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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前世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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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前世記憶

翠香樓內

江宴之獨自端坐在雅座之上,面前擺著盤棋,黑白兩個棋盒皆放手邊。

黑子落下,白子即將被全部圍剿。

修剪得極其幹凈的指尖,繼而夾起一粒白子,緩緩放置在一處不可思議的地方,白子瞬間扭轉局勢,置黑子於敗落之地。

雅間的門悠悠打開,溫擇一身紅衣進入內室,邪魅的五官與溫若初有八分相似。

江宴之鳳眸微掀,平靜無波地凝望著他。

“三殿下,可願對弈一局。”

清冷的嗓音透著薄涼。

溫擇目光望向江宴之身前的棋局,觀棋如觀人,元啟太子果然深不可測。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溫擇搖著折扇,掀袍入座。

一局過後,黑子盡數被圍,溫擇早就預料到這結果。

江宴之神色淡淡,收起棋盤,率先開了口,“不知三殿下今日所為何事。”

溫擇,“與太子殿下談一場合作。”

江宴之黑睫一掀,薄涼的看著他,“三殿下為什麼覺得我會答應。”

“為了初兒,你會的。”

溫擇語氣直白。

“派使臣,持蕭軍私自屯兵的罪證入天凰,狀告到父皇那,我有把握讓初兒把賜婚退了。”

聞言,江宴之鳳眸一瞬不移地望著他,眼底的厲色毫不掩飾。

“既然三殿下對退婚如此有自信,為何不在賜婚之時進行阻攔。”

溫擇臉色微變,他還是小瞧了江宴之,不曾想他心思如此縝密。

本以為拋出個可以退婚的途徑,他就會同意,把重點放在退婚上。

畢竟這個方法對元啟來說不痛不癢,甚至維護了百姓,還能討得民間更多的威望。

“阻攔不了。”

溫擇垂眸,有些神傷,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義。

想起白芷前世的話,蕭崇暨是這個世界的男主,氣運了得,他想做的事向來無法阻攔。

賜婚前,溫擇確實想過很多辦法去阻止,但都無解。

“我一定會把婚約解了。兩月後,蕭崇暨身邊的表妹會傳來有孕的消息,父皇賜婚為的只是之後不管我和二皇子誰輸誰贏,初兒都會有個依靠。若他知曉蕭崇暨是如此之人,定不會將初兒托付給他。”

江宴之欲要端起茶杯的手微頓,輕緩出口,“你怎知兩月後定會發生此事?”

本來以為溫擇會繞圈子,豈料他直接開門見山。

“我有前世的記憶。”

聞言,江宴之薄唇微勾。

他們兄妹倆還真是相像,說話都如此直白。

如此,他也不必繼續刁難他。

“我會親自去趟天凰,拜見武帝。但三殿下需要回答我個問題,為何要畫那幅畫像。”

見江宴之同意他的提議,溫擇還未來得及松口氣,就聽到這個問題。

他不由得面色一僵。

眼底悲痛,浮現出前世的畫面。

“哥哥,你說,來世我還會不會遇到他?”

“不過那時候,大概也記不住他了吧。”

本應軟糯的語氣如今沙啞無比,眼底滿是遺憾。

此時距離大婚已沒有幾日。

溫若初每每借著給溫擇送飯的時刻,偷偷拿起他房中的筆墨,畫著江宴之的畫像。

細白的小手,緩緩撫摸著畫中人,帶著難忍的淚意。

又生怕被房門外的宮人察覺,只能拿著手帕捂住口鼻,任憑淚水流淌,浸濕畫像。

“哥哥,你知道麼,我真的好想他。”

此時的溫擇手腳筋皆被挑斷,聲帶盡毀。

望著如此的溫若初,連上前安慰都做不到。

“蕭崇暨說了,等大婚那日,就會放你出宮,回到外祖家。”

聞言,溫擇在床上嗬嗬直反抗。

他做不到用自己妹妹的幸福換來偷生,本就是自己害了她。

若不是他與母後被蕭崇暨抓到,溫若初就不會被脅迫回到天凰。

突然溫若初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哥哥出去後,可以幫我給他帶個話嗎?”

不過話語剛落,星光瞬間熄滅。

“算了,他知道後定會來尋我的,就當是我負了他吧。”

隨後語氣愈發低沈,喃喃自語道,“舅舅和母後,都是為了護我而死,不能再死人了。他是元啟太子,若是打仗,會死很多人的。”

大婚前一日,那是溫擇最後一次見到溫若初。

她在房中一堆畫像中挑挑選選,似乎挑到了滿意的,把它折疊好放入袖中。

“哥哥,你出了宮就跟長孫慕一起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

蕭崇暨的手段愈發可怕,更別說他身邊還有個白芷。

她說她是穿書者,能夠預知一切事情的發生,無時無刻都在幫著蕭崇暨。

長孫家如今已被奪了兵權,曾經偌大的長孫府,只剩長孫慕一人。

門外的宮人已經在催了。

溫若初不得不出去。

臨走前,她剪下一縷青絲,藏入溫擇袖中。

“哥哥,我走了,你和長孫慕要好好的。”

“若是可以,幫我為他求盞長生燈吧。”

“燈上就寫,願殿下此生平安順遂。我在元啟的花采節上替他求過的,可惜如今不能陪著他了。”

天凰自古有傳說,若有人願意割下青絲,為所愛之人求盞長生燈,永供佛前。所愛之人一生都會平安順遂。

溫擇聽著溫若初宛如遺言般的話語,瞠目欲裂,卻動彈不得。

他多希望自己在被抓到蕭崇暨手中前,就已死去,也不至於溫若初如此痛苦。

大婚當日,蕭崇暨果真信守承諾,命人把溫擇送出了宮。

溫擇被長孫慕接到後,嘴叼著筆,顫顫巍巍寫下溫若初交代他的事。

待他們把長生燈供好,便開始謀劃如何救出溫若初。

如今長孫一脈只剩他們兩人,寧可死也不會折了骨。

漫漫黑夜,溫擇在個破爛的角落等著已經入宮的長孫慕。

但回來的長孫慕奄奄一息,渾身衣裳浸著鮮血。

他只帶回了張帶血的畫像,神情極為自責難受。

“表哥,對不起。我不該去元啟找初兒姐,不該把消息告訴她。不該接她回來,起碼,還有她能活下去。”

溫擇看著如此的長孫慕,直發出嗬嗬聲,眼眶染血,欲要問他發生了什麼。

“初兒姐,服藥了。”

說罷長孫慕再也支撐不住,重重砸倒在地。

溫擇也因受不了刺激,雙眸永久地閉上。

就此,世間再無曾經極度輝煌的長孫一脈。

..........

溫擇從回憶中,久久回不過神。

直至江宴之給他遞來一杯茶水,“要喝麼?初兒最愛在茶水中放檸檬葉。”

溫擇視線終於重新聚焦,眼眶布滿血絲望著江宴之,“若初兒有性命之憂,你會為了她出征天凰麼?”

江宴之神色一凜,把茶杯輕放到溫擇面前。

幽深的鳳眸淡漠得可怕,“不需要動用元啟的軍隊,我也能護住她。”

說罷,欲要拿起遠處的茶匙,寬大的手袖拂過溫擇眼前。

袖口處金絲勾邊的雙頭彼岸花熠熠生輝。

與域堂中殺手衣裳上的單頭不同。

溫擇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

江宴之淡淡看了他一眼,拿過茶匙,收回了手袖。

“我說了,我能護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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