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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七星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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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七星索命

楊孝嚴領人到底沒追到唐傑跟宋金剛,只得拐回來繼續審問文家公子,這會兒文家也已經被錦衣衛抄了,正在翻箱倒櫃呢。

跟著一塊來的還有王地藏和劉飛鵬,二人見到王爺皆是要跪下行禮,被楊孝嚴伸手攔著裏,倒是好奇王地藏為何會在此。

不過沒有多問,徑直往裏走去,又把那已經嚇破了膽兒的文公子押了過來。

文公子跪在地上已經丟了魂兒,連叫冤的欲望都沒有了,錦衣衛都來抄家了,這事九成九的已經無可挽回了,他文大少也不是一點世面都沒見過的,這點兒道理他還懂。

楊孝嚴看著文公子這般模樣,氣也消了一點,倒是覺得自己有點過了,如今看來這文小子好像還真不知道怎麽回事。

伸手指著文公子,楊孝嚴問道:“那築壩一事是怎麽回事,你給我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的細細講來,還有你文家購置手弩的事,也給我交代清楚。”

文公子一聽又是這事兒,委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磕頭道:“王爺,都是那唐門鬧的啊。早先那唐門公子與家父接觸,倆家就有了一些合作,無外乎是幫著唐門收些木鐵糧食藥材,只是生意上的合作。自從家父戰死,便由小的當家,也就跟那唐公子有所接觸,加之新上任的成都巡撫劉大人,一來就處處針對我們家。別家大多隔岸觀火,只有唐門願意與我家一條戰線,所以兩家的合作就更多了。可是這築壩之事就如剛才小的所說,那唐門只告訴我他們在下游河道有工程要做,別的小的一概不知啊。那手弩之事,小的更是想說,都無從說起,真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楊孝嚴看著文公子這般模樣,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繼續問道:“你們遷過來的祖墳,還有那新修的祠堂,選址是如何選的?”

“啊?”文公子擡起頭,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楊孝嚴,不知道這事兒又有什麽關系:“那就是個走江湖的道士指點的,家父跟他聊的投緣就信了他,王爺您是了解家父的,他壓根不懂這些,也不在乎這些,就是聽那道士說那好就葬在那了。”

媽的,這蔫貨不會當真什麽都不知道吧?楊孝嚴心裏罵了一句。

別的不說,這文家小子說的是不是實話,他楊孝嚴自認還是看得出來的。可是這文家小子說的若是實話,自己這不一怒之下就辦的有點過火了嗎?

原本是準備好歹給文家留些富貴的。

“王爺。”這時有人來稟:“後院搜出了東西,還請您…。請您親自過去看看。”

楊孝嚴眉頭一挑,怎麽?還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文少爺,起身就走。

文公子哭的心都有了,自家後院有什麽啊?有什麽啊???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啊。

楊孝嚴來到後院,只見王地藏與劉飛鵬都面色不善的站在一棵樹下,王地藏手裏捧著一個匣子,楊孝嚴上前看了看王地藏。

王地藏沒有表示,只是把匣子往前遞了遞。

楊孝嚴打開匣子,只見裏面赫然一顆骷顱頭,頭顱插滿鋼針,鋼針尾部還纏繞著黃色的符紙,那骷顱頭天靈蓋上還赫然刻著兩個字“贏勝”。

楊孝嚴一瞬只感覺血沖上了腦門,大喝一聲:“給我把文家滿門就地斬首!”

“王爺。”王地藏趕緊就勸:“當心中計。”

“是啊王爺。”劉飛鵬也跟著勸:“這樣也不合章程,還是讓錦衣衛細細拷問。”

楊孝嚴單手托著匣子,伸到兩個人面前:“你們瞅瞅這盒子,在這裏埋了少說得有十年了,這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嗎?”

倆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麽,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遠超他們的預期了。

就算是劉飛鵬,也只是想要打壓文家的勢力而已,從來沒想過要將文家連根拔起。不過這事兒要是做實了,恐怕文家一個人都跑不了。

“好你個文陸鴛。”楊孝嚴冷笑著罵道:“老子還當你是什麽好東西?老子因為你死了有些傷神?你打的好算盤啊。”

一時之間,文陸鴛經營成都十餘載,負荊請罪長安行,戰死西域戈壁灘,這些都成了楊孝嚴眼裏的笑話。

楊孝嚴不是沒有想過有人陷害他,只是這盒子也好頭顱也好,他一眼便能看出來最少十幾年前就埋下了,那不正是文陸鴛到蜀中的時候?

可是文陸鴛為什麽要反?他憑什麽?

