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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替身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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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松突然發現近來後宮中興起了一股好學之風, 那些小內監經常向他稟報說哪個妃子偷偷去買書啦,哪個美人開始瘋狂認字了,他自己也曾經撞見過一兩次妃嬪們捧著卷冊竊竊私語的情形。高松很是納悶,燕玄只愛美人歌舞, 不愛詩書禮樂,連帶著後宮這一年來的氣氛也都十分不學無術,是幾何時那些女人突然都轉了性?

“去, 弄清楚她們看的什麽書。”高松向幾個識字的小內監吩咐說。

消息很快傳了回來,高松有些楞,決定立刻向燕玄回稟。

“陛下, 她們看的都是房中秘術。”高松說話時老臉微微有些熱, 彤史還沒記載有哪個後妃真正承過寵, 這些女人著急也在情理之中,但一夜之間全都著急還互相交流經驗就太古怪了。

燕玄想了想,突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一點,不由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還真是意外呢。

“貴妃最近不要見那些女人了。”燕玄散朝後對阮寧說。

阮寧一直看著他,他手裏拿著一塊粉糕,靈巧的手指捏啊捏的, 很快就顯出了雛形,不難看出,又是一只河豚,阮寧覺得心頭有一萬頭草泥馬飛馳而過,這是沒完了?

燕玄留意到了她憤憤不平的目光, 於是笑嘻嘻地把半成品往她面前一送,問道:“貴妃喜歡嗎?”

阮寧立刻收斂了心神,堆出一幅熱情的笑容:“喜歡。”

燕玄忍著笑,演技真差,跟那幫女人比起來簡直是天上地下。

“貴妃真乖。”燕玄的嘴唇在她臉上蹭了下,就喜歡她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陛下,孫太傅求見。”高松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燕玄皺眉,沒完沒了了這是?

“貴妃先吃,朕去去就來。”

燕玄很快來到前殿,孫太傅一臉威嚴,行完禮立刻就開了口:“陛下,貴妃出身陳國,不宜過分寵愛,尤其不能讓她生下孩子,陛下應該雨露均沾,早些誕下血統純正的小皇子。”

燕玄笑了笑,懶懶地說:“太傅,朕被窩裏那點事要不要以後都由你安排?”

孫太傅的神色更端正了:“臣不敢,臣直言勸諫,為的都是家國大事。”

“原來朕睡哪個女人也是家國大事。”燕玄悠悠地敲著桌子,“太傅好像有七房小妾,聽說沒名分的房裏人也不少,最近還寵愛了一個歌姬,太傅身為國之棟梁,房裏的事關系家國,不得不慎重,從今天開始,朕讓高總管給你那些鶯鶯燕燕排個班,一個一個來,免得太傅勞累過度,有個什麽閃失那就是國家的損失了。”

“高總管。”

燕玄叫了一聲,高松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聽他吩咐:“好好給太傅按排一下,每天睡哪些人,睡幾次都寫清楚,貼在太傅府內,內外院都貼上,免得太傅年紀大給混忘了。”

孫太傅面皮抖了抖,出聲抗議:“陛下,微臣的家事豈能跟陛下的家事相比?”

“是麽?朕怎麽覺得太傅比朕厲害多了,每天都指著朕的鼻子指手畫腳,不如朕把這個位子讓給你,孫太傅的後宅那麽熱鬧,聽說你的二公子跟你新寵的歌姬還是舊相識,”燕玄惡毒地笑了笑,“以孫太傅的能耐,想必能誕下不少孩子,至於是兒子還是孫子,那就不好說了。”

孫太傅差點沒吐血,什麽,兒子跟愛妾有一腿?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不知道?

燕玄沒打算放過他,繼續說道:“太傅每每大義凜然地罵朕不孝,沒好好給先帝修陵,太傅既然如此看重孝道,二公子私通父妾該當如何處置?朕還是等孫太傅理清了自家的孝道,再來聽你啰嗦。”

他沒再理他,只管走出去陪阮寧吃飯,只留下又氣又羞又驚的孫太傅在殿中發怔。

第二天一早,燕玄派人一路大張旗鼓往太傅府上送上了一摞寫好的行房安排,非但把孫太傅的妻妾安排得一清二楚,連孫太傅的外宅和曲巷中曾有過交往的也都赫然在冊,白紙黑字貼進府中時,孫太傅當場吐了一口老血。

