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拆遷現場的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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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拆遷現場的爭鬥
看到服務員將兩瓶五糧液放在了桌子上，蘇暢做了一個很誇張的表情，嘴唇做了一個型。 都市雖然平時也參加過一般的接待會，或者出席一些工程上的開幕儀式之類的聚餐活動。但是，像今天這樣，主人如此闊綽大方，蘇暢還是第一次吃這麽高級的領導宴會。
菜、酒全都是點的名貴產品。
程鵬的心裏和蘇暢一樣，也認為這個李縣長是不是有些太浪費，不就是日常工作上的接待宴嗎，用的著這樣的花費。何況，程鵬也知道，像清河縣這樣的地理位置，在雲陽市也算是經濟比較落後的縣。當官的一天吃得如此的奢華，實在是讓程鵬有些心痛。
他相信，像這樣的級別的招待，並不是只針對他們，說不定，其他上級領導來了，李縣長也會如此闊綽的接見他們。
程鵬偷眼看了右邊位置上的羅小嵐一眼，他想觀察一下羅小嵐面對這樣的情況，會是一個什麽樣的表情。而羅小嵐的臉上，卻是很鎮定，對飯桌上的一切，當著是什麽也沒有生一樣。只是在聽著李縣長談話，偶爾的也插上幾句。
桌子上來了什麽菜，放了什麽品牌的酒，羅小嵐裝著不去在乎這些。
“羅市長，這是四川產的名酒，我們的蔣部長就是四川人，也給我們帶來了四川的酒文化。”李大兵親自拿起酒瓶，先是幫羅小嵐的酒杯給斟上，接著又給魏紅和程鵬給斟上。
“小蘇呢？”李大兵當要給蘇暢斟酒的時候，蘇暢握著酒杯。
“李縣長，我不會喝酒的。”
“意思一下，我想，小蘇是第一次到清河縣吧？”
“是第一次，聽說清河縣是個好對方，多次就想要來。”蘇暢溫柔地笑著。
“既然是和李叔叔第一次見面，應該和李叔叔喝一杯。”李大兵自己把他看成是蘇暢的叔叔，是有意想和他們拉近親近的距離。
羅小嵐看到李大兵親自在為蘇暢倒酒，如果蘇暢堅持不讓李大兵斟酒的話，會讓李大兵在屬下面前沒有面子。為了不讓李大兵尷尬，羅小嵐對蘇暢說：“小蘇，這可是李縣長親自在給你斟酒，怎麽也得陪李縣長喝一杯。”
蘇暢看了一眼羅小嵐，羅小嵐輕微的給她點了一下頭，算是對蘇暢的暗示。蘇暢把目光移到了李大兵的臉上，依然微笑著，對李大兵說。
“李叔叔，我只能喝半杯，你看這樣行嗎？”
“行，只要陪李叔叔喝酒，李叔叔就高興。”
“李叔，這半杯酒，我一定得陪你。”蘇暢雙手托著酒杯，李大兵慢慢地在蘇暢的杯子中倒了半杯。
把客人的酒斟完以後，李大兵將手中的酒瓶子遞給了身邊的秘書。秘書接過酒瓶，才將自己內部人員的酒杯子給斟上酒。
所有人的酒杯子裏都斟滿了酒，大家都安靜下來，等待著第一個端起酒杯的人來言。李大兵作為清河縣縣長，也是主人，他第一個端起了酒杯，開始了這頓飯的開場白。
“羅市長，以及市裏下來的各位領導，清河縣雖然是一個小縣城，但清河縣的人卻是好客的。今天，我手中的這杯酒呢，真誠地敬遠來的領導們。”
羅小嵐端起酒杯，和羅小嵐一起來的幾位也相繼的端了酒杯起來。
“李縣長，希望我們這一次下來，沒有給你添太多的麻煩。”羅小嵐說。
“羅市長，你們能從市裏下來指導我們的工作，那是我們迫切期望的。這證明一點，市裏領導對我們清河縣也很重視，是在從行動上支持著清河縣的展。來，各位市裏來的領導同志，我代筆清河縣全縣人民，歡迎你們的到來。”李大兵說完，昂頭，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也沒有剩下。
看到李大兵已經把酒喝了下去，羅小嵐等人也趕緊將杯中的酒喝下。表情難看的就是蘇暢，半杯酒喝了下去，做了一個十分難受的動作。看她那樣子，平時還真實沒有喝過酒。
秘書先幫客人的酒杯給斟上後，又給李大兵將酒給斟上。
李大兵再次端起酒杯，這一次，他是要敬隨同自己一起來的幾位部下。
“這杯酒呢，我想趁著一起相聚的機會，來敬我的幾位同事，感謝這些年來，對我李大兵工作的支持。因為有了我們的共同努力，清河縣才有了新的面貌，新的展。所以，我很感激你們對我的支持，也很感謝你們在默默地為清河縣人民的付出。”
幾位下屬趕忙端了酒杯起來，和他們的領導碰杯。
飯桌上，李大兵和他一起來的幾位同事都很熱情著，也把羅小嵐等人當成了座上嘉賓。一頓飯下來，兩瓶酒也剛好喝完。主人的熱情，羅小嵐成了大家敬酒的對象，好在中途程鵬幫著羅小嵐擋了幾杯酒。要不然，羅小嵐真會在飯桌上就喝醉。
吃完飯以後，已經是兩點，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由於大家都喝了酒，羅小嵐等人被李大兵安排到了賓館。
到了賓館，蘇暢倒在床上，對羅小嵐說：“羅市長，這位李縣長還很大方啊，光是這一頓飯，應該是花了不少錢吧。”
羅小嵐表情嚴肅著，“這叫**，吃的不是他李大兵自己腰包裏的錢，他自然不心痛。”
“他也不怕羅市長批評他的這種奢華作風。”
“你沒有看得出來嗎，李大兵是在討好我們。”
“作為一個地方父母官，討好也不用這樣啊。說不定，下面一些農民連一年三餐都吃不飽呢，他倒好啊，鮑魚海參，喝著幾百元一瓶的名牌酒。”
