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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別真玩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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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別真玩死了自己

“啊!”

諾大的房間因為女人的一聲尖叫劃破靜謐,菊姨聞聲推門進來,“染染小姐,你沒事吧?”

“陸北宴呢?”

她做了一個夢,夢裏陸北宴臉上是血,胳膊是血,哪裏哪裏都是血。

滿片的紅,刺目的紅。

菊姨表情有些不自然,轉移話題:“染染小姐餓了吧?我叫小嵐送飯上來。”

時染一顆心懸著,夢裏的場景太可怕,她掀開被子下床。

“我要去找陸北宴。”

菊姨跟在她身後,有些擔心,還是開口:“先生失血過多,醫生正在搶救。”

時染的腳步突然頓住,腿一軟,幸好菊姨在後面扶著才沒有跌倒。

眼淚大顆大顆簌簌往下流,心像是被一把鈍刀來回切割,一陣一陣生疼。

她走過幾個房間,長廊外面圍滿了人,趙卿瑤陸北雪,還有他的一些兄弟們。

看到她,沒什麼表情,白祁甚至還不著痕跡地白了她一眼。

害人精。

陸北雪看她的眼神也不像三年前那樣乖巧。

只有趙卿瑤一如既往的對待她,上前挽過她的手,關心地問:“染染沒事吧?”

時染搖了搖頭,往緊閉著大門的房間看了眼。

“媽,哥哥都快要被她害死了,你還那麼關心她幹嘛?”陸北雪在身後不爽說道。

聞言,趙卿瑤的眼淚又稀裏嘩啦往下流,捂著帕子到角落裏,盡量控制自己哭的聲音。

陸北雪倏忽上前抓著時染的手繞過長廊到陽臺上,她雙手叉著腰,想罵她,還是不敢。

哥哥一次又一次栽在她身上,生命也因為她一次又一次在死亡邊緣試探。

陸北雪有時候真的很恨面前這個女人,但是她又有什麼錯呢?她只是不夠愛哥哥罷了。

突然,她跪下來,“嫂子,算我求你,我和媽媽求你,如果這次哥哥醒過來,能不能對他好一點?”

小時候。

家裏給她請來的鋼琴男老師,經常對她露出猥瑣的表情,有次,還想要欺負她。

本以為那天會成為她今生的噩夢,但是一向不茍言笑的哥哥突然踹開門出現了,捂住她雙眼,把她護在身後。

她只聽見那個叔叔被被他一拳拳揍得跪地求饒。

從此,哥哥就是她世界裏唯一的光。

時染趕緊拉起她,“你哥哥一定會沒事的。”

陸北雪眼珠子滑落臉頰,她點了點頭,喃喃自語:“哥哥一定會沒事的。”

“嫂子,其實哥哥真的很愛你,我想跟你聊一下哥哥的事情,可以嗎?”

陸北雪雙眼殷盼,哥哥的愛確實很沈重,但是也不應該那麼卑微,不見天日。

“其實,我們雖然生活在非常富裕的家庭,但是我們有一個很偏執極端的父親,他教會我們的只有利益、廝殺和為了得到如何不擇手段。”

“所以嫂子,哥哥在對你一見鐘情後才會選擇不擇手段也要把你留在身邊。”

“也許,他愛的方式錯了,但是嫂子,哥哥是真的很愛你,你不知道你逃走的那幾年,他有多痛苦。從小到大,不管被父親折磨得多麼痛苦,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掉一滴眼淚。”

“但是那段日子,他整日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偶爾裏面會傳出撕心裂肺痛哭的聲音,菊姨進去打掃時會看見滿地的煙頭和酒瓶,每次都會有一塊帶血的,因為他在割腕自殘。”

“但是他說不能死,要有分寸,要等染染回來。”

“父親還把障礙性人格偏執癥遺傳給了他,隨著他長大,其實都差不多能控制,但是那段時間,他的病情突然爆發加重,我們需要在食物裏註入藥物給他治療。”

“我們甚至還請了南宮綿,心理治療和催眠治療同時進行,整整兩年半的時間,沒有半點作用,他覺得你再也不會回來了,開始出現嚴重的自殺傾向,神經高度錯亂,這才被催眠成功忘了你。”

說到這,陸北雪深深嘆了口氣,“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雖然忘記了,但是你回來了,他還是會愛上你,而且,他竟然還學會了控制情緒,控制欲望,主動讓媽媽告訴他,該怎麼好好愛你。”

陸北雪看著面前這個被她的話嚇得不知所措的人,忽然自嘲一笑。

道德綁架也好,可憐也罷,她只希望自己的哥哥能被她好好對待。

陽臺上風很大,時染眼裏氤氳的水霧濃烈得眼前場景都變得模糊,她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酸澀濃烈得扶著臺欄的手都在顫抖。

脊背仿佛被無形的東西慢慢壓垮,整個人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籠罩著。

在陸北雪離開之後,腿再也站不住,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垂著頭,長發散落下來,心臟像是被藤曼纏繞著,盤踞而上,微微收緊,疼得要緊。

又像是被人丟進了無盡黑暗的深淵,冷得讓她抱緊雙腿。

陸北雪的那些話,像是一個個魔咒,重重砸在她心上,帶來近乎痙攣的疼痛。

在她眼裏的陸北宴,我行我素,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從來不會考慮他人的感受,唯我獨尊。

他霸道、專制,愛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但是她確實不知道,陸北宴竟然會因為她的逃走,那幾年過得那麼痛苦。

風簌簌吹過,她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回去,在長廊裏等著,等著他醒來,她想摘掉那塊腕表,看一下那些傷疤。

病房裏。

沈郁沒什麼表情,熟練地給他包紮,麻醉還沒過,他就醒過來了。

“醒了?那我叫外面那幫進來,都以為你要死了。”

陸北宴臉色慘白,薄唇輕啟,嗓音喑啞:“她呢?”

沈郁掀了掀眼皮,“也哭得稀裏嘩啦的,聽說陸北雪拉她出去,把你那三年要死要活的經歷跟她說了。”

病床上的人沒什麼反應,沈郁拿起水杯喝了口,潤了潤唇。

“你不生氣?”

陸北宴眉毛輕佻:“效果加倍,正好。”

沈郁忽然笑了,“老狐貍。我就知道這傷是故意的,要不然誰還能傷得了你?”

從小被那麼一個變態的人訓練長大的,連老虎都能打得過的男人,那些廢物怎麼可能能動得他一根汗毛。

陸北宴輕笑,把手指輕抵在唇上:“噓。”

“下次有分寸些,別真玩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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