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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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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法

蕭澤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這幾日他能下床走路了,這讓徐夫人松了一口氣。

十七給林錦言做的輪椅不知怎麽突然間壞了,這幾日她出行有些不便,十七見狀便只好抱起她去辦正事,蕭澤答應她會放了段奕嶸,但是她還是不放心,畢竟,這次段奕嶸動了要殺他的心思,而且蕭澤差點就死他的手裏了!

晚間的時候,這府裏的人差不多都睡著了,因為她受傷的緣由,徐夫人便將她安排在了燕候府,說是方便照顧她。

十七本是不願意帶她去牢裏見段奕嶸的,但是他架不住林錦言在他面前軟磨硬泡,他只好木納的答應她,他穿上了夜行衣,然後背著她去了關押段奕嶸的地方,這一路上他們太過於順利,這順利的連一個侍衛都沒看見,她有些懷疑十七是在忽悠她。

她趴在十七的後背上,少年的後背很是溫熱,暖暖的讓她感覺很是輕松,十七很快就帶她找到了段奕嶸,他雖是被蕭澤關了起來,但是蕭澤並沒有對他施加刑罰。

他一個沒有家庭背景的皇子,皇帝就算是知道他被蕭澤關押了起來,但皇帝也絕不會因為他而大動幹戈,畢竟蕭澤現在的實力還不容小覷。

十七將她放在了一個小凳上坐好,他就站在她身後,段奕嶸是第二次見到十七,那個少年雖是不茍言笑,但是他能感覺得到那少年絕非一般人,林錦言看著他,如今的光景已不同於年少時的情意,他們中間夾雜著蕭澤,太多的人和事終究還是將他們推向了不同的方向。

“你還是來了!”那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的情緒,飯佛他們一下子成了陌生人!

林錦言並不覺得難過,以前可能會覺得有些難過,但是從她真正的將他放下的時候開始,他們所經歷的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了,“你為什麽要殺他?你若是殺了他,你覺得徐夫人和黑甲軍會放過你嗎?”

“林錦言,本宮殺他自有殺他的道理,你覺得本宮一個皇子就殺不了他嗎?”

她伸手拍落了他身上的草芥,“段奕嶸,你可曾想過,皇上為何會派蕭澤鎮守朔州而從未動他?”

段奕嶸沒有說話,他從未參與朝堂紛爭,有些事情他並不清楚。

“朔州靠近邊關,邊關情況覆雜,匈奴虎視眈眈,草原各部落也不安生,只要蕭澤還在,那邊關便會安生太平,皇上重用蕭澤,殿下覺得皇帝會為了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而得罪一個炙手可熱的權臣?”

最後,她說道:“羽翼未豐之前,切不可再任性妄為,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棋子而去得罪別人,只有自己變得強大了,才有說話做事的權利!”

十七很自然的蹲下身子背起了她在她走出去的時候,段奕嶸問道:“你答應他什麽了?”

林錦言沒有說話,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人終歸是要長大的,長大的代價可能會失去一些東西,可是沒有人不遺憾,也沒有人抱怨自己為何要長大,溫室裏的花朵雖是嬌艷,但卻不敵歷經狂風暴雨的路邊野草,生長的環境不同,也註定了人生不同。

夜色茫茫,大街小巷連一個人都沒有,十七穩穩妥妥的背著林錦言,她雖是把十七要到了自己身邊,但是她對十七的過往一無所知,這會兒閑來無事順便嘮嘮嗑,“十七,你從小到大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嗎?”

十七點了點頭,林錦言又接著說道:“那你父母呢?”

十七沈默了幾秒鐘,便說道:“屬下從小便生活在暗衛營中,沒見過父母!”

林錦言本以為他父母還健在,沒想到他沒有見過他父母,瞬間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對不起啊!都怪我,讓你想起了傷心的事情!”

十七倒是沒覺得那是讓他很傷心的事情,“小姐不必和屬下道歉,屬下也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只記得來暗衛營之後發生的事情。”

“那你給我講一講你在暗衛營裏都幹些什麽?”

十七一邊走路,一邊警惕周圍,“暗衛營裏的孩子都有編號,每個月的最後一天都會有考核,考核通過的暗衛方可進入下一個階段練習,等都通過了考驗之後,上面便會派發任務給暗衛,幸存下來的暗衛方可成為主子的利劍,任由主子驅使。”

十七說的這些只是暗衛營裏的鳳毛麟角,真正的暗衛營要比他說的還要殘酷一百倍,和他同一批接受訓練的孩子死的死,殘疾的殘疾,他為了活下去也殺過自己的同類,可是他不殺他們,他們便會來殺他,畢竟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這是自然界的法則,也是人類生存的法則。

林錦言不知道蕭澤為何會有暗衛,豪門大家族裏的事情她也懶得去打聽,“十七,讓你離開了暗衛營,你可會怪我?”

“身為暗衛,無權過問主子的事情!”他的眼神毫無波,似乎之前所遭受的苦難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

林錦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我不是你的主子,我們是朋友,我也不會讓你再去冒險,你的生命不屬於任何人,你不需要為我因為何事而放棄生命!”

