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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阿瑤,沒有人教過我怎麼去愛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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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阿瑤,沒有人教過我怎麼去愛一個人啊

周助嚇得話都說不來,雙眼驚恐,腳步緩緩上前,“陸總,沒……沒……”

突然,坐在地上的人冷冷掃了一眼過來,他腳步頓住,那句沒事吧卡在喉嚨裏。

鮮血還在茵茵滲透而出,周助看著都覺得疼。

然而陸北宴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盯著那些血從手腕上茵茵流出,像是在看尋常物品,眼神平靜卻近乎偏執。

“倒閉了嗎?”

周助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他傻傻楞在原地,盯著那塊被他隨意扔在一旁的染滿鮮血的玻璃碎片,聽到他的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很快便理會。

“沒有。”陸氏集團根基深厚,倒閉是不可能倒閉的。

領會他的意思後,周助立馬跑出去,還幫忙關上了門,很明顯,在公司沒到倒閉的境地,他都不敢再來這裏了。

見到他出來,趙卿瑤和陸北雪擁上來。

“怎麼樣了?”

周助不自覺咽了下口水,把文件放到地上,用手比劃陸總割手腕的動作。

趙卿瑤眼淚又開始奪眶而出,菊姨進去打掃,每次出來都是數不清的煙頭和玻璃碎片,每次都帶著一片被鮮血染紅的。

第一次看到染著鮮血的碎片的時候,她嚇得沖進去,看到他手腕上被割裂,鮮血湧出來。

她嚇得心臟都要驟停,立馬沖過去要拉他起來,卻被他狠厲的眼神嚇住。

“你想死?”她幾乎是顫抖著問他。

聞言,陸北宴輕笑,笑聲逐漸瘋狂。

“死?小時候那麼難都活過來了,我才不舍得死,我還要等染染回來,等染染回來……”

他開始呢呢喃喃:“要有分寸,不能死,不能死,等染染回來……”

血液從他手腕流出的速度不是很快,趙卿瑤便看出他是想讓自己疼,而不是在尋死。

明明那麼詭異的行為,但她卻默默松了口氣。

不是尋死就好。

“等染染回來,我要好好愛她,唐季那個老頭說我不會愛人,可是”

他突然擡頭,眼神很認真看她:“阿瑤,沒有人教過我怎麼去愛一個人啊!”

趙卿瑤腿發抖往後倒退了一步,“阿宴,是媽媽不好,是媽媽的錯,你可以不原諒媽媽,但是不要這麼對自己好不好?等染染回來了,媽媽教你怎麼去愛她,好不好?”

他看著她,突然笑了,像瘋子一樣笑,彰顯著一種病態的美。

從小,他學到的只有想要的東西就要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這是他那個偏執狂父親教他的。

他父親陸霆是個瘋子,偏執、狂暴,趙卿瑤和他是家族聯姻,嫁過來之後才發現他偏執的一面。

剛結婚的前兩年,他只是脾氣暴躁,占有欲強,對她管得很嚴。

後面直接家暴,無止境的虐打。

所以在生下陸北宴的時候,醫生說那偏執人格障礙遺傳到小孩身上,她就開始不喜歡陸北宴了。

而陸北宴確實也命不好,他父親期望高,表面上說是為了讓他成為一個合格的接班人,其實是為了抒發他內心的偏執狂帶來的狂躁情緒,總是不開心了就對他拳打腳踢,關地下室,用皮帶無止境的抽打。

傳輸那些野人才用的法則: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你想要什麼就得不擇手段。

搶才是真理。

而趙卿瑤也深受陸霆的折磨,對陸北宴基因裏就帶著偏執狂這點也覺得惡心,所以對這些從來都視而不見。

沒有給過他一點母愛。

好在,陸霆命不長,在她生下陸北雪那年就暴斃身亡。

而那個時候的陸北宴十歲,在陸霆的教導下,小小年紀的他就褪去了小孩的稚嫩,而是狠厲,果決,簡直就是翻版的陸霆。

小小年紀就能將陸霆留下的公司在一群叢林生長的野獸裏保住,並且讓那些野獸們聽話,俯首稱臣。

趙卿瑤好不容易拜托了陸霆這個魔鬼,一看到陸北宴,他就想起嗜血的陸霆。

所以她帶著陸北雪回了娘家。

直到四年前,陸北雪嚷嚷著要跟哥哥生活在一起,她才驚覺,自己逃太久了,讓一個十歲的小孩獨自生活了十幾年。

於是帶著陸北雪回來了。

陸北宴也收起了一些小時候的戾氣,卻整個人也是不茍言笑,嚴肅至極。

也完全不認她了。

“阿瑤,你說我的下場會不會像陸霆一樣?”

陸北宴小時候很喜歡趙卿瑤的,覺得她長得溫婉好看,對所有人都溫溫柔柔的,所以他總是喜歡阿瑤阿瑤地喊她。

可是這麼溫婉如水的人偏偏對他,她的親兒子,愛答不理,甚至冷漠。

趙卿瑤站在原地,腿都開始發抖,嘴唇也近乎顫抖,她很想很想過去抱抱他,但是她知道,現在的陸北宴不會讓她靠近。

回憶起這些,趙卿瑤覺得心像是被藤蔓盤踞而上,慢慢收緊,讓人呼吸不過來。

再多的血,也禁不住他這樣玩。

萬一哪次沒註意到分寸怎麼辦?

這些她幾乎不敢想。

出房間後,她顫抖著打電話給白祁,“白祁,阿宴今天又割了。”

白祁嘆了口氣,宴爺這段時間什麼狀態他不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在陸北宴的吃食裏放了治療偏執性人格障礙的藥物,但是效果甚微。

“瑤姨,要不喊郁哥回來吧。”

趙卿瑤眼皮一擡:“沈郁?”

可沈郁也是個心理師,陸北宴現在的病出在時染身上,不管來多少個心理師,始終治標不治本,對他沒用。

半年了,也沒有找到時染,她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上面。

以阿宴的身體,再這樣下去,熬不了一年,就要跟他那個父親一樣,被自己玩瘋,然後只有死亡才能解脫。

想了想,趙卿瑤開口:“順便把南宮綿請來。”

白祁楞了一下,握著手機的手發緊,“確定要往這方面走?”

“沒有辦法了。”

月後。

南宮綿受邀而來,在西山別墅看到沈郁對她來說倒是意外的驚喜。

她身穿一襲天青色旗袍,將她身姿勾勒得婀娜多姿,烏黑長發隨意挽起,發梢指向的地方一顆美人痣熠熠生輝。

一旁站著的沈郁人如其名,憂郁深沈,抱著手束手無策的模樣讓她覺得十分有趣。

調侃開口:“怎麼?也有沈大心理師搞不定的病人?沈心理師現在還真是”她拇指朝下比了個手勢。

沈郁穿著熨帖挺括的黑色西服,領帶束得一絲不茍,沒說話,做了個請的手勢。

南宮綿信心滿滿走進去,出來的時候,同樣滿臉惆悵。

“怎麼,催眠天才也會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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