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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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要麽是提防，要麽是保護，隱瞞產生的根本原因無外乎這兩種。
宣燃自認雖然算不上是個好人，但也不至於小肚雞腸、喜好時刻提防他人，特別是對於小東西，必要的信任還是有的。
不是提防，也就只剩下保護了。
所以哪怕算不上好人的自己，內心深處也悄悄產生了保護這種情緒？要知道，保護那可是跟愛啊、珍惜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都屬於在心裏占據了一席之地。
換句話說，夏沐秌那小東西在自己心裏，不知何時竟然盤踞出了不容忽視的地位。
不容忽視到都值得被保護和珍惜了呢。
這事兒對於宣燃來說，算是種新奇的體驗，只是新奇了兩天，宣燃的註意力又被別的事兒吸引過去。
起因還是學校論壇上的帖子，上次的語文競賽以狗血事件告終，現在狗血事件解決，語文競賽原本的宗旨再次浮出水面。
競賽設置最初，是為了pk得加分的。
現在事情解決了，大家的關註點再次回歸競賽本身，然而關註來關註去，大家驚奇地發現：當初狗血事件發生，選手們驚疑無措，最後那道題竟然只有宣燃一個人給出了答案。
並且這個答案還是正確的。
至於是認可宣燃的回答，宣布宣燃獲勝？還是重新開展一次競賽？論壇裏眾說紛紜。
老師和校領導們的看法也兩級分化，最後為了給出公平公正的解決方案，楊主任提議在年級內部做次匿名投票。
選擇承認宣燃獲勝的學生多，就把加分加給宣燃。讚成重新競賽的人多，則會再舉辦一次競賽。
對於那10分加分，宣燃確實沒太看重，只要不歸到當初把矛頭指到自己的付宇誠幾個人身上，加分最終給誰，宣燃是無所謂的。
而且大面積投票這事兒應該挺好玩的，特別是在匿名情況下，會將人內心裏陰暗的小心思展露無餘。
宣燃猜測大部分人會要求重新比賽。
事實上，投票結果出乎宣燃預料，願意承認宣燃獲勝的人只比要求重新競賽的少了一點點。
看見這麽個結果，周舟表示強烈不滿：“明明你答對了，憑什麽不算？不行，我要去論壇發帖子吐槽。”
跟周舟發出了同樣質問的，還有潘興。
不過跟周舟匿名發帖吐槽不同，潘興的方式更直接，在宣布投票結果的升旗儀式上，潘興找楊主任申請了上臺講話機會。
估計是潘興那貨真價實的語文成績起到了決定性作用，他整篇講話稿洋洋灑灑、激情澎湃、動人心弦。
宣燃淺淺總結了一下，大意是作為被冤枉的優秀且善良的同學，宣燃理應得到那10分。
不知道是潘興的演講稿實在感人肺腑，還是作為知錯能改的代表更容易引起大家共鳴，反正潘興聲淚俱下講完後，操場上響起了經久不衰的掌聲，伴隨著掌聲而來的，是很多人高呼著要求重新投票。
重新投票結果，絕大部分同學都認可了宣燃在競賽中獲勝。
宣燃：...所以，這10分又落自己頭上了？
最終結果公布的那天，潘興私下找到宣燃：“幫你弄到了加分，我欠你的還清了。”
“我可沒讓你還，你這屬於自己給自己加碼。”話雖然這麽說，但宣燃想了想，覺得能拿到加分確實也有潘興的一大筆功勞。
潘興要不是不把題塞過來，自己就看不到題，看不到題就沒法兒提前找小東西問出答案，沒有答案就做不對題。
不過，宣燃並沒有打算感謝潘興的意思。
對於以非主動作弊的方式又占了10分加分，宣燃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或者愧疚，畢竟，他又不是什麽好人。
手攥著20分加分，不痛不癢上了一整年，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宣燃難得有點兒緊張。連夏沐秌都感知到了宣燃的這種緊張，並試圖通過多做點兒菜來幫助宣燃緩解。
看著滿滿一桌子菜，宣燃舔舔嘴角：“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練習，你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你學習要是能跟我廚藝一樣好就好了。”夏沐秌頂著稚嫩的面龐，說出來的話老氣橫秋，“還有一年就高考了，你都不知道著急？就你這個成績，就算有加分也不見得能去最頂級的學校。”
