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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馬兒是經過訓練的,大街上的行人紛紛避讓,一時間場面有些失控,只聽見一聲口哨,那馬兒瞬間溫順了起來,然後調轉馬頭直接往校場的方向奔去,蕭澤他們一路直接去了校場,他們在那裏等著段奕嶸。

在馬背上這樣的顛簸,在馬兒停在了校場後,馬背上的人直接暈死了過去,蕭澤身後的士兵將他扶進了屋子裏休息,“這皇子還真是弱不禁風,連馬都騎不穩!”陸離是蕭澤的左膀右臂,他一直跟在蕭澤的身邊,細細算起來也有八年的時間了。

蕭澤對這位皇子倒是挺感興趣的,他在宮中給皇子們教習武藝,可他唯獨沒有見過段奕嶸,他在宮中也有耳聞,這位二殿下朗月清風,不參與朝堂紛爭,宮中的一些小女娘們都暗自傾慕於他。

段奕嶸只是短暫的暈厥,他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便能起身行走了,眼前的暈眩一消失,他便馬不停蹄的去找蕭澤,而此時,蕭澤正在和一群士兵切磋,他換下了常服,穿了一件勁裝,那衣服的面料很是柔軟,平常他總是穿著一身玄色的衣衫,今日,他難得穿了一件暗紅色的衣服,這衣服倒是挺稱他的膚色的。

那臺山十來個士兵也不是他的對手,這樣兩個來回下來,那些士兵被他打的鼻青臉腫的,有些士兵捂著自己的胳膊,他們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驍勇善戰的燕候,他們這些人在他的面前哪能占到便宜。

眼見皇城裏的禦林軍被他打趴在了地上,段奕嶸則是走到了擂臺中央,臺下面站著的士兵都認得他是大鄴的二殿下,如今他和燕候拳腳相向,他們猜測倆人之前肯定有過節,雖是猜測,但是誰都不敢說出來,畢竟眼前站著的這兩個人是大鄴王朝最顯赫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消失,段奕嶸雖是無心爭鬥,但是他迫切的想要證明他有能力給林錦言幸福!

在他們交手的一剎那,蕭澤巧妙的避開了他伸向他面門的拳頭,然後俯身低頭一個旋轉將段奕嶸的手反剪到了身後,他的這些花拳繡腿在蕭澤看來就像是貓兒撓癢癢,不痛不癢的,蕭澤點到為止,他松開了段奕嶸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二殿下,承讓了!”

段奕嶸心裏窩著火,他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可是他越是心急,他就越是方寸大亂,蕭澤一眼便就瞧出了段奕嶸是成心想找他的麻煩,為此他也懶得搭理他。

“二殿下,本王可是哪裏得罪你了?”蕭澤說話從來都不拖泥帶水!

段奕嶸走到離蕭澤只有三步遠的地方,他環顧著四周,士兵們已經都離開了,這偌大的校場只有他們兩個人,段奕嶸有些偏激的說道:“燕侯,這世間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多的是,你為何偏偏盯著言兒不放?你到底是何居心?”

蕭澤聽了這話,他不怒反笑,“二殿下,你無緣無故的跑來指責本王,給本王安個莫須有的罪名,這怕是有些不妥吧!”

段奕嶸這醋勁上來就如同孩提般油鹽不進,誰說的話都聽不進去,“燕候,你覬覦本宮的王妃,會被天下人恥笑的!本宮到想讓天下的百姓和你的士兵都瞧上一瞧,到時候看你蕭澤的臉面如何安放!”

“二殿下,本王因你父皇給你三分面子,你可別蹬鼻子上臉!你們從未行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她也算不得你的王妃,即使本王看上了她,你又能如何呢?”

段奕嶸知道蕭澤如今是皇帝身邊的肱骨之臣,皇帝不可能因為他這個一事無成的皇子而得罪手握重兵的重臣,這點他再清楚不過了!

他一時氣結,竟然有些接不住蕭澤的話,而蕭澤又接著說道:“二殿下,如今朝堂動蕩不安,皇子之間明爭暗鬥,你卻沈溺於兒女情長,這一朝天子一朝臣,殿下難道從未想過自己的未來?”

段奕嶸的臉色突變,他支支吾吾的說道:“燕,燕候,你莫要試探本王,父皇最忌諱的便是皇子和大臣之間結黨營私!”

蕭澤懶得和他多做解釋,他閃身離開了校場。

林錦言的腳傷一直不見好,這幾天她的心情一直時高時低的,她都這樣了,段奕嶸還是沒有來看她,連派人來問候一聲都沒有。

她不是傻瓜,這城中的傳言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從來都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在她的認知裏,女子的歸宿不一定局限於內宅,不應該被這些迂腐的條條框框所束縛,男子刻意在外面拋頭露面,女子也可以,朝堂之上也應該有女子的一席之地。

他們像是在冷戰,又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無精打采的在院子裏數著眼前還盛開的海棠花,那花瓣在她的手中隨意的掉落,隨風而逝,又向陽而生。

林錦祺笑意盈盈的和她攀談著,“妹妹怎麽無精打采的!怎麽不見二殿下來?你都回府好多天了,殿下最是在意妹妹了,怎麽反到不常來了!”

林錦言冷笑道:“大姐還真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哪裏熱鬧就往哪裏鉆,也不怕惹人煩!”

“妹妹還真是伶牙俐齒,自己攀龍附鳳,腳踏二只船,還在這裏大言不慚,我這個做姐姐的都替你感到害臊!”

