蓁可悲。
最親近的人成了殺她的劊子手，在這之前，她不顧自身安危，拚盡一切都想要救他。
“蓁兒，你是女子，那個位置不適合你。”大長老的眼中再無往日的疼愛，淡淡說了這一句話後，便往後退，遠離了萬俟蓁。
萬俟蓁用手撐在地上，捂著心口的傷，半晌，笑出了聲，淒涼且無奈，“原來義父也是這樣想的啊！”
原來情誼真的不重要，不管是多少年，都抵不過權利的誘惑。
“我本也沒想要……”
成為所謂的女帝啊……
萬俟蓁閉上眼，眼角落下一行清淚。
是她錯了。
她高估了大長老對他的疼愛，低估了……人心！
後面的事就那樣發生了。
阮溱看著那些異族之人全部死於萬俟蓁屬下手中，待他們將那些人殺了後，林間走出來了大批的人。
“保護國主，殺！”
那些人阮溱認識，都是萬俟一族的人。
他們手中的刀，毫不留情地砍向了萬俟茵她們。
站在後方看著的，皆是如今萬俟一族能說的上話的，萬俟蓁素日敬重的長輩。
他們聯合大長老做了這麼一場戲，既能借萬俟蓁之手清理了當初各個部落的餘孽，還能處理了萬俟蓁，一箭雙雕啊。
大長老手上那把匕首淬了毒，直插入萬俟蓁脆弱的心脈，讓她沒有半點生還的可能，只能看著親近的手下一個又一個死在的面前。
萬俟茵等人本就在打鬥中受了傷，一個兩個，被殺的殺，被抓的抓。
阮溱在一旁看著，看著這一場，以保護為由的大屠殺。
萬俟一族的人，將伶舟無等人引誘進來，由大長老配合被抓，他的任務就是在被救後，給予萬俟蓁致命的一擊。
大長老清楚，萬俟蓁不會放任他不管。
這個他養大的孩子，一向重情。
這處海島尋常不會有人來，在這裏，外界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想要的一切。
在過去那些年，他們需要有萬俟蓁這樣的人往前面殺，帶他們走出困境，所以他們將她塑造的戰無不勝，讓外界之流一聽她的名字便膽戰心驚。
如今，萬俟一族已經無所畏懼，就算沒有萬俟蓁，他們的地位也不不會有任何撼動，既然如此，那為何又得是她繼續帶他們走下去呢？
不過是一女子，若非他們，她本不會有如此揚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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