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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機不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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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機不可失

“天京城爆炸?夏貴妃重傷?王地藏的屍體?”楊淩霄放下手中的信件,看著贏夫在那焦躁的來回踱步。

“皇上啊,您看您不在天京城,馬上就出了這麽大的亂子,依奴才看不如先回去吧?”趙小飛在一旁勸說道。

贏夫站定身子指著趙小飛就準備罵人,可是看著他那模樣又生不起氣來,只好不耐煩的說道:“把你的嘴給我閉上!”

趙小飛只好委屈巴巴的看著楊淩霄,那眼神幽怨極了,搞的楊淩霄哭笑不得,起身上前道:“皇上,譚正他不是已經在信裏寫的很明白了嗎,夏貴妃只是重傷,性命無憂,王地藏上次天京一戰進入**,後屍體化作旱魃,雖然不知道夏貴妃為何會在**裏,但是好在如今並沒有什麽損失,塌了幾座宮殿而已,再修就是了。”

贏夫聽了後點了點頭,可是很快又搖了搖頭:“不行,天京出了這麽大事兒我得回去,而且這一路你也看了,匈奴逃的影子都沒了,咱們這麽幹耗著不是個事兒,我讓秦奮領兵跟著你,你們一路到嘉關轉一圈回來就是。”

楊淩霄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我的親兄弟啊,那夏貴妃就這麽招人喜歡?”

贏夫皺著眉頭白了楊淩霄一眼,心說你懂不懂什麽叫看破不說破?

“怎麽?”楊淩霄笑了:“全天下都知道你跟夏貴妃好的都不行了,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聽過沒?外面現在都這麽傳。”

贏夫的嘴角尷尬的拐了拐,左右看了看湊過去問道:“這麽明顯嗎?”

楊淩霄斜眼瞅著他點點頭:“嗯。”

“那我現在回去是不是…。。不太合適?”

“嗯”楊淩霄又點了點頭。

“嘶……。”贏夫吸了口氣,砸吧了一下嘴。

看著他難受的模樣,楊淩霄倒是當真服了,沒想到竟然是個癡情種子,搖搖頭說道:“真想回去就回去,你是皇上,誰還敢說你什麽?最多私下裏發發牢騷,主要你說的也對,這匈奴跑的也太遠了……”

正說話間,門外來報,李勤把人喊進來,接過軍情給贏夫遞過來。

接過軍情,贏夫一抖手把它攤開,借著燭光看了看,皺眉道:“找到了!”

楊淩霄把腦袋湊過來,看著那寥寥幾字的軍情道“嘉關外五百裏?三十萬人?”

贏夫點了點頭,扭臉看了看楊淩霄道:“怎麽說?”

楊淩霄也看了看他,莫名道:“什麽怎麽說?你不是趕著要回去嗎?”

“哎呀。”贏夫擺了擺手:“你不也說了嗎,人沒事,就塌了幾棟房子。”

楊淩霄瞅著他不說話,就這麽瞅著,贏夫也厚著臉皮的面不改色,專心拿著軍情跟他討論起來。

“你說這得是匈奴主力吧?”

“嗯。”

“唉?上次你們在嘉關外那場仗,是不是就是在這個位置打的?”

“嗯。”

“那咱們現在是不是該全速趕過去?”

“嗯。”

贏夫不說話了,反過來瞪著楊淩霄表達自己的不滿。

楊淩霄也是忍不住笑了,贏夫不滿道:“有什麽好笑的。”

強忍著笑意的楊淩霄捂著嘴搖頭:“沒事,沒事。”

說著拉過贏夫來到桌子旁,把地圖攤開,很快找到了匈奴大軍所在,拿著尺子熟練的量了量距離,然後點頭道:“嗯,差不多,如果是這個位置的話,咱們現在過去,契丹與金帳的部隊差不多也剛好趕到。”

“那對方人數豈不是更多?”贏夫問道。

楊淩霄搖了搖頭:“不一定,這三十萬人,得有十萬是吐蕃兵,吐蕃人打仗比匈奴人還沒章法,只能打打順風仗。韃靼,左旗,柔然,最多只有不到一半主力在這,剩下的應該在保護遷移的部族,順便提防金帳跟契丹。”

說著楊淩霄把手放在了吐蕃,點了點後又順著往東滑了過去,最後落在了蜀中。

贏夫期初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大概一琢磨,馬上反應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吐蕃現在內部空虛?”贏夫說道。

“嗯。”楊淩霄點點頭道:“兩種可能,一種是吐蕃直接就沒什麽兵了,另一種是匈奴遷移的部族就在吐蕃,但是肯定是在柔然部的聚集區,全部都在北面,南面這一條路,肯定沒兵。”

說著楊淩霄把手指再次從蜀中一路滑到長陵,再從長陵一直滑到藏都,然後握著拳頭在鼻子下面輕輕蹭著,思考了很久才繼續說道:“蜀中是誰在當家,能力如何?”