消息傳到孫賢妃耳朵裏時,自然是又恨又怨,私下裏痛罵祖父為老不尊,皇帝不留情面。

至於引發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寧貴妃,她自然也在心裏記了一筆賬。

隋緩人未進京,也已經聽到了這個消息,他坐不住了。

他之所以敢跟阮寧說燕玄不行,那是因為燕玄以往從未寵幸過任何妃嬪,但是如今連宮中都紛紛傳揚燕玄寵幸了寧阮,隋緩一顆心就像被放在油鍋裏煎熬。

為了大業他可以犧牲寧阮,但並不包括讓她**於燕玄。

“我有急事要進京,你先在此處盤桓幾日,過後我送你回家。”隋緩對寧葉說。

這些天寧葉的病情時好時壞,雖然並不很沈重,但是小姑娘第一次孤身離家這麽久,身邊又沒有熟悉的人,唯有一個隋緩前後照應著,而隋緩又是她喜歡的男人——人在病中特別容易動心,短短幾天的時間,寧葉對隋緩的感情已經從少女的愛慕變成了非他不可的熱愛依賴。

寧葉從病床上支起身子,一把拽住隋緩,急急地說:“你不許走!”

隋緩沈了臉,他不喜歡任性驕縱的女人,尤其不喜歡女人命令他。他從寧葉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冷冷地說:“我並非公主的下屬,不知公主為什麽覺得你能隨意決定我的動向?”

寧葉聽他說的絕情,頓時臉色煞白,立刻又扯住他,嘴上還強撐著不肯服軟:“你皇帝說了讓你照顧我,你敢不聽?”

“陛下還說了要處死你,要聽嗎?”隋緩冷笑。

寧葉楞了楞,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挫敗。

隋緩沒有理會,只是站在床前冷眼看著。這個小公主被驕縱得太厲害,若不狠狠磋磨一下,根本沒有用處。上次失火他本打算除掉她,但她命大沒有死,各種機緣巧合,現在他覺得,如果能控制住她,她也未必沒有利用的價值。

寧葉哭了很久,但是一直沒得到隋緩的回應,她淚眼朦朧地擡頭看了看,發現他沒走還站在那裏,這讓她心頭一寬,於是抽噎著說:“你為什麽不哄我?”

“哄你有用嗎?”隋緩順勢在她身邊坐下,摸了摸她的頭發,“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你只要乖乖聽話,安心休養就行了,不要招惹我。”

他雖然每天都過來看看寧葉,也很細致地過問病情用藥之類的,但從來沒有碰過她,寧葉被他一下一下地撫摸著頭發,心裏突然湧起一股羞澀又歡喜的感情,她情不自禁地往他懷裏湊過去,摟住了他的腰,似喜似悲的仰起頭看著他。

隋緩發現她這種柔軟可憐的模樣有點像寧阮,尤其是那雙含著淚的眸子,心裏某個地方被觸動了,他低下頭,輕輕吻了下她的眼睛。

“隋緩……”寧葉在無比歡喜中輕輕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換來了他又一個憐惜的吻,寧葉輕輕啊了一聲,只覺得再也離不開眼前的男人了。

“我回去跟父皇說,我要嫁你。”寧葉緊緊摟著隋緩的腰,柔聲說道。

隋緩抿了抿唇。他討厭女人主動,這讓他剛剛萌生的一點兒柔情蕩然無存。

“燕玄不會讓你嫁給我的,他本來就忌憚我,怎麽會答應我娶陳國的公主?”隋緩慢慢地掰開寧葉緊緊箍在自己腰間的手,低聲說道,“公主對我的好意我很感動,但我沒辦法娶你。”

又是燕玄!想到他那天竟然想殺她,寧葉咬著牙,恨恨地說:“這種昏君有什麽好的!你跟我到陳國,我父皇肯定會給你高官厚祿,比在季國強多了。”

“隋家世代都在季國,我隨公主走了,我家裏人怎麽辦?燕玄會殺了他們的。”隋緩說道。

“燕玄不是喜歡我姐姐嗎?讓我姐姐跟他說!”寧葉突然想起來。

突然提到寧阮讓隋緩心裏一陣難過,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別忘了,那天燕玄是當著你姐姐的面要殺你的。燕氏皇族從來都是心腸冷硬的瘋子,女人在他們看來想寵就寵,想殺就殺,你姐姐再好,燕玄也不會聽她的。”