“自信點，把不見得幾個字去掉。”宣燃笑，“頂尖學校根本不在我考慮範疇，能上一本就謝天謝地了。”
夏沐秌翻個白眼：“不求上進。”
宣燃想了想，覺得這四個字的評價還挺精準。
不過不求上進這事兒歸根結底也不能全怪他，畢竟身為“鑰匙”，他這個假期就要面臨開“門”的任務，對於“門”指什麽，又要怎麽開，宣燃一點兒底有沒有，這種情況下讓他去考慮更長遠縹緲的上大學問題，不是特別實際。
夏沐秌也明白宣燃的想法：“還有幾天你就18了，王文冰聯系你了嗎？”
宣燃搖頭。
眼看開“門”的時間將近，王文冰那邊卻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宣屹和劉微微在國外參加比賽，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劉遠和白浮進了劇組，看起來暫時也沒打算回江城。
王聞波倒是聯系著，說是明後天就要回來，但他也只是說會回來幫宣燃慶生，完全沒提起“門”的事兒。
這種感覺挺奇妙的，就好像頭上有顆定時炸彈，眼看著時間要到了，卻不知道引燃線在哪裏。
頂著缺少引燃的無形炸彈又熬了幾天，宣燃18歲生日到了。生日當天，王聞波從北城風塵仆仆趕了回來，見面第一句話就給宣燃來了個重磅消息。
“我姐說之前判斷錯誤，門開啟的時候要往後延。”
“延？延到什麽時候？”宣燃問。
“大概四年？我姐沒說準，到時候會通知你。”王聞波沒深入解釋，而是從包裏拿出個盒子，“18歲生日禮物不知道送什麽，就選了塊表，你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舅舅。”對於實心實意送來的禮物，宣燃向來不抗拒，特別是這麽個連包裝都符合自己審美的禮物。
拆開絲帶，宣燃把表拿出來帶上。
夏沐秌剛好忙完廚房的事，打算叫大家吃飯。看見盒子和包裝，他腳步微頓，幾秒鐘後才走過去：“菜做好了，開飯吧？”
雖說這一兩年裏時不時見個面，然而對於夏沐秌這種與年齡長相不符合的賢惠能幹，王聞波依舊適應得不太良好。
只是他身份有點兒小尷尬，不知道要以什麽立場發聲，只能一邊不適應，一邊幫著夏沐秌端菜。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飯，王聞波跟夏沐秌搶著收拾了碗筷，才跟倆人道別。
“舅舅拜拜。”宣燃窩在沙發上，對著王聞波懶洋洋擺了擺手。
“慢走不送。”夏沐秌則在王聞波走出出去後，幹脆利落關上了大門。
門關好了，夏沐秌回頭看幾眼宣燃的手腕，沒吭聲。
宣燃也跟著低頭看手腕。
銀白色的表身，金屬外殼搭配簡約設計，牌子算不上最頂級，但也是一線，最關鍵的是，送表的人是真心送的。
不像之前16歲生日宣屹送的那塊。
想起那塊百達翡麗，宣燃認真思索了幾秒鐘，發現那塊表早已經不記得扔到哪裏去了。
順帶著又回憶了幾分鐘往昔，宣燃才意識到小東西還在看自己手腕。
“怎麽了？”宣燃晃晃手腕，“好看？喜歡？”
夏沐秌搖頭。
“那是怎麽了？”宣燃奇怪的看夏沐秌。
一起住了這麽久，宣燃自認對小東西還算了解，現在這種看上去面無表情沈默不語，實際眼底晦暗的神色，一看就是心情不美妙。
“沒怎麽。”夏沐秌聲音悶悶的，好像帶著點兒遲疑，遲疑完，他又再次開口，“我沒想到王聞波會送這個...我也準備了禮物。”
“你也送手表？”宣燃楞了一下。
以小東西現在的財力，能買得起的手表絕對不是什麽大牌子，材質也多半是塑料什麽的。
塑料的嘛是簡易了點兒，但單獨送倒也沒什麽，壞就壞在偏偏跟王聞波的撞了，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這禮物撞上了，再一比較，也難怪小東西心情不美妙。
揣摩著夏沐秌的心思，宣燃慢悠悠摘掉手表：“這表是挺好看的，但金屬的太冰了，還硌人。”
“冰？硌人？”夏沐秌小聲重覆，表情依舊不怎麽歡快。
“而且太成熟了，不適合我。”宣燃再接再厲，“我喜歡更簡單的，更青春的款式。”