“怎麽？看不慣了啊。”羅小嵐笑著對蘇暢說，她脫下衣服，準備去洗上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其實，羅小嵐現在的心裏何嘗不是心痛，如果每次上面來人檢查工作，清河縣的領導都用這樣的方式來接待他們。一年下來，清河縣光是在接待費用上，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一個地方經濟並不富裕的縣，要靠什麽收入來支撐這樣大的花銷呢。想到這些，羅小嵐就對這個李大兵沒有了好感。
羅小嵐不敢去深想，要是想得越多，就覺得這裏面的問題就越多。
“小蘇，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一會兒我們出去街上轉轉。”
“羅市長，我也是這樣想的。”
“你知道我們這次下來的真正任務嗎，就是調查清河縣有關房屋強行拆遷，引起民情激憤的事件。”
“那我們更應該出去街上轉悠一下，說不定，還能摸清楚一些事情的真實情況呢。”蘇暢說。
羅小嵐在衛生間門口停了下來，回過頭，對蘇暢說：“小蘇，你不愧是做新聞工作的，對任何事件都有敏感的思維。你說得對，我們應該暗自的去了解一些情況。”
李大兵盡管以前也見過羅小嵐的面，從一些朋友的口中也了解了一些關於羅小嵐的工作風格，都說羅小嵐是一個處事嚴謹的領導。今天在飯桌上，李大兵也感受到了，羅小嵐是一個性格無法琢磨的人，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和這樣的領導打交道，不得不要謹慎起來。
因為李大兵還摸不清楚，羅小嵐真像是其他人口中所說的那種強硬派領導嗎。要果真是這樣，他小舅子說的要用金錢來開路這一套做事方法，可能就會在羅小嵐這樣的人面前是無法行得通的。
想到這些，李大兵心裏不得不對這次下來的幾位市裏成員提高了警惕。特別是羅小嵐，他更是不知道，羅小嵐會用什麽樣的方式，來調查這些事情。李大兵知道，羅小嵐帶著她的幾位下屬到清河縣來，是有目的，那就是調查在房屋拆遷過程中造成的諸多社會問題。能夠引起了市級領導的重視，看樣子，在這段時間的房屋拆遷過程中所產生的一些矛盾問題，遠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盡管前些日子也出現了市民集合鬧事的問題，但在政府部門的幹預下，也就很快被化解了市民的情緒。多數不滿意的市民，也在工作人員的正常指導下，合理的得到了解決。
在這些事情上，李大兵認為這些事情都會容易得到解決，他只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將這些事情直接上報到了市委。並引起市委領導的重視，還派了一名副市長和市委秘書長等人下來調查事情的真實情況。
送了羅小嵐等人到賓館休息以後，李大兵卻無法安靜地休息下來。他把城建局長萬方叫到車裏，車裏就只留下他們兩人。
“萬局長，你看這事應該怎樣解決呢？”等萬方到了車上以後，李大兵直接地問了萬方。在清河縣，政府機關裏的人多數都清楚，萬方是李大兵的人，是李大兵一手提起來的，萬方自然也很聽從李大兵的安排。
“李縣長，你有好的辦法嗎？”萬方也顯得有些慌亂。要不是看到李大兵對他有恩的份上，萬方才不會去幫助胡彪做那些坑人的事情。
誰讓胡彪是李大兵的舅子呢，萬方也得罪不起胡彪這個社會流氓。
在萬方的眼裏，胡彪算不上是什麽生意人，倒是十足的社會流氓。清河縣的多數工程，都被他強行的納入自己的公司。如果用錢行不通，胡彪就會選擇用另外一種手段，就是靠武力。在胡彪的行事作風中，錢和武力就是解決問題的兩把鑰匙。
因為在清河縣，胡彪從出道以來，還沒有碰上用這兩把鑰匙打不開的大門。萬方夾在李縣長和胡彪兩個人之間，也是左右在為難。
李縣長對他的提拔之恩，這讓萬方不得不和李大兵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他是既不能得罪了李縣長，也不能去得罪胡彪，因為得罪了其中一個人，就相當於是得罪了另外一個人。
萬方現在心裏也拿不出什麽好的主意，聽到李大兵這樣問他，萬方也只好反問著李大兵。他是想看看，李大兵在這件事情上，是一個什麽樣的態度。
李大兵看了他一眼，“萬方啊，如果這事情真是調查起來，那可是你們城建部門的主要責任。這個時候，你不能有二心，我們必須緊密地聯合起來，共同應付。”
“李縣長，你有什麽主意，就安排吧，我一切都聽從你的。”
“目前的問題，是要解決主要矛盾。這次市委派人下來，一定是收到了什麽消息，或者是有市民舉報這裏的一些情況。我們現在必須要做的，就是抓緊解決好困難問題，對這幾起拆遷過程中，情緒最大的幾戶市民給想法解決。不管是用錢也好，還是用政策等文件去說服也好，絕不能讓他們在市委下來的調查小組人員面前亂說一句話。”
“李縣長，這事胡總那裏知道情況嗎？”
“我已經給他打電話說了，他會配合你們城建部門做好安撫工作。如果需要用錢才能解決問題的，你直接找胡彪，他會想辦法。”
“我怕這件事情由胡總出面更好解決一些，畢竟，他們才是和這些市民打交道的直接人。”
“方局長，你也不是不清楚，在一些刁鉆市民面前，還得要配合一些國家政策。有時，他們會因為國家政策的執行，才令他們不得不妥協。”
“那好吧，我會安排下去。”
“這事不能拖，必須在今天晚上之前做好一切工作。”
萬方從李大兵的車上下來，長喘了一口氣。李大兵讓他想辦法，他能想什麽辦法出來。這些事情不都是胡彪整出來的嗎，既然胡彪用了一些不法手段去強行占有，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應該讓胡彪去負全部責任。這下倒好，李大兵倒是把所有工作都壓到了他的頭上。
