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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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唔……”
“終於醒了！”
“快去叫醫生！”
耳邊響起嘈雜的聲音，林其樂頭疼欲裂，她慢慢艱難地睜開眼睛，怎麽會這麽痛？
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漂亮女人的臉，一閃而過，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心口窒息一般地疼。
眼淚從眼角滑落，她呼吸越發急促。
大腦嗡嗡作響，那個女人是誰？
為什麽她越想記起對方的臉，頭就越疼。
腦海裏好像有一張畫像，蒙了一層霧，她認識她！
一定認識的！
可每次想撥開雲霧，那張畫像好像就越是會遠離她一點。
“唔……容……容……”
她捂著頭，眼淚不住地往出流，直到迷霧徹底淹沒那幅畫，她什麽也不記得了。
突然！
她睜開眼睛。
眼底一片清明。
“林小姐，你感覺怎麽樣？”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漂亮女人。
女人的臉慢慢清楚，那是一個長相清秀的漂亮女孩，紅著眼睛，望著她：“太感謝你救了我的孩子，你要是還不醒，我們一家都會不安的。”
“我，我怎麽了？”
“你不記得了嗎？你昨天下班路上救了我女兒，結果你被車撞飛了。”
林其樂眨了眨眼睛。
好像……記得了。
她大學畢業，被心儀的醫院錄用，昨天觀摩了一場手術，心中激動，下班就晚了。
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個十字路口，有個小女孩站在馬路中央，眼看就要被車撞了，她當時什麽都沒想，就沖了上去。
然後她就被撞飛了！
看了一眼四周，這是她任職的醫院。
“太謝謝你了，林醫生，我們一家都會報答你的。”
她擠出一抹虛弱的笑，“不用報答，我是一名醫生，那種情況下，任何人有危險，我都會上去幫忙的，你女兒怎麽樣了？”
“囡囡很好，她嚇壞了，但沒受傷，可你被撞飛了，已經躺了兩天了。”何晴哽咽醫生，伸手擦了擦眼淚。
“都沒事就好。”
“嗯嗯，你是好醫生，我們一家都會報答你的，我叫何晴，我愛人叫顧婳，我們的女兒叫顧諾諾，林醫生。”
“顧諾諾，真是個可愛的名字。”
就在這時，醫生進來了，“病人醒了，我們要給病人做詳細檢查，請先出去一下。”
“好。”
何晴轉身離開病房。
醫生湊近，先檢查了她的瞳孔，又檢查了四肢，等護士抽血的時候，醫生才跟她閑聊幾句：“心外科的實習醫生？”
她笑著回答：“是。”
“是個熱心腸，不過你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剛送到醫院的時候，你都休克了。”
旁邊的護士笑著道：“是啊，林醫生，你好厲害，醫院都在傳，我們醫院有個實習醫生舍命救人，咱們醫院都上電視了呢。”
醫生也拍拍她肩膀，“好樣的。”
她臉一紅，“我，我當時沒想那麽多。”
“好好養身體。”
“謝謝醫生。”
一通詳細檢查下來，醫生確定林其樂已經脫離危險，後面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何晴立刻給她轉到了VIP病房，裏面應有盡有。
“哇，這麽好的環境，小林，你這是救了什麽人？”
她大學的兩個同學帶著花來慰問她，一走進來就先把VIP病房打量了一下，“我問過我們那婦產科護士長，VIP病房一晚上就要花我們實習公司的三分之一，你不會救了什麽豪門嫡女吧？”
另一個翻了個白眼，“你夠了，其樂可是用身體硬抗了汽車，不然沒的就是那個孩子，那對家長別說VIP病房了，就是給其樂跪下磕個頭都不為過。”
“陳錦，白楠，你們夠了，我頭疼，別吵我。”
她坐在病床上，揉著眉心。
兩人趕緊走近，擔心地問：“你咋了？還難受？要不要叫醫生？”
她搖搖頭。
“身體沒事。”
陳錦抓到重點，問：“身體沒事？那你哪裏不舒服？”
“我……”
她揉著眉心，欲言又止。
白楠催促道：“到底怎麽了？我們可是學校三劍客，跟我倆還有什麽不好說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就是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已經醒來大半天了，她心裏好像有個念頭，怎麽那個人還不來看她？
可她明明就是個孤兒，這些年熟悉的人除了院長媽媽，就是眼前這兩個大學同窗了，還會有誰來看她？
難道她在想院長媽媽？
但又隱隱感覺不對。
想不通，心裏的郁悶又紓解不開，於是更不舒服了。
“腦袋還輕微腦震蕩呢，你感覺很對勁兒才不對勁兒！”
“就是！你前天被車撞飛了，急救室都差點下病危通知了，聽說是你救的孩子的家長連夜請了國際名醫來給你做手術，直接用的軍機接送，你才活下來的。”
她驚得張大嘴巴，“什麽身份啊，那麽厲害？”
白楠吃著她的水果，“你不知道你救的是什麽人？”
她搖頭，“那位女士上午還跟我說過她和她的妻子的名字，好像叫……何晴和顧婳？”
“咳……咳咳咳，你說她們叫什麽？”
白楠一下提高了音量，林其樂跟陳錦都看向她，“怎麽了？”
“你們有沒有看今年A國的首富排名？”
