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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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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露

月姝醒來的時候,青鸞正在她身邊坐著,她剛要下地,卻被青鸞給攔住了,“你身體還沒有好利索,先不能下地!”

月姝清楚的記得那把冰冷的鋼刀直接插在了她的心口處,她怎麽可能還有生還的可能,她拉開自己的衣服,位於心臟處的刀口奇跡般地好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青鸞,“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青鸞知道月姝一定會懷疑到她的頭上,與其遮遮掩掩的,倒不如將真相告訴她,或許她就會理解她為何這樣做了。

“月姝,你躺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聽完後就知道答案了!”她給月姝蓋好被子,然後開始講到。

故事很長,月姝耐心的聽到,早在一千多年前,有一個楚國,楚國有一位帝姬,那帝姬生的天姿國色,來楚國求娶她的人數不勝數,在外人眼裏,那位小帝姬風光無限,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母後拿來給哥哥繼位用的物品,這件物品可以是聯姻的工具,也可以是別人手裏的一把刀,關鍵時刻可以保護哥哥。

以前她不知道母後為何那般的偏心,同樣都是孩子,她為何只對妹妹和哥哥好,而對她卻是嚴厲的要命,後來母親告訴她,她不是她的親生孩子,為了哥哥,她必須要消失一段時間,在她消失的那段時間裏,母親將她關在了海底的籠子裏,她餓了就吃路過的小魚小蝦,她無時不刻不在期待這母親能來看她,可是母親沒有來!

就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有一個人救了她,那是她見過長的最好看的男子,她救她出來,給了她自由,可是他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在海邊等了他幾百年,可是那幾百年裏,他從未再出現過。

後來,魔族的士兵大舉進犯人間,小帝姬為了救百姓於水火,她以自己為祭,催動了時空之境,楚國的百姓得以活命,故事的最後總是留有一段遺憾,可是,那段遺憾在帝姬的眼裏也是她此生的遺憾!

月姝在聽完青鸞的故事後,她眼角的淚水悄然滑落,“那位小帝姬致死都沒有見到那個人?這或許是她的遺憾,但是她最遺憾的怕是沒有親口對他說出喜歡,從他救下小帝姬開始,小帝姬便已經將他當作了畢生最親的人,難怪,小帝姬一生都難以釋懷!”

青鸞回想著他的樣貌,她知道他並不是人族,也不是神族,她的母親是天地孕育出的鳳凰,是神族,她雖不是母親的孩子,但父親告訴她,她撿到她的時候,他探查了她的元神,她也是神族,她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為何要拋棄自己,但是她知道母親拋棄自己一定有她的原因。

“月姝,你為什麽要救那個人?你和那個人什麽關系?”

月姝本想隱瞞青鸞,但是她仔細一想,青鸞既然這樣問,那她就一定知道些什麽,“娘娘長的很像一位故人!”

月姝這樣說,她便也明白了一些,在結合封妃大典所發生的一切,她隱約也猜到了一些,“你是說本宮長的很像燕後那位夫人?”

月姝點了點頭,“難怪他會在封妃大典上如此的失態!那你為何會不顧自己的性命去救他,你們的關系絕對不是肉眼上所看到的那般簡單!”

“燕侯夫人和奴婢也算是舊相識,奴婢並不是救他,而是在保全那個沒有阿娘疼愛的孩子!”

青鸞的內心也是覆雜的,她從小就不得阿娘的喜歡,沒有體會過被阿娘呵護是什麽滋味,有時,她也羨慕妹妹有阿娘疼愛,她總是一個人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委屈,時間長了,這心也就麻木了。

“這次本宮可以在皇上面前保下你,下一次可就未必,你的命是我救的,日後我定會在你這裏討要一樣東西!”青鸞可不做賠本的買賣,她能用般若浮生救她的性命,就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蕭澤被暗衛救了出去,他的身上有傷,皇帝已經下了命令,到處都是蕭澤的通緝令,黑甲衛將他帶回了朔州。

在他傷稍微好轉了之後,他便動用皇宮裏的眼線打聽月姝的消息,在接到密報後,他懸著的心才放松了下來,他一直想不明白月姝為什麽救他?又為什麽說端妃不是她?她到底知道些什麽?

這些他都查不出來,也無從查起!

春去秋來,漫天飛雪已經悄然落下,月姝一大早打開屋門,漫天的雪花密集的散落了下來,她伸手接住一片落雪,手上的溫度讓雪花消融了,手心裏只剩一攤清水。

一年又過去了,自從上次倉促離別,她就再也沒有見到瑤瑤,她對孩子的思念與日俱增,端妃利用短短一年的時間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端貴妃,皇帝的病情越來越嚴重,蕭澤已經成了皇帝的心腹大患,皇帝對一年前的那件事耿耿於懷,他背著端貴妃設計了一個死局。

皇帝秘密召見了薛麟薛大將軍,皇帝窩在病榻之上,雙目無神,“薛將軍,太子年幼,朕的身體每況愈下,如今蕭澤又成了氣候,只怕他日會攻入皇城,到了那時,這全城的百姓怕是要受朕的連累了!”