萬方感嘆，這就是權力，誰讓李大兵是他的領導呢，誰讓李大兵曾經提拔過他呢。這倒好，事情鬧大了，李大兵就開始找他來承擔責任。
怪就怪城管大隊的隊長方明波，帶著手下和胡彪一起對不願意拆遷的市民進行粗暴行為，才導致了市民的情緒激化。
生這樣的事情後，萬方也把方明波責罵了一頓，說他是無事中找些麻煩事情出來。
如果真要對這幾起鬧民事件要負責人的話，萬方心裏也做好了思想準備，就是把責任全推到方明波的身上。因為這些事件的參與者，方明波才是直接參與的人員。而他萬方，雖然是局裏領導，但是，可以裝作不知情，是方明波擅自做主，並沒有向他匯報工作情況。
現在這個時候，萬方也是在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地位，他也不希望在這起事件中，自己成為胡彪等人的替罪羊。
萬方摸出電話，給他的下屬放明波打了電話。放明波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和胡彪在一起商議著，如何將前面的遺留問題解決清楚，不讓羅小嵐等人下來調查到一絲的情況。
“好的，好的，局長，你就放心吧，我們正在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情。”
萬方在電話中咆哮著，這會兒，一點也不再顧及自己的領導形象了。
“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必須要讓那幾戶不聽話的市民給我住嘴。我給你說我多次，在拆遷問題上，盡量把矛盾轉移到他們開商身上去，你卻要和那些開商給糾纏在一起。”
“局長，你放心，我會和胡總在今天晚上以前把這件事情擺平。”
“一定得抓緊。”
萬方氣憤地掛斷了電話。
賓館裏，程鵬正清醒過來，就聽到外面的敲門聲。程鵬起身開了房門，看到蘇暢正站在他的門口，用一雙純潔的眼睛盯著他。
“怎麽啦？你不睡覺休息。”程鵬問道。
“我們先出去轉轉，走訪一下拆遷區的市民，順便搜集一些信息。程主任，你看現在出去方便嗎？”
“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你等一下，我陪你去。”
“好吧，我就在外面等著你。”
蘇暢起床的時候，看到羅小嵐還在沈睡中，蘇暢就沒有叫醒羅小嵐，她給羅小嵐留了一張紙條。羅市長，你累了，我也就沒有叫醒你。一會兒我和程主任出去拆遷區走訪一下那裏的市民，先去了解一下情況，你就在賓館裏休息吧，如果你想要逛街的話，晚上我再陪你逛街去，蘇暢。
蘇暢站在程鵬的房間門口，等了一會兒，程鵬穿好了衣服，打開門出來，看到蘇暢身上挎著的工具包，笑道：“蘇暢，你是一個很專業的新聞工作者，走到哪裏，都不忘帶上新聞工作者的必備工具。”
能得到領導的讚許，蘇暢開心地一笑。揚了揚她身上的那工作包，對程鵬說：“那當然，我的理想就是做一名出色的新聞工作人員。”
兩人從賓館裏出來，沒有開車，步行在街道上。一路走著，一路打聽著清河縣最近拆遷的幾條老街區的地址。
“蘇暢，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麽嗎？”
蘇暢放慢腳步，看了一眼她身邊的程鵬。好奇地問道：“程主任，看到什麽啊？我身上沒有什麽啊。”
“你的能幹勁，讓我看到了當初羅市長進新聞辦的時候，她也像你這樣的認真，比你還勤奮。”
“我哪能和羅市長比啊，她可是領導。”
“那是以後，難道，羅市長一開始就是領導啊。”
“也不能比啊，我就是一個比較樂觀的人，工作能力上，就和羅市長差得太遠了。”
“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對一件事情執著，最後就會得到收獲。”
“程主任，謝謝你的鼓勵啊。”
兩人來到一處正在拆遷的老式庭院旁邊，一些工人在在作業，老遠就能看到那揚起的塵土。幾臺推土機出轟隆隆的馬達機器聲音。就在拆遷的這個庭院的一個角落，有三間房屋還矗立著，但被損壞了許多部位的墻體。
幾名中年婦女坐在門口，雙手抱在胸前，其中有兩名婦女站著，正和幾名男人在爭吵著。
程鵬和蘇暢來到這些人的身邊，站在一旁，聽著這些人的爭吵。其中有兩名男人穿著工作服裝，另外的幾名也穿著比較講究。程鵬猜測，另外幾位男人，可能就是這個開商的工作人員。
“不搬，就是不搬，我看你們晚上再開車來把我們的房子推倒不。”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鬧氣地對面前的幾位男人說道。
穿著工作裝的男人對剛說話的那女人說：“大姐，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在違背國家政策。你們這條街道，是屬於縣政府的規劃區，政府要對這一片土地進行重新規劃建設。而你們這些人阻礙工作人員的拆遷工作，這是在和政府作對，你知道嗎。”
女人卻聽不進去這些，她反駁著那男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在和政府的政策作對，我只知道，這裏是我的家，你們沒有給我合理的解決方案，就強行想讓我們搬離這個地方，這是你們當官的處事態度嗎。你們讓老百姓守法，那你們呢，你們守法了嗎。前幾天，有幾家居民不想搬遷，你們就找社會上的流氓朝他們家裏扔石頭，還把其中一家主人給打傷。你說，你們在守法了嗎。”