熱戀中的人最是敏感,寧葉立刻從他的話裏聽出來對寧阮的讚揚之意,她心裏一陣不痛快,又想到寧阮不顧親情拋下她孤零零的一個在這裏,於是不滿地說:“她有什麽好的?你不許再念著她。”

隋緩臉色難看了起來,許久才說:“我沒有念著她。”

雖然他只是這麽一句話,寧葉已經心滿意足,她歡喜地又湊上來摟抱他,柔聲說:“你跟我回陳國,我一定讓父皇好好待你,你家裏人也可以一起跟著去。”

隋緩笑了笑,說道:“陳國是季國的手下敗將,如果我違抗了燕玄的意思,你父皇不會收留我的,即便收留,燕玄也可以打過去,到時候誰也無法自保。”

寧葉想起當時陳都城破時候的可怕情形,氣憤憤地低下了頭。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隋緩話鋒一轉,“如果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或者還有機會。”

寧葉心中一喜,連忙追問道:“怎麽做?”

“你聽我的,我會告訴你怎麽做。”隋緩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心,在朝堂在後宮他都已經布下了棋子,但是後宮不容易傳遞消息,如果有寧葉從中牽線就方便多了。

“你跟我一起走,先去看看你姐姐。”隋緩站起身來,“半個時辰後出發。”

孫賢妃等了幾日,終於找到機會進了棲霞宮,阮寧正坐在花園的涼亭上吃零食,幾個宮女圍著她,各種逗趣。

孫賢妃堆出一幅笑臉,上前寒暄了幾句,連連誇讚貴妃美貌溫柔,深得帝心,跟著話鋒一轉:“妹妹,我有件事情求你。”

阮寧本能地覺得不好,宮鬥劇她看得不要太多,這種莫名其妙找上門來還笑得一臉賢惠相的一看就是惡毒女配。她連忙說:“賢妃姐姐,我人笨,又是孤身在這裏,有什麽本事幫你呢?姐姐直接跟陛下說。”

孫賢妃咬牙,這位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呀?身在後宮,怎麽能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留,直接就拒絕呢?她也不管她不接招,立刻又說:“這件事除了你,誰也幫不了我。陛下因為你的緣故惱了我祖父,百般羞辱他,我祖父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當場就吐了血,可是陛下現在不依不饒,一直要孫家給個交代。貴妃妹妹,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事只能你去勸勸陛下。”

阮寧十分意外,楞楞地問:“孫太傅他,已經六十多歲了?”

燕玄跟她說過替孫太傅排班的事,她聽說總共有二十多個女人被排了進去,如此英勇善戰她一直以為是個中年猛男,沒想到竟然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還真是老當益壯啊!

孫賢妃莫名其妙,只能回答說:“是啊,他偌大年紀,兩朝老臣,按理說陛下該留些情面。”

哎,這個孫太傅一定有什麽保養秘笈?阮寧頓時浮想聯翩。

孫賢妃走後沒多久,燕玄來了,他身後跟著高松,高松又帶著幾個小內監,直接進了寢殿開始翻箱倒櫃。

阮寧一臉懵,只能詢問地看著燕玄。

燕玄點點她的額頭,有些嫌棄:“你說你這裏面到底都裝些什麽?被人算計都不知道。”

被人算計?阮寧更懵了,她明明在這裏喝著茶吃著零食聽著閑話,過得不要更自在,誰來算計她?

小內監很快在被褥底下找到一個物件遞給了高松,高松雙手拿著送到了燕玄面前:“陛下請看。”

阮寧第一時間看過去,是一個布做的小人,身上寫著字,還紮著針,拜宮鬥劇所賜,她一眼就認出這是個巫蠱娃娃,所謂的巫蠱之禍,多半都是由這種東西引起的。

但這玩意兒是怎麽到了她床底下的呢?