說好聽點兒叫簡單的、青春的，說實際點就是塑料的、便宜的、幼稚的，宣燃自認已經拿出畢生本領，才把話說的如此婉約動聽，然而就算他自我評價已經說出了夜鶯啼叫，夏沐秌的神色仍然沒好轉趨勢。
甚至，看起來還有點兒更加低落。
迂回無效，宣燃改打直球：“你送的禮物不管什麽樣我都喜歡，拿出來吧。”
“真的？”夏沐秌問。
“真的。”宣燃點頭。
“真的真的？”夏沐秌又問。
“真的真的真的。”宣燃耐心漸漸耗盡，“到底拿不拿？再不拿我就不要了。”
“拿。”夏沐秌抿了抿嘴唇，仿佛下定什麽決心般走回房間。幾秒鐘後，他捧著個盒子走了出來。
看著似曾相識的包裝和絲帶，宣燃心裏冒出點兒不好的預感。
但好在理智在線，就算撞了包裝，宣燃也沒認為裏面的東西能撞——畢竟夏沐秌沒那麽多錢，買不起太貴的表。
但要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買了個仿品，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如果真買了仿品，又恰好撞上正品...這事兒放別人身上，宣燃只會覺得好玩，但發生在夏沐秌身上，宣燃唯一的感覺就是頭大。
這要真是仿品撞了正品，他得怎麽哄才能把小東西低落的心情哄好啊？
“我還特意選的包裝紙，沒想到這都能撞。”夏沐秌低頭盯著包裝，撇了撇嘴，“而且，我也沒想到你會嫌金屬的又冰又硌，要不，這個禮物就不給你了？我明天重新買一份。”
邊說，夏沐秌邊往回收手。
宣燃趕緊搶過盒子：“禮物禮物，主打一個心意，冰不冰硌不硌的無所謂。再說冰點兒硌點兒怎麽了？大夏天的，冰點兒涼快，我一個男的，硌更是無所謂。”
“你剛剛不是這麽說的。”夏沐秌半信半疑看著宣燃。
“人類就是這麽善變的物種。”宣燃腦子裏飛速盤算著哄小孩兒的招數，手指自顧自拆包裹。
好在包裝裏面的盒子並不一樣。
仿品不至於連盒子都不仿吧？
換句話說，這應該不是塊仿品手表吧？
宣燃略微松了口氣，大了兩圈的頭稍微恢覆了一圈，掀開蓋子後，僅剩的那圈也恢覆了——盒子雖然也靜靜躺著某個環型物品，但並不是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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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麽是提防，要麽是保護，隱瞞產生的根本原因無外乎這兩種。
宣燃自認雖然算不上是個好人，但也不至於小肚雞腸、喜好時刻提防他人，特別是對於小東西，必要的信任還是有的。
不是提防，也就只剩下保護了。
所以哪怕算不上好人的自己，內心深處也悄悄產生了保護這種情緒？要知道，保護那可是跟愛啊、珍惜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都屬於在心裏占據了一席之地。
換句話說，夏沐秌那小東西在自己心裏，不知何時竟然盤踞出了不容忽視的地位。
不容忽視到都值得被保護和珍惜了呢。
這事兒對於宣燃來說，算是種新奇的體驗，只是新奇了兩天，宣燃的註意力又被別的事兒吸引過去。
起因還是學校論壇上的帖子，上次的語文競賽以狗血事件告終，現在狗血事件解決，語文競賽原本的宗旨再次浮出水面。
競賽設置最初，是為了pk得加分的。
現在事情解決了，大家的關註點再次回歸競賽本身，然而關註來關註去，大家驚奇地發現：當初狗血事件發生，選手們驚疑無措，最後那道題竟然只有宣燃一個人給出了答案。
並且這個答案還是正確的。
至於是認可宣燃的回答，宣布宣燃獲勝？還是重新開展一次競賽？論壇裏眾說紛紜。
老師和校領導們的看法也兩級分化，最後為了給出公平公正的解決方案，楊主任提議在年級內部做次匿名投票。
選擇承認宣燃獲勝的學生多，就把加分加給宣燃。讚成重新競賽的人多，則會再舉辦一次競賽。
對於那10分加分，宣燃確實沒太看重，只要不歸到當初把矛頭指到自己的付宇誠幾個人身上，加分最終給誰，宣燃是無所謂的。
而且大面積投票這事兒應該挺好玩的，特別是在匿名情況下，會將人內心裏陰暗的小心思展露無餘。
宣燃猜測大部分人會要求重新比賽。
事實上，投票結果出乎宣燃預料，願意承認宣燃獲勝的人只比要求重新競賽的少了一點點。
