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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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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歸

那一日的早晨和往常一樣,幾聲雞叫過後,清水鎮上的村民開始陸陸續續的起床了,這清水鎮是楚國一個狹小的鎮子,這裏有多半住著人族,那時人族、妖族、神族都還和睦相處。

楚國的國君是神族,在這千年的時間裏,楚國已經統治了中原,只有南辰的軍隊負隅頑抗,楚國國君蒼梧一直在找尋他的妹妹,可是千年來一直沒有結果。

清水鎮坐落在一處深山之中,那裏有人族,也有妖族,住在清水鎮的還有那些低賤的神族,大清早的,阿鳶便被老餘給叫了起來,“阿鳶,快起來,鋪子裏沒有松子了,快去後山摘上一些!”

阿鳶喜歡睡懶覺,這好夢被老餘給打攪了,這氣便不打一處來,“喊什麽喊?還讓不讓人睡個好覺了!”

老餘是什麽人,他是這家幹果鋪的掌櫃,阿鳶在他這裏打工,只要阿鳶偷懶,老餘便會扣她半個月的工錢,她本就是一個打工的,可是誰知道,最後打工變成了還債,這債務還越還越多!

阿鳶嘟嘟囔囔的起身穿好的衣服,她隨便梳了一個麻花辮垂在了一側,發髻上隨便插了一只木簪子,在她剛剛打開屋子,一個大背簍便扔到了她的面前,“今日若是還偷懶,這午飯也就別吃了!”

阿鳶知道老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來清水鎮也有百年了,可是她從未見過老餘真的不給她飯吃。

她草草的端著一碗羊肉湯三下五除二的喝了起來,阿鳶蹲在青石臺階上喝著羊肉湯,青石臺階下面是一片很大的水塘,水塘裏養著肥美的魚蝦,每到深夜所有的人都熄燈睡覺之後,她便會偷偷的從魚塘裏抓魚吃,這魚倒是養的挺肥,只是魚刺有些多。

每到朝陽初升的時候,河面上水光洌艷,河岸兩旁的野花絢爛奪目,野鳥在河面上起起落落,很有詩意的山水。

阿鳶吃完早飯後,便背著背簍去了山中,這山的深處危機四伏,清水鎮的百姓們都不會輕易踏足那裏。

聽老一輩的人說,這山中住著一條蛟龍,那蛟龍的尾巴一掃,直接能將清水鎮都掃為平地,阿鳶每次采松子的時候就不會往大山深處跑去,因為他可不想將自己的小命葬送在蛟龍的口中。

清水鎮的日子也是寂寞,阿鳶除了每日守著店鋪,還有去山裏采松子,現在的日子不好過了,店鋪裏每日的進賬只夠一家人的開銷。

阿鳶背著背簍去山裏摘松子,野生的松子樹要比自家種的松子樹要高,這些年阿鳶也學會了爬樹,她上樹的速度很快,她本就是神族,但是她的靈力低微,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更別說使用靈力爬樹了。

這林子裏的松樹的果子基本被她摘完了,今日她若是空著背簍回去沒,那老餘可就真的不會給她吃的了,“這個老餘也真是的,天天讓我出去摘松子,這松子都被摘完了,這上哪去摘呀!”

她一邊抱怨一遍生氣的將背簍扔到了一邊,她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躺著睡大覺,這日子過一天也是一天,何必要這麽認真呢!

不知她躺了多久,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一下子驚叫出聲:“哎呀1這下完了,松子還沒有摘到,這下老餘該要罵死我了!”

這山出奇的怪異,一到天黑就辨不清方向,阿鳶背著背簍準備尋著方向回去,可是怎麽走都走不出去,這黑燈瞎火的,一個人走還真是有些害怕,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龍吟,阿鳶想到老一輩人說這山中住著一條蛟龍,“不會真是他在叫吧!我怎麽這麽倒黴!”

阿鳶在黑暗裏摸索著來路,而在一棵高大的樟樹上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她的銀發在風中飛舞,臉上的面具在月光的映照下越發的詭異。

他的身後有一只白羽飛鷹,那鷹長的老大老大了,他一個響指便喚來了一只九尾狐,那九尾狐還沒有修煉成人,那九尾狐一躍到了樹上,然後蹲在了白澤的身邊,白澤就是這深山裏的蛟龍,他不同於其它的妖族,他的性情喜怒不定,總是喜歡獨來獨往。

那九尾狐得到了白澤的指示,它從樟樹上跳了下來,然後跑到阿鳶的身旁,它拉了拉阿鳶的衣角,九尾狐的可愛一下子讓阿鳶緊張的心情得到了莫大的緩解,“你是說要帶我離開嗎?”

九尾狐點了點頭,阿鳶摸了摸它的狐貍頭,然後跟在九尾狐的身後,一人一狐離開了這座山。

白澤站在樟樹上目送她離開,一旁的白羽飛鷹有些不樂意了,這漆黑的夜色裏,它扯著嗓子嘶叫,白澤拍了拍它的脖子,示意它安靜。

九尾狐帶著阿鳶走出了林子,她在山裏待了整整一天,連一個松子都沒有摘到,“這下老餘可要大發脾氣了,松子一個都沒有摘到!”

老餘從天黑等著她吃飯一直等到現在,她沒有摘到松子,但她背簍裏有一只九尾狐,也算是對老餘有個交代吧!

“老餘,我回來了!”她的聲音在老餘聽來格外的刺耳,她這個時候回來,老餘知道她肯定什麽都沒有摘到。

阿鳶放下背簍,一臉諂笑的將九尾狐從背簍了抱了出來,“老餘,松子我雖是沒有摘到,但是這只九尾狐送給你,就當是我孝敬你的!”

