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一身精神抖擻的站在冷風中，始終不動聲色。

初冬清晨的風，寒意陣陣。

她睫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程湘湘。

程湘湘沒露出什麽馬腳來，表現得特別的正常。

可老夫人閱人無數，仿佛會讀心術。

她咧唇笑了笑。

笑容和平日裏沒什麽兩樣。

卻讓程湘湘有些忌憚。

“修補好了，還不好嗎？”老夫人問。

程湘湘拂了拂耳畔邊的碎發。

風勢好像大了一些，她把碎發別到耳後，又被吹亂。

如此反覆的別了好幾次。

心也跟著混亂。

老夫人拿著手鐲仔細的打量了幾眼。

細膩如羊脂般的玉段，絲絲紋路覆繁其中。

被白色的鏤空雕花金器銜接著，看不出瑕疵。

連懂玉的人，也看不出這玉是贗品。

若不是當時的那股淡香的氣味，老夫人也不會發覺異常。

“你不是說這鐲子對你的意義非常重大，看到它就會想起奶奶嗎？“她握著程湘湘的手，將她的五根指頭並攏，把鐲子往她手腕上套，“那從今往後，你就一直戴著，別再取下來了。”

鐲子是用金器修覆的，失去了原先的滑度。

所以並不容易再套回程湘湘的手腕。

她的手在顫抖，老夫人當然有所察覺。

不知是這鐲子真的戴不進去，還是老夫人故意折騰了半天。

讓程湘湘手心裏都出了些冷汗。

“奶奶是老了。”老夫人實在戴不進去，把手鐲放進程湘湘的手心裏，“你自己戴著吧，戴上了就別取下來了。”

程湘湘心裏慌亂極了。

奶奶肯定是什麽事情都知道了。

硬要讓她時時戴著這鐲子，是要懲罰她嗎？

不行，這鐲子不能戴。

戴了哪能懷孕？

她不想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奶奶，這鐲子太貴重了，我還是放起來吧。”她把鐲子小心翼翼的捏在手心裏。

老夫人微微的笑了笑，“奶奶確實是老了，但是心不老，別把奶奶當老糊塗。”

“……”這麽一聽，程湘湘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怎麽，鐲子不願戴嗎？”老夫人不眨一眼的看著程湘湘，程湘湘心裏又亂又慌，趕緊戴著手鐲，“我戴，我當然喜歡戴，修覆後的鐲子還更漂亮了，我特別的喜歡。”

可能是因為她太過慌亂了，鐲子怎麽也戴不進去。

而老夫人，就在她身前不眨一眼的看著她。

似乎監視著她，讓必須把這鐲子戴進手腕。

她心裏越亂，越沒辦法把鐲子戴進去。

只好尷尬的笑了笑，解釋說，“可能用金器修補後，鐲子的變的小了些，我再試試。”

“戴不上就別戴了。”老夫人把鐲子拿回來，遞向身旁的李媽，“李媽，扔垃圾桶去。”

“奶奶，這鐲子可是您從拍賣會上競拍回來的，扔了多可惜。”

“可惜嗎？”老夫人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嚴肅得讓人害怕，“你覺得它還有價值嗎？”

“奶奶……”程湘湘的臉憋得通紅，“奶奶，我，我錯了，對不起，我真的錯了，我會改的。”

“知道錯了？”老夫人這才露了一絲淺淺的笑容，但這笑容看起來有些冷，“湘湘，你是聰明人，害人終害己這句話你會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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