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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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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堤

河水越來越湍急,蕭澤在岸邊指揮村民將羊皮袋裏裝滿了沙土堵住了河岸,上游已經挖好了蓄水池,緩解了下游排汛的壓力,林錦言拿來了蓑衣準備給蕭澤穿,蕭澤身上都已經濕透了,他臉上還在趟水,這河道上的人很多也很嘈雜,蕭澤沒有聽見她在喊他,他依舊指揮著老百姓們往羊皮袋子裏裝著沙土。

林錦言冒著大雨走到岸邊,在她還未喊出話來,一個村民抱著一袋沙土從她身側跑過,那她被撞倒,或許是心有感應,在她倒下的那一刻,蕭澤轉過身來看見了她,四目相對,他朝著她跑了過來,那一刻他的眼中只有她,這河岸上嘈雜的聲音他仿佛沒有聽到。

她跌倒,身上被泥水澆灌,來往的老百姓們沒有看見腳底下的人,有些人不小心會踩踏到她,她護住自己的頭,好幾次想站起來,但都沒有辦法起身,蕭澤跑到她的身邊,伸手護著她起來,她的胳膊上有淤青,蕭澤大聲的說道:“不是讓你安心的待在屋裏嗎?怎麽跑出來了?可有受傷?”

林錦言將手裏的蓑衣遞給蕭澤,“這雨下的這麽大,你出門又沒有穿蓑衣,我來給你送蓑衣。”

蕭澤接過她手裏的蓑衣,督促她快些回去,可是她看著雨水已經馬上就要蔓延出河道,她不放心,便準備和他們一同抗洪,眼看著河水馬上要沖垮河道,她和蕭澤說道:“現在趁著河水還沒有蔓延過河道,讓村民們趕快挖出幾條河渠,把河水引到農田裏去,在派一部分村民趕快另外挖出一條河渠將河水引到河灘去!”

蕭澤他們在考察郭廟村的時候發現有一大片的沙灘,那沙灘地勢很低,能緩解河道的壓力,村民們爭先恐後的洩洪,為了身後的家園,村民們一刻也不敢耽擱。

林錦言設立了防汛官,他們密切觀察洪水的動向,一有問題他們便會第一時間將消息遞送到太守府。

雨越下越密集,河水上漲的太快,村民們爭分奪秒的保衛著自己的家園。

羊皮袋子沒有了,老百姓們就從家裏拿來了幹草,然後他們在道兩旁鋪上一層幹草,然後再結結實實的將沙土蓋上去,就這樣一層沙土一層幹草,硬是讓河水沒有漫過河道。

緊接著,左權帶著其他鄉鎮的人都紛紛趕來支援,一時間有上千人來郭廟村幫忙,有一處決堤了,危急關頭,那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們便赤身手拉手跳入了洪水之中,他們用自己的身子阻擋洪水的肆意妄為。

這雨像是發了脾氣的貓咪,它一點也不溫順,天空漸漸露出了一抹亮色,這雨勢便有所減弱,終於,他們成功的將河道裏的水引到了沙灘處,郭廟村保住了,蕭澤和林錦言都松了一口氣。

天空中依然下的淅淅瀝瀝的雨水,只是這雨水看上去不那麽湍急了,屋檐下的雨珠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青石板上,嘀嗒嘀嗒的聲音像是空谷裏傳響的精靈,他們的身上都濕透了,因為來郭廟村的時候沒有拿衣服,阿嫂將她和丈夫的衣服拿了出來讓他們先換上,因為蕭澤和她丈夫的身形差不多,應該能穿的上。

林錦言拿著衣服躊躇不前,因為外面下著雨,阿嫂還不知道她和蕭澤其實並不是夫妻,蕭澤轉過了身,道:“你去裏面換衣服!”

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這樣辦了,她去了裏面背過了身子,她脫下了身上的濕衣服,可是腳底下跑出了一只蟑螂,她沒有見過這麽大的蟑螂,她嚇得尖叫了起來,蕭澤聞訊,一時情急便跑了過去,林錦言被蟑螂嚇得接連後退,在退到床邊時,蕭澤一劍了結了那蟑螂的性命,在看到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小衣和綢褲時,他立馬轉過了身去,支支吾吾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林錦言立馬穿好了衣服,阿嫂給她的衣服是她從前穿過的衣服,只是那衣服有些小了,她穿不上了,那布料摸上去很是柔軟,天青的顏色也襯的她的皮膚白皙如雪,蕭澤見身後沒有動靜,他又接著說道:“我可以以正妃之禮迎綿綿入王府,畢竟這次是我唐突了!”

林錦言系好腰間的腰帶,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來,“我說侯爺,我這個當事人都不在意這些,你著什麽急?你就當看見了一顆白花花的大白菜,或者是一只瘦骨嶙峋的豬,總之,侯爺不需要委屈自己娶一個不著四六的人做正妃!”

蕭澤馳騁沙場多年,什麽樣的狠角色他沒有見過,如今倒被一個小姑娘給整治的有氣撒不出來,有嘴說不出來他氣的直接甩袖子離開了,這外面還在下雨,他突然出去了,到時讓端著姜湯而來的阿嫂有些擔心,“言兒,你夫君怎麽出去了?昨晚淋了一夜的雨,這會子又出去,這身子怎麽受得了?”