老餘認得這只九尾狐,它一直跟在白澤的身邊,一般人是很難抓住它的,這只九尾狐能跟著阿鳶回來,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白澤讓九尾狐跟著她回來的!

“一只狐貍能有什麽好玩的!你自己留著吧!”阿鳶以為老餘不跟她計較松子的事,正在她慶幸的時候,老魚的話給她當頭一棒,“今日你沒有摘到松子,這個月的工錢倒欠!”

阿鳶在心裏埋怨老餘壓榨她,但是她知道若是沒有老餘,她連一個棲身的地方都沒有。

她草草的吃過飯,老餘的手藝現在越來越好了,這菜做的格外的好吃,她吃過晚飯,將碗全部放在了桶裏,然後倒上水洗刷了起來,一旁的九尾狐在院子裏玩著剛開的紅牡丹,在她把碗洗幹凈放好後,她抱著九尾狐進了屋子睡覺。

她躺在床上睡不著,便和九尾狐聊天,“小狐貍,你說山中真的有蛟龍嗎?你在山裏住著,那你可見過他?”

小狐貍歪著狐貍頭,一臉聽不懂的樣子,阿鳶嘆了一口氣,“你肯定沒有見過蛟龍,他生性殘暴,你這麽小,他還不夠塞牙縫的!”

小狐貍咿咿呀呀的舉著爪子在她面前比劃,阿鳶怎麽可能看得懂,她一把將小狐貍抱在懷裏翻了個身準備睡覺。

老餘知道今夜一定會有貴客來,他一直在院子裏等著貴客而來,果然電閃雷鳴下,白澤已經站在了院子裏,老餘起身單膝跪在地上,“軍師!”

白澤是南辰的軍師,當年南辰國滅,那些沒有投降的南辰戰士便跟著他躲進了深山,“她這些年過的可好?可有在犯病?”

“軍師,阿鳶的身體底子差,這些年雖是用軍師的血壓制住了她體內的蠱蟲,但是只要那人催動蠱蟲,阿鳶還是會犯病!”

白澤看了一眼老餘,然後進了屋子去看阿鳶,阿鳶已經睡著了,那只九尾狐聽到動靜便起身查看,它吱吱呀呀的說話,動物的語言白澤能聽懂,他示意小狐貍安靜。

白澤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阿鳶,這姑娘在清水鎮已經住了幾百年了,這幾百年裏她時常都會發病,在她發病的時候,他就用自己的心頭血來餵養她體內的蠱蟲,這一餵養就幾百年。

他伸手在阿鳶的頭上摸了摸,然後靜靜的註視著她,她睡的很安靜,只是這睡姿實在不雅,一會兒踢被子,一會兒說夢話,老餘是白澤的人,因為一次戰役,老餘落下了殘疾,白澤便讓他照顧一個小女孩,白澤將阿鳶交給他的時候,這姑娘手腳冰涼,身上還有傷口,是他一點一點將她養活的。

白澤在阿鳶的屋子坐了一小會便出來了,老餘手裏拿著松子神情平靜,“軍師,你為何一直不見阿鳶?”

這幾百年裏,阿鳶不知道有白澤的存在,她一直以為她就是清水鎮的人,小時候的記憶一片空白,白澤看著阿鳶的屋子,“見或者不見,念或者不念,都不重要!”

他一轉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些年,老餘早就習慣了白澤來去無蹤。

阿鳶一夜好夢,她起身生了一個懶腰,然後趴在枕頭上逗弄著小狐貍,昨晚白澤來過,這小狐貍便沒有好好睡過覺,現在一大早了它還在睡,阿鳶罵道:“你可真是個懶狐貍!”

小狐貍嚶嚶幾聲又睡了過去,外面的太陽很刺眼,阿鳶打開屋門在外面做著她自創的體操,老餘已經做好早餐等著她起來,“我說祖宗,你看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才起身?”

阿鳶做完最後一個動作,舒展了一下骨頭,便大大咧咧的坐下喝粥,老於一筷子拍在她的手心,“去,洗漱去!”

阿鳶起身去屋裏胡亂的把自己倒騰了一下,然後便坐在桌子前吃東西,“老餘,今日我去店裏看店吧!你休息一日!”

老餘手裏的餅子差點掉在了地上,她來清水鎮百年,這是第一次自己主動提出去看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昨日進山把腦子丟那了?”

阿鳶吃完最後一口粥,笑嘻嘻的和老餘說道:“你可不要把人給看遍了,我········哼··········”這姑娘一向對老餘這樣,老餘也習慣了!

清水鎮上的店鋪很多,這裏魚龍混雜,各色各樣的人都有,有戰場上受傷殘疾的士兵,也有墮入娼妓館的女子,還有新開業的成衣鋪子,老餘的幹果鋪坐落在城南成衣鋪子旁邊,阿鳶一路上和各色的朋友鄰裏打招呼。

在走到幹果鋪子時,眼前的景色簡直要把她氣死,她的幹果鋪子被人給砸了,而裏面還躺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這要是讓老餘知道鋪子被人給砸了,那他還不得氣的直吐血。

好在還有一個人在,她拉起地上躺著的人,那人的臉上全都是血,身上到處都有傷口,連一塊好的皮肉都沒有,看他如此的疼痛,阿鳶也不忍心帶他去見官,畢竟他已經夠慘的了!

她關好幹果鋪子,然後背著那個人回了他們住的地方,這個人看著身材高大,可是背在身上卻感覺沒有幾兩肉,阿鳶一個女孩子都能背起他,可見他的身上真的連一點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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