林錦言懶得和她計較,她擡腳便要走,在她轉過身時,心裏覺得又氣的慌,索性便一腳踩在了她的裙擺處,林錦祺被絆倒在地,她騎在林錦祺的身上,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那一巴掌她用了九成的力氣,她的半邊臉被打的腫了起來,她撕扯著林錦祺的衣領,兇狠的說道:“給你一點好臉色你就孔雀開屏顯擺起來了,我懶得搭理你,你還上趕著來找打是不?”

這些年林錦祺一直被她這個刁鉆的妹妹欺負,如今她從雲端跌落在了塵埃,她當然要好生的將這麽多年的委屈全部都發洩出來,她們扭打在了一塊,芊芊只是去廚房燉了一鍋雞湯,這去的時間也不算是太長,可是,這兩人還是打了起來。

沐笙害怕林錦言,但是為了她家小姐,她還是勇敢的上前去拉架,場面一度的失去了控制,兩姐妹打架,官家叫來了林老爺,剛好,蕭澤和林首輔一同下朝回來,南方遭遇水災,皇帝讓林首輔協助蕭澤治理水患,這幾日朝廷上下對救災一事眾說紛紜,皇帝便將這件事交給了蕭澤處理。

他們一進府,便看見了這尷尬的一幕,林錦言身上的淺綠色衣衫被撕破了,披頭散發的樣子刷新了蕭澤的認知,林首輔想找一個地洞鉆進去,他氣急敗壞的呵斥道:“你們這成何體統?管家,把她們統統給我關進祠堂,沒有我的允許,不許給她們飯吃!”

林錦言看見眼前站著的人是蕭澤,她尷尬的腳趾頭都在拼命的摳地,她還是第一次狼狽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她低頭用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臉,然後用另一只手提著被撕爛的衣衫,貓著腰離開他們的視線,她一邊跑路一邊嘀咕道:“丟死人了!”

蕭澤看著她如此的窘迫,這表情看起來也有一些和平常不一樣。

“讓候爺見笑了!”林首輔汗顏道。

蕭澤沒有說話,而是將手裏的公文遞給了他,道:“這是救災之策,陛下已經看過了,這裏面已經將救災之策詳細的寫了出來,林老家中之事還未處理完,本王也就不叨擾了,若是有什麽看不懂的地方,林老只管來秦王府找本王。”

林首輔挽留到:“侯爺進屋喝口茶在走!”

這時蕭澤已經走到了門口,左權說道:“林大人還是回去好好看看救災之策吧!我們主公就不在府上討茶喝了!”

林首輔之前因為女兒勾引蕭澤一事,本就心存芥蒂,如今再加上打人這件事,想來他徹底的在蕭澤面前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了!

“造孽啊!我怎麽生出了一個混世魔王?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林首輔在院子裏慷慨的大喊,他的官服在徐徐微風的吹拂下動靜結合,文人的傲骨,有些人雖是迂腐不化,但是卻有人專門克制他們的迂腐不化!

祠堂裏,她們姐妹倆跪在墊子上假裝認錯,這林氏祠堂,她們姐妹已經是常客了,從小到大,她們進這祠堂無數次了,這次是她們姐妹一同被罰進了祠堂。

祠堂裏燈火通明,她們姐妹就跪在那裏誰也不搭理誰,到了晚間的時候,這氣溫突然驟降,外面狂風大雨,這風雨密集的將祠堂裏的窗戶都吹開了,林錦言上前將窗戶關好,這外面電閃雷鳴,眼前的牌位一個接著一個,這種場景讓人一時間想到了話本子上寫的鬼怪故事,這心情自然就夾帶著害怕。

這時,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她們姐妹倆嚇得毛骨悚然的縮起了身子,祠堂的門緩緩的被打開,一個濕漉漉稍微腦袋探了出來,一聲“小姐”嚇得她們抱團尖叫了起來,芊芊看著她們,不解的問道:“小姐,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她們倆意識到此刻的囧況,便紛紛的推開了彼此,“芊芊,這大半夜的,你要嚇死你家小姐呀!”

芊芊將懷裏的包袱拿了出來,取出了裏面的披風遞給了她們,“大小姐,這是沐笙讓奴婢給你帶的,她被劉媽媽突然叫走了,沒法過來!”

林錦祺說了一聲“謝謝”,便將沐笙準備的披風披在了身上。

芊芊還拿了一些糕點放在了她們的面前,“小姐,老爺和燕候去了南邊,等過了今晚,管家就會放你們出來,你們先忍一忍!”

這一夜的風雨摧殘了園中的海棠花,清冷的空氣直接將氣溫拉到了最低值,林首輔跟著蕭澤去了南邊賑災,這下沒有人管著她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因為一直見不到段奕嶸,林錦言便偷偷的躲在了一輛進宮的馬車裏,等馬車進了皇城,她便偷摸著下車,可是她的隱藏技術太爛,被車中的主人發現了,那車裏的主人一把將她從座位低下提了出來,她用手擋著自己的臉,快速的解釋道:“我不是刺客!”

“誰說你是刺客了!”

她聽著這聲音怎麽莫名的熟悉,在她睜開眼一瞧,眼前坐著的人是燕候,她有些納悶的說道:“你不是和我爹爹一同去南邊賑災了嗎?怎麽在這裏?”

“本王沒去自有沒去的道理,犯不上和你一個姑娘解釋!”蕭澤正兒八經的坐好,完全懶得再多說一句話。

她現在並不關心他為何沒有去南邊賑災,她關心的是她的心上人願不願意見她?又願不願意聽她解釋?畢竟她感覺這次他們之間的誤會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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