“是劉飛鵬。”贏夫道:“打仗應該沒問題,以前就是兵部侍郎,世代忠良,可以信賴。只不過……。”

“不過什麽?”楊淩霄莫名道。

贏夫苦笑著看了看他:“朝廷估計拿不出錢了,這事兒我還得寫信回去跟師兄他商量商量。”

楊淩霄不滿的皺了皺眉:“大好的局面就擺在眼前,這麽一來一回多少仗都打完了,你是皇上還是內閣是皇上?直接一封密令,加急送到劉飛鵬手上,讓他即刻起兵,糧草自籌,反正十拿九穩,他只要不是個憨貨,這仗就只有賺的沒有賠的。”

贏夫楞了,還能這樣玩?看著楊淩霄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點了點頭就去寫信,一邊寫一邊看了看站在那目不轉睛的盯著地圖的楊淩霄。

“哥。”贏夫一邊寫一邊喊著一聲。

楊淩霄扭身望去,只見贏夫一邊寫信一邊時不時的擡頭看看他,笑道:“你跟王叔越來越像了。”

他楞了一下,看了看地圖,莫名的笑了笑,一邊搖頭一邊說道:“到底是他的種,不像他像誰。”

趙小飛可憐巴巴的站在角落當透明人,直到贏夫寫完才趕緊上去接過來,贏夫也不跟他多交代,只是問了句:“都聽清了嗎?”

趙小飛點點頭:“聽清了,奴才這就讓人用紅羽子的十萬火急直接送去給劉大人。”

贏夫點了點頭,趙小飛邁著小碎步便走了出去。

再次來到桌案邊,地圖還是那張地圖,贏夫不知為何楊淩霄能看的這麽癡迷,只見他的手在地圖上輕輕摩挲著,似乎在摸著絲滑的綢緞一般。

那一封軍令,掛上了紅羽,一路飛馳,靠著楊孝嚴當年那一手籌建的驛站系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成都府。

劉飛鵬原以為自己是來當個內治官的,做夢也沒想到突然就要領兵出征,一時之間心裏還有點小激動。

可是看著那軍令最後的幾個字,糧草自籌是個什麽操作?雖說成都自古有天府之國的美譽,但是糧食這玩意,每年糧稅該交的交,百姓地主該留的留,有他這個成都知府什麽事兒?他哪來的糧食?

當然,這只是心中小小的抱怨,他自然也知道,如今要他籌糧,無外乎兩條路,一是向大戶地主征借糧草,可是無論是征還是借,都不會太容易,這種事兒要麽出力不討好,要麽就得把人往死裏得罪。

劉飛鵬還不確定自己要在蜀中待多久,並不願意跟當地大族們鬧的太僵,可是到別處去籌糧,更不切實際。

難道要自家出錢?劉家雖然也是大戶,可是族地太遠,而且大軍出征這種事兒,怕是以他劉家目前的情況,得賣地賣房傾家蕩產才能應付。

想到這,他突然一拍腦門,這些日子不是有兩個公子哥在成都嗎!之前還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他們喝了兩次酒,這倆人怎麽看怎麽有錢,找他們準沒錯。

那麽這兩個人是誰呢?正是許久未露面的杜甫與李白二人,說來也巧,杜甫外放河東老家為官,正巧到成都公幹,半路碰上了游山玩水的李白,就一道來了。

劉飛鵬以前是京官,自然認得這兩人,李白倒還好,把皇上得罪的死死的,不用太給他面子,哪怕他修為很高。

但是杜甫不一樣,劉飛鵬深知杜甫外放為官的用意,擺明了就是到地方上鍍金的,不說他的才學,就說他從小給皇上當伴讀,單單這份君臣情誼,將來肯定是要官居一品。

所以在得知杜甫來了後,他很熱情的請杜甫吃了幾次飯,李白只是順帶,原本想好好跟這個年輕人聯絡一下感情,誰知那李白成天瘋瘋癲癲的,喝酒又沒個夠,每次一頓飯吃下來,盡聽他在那吹牛批了,搞的劉飛鵬不勝其煩。