兩人搖頭，她們一天恨不得時間24小時學習，哪有精力關註別的。
白楠不同，她家境還不錯，不用助學貸款，是三人之間最悠閑的一個。
“首富就叫顧婳。”
她：“……”
“何晴……”白楠摸摸下巴，“這名字也有點熟悉，我想想哈，呃……對了，她是不是國畫大師何子峰的孫女？我聽說今年國際文化展覽，咱們國家送出的就是何子峰的國畫。”
陳錦喃喃：“那其樂這是救了個財神爺啊？”
“豈止是財神爺，移動銀行啊。”
“哪有你們那麽誇張，我當時救人要是想這麽多，不是小孩沒了，就是我沒了。”
白楠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又沒人讓你幹嘛，不過認識點靠山，以後發展總歸會順利點。”
“就是就是，這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吶。”
兩人一唱一和把林其樂逗笑了，她索性不想了，雙手抱在胸前，“行行行，如果我得到了，你們這倆雞犬，我肯定給你們帶天上去。現在還不去上班！帶你們的人這麽寬松嗎？”
“才沒有，我這是代表我們婦產科慰問我們醫院的英雄！”
“我代表麻醉科！”
兩人迅速整理情緒，然後拿起剛才放在桌上的花，鄭重地交給她，“林其樂醫生，你的見義勇為，是我們學習的榜樣，你辛苦了！”
她接過花，“為人民服務！”
“撲哧！”
三人相視一笑。
兩人還在上班，不能請假太多，很快就走了。
病房裏又安靜了。
林其樂艱難地下床，一步一步挪到洗手間，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她在原地楞了許久。
陌生……
她竟然會對鏡子裏的自己感覺到陌生？！
而且她只不過昏睡了兩天，怎麽對陳錦和白楠說的那些事，感覺好像過了幾個世紀？
把手按在心口位置，她低聲喃喃：“見鬼了，難道這是車禍後遺癥？”
叩叩叩！
外面響起敲門聲，她走出洗手間，“請進。”
門開了，何晴懷裏抱著女兒，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女士西裝，不茍言笑的女人，一家三口很養眼。
看到一家三口的畫面。
她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一個笑容溫柔的女人，懷裏抱著一個咯咯笑的女孩，母女倆擡頭看她。
其樂！
其樂！
她怔住！
誰在叫她？
那是誰的聲音？
“林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叫醫生？”
何晴叫了她幾聲，發現站在洗手間門口，臉色蒼白，神情覆雜，趕緊把女兒交給妻子，快步走過來扶著她。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不舒服千萬別忍著，我們請了最好的醫生，一定把你的身體養好，你不用跟我們客氣。”
思緒被拉回來，她看到何晴擔心的神情，趕緊笑了笑，“我沒事了，謝謝何小姐。”
顧婳抱著女兒走過來，先放下女兒，然後鄭重其事地看著她，“林小姐，謝謝你舍命救了我女兒。”
顧婳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逼近。
她腦海裏冒出一個詞：alpha的信息素！
不對，她可是beta，怎麽可能感受到alpha的信息素？
“林小姐？”顧婳擔心地看著她。
她反應過來，連忙擺擺手，“顧小姐，不用這樣客氣，聽說你們請了最好的醫生救我，你們也救了我，你們還給我準備了這麽好的病房，是我該謝謝你們。”
“如果你不是為了救我女兒，根本不會住院。你好心，但我們絕不是不知恩圖報的人，囡囡是我們唯一的女兒，要不是你，我們早就跟女兒天人永隔了…嗚嗚……”何晴哽咽一聲，拉住顧婳的胳膊。
顧婳半摟住她安慰：“沒事了，我們很幸運，遇到了見義勇為的林醫生。”
安慰完妻子，她又轉向林其樂，鄭重其事地雙手奉上一張支票。
“我知道用錢感謝林醫生，很俗氣，也會貶低您的救人行為，但我聽說你現在還在還助學貸款，請收下這張支票，這是我們對您的小小感謝。”
“不用不用，我真不是圖錢才救人的。”
她笑著玩具，走到床邊坐下。
“我也不是矯情，我受傷的住院費，你們肯定要出的，但除此之外，我救人是遵從我的本心，不圖回報。你們要是覺得心裏不安，就捐給孤兒院吧。”
顧婳也不再執著，笑著收起支票，“我會的，我已經第一時間以我女兒的名義設立了一個基金，專門扶持孤兒院。”
“那真是太好了。”
何晴拉著女兒，走到她跟前，“囡囡，快謝謝林醫生，如果不是她救了你，你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顧諾諾四歲多，看著她，一雙大眼睛單純又無辜，“謝謝林醫生救了我的名字。”
看到小女孩，她心裏一下軟得一塌糊塗，俯身，輕輕摸了下她的臉，“不客氣，以後出門要跟緊媽媽，不能再亂跑了，知道嗎？”
“嗯。”
女兒的肌膚柔嫩如剛剝了殼的雞蛋，觸感讓她有些熟悉。
以為又是腦震蕩後遺癥，她無聲笑了笑。
顧婳看著她，固執地開口：“林醫生，你的救命之恩，我顧婳一定會回報的，你現在剛醒，身體還很虛弱，這件事我們之後再說。”
把一家三口送走，她往後一癱，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
“到底哪裏不對勁兒呢？”