看見這麽個結果，周舟表示強烈不滿：“明明你答對了，憑什麽不算？不行，我要去論壇發帖子吐槽。”
跟周舟發出了同樣質問的，還有潘興。
不過跟周舟匿名發帖吐槽不同，潘興的方式更直接，在宣布投票結果的升旗儀式上，潘興找楊主任申請了上臺講話機會。
估計是潘興那貨真價實的語文成績起到了決定性作用，他整篇講話稿洋洋灑灑、激情澎湃、動人心弦。
宣燃淺淺總結了一下，大意是作為被冤枉的優秀且善良的同學，宣燃理應得到那10分。
不知道是潘興的演講稿實在感人肺腑，還是作為知錯能改的代表更容易引起大家共鳴，反正潘興聲淚俱下講完後，操場上響起了經久不衰的掌聲，伴隨著掌聲而來的，是很多人高呼著要求重新投票。
重新投票結果，絕大部分同學都認可了宣燃在競賽中獲勝。
宣燃：...所以，這10分又落自己頭上了？
最終結果公布的那天，潘興私下找到宣燃：“幫你弄到了加分，我欠你的還清了。”
“我可沒讓你還，你這屬於自己給自己加碼。”話雖然這麽說，但宣燃想了想，覺得能拿到加分確實也有潘興的一大筆功勞。
潘興要不是不把題塞過來，自己就看不到題，看不到題就沒法兒提前找小東西問出答案，沒有答案就做不對題。
不過，宣燃並沒有打算感謝潘興的意思。
對於以非主動作弊的方式又占了10分加分，宣燃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或者愧疚，畢竟，他又不是什麽好人。
手攥著20分加分，不痛不癢上了一整年，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宣燃難得有點兒緊張。連夏沐秌都感知到了宣燃的這種緊張，並試圖通過多做點兒菜來幫助宣燃緩解。
看著滿滿一桌子菜，宣燃舔舔嘴角：“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練習，你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你學習要是能跟我廚藝一樣好就好了。”夏沐秌頂著稚嫩的面龐，說出來的話老氣橫秋，“還有一年就高考了，你都不知道著急？就你這個成績，就算有加分也不見得能去最頂級的學校。”
“自信點，把不見得幾個字去掉。”宣燃笑，“頂尖學校根本不在我考慮範疇，能上一本就謝天謝地了。”
夏沐秌翻個白眼：“不求上進。”
宣燃想了想，覺得這四個字的評價還挺精準。
不過不求上進這事兒歸根結底也不能全怪他，畢竟身為“鑰匙”，他這個假期就要面臨開“門”的任務，對於“門”指什麽，又要怎麽開，宣燃一點兒底有沒有，這種情況下讓他去考慮更長遠縹緲的上大學問題，不是特別實際。
夏沐秌也明白宣燃的想法：“還有幾天你就18了，王文冰聯系你了嗎？”
宣燃搖頭。
眼看開“門”的時間將近，王文冰那邊卻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宣屹和劉微微在國外參加比賽，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劉遠和白浮進了劇組，看起來暫時也沒打算回江城。
王聞波倒是聯系著，說是明後天就要回來，但他也只是說會回來幫宣燃慶生，完全沒提起“門”的事兒。
這種感覺挺奇妙的，就好像頭上有顆定時炸彈，眼看著時間要到了，卻不知道引燃線在哪裏。
頂著缺少引燃的無形炸彈又熬了幾天，宣燃18歲生日到了。生日當天，王聞波從北城風塵仆仆趕了回來，見面第一句話就給宣燃來了個重磅消息。
“我姐說之前判斷錯誤，門開啟的時候要往後延。”
“延？延到什麽時候？”宣燃問。
“大概四年？我姐沒說準，到時候會通知你。”王聞波沒深入解釋，而是從包裏拿出個盒子，“18歲生日禮物不知道送什麽，就選了塊表，你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舅舅。”對於實心實意送來的禮物，宣燃向來不抗拒，特別是這麽個連包裝都符合自己審美的禮物。
拆開絲帶，宣燃把表拿出來帶上。
夏沐秌剛好忙完廚房的事，打算叫大家吃飯。看見盒子和包裝，他腳步微頓，幾秒鐘後才走過去：“菜做好了，開飯吧？”
雖說這一兩年裏時不時見個面，然而對於夏沐秌這種與年齡長相不符合的賢惠能幹，王聞波依舊適應得不太良好。
