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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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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建平來找於嘯,問是不是於靜要給他補習英語,於嘯告訴他是真的,讓他晚自習放學也留下,建平高興的答應了。

到了晚自習放學,於嘯拿著一本找來的高一第一期學期的英語課本和練習冊起身去二一班,剛走到教室後門,身後就傳來了言猛、亞飛幾人的起哄聲,隨之而來的就是教室裏其他同學用莫名的眼光看著於嘯,而於嘯頭也不回的從後門出了教室。

到了二一班,建平正在門口等著,他帶著於嘯進了教室,此時的二一班已經走了一大半的人,剩下的都是“學霸”,對於於嘯的到來,並沒有幾個人註意。

於靜看到於嘯進來了,示意他坐在自己同桌的位子上,讓建平坐在於嘯旁邊。坐好之後,於靜把於嘯的英語課本拿過去,翻到第一課,從語法和單詞開始講起。而一旁的建平則自己拿了一張卷子做了起來。

由於是從高一直接開始補習,於嘯會的地方略過,不會的地方作為重點,這樣一來,進度還可以,沒過多少天,高一上半期的英語知識就補習完了,於靜讓他用一周的時間進行覆習鞏固,然後再進行高一第二學期的課程。

和於靜一起補習英語,於嘯開始很激動,但他知道自己應該更用心,這樣才能不辜負於靜的一片良苦用心。而於靜的英語確實很好,給於嘯補習起來很認真也很用心,在於嘯遇到難點的時候她就反覆耐心的講解,有時候也會讓賈建平參與進來,而每天結束的時候她都會給於嘯布置一些作業,於嘯都利用空閑時間把這些作業認真的完成,每當她看到於嘯的進步時,都很開心。

於嘯除了語文之外,英語和數學都不是很好,英語由於靜幫著補習,而數學於嘯也按英語的方法,從高一第一學期開始,循序漸進的進行補習,遇到不會的就記下來,利用課餘或自習的時間讓坐在他前面的陳佳旗幫著解答。

於嘯利用一個周日下午的休息時間,和建平一起到縣城新華書店買了幾本英語和數學的輔導資料,對自己的難點進行“攻關”。於嘯在補習之前課程的時候也專心學習現在的課程,由於之前拉下的知識點比較多,每次出現這樣的情況他都記在筆記本上,下課之後進行梳理,這樣有時候也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樣的日子雖然忙碌,但於嘯過的卻很充實。雖然和亞飛、言猛他們在一起玩的時候少了,但這幾個好朋友也都很理解,在他的影響下,這幾個人也都用功學習起來。

高茜知道於嘯這些情況之後也很高興,還專門跑來鼓勵他,於嘯很感激這個一直幫助自己的女同學。

一日晚自習第三節,容嬤嬤拿了幾封書信言到教室分發,期中就有於嘯的一封。喊到於嘯的名字的時候他還有些茫然,他還從來沒有收到過信件,初中那些朋友都是在放假的時候一起聚聚,相互之間並沒有書信往來。但當他拿到信的時候他就知道是誰寫的了,看著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跡和落款的名字他的手有些顫抖,一時竟怔怔的站在容嬤嬤前面忘記了離開。容嬤嬤提醒他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提醒的時候容嬤嬤並沒有生氣,相反用柔和的聲音告訴可以現在回到座位上看。他連忙向容嬤嬤微微的欠身表示感謝。

於嘯回到座位上,小心的拆開信封,抽出信紙,雙手顫抖著慢慢打開。言猛見他這失常的舉動有些吃驚,當他拿過信封看見上面的名字時他就明白了--這封信是許向前些來的。

於嘯展開信紙,許向前那清秀、工整的字跡便映入眼簾:於嘯我的好兄弟: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還在不在人世。

於嘯看到這裏,眼睛已經開始濕潤,但他忍住不讓淚水掉下來,然後繼續往下看。

也許我這麽說很傷感,但確實是這樣,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是怎樣一個情況。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治療,我的信心也慢慢的消磨,已經不像最初那樣,對生命有強烈的渴望。為了給我治病,家裏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也欠下了很多的外債。我知道學校給我捐了款,我敢肯定你和206的兄弟們也盡了自己最大的心意,我非常感激,只是我可能無法當面向你們表達謝意,替我向兄弟們表達感謝。