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可她又發現不了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
與此相對應。
另一個無法到達的地方。
“嗚哇哇……嗚嗚……”
賀妍抱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容栩栩，一臉憤怒地盯著坐在病床前的容璟，“她一天不醒，你真就連你的女兒都不要了？！”
已經兩天了。
林其樂被送到醫院，搶救之後，確定了她腦半球嚴重受損，但腦幹功能相對保留了，就是俗話上說的植物人。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容璟直接暈倒了。
她則是嚇了一跳，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林其樂還跟她發女兒的照片，炫耀她女兒，怎麽會一天之後，人就變成植物人了。
可容璟什麽都不說，還暈倒了，她不得不一邊聯系林心柔一邊照顧容璟。
結果，下午新聞就爆出來了。
城西上揚劇院發生爆炸，三人死亡，分別是祈頌，白嬌還有季茜。
法醫屍檢後，確定了季茜，祈頌身上的傷口全都來自白嬌，加上找到了白嬌綁架季茜的監控，幾乎可以斷定，這場爆炸，源於三個女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聽到這個新聞，容璟醒了。
賀妍：“容璟，到底怎麽回事？”
容璟卻推開她，踉蹌著走出病房，來到林其樂的加護病房外，看著身上插著各種管子的林其樂，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臉痛哭了起來。
不是夢，她的報應終究來了，只不過是報應在了她最愛的女人身上。
林心柔抱著孩子跑過來，“樂樂怎麽了？”
懷裏的孩子感受到大人的悲傷，不安地嚎啕大哭，伸手要容璟，可容璟已經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如何照顧另一個人？
“容璟，回答我，我女兒到底怎麽了？”
“林阿姨。”
徐嬌跟吳瓊走了過來，徐嬌紅著眼睛，“阿姨，其樂是被祈頌她們害了，容璟現在也很痛苦，您不要怪她。”
徐嬌哄著林心柔離開。
吳瓊來到容璟跟前，蹲下身子，“容小姐，上揚劇院的案子定論了，系情殺，季茜和祈頌身上的傷都是白嬌造成的，現在有理由相信是白嬌瘋了，綁架了季茜，逼祈頌前去見面，最後放火燒死兩人。”
容璟依舊一動不動。
“這些可以解釋清楚，但炸藥呢？”
聽到炸藥兩個字，容璟眼神動了動。
“是你設的局吧？”
容璟緩緩擡頭，絕望無光的眼眸慢慢有了一絲聚焦。
“放心，我不是來抓你的，你真的有一個很好的愛人。”吳瓊扭頭看向加護病房，“林其樂不知道跟那龍爺做了什麽交易，龍椅舍了手下，把你摘幹凈了，我就是想抓你，都沒證據。”
她眼神顫動。
“我只想問一句，你的仇報了，但以裏面那個人為代價，你滿意嗎？”
吳瓊說完，緩緩起身。
“劇院裏還有季昭的腳印，我們需要找她問話，但現在找不到她，我們又沒有任何證據逮捕她，提醒你一聲，如果有季昭的消息，通知警方，不要再自作主張了。”
吳瓊說完就走了。
“嘔……嘔……”容璟突然開始幹嘔，幹嘔到她脖頸青筋暴起，她肌膚泛紅，雙眼爆出紅血絲。
仇人都死了。
還是自相殘殺。
她滿意嗎？
她以為只要能報仇，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哪怕她這條命，她都心甘情願，可為什麽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為什麽她此刻如此後悔？
林其樂在加護病房躺了五天就被送到VIP病房了。
除了醫生和護士，容璟不許任何人來打擾她。
她每天就守在病房裏，守在病床前，公司不顧了，女兒也不要了，連自己也不要了。
看著日漸消瘦的林其樂，容璟握住她的手，“其樂，你醒醒好不好？”
她低頭抵著她的手背，哽咽著開口：“你不是想知道我愛不愛你，你醒來，只要你醒來……我就告訴你。”
“我知道錯了，你醒來好不好？”
如果知道她決絕的覆仇會讓林其樂替她承受後果，她一定不會這樣做。
她握住林其樂的手但奇跡並沒有發生，那個時刻都護著她，討她開心，即便她做了她不喜歡的事，也不曾選擇放棄過她的人，這一次，真的被她弄丟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
林心柔都已經從悲傷中走來，用心照顧唯一的孫女，容璟卻還是老樣子。
賀妍氣不過，抱著幹女兒直接闖進病房。
“你現在不吃不喝，不管公司，不管女兒，你知不知道，其樂如果醒來，發現你虐待她女兒，她會多生氣？！”賀妍氣憤地質問。
容璟一楞。
突然轉身看向賀妍懷裏的孩子。
小家夥看到媽媽終於理她了，哭得更傷心了。
容璟起身走過去抱過女兒。
“容璟。”賀妍以為自己的刺激起了作用，剛要興奮呢，就看到容璟把孩子放在了病床上，小家夥還小，根本坐不住，只能趴在床上，“嗚嗚……哇嗚嗚……”
以往，只要女兒哭一聲，容璟心都快碎了，但這一次，任憑女兒怎麽哭，她就那麽楞楞地站著。
賀妍一臉茫然，不知道容璟要做什麽？
孩子聲嘶力竭的哭聲林其樂耳邊響起，可沈睡中的她，沒有一絲反應。
容璟攥緊拳頭，指甲陷入肉裏，她哽咽一聲，紅著眼睛說：“她在哭，其樂，你不哄哄她嗎？你不是說過寶寶哭太多，會窒息的，你想——”