唐門,這兩個字在此出現在楊孝嚴的腦海中,此時此刻楊孝嚴想不出還有比唐門嫌疑更大的了。

單憑文陸鴛一己之力,他有生之年想反是不可能的,文陸鴛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這點楊孝嚴是清楚的。

可是唐門又憑什麽?一個江湖門派,而且歷來深居簡出神秘至極,好多人甚至以為唐門早就亡了,現在的不過是一些人打著唐門旗號招搖撞騙而已。

“王爺。”又有一聲稟告,眾人隨著聲音望去,只見一錦衣衛手持鐵鏟,有些尷尬的望著楊孝嚴。

楊孝嚴莫名之餘,心道不會又挖出來一個吧?上前去看,果不其然,又一個一模一樣的匣子。

“挖出來!”楊孝嚴惡狠狠的道,幾個錦衣衛趕忙湊過來一起開挖,王地藏與劉飛鵬也是面面相覷。

這一個匣子起出來,楊孝嚴身手接過打開,只見裏面赫然跟剛才那個匣子一模一樣,只是頭顱之上的字變成了李中書。

“哥。”紹興小聲喊著,他也拿著個鏟子在另一邊挖呢。

王地藏回頭去望,看紹興那表情,知道肯定也挖到東西了,正欲稟告楊孝嚴,扭過頭來只見楊孝嚴已經看著他,顯然註意到了。

“清場。”楊孝嚴突然皺著眉頭道:“留幾個信得過的。”

王地藏馬上讓眾人停手出去,只留了紹興跟錢文傑二人。

劉飛鵬見王地藏與楊孝嚴都看向自己,哪裏還不明白什麽意思?趕緊說自己去前院盯著看看有沒有其他發現,然後跟著一起退了出去。

“繼續挖。”楊孝嚴看著錢文傑與紹興道。

倆人哪敢不從?只是這麽大片地方,剛才還有人幫忙,現在就是剩他們倆,不是活活要累死嗎?

好在李小鳳邁步上前,先從挖出刻著贏勝頭顱匣子的地方走出,再走一步走到挖出李中書盒子的地方,然後再向兩步腳下蹭了蹭留了個記號。

“這。”李小鳳說了一句之後,再走兩步,又用腳留了個記號道:“這。”

再走兩步,剛好來到紹興挖到匣子還沒徹底挖出來的地方,點了點頭,李小鳳又走了幾步,腳下踩了踩:“這。”

一連點出五個地方,加上剛才已經挖到的,正好八個。

這下紹興跟錢文傑感覺舒服多了,這匣子埋的也不算太深,如此知道地方,總比把整個後院翻一遍省力。

說挖就挖,二人先把紹興已經挖到的那個刨了出來,然後趕緊就挖下一個。

李小鳳站回楊孝嚴身邊一言不發,楊孝嚴也是氣極了忘了身邊有個道士呢,看著李小鳳站回來就不說話了,他莫名其妙的問道:“老道士?等我求你呢?”

“七星索命陣。”李小鳳輕輕搖頭道:“不是等王爺求我,只是貧道剛才在想這是什麽,此乃邪道手段,貧道所知不多。不過貧道知道一點,這陣屁用沒有,類似民間的紮小人一樣,只是不入流的詛咒,並不會有什麽實際效果。”

楊孝嚴一邊跟李小鳳說話,一邊接過王地藏遞過來的剛才紹興挖出的那個匣子,打開一看果然一模一樣,這個頭顱刻著的是他楊孝嚴的名字。

“不是七星索命嗎?”楊孝嚴問道:“你怎麽踩了八個點?”

李小鳳思索了一下道:“貧道對這些江湖騙人的把戲知道一些,不過也不是很清楚。這七星索命跟自古以來傳聞的那七星續命一樣,其實都是騙人的把戲。七星續命便是要以七盞燭燈,燭芯要以寫著十歲以下孩童生姓名以及生辰八字的紙張包裹。點此七盞明燈,以將死之人坐在陣眼之上,待到明燈燒盡,殺七個孩童祭星,如此便可平添七年壽命。”

“誰問你這個了?”楊孝嚴不耐煩聽這些神神叨叨的故事:“我問你這個。”

“這個…。。”李小鳳面露難色:“這個其實是貧道根據七星續命陣自己推演出來的,七星索命陣只有其名,可是從來沒聽說過實際事例,所以貧道猜測,這七星索命便是以七個頭顱,刻上七個陪葬之人的名字,陣眼頭顱再刻一人名,如此陣眼之人先死,餘下七人隨後也會陸續離世。”

說話間,那匣子已經挖出來了不少,如今一個個擺在地上打開。到了這會兒,就是紹興那個豬腦子,也想明白楊孝嚴為何要清場了。

大秦八王,算上贏勝是九個人,所以這裏必然少一個頭顱。

當然,楊孝嚴起初是不知道這兒有幾個頭顱的,可是楊孝嚴猜到了這些頭顱可能會沒有某一個人的,所以他下令清場,沒想到果真如此。

想到這,正在賣力揮著鐵鍬的紹興,不由覺得脖子一陣寒冷,心說不會一會兒殺了我滅口吧?