十七自從暗衛營裏出來後,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了,他手中沾染著別人的鮮血,他從未因為某人而生出一絲絲的憐憫,可是這次,他從林錦言的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小姐放心,屬下不會讓你置身在危險之中的!”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有人會趴在他的背上說他是她的朋友,後來那個女孩真的把他當作了朋友。

深夜,侍衛將經過詳細的說給了蕭澤,他知道她一定會想法設法的去見段奕嶸,與其讓她費盡心機,還不如敞開大路讓她大搖大擺的進去。

在蕭澤的傷徹底的好利索了後,段奕嶸也被放了出來,男人之間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他親自派了黑甲軍護送他離開朔州,畢竟他為何來朔州蕭澤一清二楚,在臨行之前,他們一起去了跑馬場,那裏有最烈的馬。

馬背上的燕候英姿颯爽,舉頭投足間皆是揮斥方遒的豪傑。

在跑馬場上跑了幾圈後,蕭澤坐在了馬場的涼亭裏喝茶,“蕭澤,你現在應該很得意吧!你終於讓她徹徹底底的將本宮從她的心裏一點一點的挖了出來!”

蕭澤纖長的手指捏著茶杯,那茶水燒的滾燙,裊裊的霧氣在手中不斷的升華,最後化成可水蒸氣彌散在了空氣中,他本就生的高大,坐下來的時候身姿挺拔,鐫刻好的輪廓鬼斧神工般的巧奪天工。

他笑了笑,“殿下,她若是真的在乎你,你覺得就憑本王如何的使用手段,她斷然不會瞧本王一眼。”

段奕嶸也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那日在戰場上,他射出的那一箭並不是沖著他來的,他看見林錦言身後有匈奴士兵要襲擊他們,結果他射出去的箭為何會被蕭澤給擋了去,其實他們兩個人都知道因為什麽。

“燕候就不怕他日若是言兒知道了真相,燕候覺得她會不會原諒你?”段奕嶸的言語裏充滿了威脅的意思,但是蕭澤卻並不害怕。

“知道了又能如何?殿下覺得自己的話在綿綿面前還有幾分是真的?從你懷疑她那天開始,她便對你失去了信心,你陪在她身邊的時日遠遠要比我陪她的時間長,你應該很了解她的性格,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一點一點消磨了她對你的愛,你覺得你怪的著本王嗎?”

蕭澤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從他開始懷疑她對他不忠,猜忌她的時候,他便已經葬送了他們的愛情。

“蕭澤,那本宮就祝你如花美眷在側,本宮倒要看一看這強求而來的婚姻到底長不長久!”

蕭澤起身遠遠的眺望著馬場外面的山川,這山川遼闊,此後,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撫平她內心的創傷,“那就多謝殿下的吉言了,殿下放心,本王待綿綿的心意天地日月可鑒,綿綿在本王這裏必定每日都會笑啄顏開!”

段奕嶸拂袖離去,畢竟這人他惹不起!

蕭澤騙了所有的人,徐夫人怕也是知道內情的,所以在他受傷了之後她極力阻止黑甲軍要殺段奕嶸的舉動,畢竟孫兒是她一手養大的,他的脾氣秉性她這個做祖母的再清楚不過了!

朔州又恢覆了往日的熱鬧,蕭澤也忙了起來,段奕嶸離開朔州的那天,天空中陸陸續續的飄著幾片雪花,一轉眼已經到了冬天,候府裏的下人侍衛們都換上了棉襖,朔州的天可真冷,冷的人有些直打顫。

林錦言的腿傷也已經好了,蕭澤給她找了最好的大夫給她治療腿傷,再加上她比較聽大夫的話,這傷便愈合的快了一些。

段奕嶸騎著高頭大馬消失在了城外,茫茫的大雪已經將他們的馬蹄印覆蓋住了,林錦言站在城樓上目送他離開,從那次見過面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過面,連他要離開朔州的消息也是芊芊告訴她的,在他跑上城樓的時候,他早已經遠去,連個背影都看不到。

大雪打在臉上有些疼,她雖是穿著貂皮披風,可是不知怎的,這徹骨的寒風吹的她的身體越發的冰冷!

“芊芊,你說我和他為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聽不出喜怒哀樂!

芊芊站在她的身後,她伸出通紅的手接住了下落的那片雪花,雪花落在了她的手裏,慢慢的融化,最後化作了一攤冰涼的水漬,“小姐,你和殿下都太倔了,明明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情,你們非的要讓誤會越積越深,最後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們誰都沒有錯,錯的是這該死的緣分,有些事情緣分來了擋不住,可緣分盡了,誰都攔不住!或許你和殿下本就沒有緣分,只是在你緣分真正要到來的時候出現的那一點點的小插曲吧!”

芊芊說的或許沒有錯,她和段奕嶸的緣分來的太過於突然,在她的緣分真正來臨的時候,那本就不屬於她的溫暖便抽身離開了!

“沒有什麽好難過的!我林錦言拿的起也放的下,我本就是一個壞透了的人,我這個有汙點的女人怎配的上風清霽月的二殿下,林錦祺說的沒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肉吃起來硌牙!”

芊芊被她的歪理一下子給整不會了,畢竟她家小姐的脾氣也是古怪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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