那名穿了工作裝的幹部聽了，十分的生氣，大聲地對那婦女呵斥道。“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是你們這些刁民鬧事，拒絕搬遷。現在在你們的口中，到成了有據有理了啊。要是再不聽勸，當心把你們送進派出所。”
“抓啊，我們就在這裏，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我們就是死也不搬遷。”
一名開商的工作人員跳了出來，吼叫道。“你們還想要個什麽樣的解決方案？啊，還想要什麽，不是已經給了你們賠償了嗎。不要以為我們的錢好拿，你想拿多少就能拿多少。”
“當初，你們政府來給我們宣傳，說是這一塊地是用來修建文化館，許多市民都覺得這是在為清河縣做好事，也就沒有那樣去計較。結果呢，縣政府卻把這塊地賣給了開商，用來修建商品房。是你們欺騙在先，怎麽就說是我們在無理取鬧。”還是剛才那位婦女，得理不饒人的架勢，好像面前這幾個人不給她把事情說清楚，她就不罷休一樣。
蘇暢站在邊上，聽著這些人的對話，敏感地意識到，這是一個很有價值的新聞報道。她從這些對話中，也聽出了一些大體情況。
趁著那些工作人員不註意的時候，蘇暢轉過身去，將小型的攝像機打開，把鏡頭從包口露了出來。蘇暢將她的工具包抱在懷裏，偷偷地拍著這些場面。
“我告訴你們，如果再這樣固執，可別怪我們事先沒有給你們打招呼。在對待你們這些拆遷戶上，我們已經算是很客氣了，給你們講道理，你們也不聽。”
“不是我們不聽，是你們無理拆遷在先。我們這裏的許多住戶都還不知道，你們就把推土機開進了大院裏，這算是在按依法拆遷嗎。”
“我們對你們已經很禮貌了，再給你們一天時間。”這名工作人員好像話還沒有說完，他的電話就響了。
他離開了幾步，接了一個電話。接完電話後，回來對另外幾名工作人員耳語了幾句。
在接了一個電話以後，這名工作人員的語氣好像委婉了許多。
“各位鄉親，我們也不是想來和你們吵架，更多的是在與你們商量，是希望能拿出一份相互都合理的解決方案出來。你們說，是嗎。”
“我們也希望你們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決，但你們拿出來了嗎，除了每天強行的想把我們的房子推倒，方案這兩個字，還不都是掛在你們的觜上。”
“我們抓緊拆遷，那是工程的需要。總不能為了你們幾戶居民，就要讓我們所有工程停工，讓這下面的這些工人一天天的閑著吧。”
“這我們可管不著，我們只想要我們想要的。”
“那你說說，你們想要的是什麽，怎樣才能讓你們滿意？”那名工作人員似乎在用商量的語氣在對那位對話的婦女說道。
“按照我們提出的要求，對我們進行賠償。”
“你們的要求是不是有點太”
“我們也沒有漫天要價，這些補償，是我們應該得到的。”
“這樣吧，各位鄉親，你們提出的條件呢，還需要等政府部門拿出具體的補償辦法，這也不是我們說怎麽樣就怎麽樣的，你們得要給我們一些時間。只要你們相信，不管是政府管理部門，還是我們地產開單位，都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解決辦法。”
“只要你們能按照我們居民提出的解決辦法來解決，我們就同意你們的拆遷。要不然，我們絕不會離開這裏。”
“老鄉，你們也別生氣，我們也理解你們的心情。這樣吧，再給我們幾天時間，剛才那些氣話，我希望你們不要隨便對外人亂說，這是政府的政策搬遷，我相信你明白我說這話的意思。可不要因為一時的生氣，去做一些違法的事情出來。”
程鵬感覺出來，剛才那人在接了一個電話後，語氣的轉變，可能是有人告訴這位工作人員，要註意一下居民的情緒，不能讓這些人再鬧出什麽事情來。
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向他們報信，知道市裏下來了人，專門針對房屋拆遷問題的調查，才會讓他們引起小心。
剛才那位工作人員後面的那一句話，明顯是在對這些居民進行威脅和恐嚇，意思是在告訴這些市民，如果有人來調查有關這個城區拆遷的情況，要讓他們閉緊嘴巴，少說話。話說多了，就會觸國家政策。
那位一直在話的婦女聽了這位工作人員的最後一句話，好像也感覺到了，不應該在這種大眾場所裏說這麽多的事情出來。
幾名工作人員準備離開，在走之前，剛才說話的那工作人員又轉身過來，再三的叮囑了一句。
“記住，不要在外人面前亂說話。話說多了，會出問題的。”
也許，這些居民也很清楚，在他們的面前，自己只不過是一些弱勢群體。想要和這些當官的比起來，他們永遠都是討不到好的一方。
當那工作人員叮囑了她們的這句話後，那幾名婦女都點了點頭，算是給那人的一個答案。可能是周圍也站了其它幾位過路的人，程鵬和蘇暢站在外邊，並沒有引起這些人的註意。等那幾名人員離開的時候，蘇暢走上前去，打算和那幾名婦女交流一下。
蘇暢剛走過去，那名婦女現了她手中的攝像機子。
“你們是做什麽的啊？”那婦女問道。
蘇暢小聲地說：“大姐，我們是市裏下來的記者，剛才也在一邊上聽了你們的談話，我想和你多了解一下這裏的情況。”
程鵬和蘇暢都沒有註意到，他們的這個舉動，不小心被剛才那些人給現了。其中一位看到了蘇暢胸前抱著的那黑色包裏的攝像機子。