偏偏杜甫是李白的迷弟,就願意在旁邊當捧哏,這兩趟下來,劉飛鵬果斷發現有他沒他都一樣,他就是個付賬的工具人,於是也不搭理這倆人了。

但是這會兒可不是就得找這倆人嗎,一個小小年紀就能當皇上的伴讀郎,家裏勢力肯定不小。

另一個自己都寫出來了,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這能差錢嗎?這活脫脫一富二代啊。

可是等劉飛鵬火急火燎的找過來,卻發現只有杜甫一人睡眼惺忪的在吃早飯,並不見李白的蹤影,上前去問,杜甫這年輕人懂禮貌的很,這點跟李白不一樣,只見他起身給劉飛鵬行禮道:“劉大人,李兄一大早就走了,說是要去金陵一趟,不知你找他什麽事兒?”

劉飛鵬心說跑的挺快!不過好在還有一個,看了看眼前傻白甜你一般的杜甫,他笑著搓了搓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多猥瑣。

杜甫被盯得頭皮發麻,嘴角不自覺的抽動著問道:“那個……劉大人,你要幹嘛???”

“嘿嘿嘿嘿。”劉飛鵬笑道:“杜賢弟啊,一直沒有問過你,不知你是哪裏人士,家中長輩是做什麽的呀。”

杜甫楞了一下,不知他為何突然問這個,但是還是禮貌的答道:“回大人,下官家是河東人士,家祖曾是王磊將軍麾下副將,家父曾效力淩山王,家中還有兩個兄弟,說來慚愧,身為兄長,家中事務卻多由兩位弟弟打理。”

“哦——”劉飛鵬一邊點頭一邊端起一杯茶,借著喝茶的功夫一邊推著杯蓋一邊思索著河東有沒有個特別有錢的杜家。

正想著呢,只見杜甫端著茶壺道:“大人,那是空的。”

“嗯?”劉飛鵬楞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一邊尷尬的笑著一邊道:“走神了走神了,讓賢弟見笑了。”

杜甫搖了搖頭:“是在下失禮了,竟然沒有給大人倒茶,還請大人恕罪。”

劉飛鵬看著眼前的杜甫一副乖寶寶的樣子,一看就很好忽悠,不由大為高興,放下茶杯一邊看著杜甫給他倒茶,一邊語氣深長的說道:“杜賢弟啊,家國有難,我輩當挺身而出,你說對不對啊。”

杜甫楞了一下,把茶倒好,放下茶壺才問道:“劉大人說的是,聖上出征的事兒?”

“對!”劉飛鵬點點頭,然後開始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講,反正大概意思是,皇上打仗沒錢了,現在讓我籌錢,你看咱們是不是都該出點力,你杜家也是豪門大戶,多少拿個二十萬兩銀子出來意思一下?當然,這錢不白拿,將來朝廷都會還給你的……。。

一番話把杜甫說的目瞪口呆,趕緊伸手攔著道:“劉,劉大人,等一下,你說什麽?皇上讓你籌錢糧?這大軍已經開拔這麽久了,各處糧草不是應該都已經到位了嗎?”

劉飛鵬一看這傻白甜好像沒這麽好糊弄,左右看了看,把頭湊過去道:“杜賢弟,這可是重要軍情,千萬不要告訴別人,皇上讓我自籌糧草,從長陵出兵,直取藏都。”

說完劉飛鵬坐回去,只見杜甫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瞅著他,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就這樣跟杜甫對視。

良久,他才讀懂那眼神是什麽意思,那意思是,你丫是要造反吧?

發覺自己被誤會的劉飛鵬也是一陣尷尬,趕緊就把那軍令掏出來,拿給杜甫讓他看,倒不是他輕信杜甫,而是這小子的確值得信任,給聖上當了那麽多年伴讀郎,倆人一塊長起來的,這要是還不能敞開說話,那以後這官場上劉飛鵬把嘴封起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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