只是他身份有點兒小尷尬，不知道要以什麽立場發聲，只能一邊不適應，一邊幫著夏沐秌端菜。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飯，王聞波跟夏沐秌搶著收拾了碗筷，才跟倆人道別。
“舅舅拜拜。”宣燃窩在沙發上，對著王聞波懶洋洋擺了擺手。
“慢走不送。”夏沐秌則在王聞波走出出去後，幹脆利落關上了大門。
門關好了，夏沐秌回頭看幾眼宣燃的手腕，沒吭聲。
宣燃也跟著低頭看手腕。
銀白色的表身，金屬外殼搭配簡約設計，牌子算不上最頂級，但也是一線，最關鍵的是，送表的人是真心送的。
不像之前16歲生日宣屹送的那塊。
想起那塊百達翡麗，宣燃認真思索了幾秒鐘，發現那塊表早已經不記得扔到哪裏去了。
順帶著又回憶了幾分鐘往昔，宣燃才意識到小東西還在看自己手腕。
“怎麽了？”宣燃晃晃手腕，“好看？喜歡？”
夏沐秌搖頭。
“那是怎麽了？”宣燃奇怪的看夏沐秌。
一起住了這麽久，宣燃自認對小東西還算了解，現在這種看上去面無表情沈默不語，實際眼底晦暗的神色，一看就是心情不美妙。
“沒怎麽。”夏沐秌聲音悶悶的，好像帶著點兒遲疑，遲疑完，他又再次開口，“我沒想到王聞波會送這個...我也準備了禮物。”
“你也送手表？”宣燃楞了一下。
以小東西現在的財力，能買得起的手表絕對不是什麽大牌子，材質也多半是塑料什麽的。
塑料的嘛是簡易了點兒，但單獨送倒也沒什麽，壞就壞在偏偏跟王聞波的撞了，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這禮物撞上了，再一比較，也難怪小東西心情不美妙。
揣摩著夏沐秌的心思，宣燃慢悠悠摘掉手表：“這表是挺好看的，但金屬的太冰了，還硌人。”
“冰？硌人？”夏沐秌小聲重覆，表情依舊不怎麽歡快。
“而且太成熟了，不適合我。”宣燃再接再厲，“我喜歡更簡單的，更青春的款式。”
說好聽點兒叫簡單的、青春的，說實際點就是塑料的、便宜的、幼稚的，宣燃自認已經拿出畢生本領，才把話說的如此婉約動聽，然而就算他自我評價已經說出了夜鶯啼叫，夏沐秌的神色仍然沒好轉趨勢。
甚至，看起來還有點兒更加低落。
迂回無效，宣燃改打直球：“你送的禮物不管什麽樣我都喜歡，拿出來吧。”
“真的？”夏沐秌問。
“真的。”宣燃點頭。
“真的真的？”夏沐秌又問。
“真的真的真的。”宣燃耐心漸漸耗盡，“到底拿不拿？再不拿我就不要了。”
“拿。”夏沐秌抿了抿嘴唇，仿佛下定什麽決心般走回房間。幾秒鐘後，他捧著個盒子走了出來。
看著似曾相識的包裝和絲帶，宣燃心裏冒出點兒不好的預感。
但好在理智在線，就算撞了包裝，宣燃也沒認為裏面的東西能撞——畢竟夏沐秌沒那麽多錢，買不起太貴的表。
但要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買了個仿品，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如果真買了仿品，又恰好撞上正品...這事兒放別人身上，宣燃只會覺得好玩，但發生在夏沐秌身上，宣燃唯一的感覺就是頭大。
這要真是仿品撞了正品，他得怎麽哄才能把小東西低落的心情哄好啊？
“我還特意選的包裝紙，沒想到這都能撞。”夏沐秌低頭盯著包裝，撇了撇嘴，“而且，我也沒想到你會嫌金屬的又冰又硌，要不，這個禮物就不給你了？我明天重新買一份。”
邊說，夏沐秌邊往回收手。
宣燃趕緊搶過盒子：“禮物禮物，主打一個心意，冰不冰硌不硌的無所謂。再說冰點兒硌點兒怎麽了？大夏天的，冰點兒涼快，我一個男的，硌更是無所謂。”
“你剛剛不是這麽說的。”夏沐秌半信半疑看著宣燃。
“人類就是這麽善變的物種。”宣燃腦子裏飛速盤算著哄小孩兒的招數，手指自顧自拆包裹。
好在包裝裏面的盒子並不一樣。
仿品不至於連盒子都不仿吧？
換句話說，這應該不是塊仿品手表吧？
宣燃略微松了口氣，大了兩圈的頭稍微恢覆了一圈，掀開蓋子後，僅剩的那圈也恢覆了——盒子雖然也靜靜躺著某個環型物品，但並不是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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