剛剛離開只有幾十米遠的那群人重新折了回來，將蘇暢圍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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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服務員將兩瓶五糧液放在了桌子上，蘇暢做了一個很誇張的表情，嘴唇做了一個型。 都市雖然平時也參加過一般的接待會，或者出席一些工程上的開幕儀式之類的聚餐活動。但是，像今天這樣，主人如此闊綽大方，蘇暢還是第一次吃這麽高級的領導宴會。
菜、酒全都是點的名貴產品。
程鵬的心裏和蘇暢一樣，也認為這個李縣長是不是有些太浪費，不就是日常工作上的接待宴嗎，用的著這樣的花費。何況，程鵬也知道，像清河縣這樣的地理位置，在雲陽市也算是經濟比較落後的縣。當官的一天吃得如此的奢華，實在是讓程鵬有些心痛。
他相信，像這樣的級別的招待，並不是只針對他們，說不定，其他上級領導來了，李縣長也會如此闊綽的接見他們。
程鵬偷眼看了右邊位置上的羅小嵐一眼，他想觀察一下羅小嵐面對這樣的情況，會是一個什麽樣的表情。而羅小嵐的臉上，卻是很鎮定，對飯桌上的一切，當著是什麽也沒有生一樣。只是在聽著李縣長談話，偶爾的也插上幾句。
桌子上來了什麽菜，放了什麽品牌的酒，羅小嵐裝著不去在乎這些。
“羅市長，這是四川產的名酒，我們的蔣部長就是四川人，也給我們帶來了四川的酒文化。”李大兵親自拿起酒瓶，先是幫羅小嵐的酒杯給斟上，接著又給魏紅和程鵬給斟上。
“小蘇呢？”李大兵當要給蘇暢斟酒的時候，蘇暢握著酒杯。
“李縣長，我不會喝酒的。”
“意思一下，我想，小蘇是第一次到清河縣吧？”
“是第一次，聽說清河縣是個好對方，多次就想要來。”蘇暢溫柔地笑著。
“既然是和李叔叔第一次見面，應該和李叔叔喝一杯。”李大兵自己把他看成是蘇暢的叔叔，是有意想和他們拉近親近的距離。
羅小嵐看到李大兵親自在為蘇暢倒酒，如果蘇暢堅持不讓李大兵斟酒的話，會讓李大兵在屬下面前沒有面子。為了不讓李大兵尷尬，羅小嵐對蘇暢說：“小蘇，這可是李縣長親自在給你斟酒，怎麽也得陪李縣長喝一杯。”
蘇暢看了一眼羅小嵐，羅小嵐輕微的給她點了一下頭，算是對蘇暢的暗示。蘇暢把目光移到了李大兵的臉上，依然微笑著，對李大兵說。
“李叔叔，我只能喝半杯，你看這樣行嗎？”
“行，只要陪李叔叔喝酒，李叔叔就高興。”
“李叔，這半杯酒，我一定得陪你。”蘇暢雙手托著酒杯，李大兵慢慢地在蘇暢的杯子中倒了半杯。
把客人的酒斟完以後，李大兵將手中的酒瓶子遞給了身邊的秘書。秘書接過酒瓶，才將自己內部人員的酒杯子給斟上酒。
所有人的酒杯子裏都斟滿了酒，大家都安靜下來，等待著第一個端起酒杯的人來言。李大兵作為清河縣縣長，也是主人，他第一個端起了酒杯，開始了這頓飯的開場白。
“羅市長，以及市裏下來的各位領導，清河縣雖然是一個小縣城，但清河縣的人卻是好客的。今天，我手中的這杯酒呢，真誠地敬遠來的領導們。”
羅小嵐端起酒杯，和羅小嵐一起來的幾位也相繼的端了酒杯起來。
“李縣長，希望我們這一次下來，沒有給你添太多的麻煩。”羅小嵐說。
“羅市長，你們能從市裏下來指導我們的工作，那是我們迫切期望的。這證明一點，市裏領導對我們清河縣也很重視，是在從行動上支持著清河縣的展。來，各位市裏來的領導同志，我代筆清河縣全縣人民，歡迎你們的到來。”李大兵說完，昂頭，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也沒有剩下。
看到李大兵已經把酒喝了下去，羅小嵐等人也趕緊將杯中的酒喝下。表情難看的就是蘇暢，半杯酒喝了下去，做了一個十分難受的動作。看她那樣子，平時還真實沒有喝過酒。
秘書先幫客人的酒杯給斟上後，又給李大兵將酒給斟上。
李大兵再次端起酒杯，這一次，他是要敬隨同自己一起來的幾位部下。
“這杯酒呢，我想趁著一起相聚的機會，來敬我的幾位同事，感謝這些年來，對我李大兵工作的支持。因為有了我們的共同努力，清河縣才有了新的面貌，新的展。所以，我很感激你們對我的支持，也很感謝你們在默默地為清河縣人民的付出。”
幾位下屬趕忙端了酒杯起來，和他們的領導碰杯。
飯桌上，李大兵和他一起來的幾位同事都很熱情著，也把羅小嵐等人當成了座上嘉賓。一頓飯下來，兩瓶酒也剛好喝完。主人的熱情，羅小嵐成了大家敬酒的對象，好在中途程鵬幫著羅小嵐擋了幾杯酒。要不然，羅小嵐真會在飯桌上就喝醉。
吃完飯以後，已經是兩點，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由於大家都喝了酒，羅小嵐等人被李大兵安排到了賓館。
到了賓館，蘇暢倒在床上，對羅小嵐說：“羅市長，這位李縣長還很大方啊，光是這一頓飯，應該是花了不少錢吧。”
羅小嵐表情嚴肅著，“這叫**，吃的不是他李大兵自己腰包裏的錢，他自然不心痛。”
“他也不怕羅市長批評他的這種奢華作風。”
“你沒有看得出來嗎，李大兵是在討好我們。”
“作為一個地方父母官，討好也不用這樣啊。說不定，下面一些農民連一年三餐都吃不飽呢，他倒好啊，鮑魚海參，喝著幾百元一瓶的名牌酒。”
“怎麽？看不慣了啊。”羅小嵐笑著對蘇暢說，她脫下衣服，準備去洗上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其實，羅小嵐現在的心裏何嘗不是心痛，如果每次上面來人檢查工作，清河縣的領導都用這樣的方式來接待他們。一年下來，清河縣光是在接待費用上，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一個地方經濟並不富裕的縣，要靠什麽收入來支撐這樣大的花銷呢。想到這些，羅小嵐就對這個李大兵沒有了好感。