“容璟，你TM瘋了！”
賀妍一下沖了過來推開了她，容璟摔倒在地，表情怔怔。
賀妍把栩栩抱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盯著好友，“容璟，這可是你的女兒，是你懷胎十月，拼命生下來的，你怎麽忍心用傷害自己的女兒來刺激林其樂？！”
容璟慢慢起身，重新坐在椅子上，盯著沈睡不醒的林其樂。
“我是白嬌的女兒，我從小被她冷暴力，你想讓你女兒也被我冷暴力嗎？我可以做得更狠……我可以……”
她慢慢說不下去了，顫抖地伸出手握住林其樂的手，“那就醒來，別讓我們女兒走上我的路，別讓她有一個病態的童年。”
“容璟！你夠了，你真是瘋了！”
賀妍抱著孩子憤怒地出了病房。
等房間裏只剩下兩人，容璟跪在病床前，眼淚不住地往下落，她把臉貼在林其樂手心，“我，我會傷害我們的女兒，嗚嗚……我不想的，其樂，我不想傷害她，你快醒來阻止我……你快來救救我……不然我真的會瘋的。”
【她不會再回來了。】
容璟猛地擡起頭，眼神凜冽，“誰？！”
【我是這個世界的系統，容璟，是我把林其樂帶到你身邊的，她現在已經完成任務，回去她的世界了。】
她臉色驟白：“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裏其實是一本書的世界，而我是負責讓這個世界平穩運行下去的系統，這本書裏你本不是主角，主角是季昭和容晚寧，你只是一個促進她們成長的配角，但你這個配角太強了，一年前，我預測到你的未來會黑化強大到殺死主角團，讓這個世界崩塌。】
容璟靜靜聽著。
【每一本書的世界都有一條通用的運行規矩，那就是主角不能死，一旦主角死了，這個世界就會直接崩坍，你的強大讓這個世界岌岌可危，在這個情況下，我帶來了林其樂。】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音。
【林其樂，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容璟大腦嗡的一聲，手指僵硬，一時連握都握不住。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她是誰？”
【她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孤兒，正義，身處荊棘，卻永遠向陽，和你是截然相反的一類人，我讓她在林其樂的身體覆活，目的是代替主角光環不足的季昭，成為穩定這個世界的主角。你就沒好奇過，為什麽她跟原身差別那麽多嗎？】
當然那好奇過，她認識的林其樂，陽光善良，偶爾傻乎乎，卻永遠都像個小太陽，跟之前的林其樂簡直是兩個人。
可她以為這是外界的誤傳，她並沒有跟之前的林其樂相處過，只見過幾次，話都沒說過。
【你只是她的任務目標。】
“她……是有目的地接近我的？”
【是的，她必須接近你，不然沒辦法獲得主角光環，季昭和容晚寧的主角光環被徹底奪走後，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只要跟你和平離婚，只要她這個主角平安地活下去，這個世界就不會崩塌。】
“但她沒跟我提過離婚！”她握緊拳頭。
【林其樂是善良的，她知道一旦你們離婚，她的任務是完成了，可你會繼續黑化，最後會落得一個萬箭穿心的結局，她不想讓你死，所以決定犧牲自己。】
容璟身體不住地顫抖。
那個笨蛋為了她犧牲自己？
【容璟，林其樂用自己的犧牲，讓你從反派逆襲成了這個世界的主角，今後，這個世界不會再崩塌，你會一生順遂，你的女兒會健康快樂地長大。】
“那她呢？”
【林其樂回到她那個世界了。】
“你說我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了？”
【是的。】
“那如果我想讓她回來呢？”
系統：……
這反派怎麽成了主角，做派還是這麽‘反派’？！
【不可能，完成任務的人是不可能再來到目標世界，你跟她永遠不可能了。】
容璟靜靜望著沈睡的林其樂，她眼底陰幽完變化，“我非要她回來呢。”
【不可能的，宿主任務完成，我把這一切告訴你，是想讓你早點看開，你漂亮，有錢，現在又是主角，你的信息素冷淡也已經修覆好了，你會成為萬人迷，無數alpha被你吸引——】
“我只要林其樂！”
【做不到！】
系統也有點生氣了，林其樂也好，容璟也好，這兩個人真難搞，別的世界的目標和宿主，輕松忽悠一通，就搞定了，怎麽到它這裏，來了一次售後不說，這新的世界主角，怎麽一點主角氣息都沒有？！
這滿滿的負能量，簡直比黑化時期還要可怕！
【我即將脫離這個世界，容璟，你好自為之吧。】
“你不許走！”
容璟大喊一聲，可房間裏除了儀器的響聲，就只有她的聲音。
“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可是，系統已經走了。
容璟跑到門口，一把打開門，外面只有零零散散幾個醫護人員走過。
這是一本書的世界？
她只是這本書的惡毒配角？
林其樂是從別的世界來到這個世界，為了阻止她毀掉這個世界？
她收回視線，回頭看向病床上的人，臉上慢慢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因為我差點毀了這個世界，所以你才來到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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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終於醒了！”