“孫賢妃跟你說話的時候,她的宮人也跟你的宮人說了幾句話,末後你的宮人進去了一趟寢殿。”燕玄嘆口氣,“看來我最近還是太好脾氣了,那些人都有些忘了該怎麽守規矩。”

孫賢妃很快被關進永巷拷問,幾個宮人問出口供後直接處死,一天之後,燕玄宣布孫賢妃在後宮行巫蠱之術,寫下君主的生辰八字意圖詛咒,罪不容誅,孫賢妃被絞殺,孫太傅罷職流放,幾個兒子殺的殺關的關,曾經顯赫一時的孫家頃刻煙消雲散。

孫賢妃臨死前一直在喊冤,她明明寫的是寧阮的生辰八字,燕玄是她夫君,她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咒他死,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聽她的說話了。

隋緩本以為進京後第一件事是去見阮寧,但是事到臨頭,他首先見的是孫賢妃的兄長,還有孫家的幾個同黨。關起門來商量了幾個時辰,孫家剩餘的勢力一大半歸屬了隋緩。

燕玄收到了隋緩的奏折,裏面說寧葉病重,堅持要見姐姐一面。

“貴妃,你自己定。”燕玄雖然不喜歡寧葉,但這種不喜歡只是很淡的印象,他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

阮寧嘆口氣,她能怎麽定?她頂著原主的身份,不可能拒絕這種情理之中的要求。

寧葉帶著隋緩一起來的,這是隋緩的要求,現在她只想牢牢拴住隋緩,所以才事事都聽他的安排。

阮寧在棲霞宮正殿接待了他們,寧葉上來的第一句話是:“姐姐,我要嫁給隋將軍了。”

阮寧有些意外,但還是說了句“恭喜”,雖然原身跟隋緩有很多糾葛,但註定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阮寧覺得還是看開些比較好。

隋緩看著她的反應,臉色陰郁了幾分。

寧葉很滿意阮寧的答覆,她興沖沖地說:“你得幫我們跟燕玄說說好話,免得他從中作梗,不讓隋緩娶我。”

阮寧猜度著燕玄的脾氣應該不是能聽人勸的,於是說:“我跟他說說,但我做不了主。”

隋緩更不痛快了,他向寧葉遞了一個眼色,於是寧葉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那樣,對阮寧說:“姐姐,你帶我到外面走走,我病了好久一直躺著,悶死了。”

在花園中時宮人們跟隨在幾步之外,並不像在殿中那樣一句話也說不得,隋緩指指枝上的薔薇對寧葉說:“阿葉,你看那朵粉薔薇開得很好,一定很襯你。”

“是嗎?”寧葉擡頭一看,立刻奔過去,叫宮人拿剪刀剪下來。

隋緩趁機問阮寧:“燕玄動你了嗎?”

阮寧來不及思考,本能地搖搖頭。

隋緩松了一口氣,還想再說話時,高松來了,笑瞇瞇地說:“隋將軍,陛下讓你過去議事。”

隋緩默默地看了阮寧一眼,跟著走到寧葉跟前,把粉薔薇插在她發髻上,低聲說:“別忘了。”

寧葉大病未愈,雖然很累,還是強撐著把棲霞宮逛了一遍,在魚池邊的假山上,她裝作提鞋子,悄悄取走了石頭背後的蠟丸。

臨走時寧葉拽著阮寧的手,半是撒嬌半是威脅地在她耳朵邊上說:“姐姐,隋緩現在是我的了,你不許再打他的主意。”

阮寧無語望天。雖然她對隋緩有些感情,但那更多是母性泛濫下的同情,眼下她保命都來不及,哪有心思做這種情情愛愛的游戲。

“寧葉有什麽古怪嗎?”燕玄倚在椅子背上,淡淡地問。

高松搖頭:“暫時沒發現。”

“隋緩這個人向來不做無目的的事,依我看他對寧葉並沒有什麽心思。”燕玄看得出來,隋緩看著寧葉時眼睛裏沒有絲毫波瀾,但是看貴妃就不一樣了,那雙眼睛包含的內容不要太多,“那他專門帶她進宮是為了什麽?”

“陛下,要不要查查貴妃?”高松小心翼翼地說。燕玄跟寧阮在一起時總是很開心,這讓高松十分欣慰,但如果寧阮是抱著別的目的接近的……他絕不能容許任何人傷到燕玄。

“不必了,她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燕玄笑了笑,即便她跟隋緩有什麽,那又如何?他喜歡和她在一起,喜歡逗她欺負她,即便她是假的,如果能假一輩子,也就成了真的。

夜深人靜,阮寧睡得正香時,忽地被燕玄搖醒了。

“愛妃,要不要做點有趣的事?”燕玄咧嘴一笑,小虎牙尖尖的,輕輕咬在她唇上。

作者有話要說: 真不適合寫鬥來鬥去的橋段,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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