羅小嵐不敢去深想，要是想得越多，就覺得這裏面的問題就越多。
“小蘇，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一會兒我們出去街上轉轉。”
“羅市長，我也是這樣想的。”
“你知道我們這次下來的真正任務嗎，就是調查清河縣有關房屋強行拆遷，引起民情激憤的事件。”
“那我們更應該出去街上轉悠一下，說不定，還能摸清楚一些事情的真實情況呢。”蘇暢說。
羅小嵐在衛生間門口停了下來，回過頭，對蘇暢說：“小蘇，你不愧是做新聞工作的，對任何事件都有敏感的思維。你說得對，我們應該暗自的去了解一些情況。”
李大兵盡管以前也見過羅小嵐的面，從一些朋友的口中也了解了一些關於羅小嵐的工作風格，都說羅小嵐是一個處事嚴謹的領導。今天在飯桌上，李大兵也感受到了，羅小嵐是一個性格無法琢磨的人，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和這樣的領導打交道，不得不要謹慎起來。
因為李大兵還摸不清楚，羅小嵐真像是其他人口中所說的那種強硬派領導嗎。要果真是這樣，他小舅子說的要用金錢來開路這一套做事方法，可能就會在羅小嵐這樣的人面前是無法行得通的。
想到這些，李大兵心裏不得不對這次下來的幾位市裏成員提高了警惕。特別是羅小嵐，他更是不知道，羅小嵐會用什麽樣的方式，來調查這些事情。李大兵知道，羅小嵐帶著她的幾位下屬到清河縣來，是有目的，那就是調查在房屋拆遷過程中造成的諸多社會問題。能夠引起了市級領導的重視，看樣子，在這段時間的房屋拆遷過程中所產生的一些矛盾問題，遠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盡管前些日子也出現了市民集合鬧事的問題，但在政府部門的幹預下，也就很快被化解了市民的情緒。多數不滿意的市民，也在工作人員的正常指導下，合理的得到了解決。
在這些事情上，李大兵認為這些事情都會容易得到解決，他只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將這些事情直接上報到了市委。並引起市委領導的重視，還派了一名副市長和市委秘書長等人下來調查事情的真實情況。
送了羅小嵐等人到賓館休息以後，李大兵卻無法安靜地休息下來。他把城建局長萬方叫到車裏，車裏就只留下他們兩人。
“萬局長，你看這事應該怎樣解決呢？”等萬方到了車上以後，李大兵直接地問了萬方。在清河縣，政府機關裏的人多數都清楚，萬方是李大兵的人，是李大兵一手提起來的，萬方自然也很聽從李大兵的安排。
“李縣長，你有好的辦法嗎？”萬方也顯得有些慌亂。要不是看到李大兵對他有恩的份上，萬方才不會去幫助胡彪做那些坑人的事情。
誰讓胡彪是李大兵的舅子呢，萬方也得罪不起胡彪這個社會流氓。
在萬方的眼裏，胡彪算不上是什麽生意人，倒是十足的社會流氓。清河縣的多數工程，都被他強行的納入自己的公司。如果用錢行不通，胡彪就會選擇用另外一種手段，就是靠武力。在胡彪的行事作風中，錢和武力就是解決問題的兩把鑰匙。
因為在清河縣，胡彪從出道以來，還沒有碰上用這兩把鑰匙打不開的大門。萬方夾在李縣長和胡彪兩個人之間，也是左右在為難。
李縣長對他的提拔之恩，這讓萬方不得不和李大兵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他是既不能得罪了李縣長，也不能去得罪胡彪，因為得罪了其中一個人，就相當於是得罪了另外一個人。
萬方現在心裏也拿不出什麽好的主意，聽到李大兵這樣問他，萬方也只好反問著李大兵。他是想看看，李大兵在這件事情上，是一個什麽樣的態度。
李大兵看了他一眼，“萬方啊，如果這事情真是調查起來，那可是你們城建部門的主要責任。這個時候，你不能有二心，我們必須緊密地聯合起來，共同應付。”
“李縣長，你有什麽主意，就安排吧，我一切都聽從你的。”
“目前的問題，是要解決主要矛盾。這次市委派人下來，一定是收到了什麽消息，或者是有市民舉報這裏的一些情況。我們現在必須要做的，就是抓緊解決好困難問題，對這幾起拆遷過程中，情緒最大的幾戶市民給想法解決。不管是用錢也好，還是用政策等文件去說服也好，絕不能讓他們在市委下來的調查小組人員面前亂說一句話。”
“李縣長，這事胡總那裏知道情況嗎？”
“我已經給他打電話說了，他會配合你們城建部門做好安撫工作。如果需要用錢才能解決問題的，你直接找胡彪，他會想辦法。”
“我怕這件事情由胡總出面更好解決一些，畢竟，他們才是和這些市民打交道的直接人。”
“方局長，你也不是不清楚，在一些刁鉆市民面前，還得要配合一些國家政策。有時，他們會因為國家政策的執行，才令他們不得不妥協。”
“那好吧，我會安排下去。”
“這事不能拖，必須在今天晚上之前做好一切工作。”
萬方從李大兵的車上下來，長喘了一口氣。李大兵讓他想辦法，他能想什麽辦法出來。這些事情不都是胡彪整出來的嗎，既然胡彪用了一些不法手段去強行占有，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應該讓胡彪去負全部責任。這下倒好，李大兵倒是把所有工作都壓到了他的頭上。