“快去叫醫生！”
耳邊響起嘈雜的聲音，林其樂頭疼欲裂，她慢慢艱難地睜開眼睛，怎麽會這麽痛？
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漂亮女人的臉，一閃而過，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心口窒息一般地疼。
眼淚從眼角滑落，她呼吸越發急促。
大腦嗡嗡作響，那個女人是誰？
為什麽她越想記起對方的臉，頭就越疼。
腦海裏好像有一張畫像，蒙了一層霧，她認識她！
一定認識的！
可每次想撥開雲霧，那張畫像好像就越是會遠離她一點。
“唔……容……容……”
她捂著頭，眼淚不住地往出流，直到迷霧徹底淹沒那幅畫，她什麽也不記得了。
突然！
她睜開眼睛。
眼底一片清明。
“林小姐，你感覺怎麽樣？”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漂亮女人。
女人的臉慢慢清楚，那是一個長相清秀的漂亮女孩，紅著眼睛，望著她：“太感謝你救了我的孩子，你要是還不醒，我們一家都會不安的。”
“我，我怎麽了？”
“你不記得了嗎？你昨天下班路上救了我女兒，結果你被車撞飛了。”
林其樂眨了眨眼睛。
好像……記得了。
她大學畢業，被心儀的醫院錄用，昨天觀摩了一場手術，心中激動，下班就晚了。
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個十字路口，有個小女孩站在馬路中央，眼看就要被車撞了，她當時什麽都沒想，就沖了上去。
然後她就被撞飛了！
看了一眼四周，這是她任職的醫院。
“太謝謝你了，林醫生，我們一家都會報答你的。”
她擠出一抹虛弱的笑，“不用報答，我是一名醫生，那種情況下，任何人有危險，我都會上去幫忙的，你女兒怎麽樣了？”
“囡囡很好，她嚇壞了，但沒受傷，可你被撞飛了，已經躺了兩天了。”何晴哽咽醫生，伸手擦了擦眼淚。
“都沒事就好。”
“嗯嗯，你是好醫生，我們一家都會報答你的，我叫何晴，我愛人叫顧婳，我們的女兒叫顧諾諾，林醫生。”
“顧諾諾，真是個可愛的名字。”
就在這時，醫生進來了，“病人醒了，我們要給病人做詳細檢查，請先出去一下。”
“好。”
何晴轉身離開病房。
醫生湊近，先檢查了她的瞳孔，又檢查了四肢，等護士抽血的時候，醫生才跟她閑聊幾句：“心外科的實習醫生？”
她笑著回答：“是。”
“是個熱心腸，不過你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剛送到醫院的時候，你都休克了。”
旁邊的護士笑著道：“是啊，林醫生，你好厲害，醫院都在傳，我們醫院有個實習醫生舍命救人，咱們醫院都上電視了呢。”
醫生也拍拍她肩膀，“好樣的。”
她臉一紅，“我，我當時沒想那麽多。”
“好好養身體。”
“謝謝醫生。”
一通詳細檢查下來，醫生確定林其樂已經脫離危險，後面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何晴立刻給她轉到了VIP病房，裏面應有盡有。
“哇，這麽好的環境，小林，你這是救了什麽人？”
她大學的兩個同學帶著花來慰問她，一走進來就先把VIP病房打量了一下，“我問過我們那婦產科護士長，VIP病房一晚上就要花我們實習公司的三分之一，你不會救了什麽豪門嫡女吧？”
另一個翻了個白眼，“你夠了，其樂可是用身體硬抗了汽車，不然沒的就是那個孩子，那對家長別說VIP病房了，就是給其樂跪下磕個頭都不為過。”
“陳錦，白楠，你們夠了，我頭疼，別吵我。”
她坐在病床上，揉著眉心。
兩人趕緊走近，擔心地問：“你咋了？還難受？要不要叫醫生？”
她搖搖頭。
“身體沒事。”
陳錦抓到重點，問：“身體沒事？那你哪裏不舒服？”
“我……”
她揉著眉心，欲言又止。
白楠催促道：“到底怎麽了？我們可是學校三劍客，跟我倆還有什麽不好說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就是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已經醒來大半天了，她心裏好像有個念頭，怎麽那個人還不來看她？
可她明明就是個孤兒，這些年熟悉的人除了院長媽媽，就是眼前這兩個大學同窗了，還會有誰來看她？
難道她在想院長媽媽？
但又隱隱感覺不對。
想不通，心裏的郁悶又紓解不開，於是更不舒服了。
“腦袋還輕微腦震蕩呢，你感覺很對勁兒才不對勁兒！”
“就是！你前天被車撞飛了，急救室都差點下病危通知了，聽說是你救的孩子的家長連夜請了國際名醫來給你做手術，直接用的軍機接送，你才活下來的。”
她驚得張大嘴巴，“什麽身份啊，那麽厲害？”
白楠吃著她的水果，“你不知道你救的是什麽人？”
她搖頭，“那位女士上午還跟我說過她和她的妻子的名字，好像叫……何晴和顧婳？”
“咳……咳咳咳，你說她們叫什麽？”
白楠一下提高了音量，林其樂跟陳錦都看向她，“怎麽了？”
“你們有沒有看今年A國的首富排名？”
兩人搖頭，她們一天恨不得時間24小時學習，哪有精力關註別的。
白楠不同，她家境還不錯，不用助學貸款，是三人之間最悠閑的一個。