雖然我們在一起沒多長時間,但我非常感謝我們的相遇,並且還有些相見恨晚。你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朋友,為人熱情、大方、義氣,很多次在我遇到問題的時候,都是你第一個幫助我的。記得有一次我打飯的時候不小心把飯灑在了一個高三同學的身上,他要揍我,是在遠處吃飯的你跑來幫我解了圍,那時候我們才認識兩天,我從心裏非常感激。

那次你給我說了你喜歡那女孩兒的事情,現在不知道進展如何,不管怎麽,我都會祝福你的,當時我聽了你的訴說之後,很想幫你,但不知道從何幫起,我除了學習不錯之外,其他的方面跟你真是相差太遠。本來我想在保證學習的情況下,多參與一些你的活動,使自己不光是一個書呆子,但這該死的病讓我的一切想法都變得遙不可及。

我的這個病其實還是怨我自己的,為了家裏的期望,只顧好好學習,缺乏鍛煉,而為了減輕家裏的負擔,我又太過節省,營養也沒跟上,到最後……所以要告訴兄弟們,一定要註意鍛煉身體,增加營養,高中的學習壓力本來的就大,要學會調節。

我有個願望,就是要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學,但我現在已經這樣了,肯定是沒機會了,想讓你幫我完成這個心願,幫我去感受感受大學的生活,在我們夢中相見的時候能給我描述一下。

今生已經如此,若有來生,希望我們還能做兄弟,只不過不要相見太晚。好了,就寫到這裏吧,雖然還有很多話要說,雖然有很多的不舍,但說多了我怕自己忍不住會哭。

再見!我的兄弟!

睡在你上鋪的兄弟:元帥

2001年2月19日

於嘯看完這封信,此時已是淚流滿面,言猛遞過來一張紙巾,他接過之後用雙手把紙巾捂在臉上,他極力壓制內心的傷感,久久之後他才慢慢恢覆平靜。

但他剛平靜之後,容嬤嬤開始講話:“同學們都停一下。”當她看到同學們都停下看著她的時候,繼續說道:“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許向前同學已經離開了我們,他爸爸晚飯的時候給我打過電話,說是許向前同學的心願,座位和床鋪希望能給他保留住,他想上完高二,我同意了,他的座位由值日生負責打掃整理,床鋪就由和他同宿舍的同學負責整理。”

當聽到容嬤嬤說許向前已經離開了的時候,於嘯剛平覆的心情又變得悲傷起來,他又忍不住掩面而泣。後面容嬤嬤再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到,最後連她什麽時候走的也不知道,最後還是言猛告訴他的。

言猛又遞給於嘯一直面巾紙,於嘯接過之後重新擦幹臉上的淚水,然後整理好心情,把那封信遞給了言猛,而就在此時下課鈴聲響了。

“你看完之後拿著信先回宿舍吧,我去二一班,等我回宿舍再給大家說。”於嘯邊說,邊收拾書本,然後取出晚上要用的英語書起身向教室外面走去。

到了二一班,於靜見他有些異常,眼睛紅紅的,就問他怎麽了,他就把許向前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下。

“那今天晚上還要繼續嗎?要不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再繼續吧。”於靜望著他聲音柔柔的說道。

“我沒事兒的,為了向前我也更要努力。”於嘯堅定的說。

於靜聽他這樣說,就安慰了他幾句,然後就接著昨天補習的地方繼續往下進行。

承擔了兄弟的寄托,於嘯更加認真,他心中已打定註意,現在不光要把考上大學作為目標,更要努力考上一所好的大學,這樣才能不辜負許向前的托付。

學習結束之後,於嘯回到二四班放好書本,然後和在樓道等他的於靜一起下樓。現在每天晚上學習結束之後,兩人都一起下樓,建平這時候早一個人走掉了,留給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下樓之後於嘯把於靜送到女生宿舍區,自己再回宿舍。兩人路上有時候談論些學習有關的話題,有時候也會談論一些其他的話題。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相處不再有拘謹的感覺。

“你也不要難過,有些事情我們是無法掌控的,做好自己,無愧於心就行。”於靜安慰於嘯。

“嗯,我現在已經不傷心了,傷心也於事無補,我現在要努力學習,我一定要考上一所好的大學來告慰他。”於嘯的話語中透露著無比的堅毅。

“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想他也不希望你這樣,我剛才就說了,只要無愧於心就行,雖然我也希望你能考上好的學校。”說到這裏,於靜望了一眼於嘯,眼神中有擔心也有期許。

於嘯看著她那覆雜的眼神,心中微微的顫動著。“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於靜看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一直到女生宿舍區分別告別。

和於靜告別之後,於嘯就快速的回向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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