萬方感嘆，這就是權力，誰讓李大兵是他的領導呢，誰讓李大兵曾經提拔過他呢。這倒好，事情鬧大了，李大兵就開始找他來承擔責任。
怪就怪城管大隊的隊長方明波，帶著手下和胡彪一起對不願意拆遷的市民進行粗暴行為，才導致了市民的情緒激化。
生這樣的事情後，萬方也把方明波責罵了一頓，說他是無事中找些麻煩事情出來。
如果真要對這幾起鬧民事件要負責人的話，萬方心裏也做好了思想準備，就是把責任全推到方明波的身上。因為這些事件的參與者，方明波才是直接參與的人員。而他萬方，雖然是局裏領導，但是，可以裝作不知情，是方明波擅自做主，並沒有向他匯報工作情況。
現在這個時候，萬方也是在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地位，他也不希望在這起事件中，自己成為胡彪等人的替罪羊。
萬方摸出電話，給他的下屬放明波打了電話。放明波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和胡彪在一起商議著，如何將前面的遺留問題解決清楚，不讓羅小嵐等人下來調查到一絲的情況。
“好的，好的，局長，你就放心吧，我們正在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情。”
萬方在電話中咆哮著，這會兒，一點也不再顧及自己的領導形象了。
“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必須要讓那幾戶不聽話的市民給我住嘴。我給你說我多次，在拆遷問題上，盡量把矛盾轉移到他們開商身上去，你卻要和那些開商給糾纏在一起。”
“局長，你放心，我會和胡總在今天晚上以前把這件事情擺平。”
“一定得抓緊。”
萬方氣憤地掛斷了電話。
賓館裏，程鵬正清醒過來，就聽到外面的敲門聲。程鵬起身開了房門，看到蘇暢正站在他的門口，用一雙純潔的眼睛盯著他。
“怎麽啦？你不睡覺休息。”程鵬問道。
“我們先出去轉轉，走訪一下拆遷區的市民，順便搜集一些信息。程主任，你看現在出去方便嗎？”
“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你等一下，我陪你去。”
“好吧，我就在外面等著你。”
蘇暢起床的時候，看到羅小嵐還在沈睡中，蘇暢就沒有叫醒羅小嵐，她給羅小嵐留了一張紙條。羅市長，你累了，我也就沒有叫醒你。一會兒我和程主任出去拆遷區走訪一下那裏的市民，先去了解一下情況，你就在賓館裏休息吧，如果你想要逛街的話，晚上我再陪你逛街去，蘇暢。
蘇暢站在程鵬的房間門口，等了一會兒，程鵬穿好了衣服，打開門出來，看到蘇暢身上挎著的工具包，笑道：“蘇暢，你是一個很專業的新聞工作者，走到哪裏，都不忘帶上新聞工作者的必備工具。”
能得到領導的讚許，蘇暢開心地一笑。揚了揚她身上的那工作包，對程鵬說：“那當然，我的理想就是做一名出色的新聞工作人員。”
兩人從賓館裏出來，沒有開車，步行在街道上。一路走著，一路打聽著清河縣最近拆遷的幾條老街區的地址。
“蘇暢，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麽嗎？”
蘇暢放慢腳步，看了一眼她身邊的程鵬。好奇地問道：“程主任，看到什麽啊？我身上沒有什麽啊。”
“你的能幹勁，讓我看到了當初羅市長進新聞辦的時候，她也像你這樣的認真，比你還勤奮。”
“我哪能和羅市長比啊，她可是領導。”
“那是以後，難道，羅市長一開始就是領導啊。”
“也不能比啊，我就是一個比較樂觀的人，工作能力上，就和羅市長差得太遠了。”
“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對一件事情執著，最後就會得到收獲。”
“程主任，謝謝你的鼓勵啊。”
兩人來到一處正在拆遷的老式庭院旁邊，一些工人在在作業，老遠就能看到那揚起的塵土。幾臺推土機出轟隆隆的馬達機器聲音。就在拆遷的這個庭院的一個角落，有三間房屋還矗立著，但被損壞了許多部位的墻體。
幾名中年婦女坐在門口，雙手抱在胸前，其中有兩名婦女站著，正和幾名男人在爭吵著。
程鵬和蘇暢來到這些人的身邊，站在一旁，聽著這些人的爭吵。其中有兩名男人穿著工作服裝，另外的幾名也穿著比較講究。程鵬猜測，另外幾位男人，可能就是這個開商的工作人員。
“不搬，就是不搬，我看你們晚上再開車來把我們的房子推倒不。”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鬧氣地對面前的幾位男人說道。
穿著工作裝的男人對剛說話的那女人說：“大姐，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在違背國家政策。你們這條街道，是屬於縣政府的規劃區，政府要對這一片土地進行重新規劃建設。而你們這些人阻礙工作人員的拆遷工作，這是在和政府作對，你知道嗎。”
女人卻聽不進去這些，她反駁著那男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在和政府的政策作對，我只知道，這裏是我的家，你們沒有給我合理的解決方案，就強行想讓我們搬離這個地方，這是你們當官的處事態度嗎。你們讓老百姓守法，那你們呢，你們守法了嗎。前幾天，有幾家居民不想搬遷，你們就找社會上的流氓朝他們家裏扔石頭，還把其中一家主人給打傷。你說，你們在守法了嗎。”