“首富就叫顧婳。”
她：“……”
“何晴……”白楠摸摸下巴，“這名字也有點熟悉，我想想哈，呃……對了，她是不是國畫大師何子峰的孫女？我聽說今年國際文化展覽，咱們國家送出的就是何子峰的國畫。”
陳錦喃喃：“那其樂這是救了個財神爺啊？”
“豈止是財神爺，移動銀行啊。”
“哪有你們那麽誇張，我當時救人要是想這麽多，不是小孩沒了，就是我沒了。”
白楠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又沒人讓你幹嘛，不過認識點靠山，以後發展總歸會順利點。”
“就是就是，這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吶。”
兩人一唱一和把林其樂逗笑了，她索性不想了，雙手抱在胸前，“行行行，如果我得到了，你們這倆雞犬，我肯定給你們帶天上去。現在還不去上班！帶你們的人這麽寬松嗎？”
“才沒有，我這是代表我們婦產科慰問我們醫院的英雄！”
“我代表麻醉科！”
兩人迅速整理情緒，然後拿起剛才放在桌上的花，鄭重地交給她，“林其樂醫生，你的見義勇為，是我們學習的榜樣，你辛苦了！”
她接過花，“為人民服務！”
“撲哧！”
三人相視一笑。
兩人還在上班，不能請假太多，很快就走了。
病房裏又安靜了。
林其樂艱難地下床，一步一步挪到洗手間，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她在原地楞了許久。
陌生……
她竟然會對鏡子裏的自己感覺到陌生？！
而且她只不過昏睡了兩天，怎麽對陳錦和白楠說的那些事，感覺好像過了幾個世紀？
把手按在心口位置，她低聲喃喃：“見鬼了，難道這是車禍後遺癥？”
叩叩叩！
外面響起敲門聲，她走出洗手間，“請進。”
門開了，何晴懷裏抱著女兒，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女士西裝，不茍言笑的女人，一家三口很養眼。
看到一家三口的畫面。
她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一個笑容溫柔的女人，懷裏抱著一個咯咯笑的女孩，母女倆擡頭看她。
其樂！
其樂！
她怔住！
誰在叫她？
那是誰的聲音？
“林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叫醫生？”
何晴叫了她幾聲，發現站在洗手間門口，臉色蒼白，神情覆雜，趕緊把女兒交給妻子，快步走過來扶著她。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不舒服千萬別忍著，我們請了最好的醫生，一定把你的身體養好，你不用跟我們客氣。”
思緒被拉回來，她看到何晴擔心的神情，趕緊笑了笑，“我沒事了，謝謝何小姐。”
顧婳抱著女兒走過來，先放下女兒，然後鄭重其事地看著她，“林小姐，謝謝你舍命救了我女兒。”
顧婳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逼近。
她腦海裏冒出一個詞：alpha的信息素！
不對，她可是beta，怎麽可能感受到alpha的信息素？
“林小姐？”顧婳擔心地看著她。
她反應過來，連忙擺擺手，“顧小姐，不用這樣客氣，聽說你們請了最好的醫生救我，你們也救了我，你們還給我準備了這麽好的病房，是我該謝謝你們。”
“如果你不是為了救我女兒，根本不會住院。你好心，但我們絕不是不知恩圖報的人，囡囡是我們唯一的女兒，要不是你，我們早就跟女兒天人永隔了…嗚嗚……”何晴哽咽一聲，拉住顧婳的胳膊。
顧婳半摟住她安慰：“沒事了，我們很幸運，遇到了見義勇為的林醫生。”
安慰完妻子，她又轉向林其樂，鄭重其事地雙手奉上一張支票。
“我知道用錢感謝林醫生，很俗氣，也會貶低您的救人行為，但我聽說你現在還在還助學貸款，請收下這張支票，這是我們對您的小小感謝。”
“不用不用，我真不是圖錢才救人的。”
她笑著玩具，走到床邊坐下。
“我也不是矯情，我受傷的住院費，你們肯定要出的，但除此之外，我救人是遵從我的本心，不圖回報。你們要是覺得心裏不安，就捐給孤兒院吧。”
顧婳也不再執著，笑著收起支票，“我會的，我已經第一時間以我女兒的名義設立了一個基金，專門扶持孤兒院。”
“那真是太好了。”
何晴拉著女兒，走到她跟前，“囡囡，快謝謝林醫生，如果不是她救了你，你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顧諾諾四歲多，看著她，一雙大眼睛單純又無辜，“謝謝林醫生救了我的名字。”
看到小女孩，她心裏一下軟得一塌糊塗，俯身，輕輕摸了下她的臉，“不客氣，以後出門要跟緊媽媽，不能再亂跑了，知道嗎？”
“嗯。”
女兒的肌膚柔嫩如剛剝了殼的雞蛋，觸感讓她有些熟悉。
以為又是腦震蕩後遺癥，她無聲笑了笑。
顧婳看著她，固執地開口：“林醫生，你的救命之恩，我顧婳一定會回報的，你現在剛醒，身體還很虛弱，這件事我們之後再說。”
把一家三口送走，她往後一癱，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
“到底哪裏不對勁兒呢？”
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可她又發現不了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