這人畢竟是她氣跑出去的,她這良心有些過意不去,便拿了油紙傘去找她,阿嫂看著他倆這一前一後的樣子,直搖頭。

她四處尋找,也不見蕭澤的影子,在她準備要原路返回的時候,卻見他一個人站在湖邊,為了領他回去,她好言好語的勸說道:“侯爺,這雨下的這麽大,你跑到這裏來欣賞景色,也不是時候啊!”

蕭澤轉過身看著她,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用那種極盡瘋狂的眼神看著她,那眼神中全然都是滿滿的占有欲,他瘋狂的搖晃著她的身體,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摔倒在了地上,“林錦言!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一而再而三的挑戰本王的底線,你覺得本王不敢動你?”

林錦言起身,她的脾氣也不算太好,“蕭澤,你發什麽神經?”

蕭澤抓起她的一只手腕,那力道大的能折斷她的手腕骨,他幾乎咆哮著說道:“我發瘋?那還不是被你給逼的!”

林錦言氣的要掙脫他的束縛離開,卻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他咬牙切齒的樣子讓她第一次發現原來錯的一直都是她,餓狼終究是餓狼,它變不了溫順的羊羔,之前的種種皆是他的偽裝,“林錦言,本王這這幾日是給你臉了,讓你這般的作賤本王!你明知道本王的心思,而你卻利用本王對你的那點仁慈隨意的讓本王難堪,從現在開始,不管你願不願意,本王給你的一切,你最好乖乖的給本王受著,要不然,本王可不敢保證你的家人還會安然無恙!”

“你威脅我?蕭澤,你真是不可理喻!難道你喜歡我,就一定要我也喜歡你嗎?你哪來的自信?今日,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就算海枯石爛,鬥轉星移,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她的話狠狠地刺痛了蕭澤的心,他連說了幾個好字,便將她丟到了地上,雨水澆打在她的臉上,她感覺火辣辣的疼。

她無力的拍打著地面,以發洩她的脾氣,蕭澤冒著大雨回了蘇州城,郭廟村只剩下林錦言一個人,左權似乎是聞到了危險的氣息,臨走時蕭澤雖是沒有吩咐留人保護她的安全,但是左權還是將十七留了下來。

十七是王府的暗衛,他的年齡和林錦言差不多大,但為人沈悶,有時半天也不說一句話,但是他的武功在整個暗衛營裏可是拔尖的,把他留在林錦言的身邊,他也放心,畢竟他家主公的心思他都能看出來,只是那姑娘好像對他家主公沒有意思,這次生氣可能也是因為那姑娘惹怒了主公,所以主公一氣之下將她丟在了郭廟村。

第二天,雨過天晴,現在,災後重建要馬上提上日程,這救災糧已經到蘇州好多天了,可救災款卻遲遲不到,這難免讓人想到這中間出了差錯,蕭澤派左權去調查,左權將調查的結果拿給了他。

“這些混賬東西,敢跟本王玩心眼?是不想活了嗎?”蕭澤一掌拍碎了案桌上的硯臺,他最痛恨官員貪贓枉法,現在盡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事,這還了得!

左權知道蕭澤的脾氣,他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這個時候他的火氣最大,弄不好會引火上身。

“將參與這次運送賑災款的官員全部抓起來!嚴刑逼供,務必要他們說出幕後主使是誰?”

左權領命退出了書房,在回到蘇州城候,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攪的他是暈頭轉向的,他閉眼假寐了一會,卻聽外面吵吵嚷嚷的,很是吵鬧。

他打開屋門,段奕嶸和外面的侍衛吵了起啦,他要見蕭澤,侍衛不放他進來,他便和侍衛吵了起來,他不耐煩的問道:“何事這般吵鬧!”

那侍衛抱拳行禮道:“侯爺,二殿下一直吵著要見你,屬下攔不住!”

蕭澤擺手示意侍衛退下,然後他去了書房,段奕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氣哼哼的進了書房。

“殿下找本王何事?”蕭澤慵懶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打在椅子的扶手處,滴答滴答的敲著扶手。

段奕嶸質問道:“你把言兒扔在郭廟村是何居心?你到底在她身上圖謀什麽?”

蕭澤不怒反笑道:“本王怎麽對她,那是本王和她的事,還輪不到你在這裏說三道四!”

段奕嶸拍了拍桌子,他鷹一樣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手指在桌面上不斷的收緊成拳頭,“你這樣作賤她,妄為君子!”

“二殿下,你說這話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本王將她放在手心裏呵護,冷了揣進懷裏,熱了給她扇扇風,本王拿命對她,你說本王作賤她?是誰作賤她誰自己心裏清楚!當初是你不信任她,對她實以冷暴力,你將她推到了本王的身邊,現在,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本王?”

“當初是本宮放棄了言兒,可是如今,本宮知道錯了,本以為她跟在你身邊會快樂一些,可是,本宮沒想到你這麽對她,蕭澤,本宮告訴你,既然你不好好的珍惜她,那本宮拼盡全力也會將她的心再次奪回來!”說完,他甩袖離開了。

蕭澤氣的將書桌上的茶水摔在了地上,茶碗瞬間四分五裂,他知道不管他做什麽,她都不會正眼瞧她,她的眼中沒有他的影子,心裏沒有他一丁點的位置,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現在他越陷越深,再也難以走出來。

她是他的溫柔鄉,穿腸毒藥,一次一次的肝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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