那名穿了工作裝的幹部聽了，十分的生氣，大聲地對那婦女呵斥道。“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是你們這些刁民鬧事，拒絕搬遷。現在在你們的口中，到成了有據有理了啊。要是再不聽勸，當心把你們送進派出所。”
“抓啊，我們就在這裏，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我們就是死也不搬遷。”
一名開商的工作人員跳了出來，吼叫道。“你們還想要個什麽樣的解決方案？啊，還想要什麽，不是已經給了你們賠償了嗎。不要以為我們的錢好拿，你想拿多少就能拿多少。”
“當初，你們政府來給我們宣傳，說是這一塊地是用來修建文化館，許多市民都覺得這是在為清河縣做好事，也就沒有那樣去計較。結果呢，縣政府卻把這塊地賣給了開商，用來修建商品房。是你們欺騙在先，怎麽就說是我們在無理取鬧。”還是剛才那位婦女，得理不饒人的架勢，好像面前這幾個人不給她把事情說清楚，她就不罷休一樣。
蘇暢站在邊上，聽著這些人的對話，敏感地意識到，這是一個很有價值的新聞報道。她從這些對話中，也聽出了一些大體情況。
趁著那些工作人員不註意的時候，蘇暢轉過身去，將小型的攝像機打開，把鏡頭從包口露了出來。蘇暢將她的工具包抱在懷裏，偷偷地拍著這些場面。
“我告訴你們，如果再這樣固執，可別怪我們事先沒有給你們打招呼。在對待你們這些拆遷戶上，我們已經算是很客氣了，給你們講道理，你們也不聽。”
“不是我們不聽，是你們無理拆遷在先。我們這裏的許多住戶都還不知道，你們就把推土機開進了大院裏，這算是在按依法拆遷嗎。”
“我們對你們已經很禮貌了，再給你們一天時間。”這名工作人員好像話還沒有說完，他的電話就響了。
他離開了幾步，接了一個電話。接完電話後，回來對另外幾名工作人員耳語了幾句。
在接了一個電話以後，這名工作人員的語氣好像委婉了許多。
“各位鄉親，我們也不是想來和你們吵架，更多的是在與你們商量，是希望能拿出一份相互都合理的解決方案出來。你們說，是嗎。”
“我們也希望你們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決，但你們拿出來了嗎，除了每天強行的想把我們的房子推倒，方案這兩個字，還不都是掛在你們的觜上。”
“我們抓緊拆遷，那是工程的需要。總不能為了你們幾戶居民，就要讓我們所有工程停工，讓這下面的這些工人一天天的閑著吧。”
“這我們可管不著，我們只想要我們想要的。”
“那你說說，你們想要的是什麽，怎樣才能讓你們滿意？”那名工作人員似乎在用商量的語氣在對那位對話的婦女說道。
“按照我們提出的要求，對我們進行賠償。”
“你們的要求是不是有點太”
“我們也沒有漫天要價，這些補償，是我們應該得到的。”
“這樣吧，各位鄉親，你們提出的條件呢，還需要等政府部門拿出具體的補償辦法，這也不是我們說怎麽樣就怎麽樣的，你們得要給我們一些時間。只要你們相信，不管是政府管理部門，還是我們地產開單位，都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解決辦法。”
“只要你們能按照我們居民提出的解決辦法來解決，我們就同意你們的拆遷。要不然，我們絕不會離開這裏。”
“老鄉，你們也別生氣，我們也理解你們的心情。這樣吧，再給我們幾天時間，剛才那些氣話，我希望你們不要隨便對外人亂說，這是政府的政策搬遷，我相信你明白我說這話的意思。可不要因為一時的生氣，去做一些違法的事情出來。”
程鵬感覺出來，剛才那人在接了一個電話後，語氣的轉變，可能是有人告訴這位工作人員，要註意一下居民的情緒，不能讓這些人再鬧出什麽事情來。
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向他們報信，知道市裏下來了人，專門針對房屋拆遷問題的調查，才會讓他們引起小心。
剛才那位工作人員後面的那一句話，明顯是在對這些居民進行威脅和恐嚇，意思是在告訴這些市民，如果有人來調查有關這個城區拆遷的情況，要讓他們閉緊嘴巴，少說話。話說多了，就會觸國家政策。
那位一直在話的婦女聽了這位工作人員的最後一句話，好像也感覺到了，不應該在這種大眾場所裏說這麽多的事情出來。
幾名工作人員準備離開，在走之前，剛才說話的那工作人員又轉身過來，再三的叮囑了一句。
“記住，不要在外人面前亂說話。話說多了，會出問題的。”
也許，這些居民也很清楚，在他們的面前，自己只不過是一些弱勢群體。想要和這些當官的比起來，他們永遠都是討不到好的一方。
當那工作人員叮囑了她們的這句話後，那幾名婦女都點了點頭，算是給那人的一個答案。可能是周圍也站了其它幾位過路的人，程鵬和蘇暢站在外邊，並沒有引起這些人的註意。等那幾名人員離開的時候，蘇暢走上前去，打算和那幾名婦女交流一下。
蘇暢剛走過去，那名婦女現了她手中的攝像機子。
“你們是做什麽的啊？”那婦女問道。
蘇暢小聲地說：“大姐，我們是市裏下來的記者，剛才也在一邊上聽了你們的談話，我想和你多了解一下這裏的情況。”
程鵬和蘇暢都沒有註意到，他們的這個舉動，不小心被剛才那些人給現了。其中一位看到了蘇暢胸前抱著的那黑色包裏的攝像機子。
剛剛離開只有幾十米遠的那群人重新折了回來，將蘇暢圍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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