與此相對應。
另一個無法到達的地方。
“嗚哇哇……嗚嗚……”
賀妍抱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容栩栩，一臉憤怒地盯著坐在病床前的容璟，“她一天不醒，你真就連你的女兒都不要了？！”
已經兩天了。
林其樂被送到醫院，搶救之後，確定了她腦半球嚴重受損，但腦幹功能相對保留了，就是俗話上說的植物人。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容璟直接暈倒了。
她則是嚇了一跳，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林其樂還跟她發女兒的照片，炫耀她女兒，怎麽會一天之後，人就變成植物人了。
可容璟什麽都不說，還暈倒了，她不得不一邊聯系林心柔一邊照顧容璟。
結果，下午新聞就爆出來了。
城西上揚劇院發生爆炸，三人死亡，分別是祈頌，白嬌還有季茜。
法醫屍檢後，確定了季茜，祈頌身上的傷口全都來自白嬌，加上找到了白嬌綁架季茜的監控，幾乎可以斷定，這場爆炸，源於三個女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聽到這個新聞，容璟醒了。
賀妍：“容璟，到底怎麽回事？”
容璟卻推開她，踉蹌著走出病房，來到林其樂的加護病房外，看著身上插著各種管子的林其樂，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臉痛哭了起來。
不是夢，她的報應終究來了，只不過是報應在了她最愛的女人身上。
林心柔抱著孩子跑過來，“樂樂怎麽了？”
懷裏的孩子感受到大人的悲傷，不安地嚎啕大哭，伸手要容璟，可容璟已經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如何照顧另一個人？
“容璟，回答我，我女兒到底怎麽了？”
“林阿姨。”
徐嬌跟吳瓊走了過來，徐嬌紅著眼睛，“阿姨，其樂是被祈頌她們害了，容璟現在也很痛苦，您不要怪她。”
徐嬌哄著林心柔離開。
吳瓊來到容璟跟前，蹲下身子，“容小姐，上揚劇院的案子定論了，系情殺，季茜和祈頌身上的傷都是白嬌造成的，現在有理由相信是白嬌瘋了，綁架了季茜，逼祈頌前去見面，最後放火燒死兩人。”
容璟依舊一動不動。
“這些可以解釋清楚，但炸藥呢？”
聽到炸藥兩個字，容璟眼神動了動。
“是你設的局吧？”
容璟緩緩擡頭，絕望無光的眼眸慢慢有了一絲聚焦。
“放心，我不是來抓你的，你真的有一個很好的愛人。”吳瓊扭頭看向加護病房，“林其樂不知道跟那龍爺做了什麽交易，龍椅舍了手下，把你摘幹凈了，我就是想抓你，都沒證據。”
她眼神顫動。
“我只想問一句，你的仇報了，但以裏面那個人為代價，你滿意嗎？”
吳瓊說完，緩緩起身。
“劇院裏還有季昭的腳印，我們需要找她問話，但現在找不到她，我們又沒有任何證據逮捕她，提醒你一聲，如果有季昭的消息，通知警方，不要再自作主張了。”
吳瓊說完就走了。
“嘔……嘔……”容璟突然開始幹嘔，幹嘔到她脖頸青筋暴起，她肌膚泛紅，雙眼爆出紅血絲。
仇人都死了。
還是自相殘殺。
她滿意嗎？
她以為只要能報仇，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哪怕她這條命，她都心甘情願，可為什麽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為什麽她此刻如此後悔？
林其樂在加護病房躺了五天就被送到VIP病房了。
除了醫生和護士，容璟不許任何人來打擾她。
她每天就守在病房裏，守在病床前，公司不顧了，女兒也不要了，連自己也不要了。
看著日漸消瘦的林其樂，容璟握住她的手，“其樂，你醒醒好不好？”
她低頭抵著她的手背，哽咽著開口：“你不是想知道我愛不愛你，你醒來，只要你醒來……我就告訴你。”
“我知道錯了，你醒來好不好？”
如果知道她決絕的覆仇會讓林其樂替她承受後果，她一定不會這樣做。
她握住林其樂的手但奇跡並沒有發生，那個時刻都護著她，討她開心，即便她做了她不喜歡的事，也不曾選擇放棄過她的人，這一次，真的被她弄丟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
林心柔都已經從悲傷中走來，用心照顧唯一的孫女，容璟卻還是老樣子。
賀妍氣不過，抱著幹女兒直接闖進病房。
“你現在不吃不喝，不管公司，不管女兒，你知不知道，其樂如果醒來，發現你虐待她女兒，她會多生氣？！”賀妍氣憤地質問。
容璟一楞。
突然轉身看向賀妍懷裏的孩子。
小家夥看到媽媽終於理她了，哭得更傷心了。
容璟起身走過去抱過女兒。
“容璟。”賀妍以為自己的刺激起了作用，剛要興奮呢，就看到容璟把孩子放在了病床上，小家夥還小，根本坐不住，只能趴在床上，“嗚嗚……哇嗚嗚……”
以往，只要女兒哭一聲，容璟心都快碎了，但這一次，任憑女兒怎麽哭，她就那麽楞楞地站著。
賀妍一臉茫然，不知道容璟要做什麽？
孩子聲嘶力竭的哭聲林其樂耳邊響起，可沈睡中的她，沒有一絲反應。
容璟攥緊拳頭，指甲陷入肉裏，她哽咽一聲，紅著眼睛說：“她在哭，其樂，你不哄哄她嗎？你不是說過寶寶哭太多，會窒息的，你想——”
“容璟，你TM瘋了！”
賀妍一下沖了過來推開了她，容璟摔倒在地，表情怔怔。