薛麟是皇後的親哥哥,皇後所生的福王被立為了太子,薛麟微了侄兒能坐穩太子之位,這些年也沒少和蕭澤硬碰硬。

“皇上要以龍體為重,微臣定會將蕭澤的頭顱砍下,以告慰那些死在蕭澤劍下的亡魂!”薛麟是這次大戰的指揮官,他率領朝廷的精銳之師要在烏江和蕭澤決一生死。

為了保證這次大戰的勝利,皇帝借端貴妃給蕭澤寫了一封信,信中的過往皆是往昔的回憶,世人都知道林錦言是蕭澤的軟肋,有人利用林錦言引蕭澤入局,這封信怕是最好的證據。

青鸞在給皇後娘娘請安時,無意中聽到皇後娘娘和容安王密謀之事,榮安王是當今皇帝的弟弟,也是昔日不問朝政的段二皇子,自從林錦言死後,他便踏足了朝堂,這些年他一直和蕭澤作對,現在利用端貴妃的書信擾亂蕭澤的判斷,讓他兵敗烏江的計策就是出自段奕嶸之手。

這大鄴的天是該變一變了,青鸞雖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但是每當她出宮看見路邊的森森白骨和餓殍遍地,那些孩子孤苦無依的躲在寒冷的街道上被活活凍死的慘狀之後,她的內心一陣的難過,那些孩子就是當初的自己,以前是她沒有能力救自己,現在她長大了,她有能力自保,那這個世界的孩子就應該好好的活著。

她拉著月姝管好門窗,然後說道:“月姝,今日本宮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聽到他們說要借用林錦言來對付蕭澤,她們利用本宮和燕侯夫人長的很像的緣由要置他於死地!”

月姝在聽到他們利用林錦言對付蕭澤時,她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現在只有她能解開蕭澤的執念,她跪在地上給青鸞磕了一個頭,“娘娘,請娘娘救一救他,等事情了結之後,奴婢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

她的言辭懇切,眼中的急切不是裝出來的,青鸞將出宮的腰牌給她,她拉起月姝,“現在出宮還來得及,他們準備在烏江設伏,你想法設法通知燕侯,本宮在宮裏給你打掩護!”

月姝點了點頭,她拿著當初蕭澤給她的玉佩連夜出了城,風雪依舊不依不饒的肆虐著,月姝獨自騎馬去了烏江。

朔州的院子裏,林錦祺在哄小姑娘睡覺,蕭祈默默的在收拾東西,大戰一觸即發,蕭澤沒有讓他上戰場,他現在的生活是多少人毒羨慕不來的,蕭澤不想讓他再卷進這些是非之中,他年少時就跟著蕭澤,現在這個時候,他置二哥於不顧,他做不到。

林錦祺看著他熟練的收拾包袱,眼睛都不帶眨的,她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這幾年他們的話越來越少,少的幾乎一天都不曾開口就這樣到了夜幕,她將孩子放在小床上睡著,然後,她也合衣躺在了床上,蕭祈看了一眼她,本來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外面大雪飄飄灑灑,蕭祈騎著高頭大馬踏著風雪離開了朔州,這漆黑的月色伴著風雪,街上連一個人都沒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城中。林錦祺拿了大氅披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將熟睡的孩子交給侍女,她一個人騎馬去了城門口,朔州的士兵都去烏江了,夜裏巡夜的人也少了很多。

她踩著積雪一步一步踏上了城樓,城樓上的燈籠忽閃忽閃的,她站在城樓上良久,直到那個人消失在風雪裏,這朔州城中的百姓都知道蕭家三郎的媳婦是個冰美人,她何嘗不想和這城中的百姓一樣唄丈夫捧在手心裏,但是她做不到和仇人一起過日子,她的妹妹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她放不下她的孩子,也放不下他,她每日在愛恨裏來回的徘徊,時間一長,她都不記得自己的本來面目。

“蕭祈,只要你活著,我們的日子還很長,我只要你活著!”

烏江的水早已經結成了冰,蕭澤的士兵在烏江河裏鑿冰抓了魚在火上烤著吃,蕭澤坐在軍帳裏看書,手下拿來了一封信交給了他,他打開信後,上面是林錦言的筆記,在看到林錦言的筆記後,他的瞳孔不斷的縮小,信的最後一頁說道:夫君,我等你來救我!

那一句夫君,已經擊垮了蕭澤的理智,薛麟已經在烏江埋伏好了,只要蕭澤帶兵趕往京城,那他就會在路上給他來個甕中捉鱉,薛麟要殺了蕭澤,為此他不惜斷送守在烏江那十五萬大軍將士的性命。

蕭澤已經集結了軍隊準備趕往京城,在他們動身的時候,外面戒備的士兵抓來了一個女人,他們本來是要直接殺了她,但是她手裏有蕭澤的玉佩,他們拿不定主意,便將人帶到了蕭澤的面前。

蕭澤看人是月姝,她渾身都濕透了,肉眼可見的狼狽,那手下把那塊玉佩交給蕭澤,蕭澤在接過那塊玉佩,他記得這塊玉佩,他命人將月姝帶進了軍帳。

“說,你怎麽有這塊玉佩?端貴妃到底是不是她?”他冰冷的手指掐著月姝的脖子,只要他稍微以用力,她的命可就斷送在蕭澤的手裏了!

“蕭澤,我該怎樣證明我就是她呢?”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她所遭遇的一切呢?

蕭澤的手指慢慢的用力,“你可知欺騙本王的後果?”

月姝將手指放在他心口處,斷斷續續的說道:“這有三處傷疤,那三處傷疤是當年你第一次上戰場時留下的,你從未讓別人看過你的傷口,也從未告訴過別人!”

蕭澤的手一點一點的松開月姝的脖子,那處的傷只有他自己知道,連軍醫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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