累死累活的挖出最後一個,八個匣子敞開了放在楊孝嚴面前地上,看著那最後一個匣子上“洛水”兩個字,楊孝嚴自然知道缺了誰。

沒有沈長安的。

楊孝嚴盯著這些頭顱,也不知道在想啥,其餘人除了王地藏之外,幾乎都恨不得自己壓根不知道這回事。

“這事兒。”楊孝嚴輕聲道:“嘴巴都嚴實一點,知道嗎?”

話說的輕描淡寫,可是在場的哪個聽不出來,這個輕描淡寫中蘊含著的殺意?命令幾人把匣子蓋上,楊孝嚴就喊了自己帶的護衛進來把匣子搬走安排人送到趙三才那。

說來奇怪,剛才楊孝嚴不用自家護衛,反而讓王地藏留了紹興與錢文傑,這是信任呢?還是有意讓這個事兒有條口子放出去?

王地藏細細思量,覺得八成是後者,畢竟之前錦衣衛挖出第一個頭顱的時候,雖然具體的什麽七星索命陣之類的他們不清楚,可是這個頭顱的事兒八成就沒那麽好捂住。

所以王地藏很聰明的跟在楊孝嚴身邊小聲問了一句:“王爺,消息放出去,按九個放還是按八個?”

沒成想楊孝嚴只是笑瞇瞇的看著他,不懷好意的道:“誰讓你放出去了?”

王地藏不是第一天認識楊孝嚴,這會兒他也清楚了,自己九成九得幫著背這個鍋。至於說是九個頭顱還是八個頭顱,問題就已經不大了。

說九個也好八個也好,那背後之人都會知道這事兒已經被發現了,只不過八個的話就是赤裸裸的警告,九個的話會有一絲楊孝嚴回護的意思。

這事兒真的跟沈長安有關系嗎?想到這王地藏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來,自己修為被廢的那天晚上,他依稀記得沈長安好像來過,只是他不敢確定。

而此時此刻的沈長安,正在光明遠府上閑聊,如今的沈長安雖然修為還沒徹底恢覆,大道也依然是殘垣斷壁,可是好歹算是能下地走路了,許是在輪椅上坐的久了,每日少不得出來轉轉。

天京城他熟人不多,早年間領兵之時就是個冰冷的性子,不過當時沈長安的修為在眾人中算是拔尖的,配了文陸鴛這個大將給他,倆人配合起來倒是無往不利。

現如今每日只能在皇宮與淩山王府之間游走,贏夫有已經歸來的白起教導,楊淩霄終日像個泥鰍一樣亂鉆,楊孝嚴又不在家,雖說他跟光明遠不算太對脾氣,可是總算能說話。

“三哥。”光明遠一點也不嫌棄沈長安這個脾氣,反而最愛逗他:“我說你這魚釣的也太差勁了,你瞅瞅我。”

說著光明遠提著自己的魚簍給沈長安看了看,沈長安微微側頭瞄了一眼,並不說話。

光明遠也不在乎,他知道自家這個三哥就是這麽個性子,倒是在一旁伺候的下人看的心疼不已,那是上好的錦鯉啊,在府上養了好幾年了,下人們一點一點餵起來的。

這玩意好看又不好吃,誰能想到淩山王會突然來了興致要在自家園子裏釣魚啊?這些賣到外面去,一條二十兩都不為過,可是死的那就是送人都沒人要啊。

“騰!”的一聲,沈長安手腕猛地一抖,握著魚竿的胳膊高高擡起來,一條紅白相間的錦鯉被從水中提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光明遠抱著肚子眼淚都笑出來了:“恭喜三哥賀喜三哥!這條魚!這條魚真是精致啊!”

沈長安滿腦門的黑線,看著魚竿上那條半個手掌大小的錦鯉在魚鉤上掛著上下翻騰,擡直了魚竿伸手接住魚兒,輕輕卸下魚鉤把魚丟回了池塘。

“不釣了。”沈長安平淡的說道:“我回宮裏去了。”

說完邁步就往外走,光明遠正在興頭上,也不起身送他,只是假惺惺的吆喝道:“三哥別走啊,留下吃飯啊!這麽多魚我吃不完啊!”

沈長安理都不理他,只是自顧自的往外走,王府的下人也趕緊跟著送客。

這樣一個性子的人,你說他要造反誰信?反正楊孝嚴是不信的。

所以楊孝嚴不在乎那頭顱的事兒會不會傳出去,也不管傳出去是九個還是八個,這消息是給辦了這件事兒的人知道的,不是給沈長安知道的。

就算沈長安知道了,估計連多嘴跟楊孝嚴解釋一句的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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