賀妍把栩栩抱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盯著好友，“容璟，這可是你的女兒，是你懷胎十月，拼命生下來的，你怎麽忍心用傷害自己的女兒來刺激林其樂？！”
容璟慢慢起身，重新坐在椅子上，盯著沈睡不醒的林其樂。
“我是白嬌的女兒，我從小被她冷暴力，你想讓你女兒也被我冷暴力嗎？我可以做得更狠……我可以……”
她慢慢說不下去了，顫抖地伸出手握住林其樂的手，“那就醒來，別讓我們女兒走上我的路，別讓她有一個病態的童年。”
“容璟！你夠了，你真是瘋了！”
賀妍抱著孩子憤怒地出了病房。
等房間裏只剩下兩人，容璟跪在病床前，眼淚不住地往下落，她把臉貼在林其樂手心，“我，我會傷害我們的女兒，嗚嗚……我不想的，其樂，我不想傷害她，你快醒來阻止我……你快來救救我……不然我真的會瘋的。”
【她不會再回來了。】
容璟猛地擡起頭，眼神凜冽，“誰？！”
【我是這個世界的系統，容璟，是我把林其樂帶到你身邊的，她現在已經完成任務，回去她的世界了。】
她臉色驟白：“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裏其實是一本書的世界，而我是負責讓這個世界平穩運行下去的系統，這本書裏你本不是主角，主角是季昭和容晚寧，你只是一個促進她們成長的配角，但你這個配角太強了，一年前，我預測到你的未來會黑化強大到殺死主角團，讓這個世界崩塌。】
容璟靜靜聽著。
【每一本書的世界都有一條通用的運行規矩，那就是主角不能死，一旦主角死了，這個世界就會直接崩坍，你的強大讓這個世界岌岌可危，在這個情況下，我帶來了林其樂。】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音。
【林其樂，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容璟大腦嗡的一聲，手指僵硬，一時連握都握不住。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她是誰？”
【她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孤兒，正義，身處荊棘，卻永遠向陽，和你是截然相反的一類人，我讓她在林其樂的身體覆活，目的是代替主角光環不足的季昭，成為穩定這個世界的主角。你就沒好奇過，為什麽她跟原身差別那麽多嗎？】
當然那好奇過，她認識的林其樂，陽光善良，偶爾傻乎乎，卻永遠都像個小太陽，跟之前的林其樂簡直是兩個人。
可她以為這是外界的誤傳，她並沒有跟之前的林其樂相處過，只見過幾次，話都沒說過。
【你只是她的任務目標。】
“她……是有目的地接近我的？”
【是的，她必須接近你，不然沒辦法獲得主角光環，季昭和容晚寧的主角光環被徹底奪走後，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只要跟你和平離婚，只要她這個主角平安地活下去，這個世界就不會崩塌。】
“但她沒跟我提過離婚！”她握緊拳頭。
【林其樂是善良的，她知道一旦你們離婚，她的任務是完成了，可你會繼續黑化，最後會落得一個萬箭穿心的結局，她不想讓你死，所以決定犧牲自己。】
容璟身體不住地顫抖。
那個笨蛋為了她犧牲自己？
【容璟，林其樂用自己的犧牲，讓你從反派逆襲成了這個世界的主角，今後，這個世界不會再崩塌，你會一生順遂，你的女兒會健康快樂地長大。】
“那她呢？”
【林其樂回到她那個世界了。】
“你說我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了？”
【是的。】
“那如果我想讓她回來呢？”
系統：……
這反派怎麽成了主角，做派還是這麽‘反派’？！
【不可能，完成任務的人是不可能再來到目標世界，你跟她永遠不可能了。】
容璟靜靜望著沈睡的林其樂，她眼底陰幽完變化，“我非要她回來呢。”
【不可能的，宿主任務完成，我把這一切告訴你，是想讓你早點看開，你漂亮，有錢，現在又是主角，你的信息素冷淡也已經修覆好了，你會成為萬人迷，無數alpha被你吸引——】
“我只要林其樂！”
【做不到！】
系統也有點生氣了，林其樂也好，容璟也好，這兩個人真難搞，別的世界的目標和宿主，輕松忽悠一通，就搞定了，怎麽到它這裏，來了一次售後不說，這新的世界主角，怎麽一點主角氣息都沒有？！
這滿滿的負能量，簡直比黑化時期還要可怕！
【我即將脫離這個世界，容璟，你好自為之吧。】
“你不許走！”
容璟大喊一聲，可房間裏除了儀器的響聲，就只有她的聲音。
“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可是，系統已經走了。
容璟跑到門口，一把打開門，外面只有零零散散幾個醫護人員走過。
這是一本書的世界？
她只是這本書的惡毒配角？
林其樂是從別的世界來到這個世界，為了阻止她毀掉這個世界？
她收回視線，回頭看向病床上的人，臉上慢慢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因為我差點毀了這個世界，所以你才來到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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