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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點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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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點煙

醫生仔細的搜集別墅裏的常規家庭用藥。

在鄭芳房間的床頭櫃裏找了一小瓶沒有標簽的藥片。

碾碎藥片,常榕放到儀器裏檢查。

“夫人,這個藥片長期服用會導致人體致幻,還會上癮。”

陸珺表情出現了一瞬的空白,那是由憤怒和驚愕導致的。

常榕深深地看了陸珺一眼:“小少爺需要去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

陸珺沒有猶豫:“現在就去。”

剛剛情緒已經平靜下來的時嘉霖突然不受控制,死死地掐著自己的脖子,任由陸珺怎麽制止也沒制止住。

陸珺給時嘉霖打了一針鎮定劑。

常榕頷首,走進時嘉霖房間背起床上虛弱的少年。

鎮定劑讓少年昏睡著。

時柏瀚手機已經被打爆,公司的事火燒眉睫。

望著兒子蒼白的臉,陸珺心都要碎了。

陸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向丈夫投去一個安定的眼神:“家裏有我。”

再怒再悔現在都只能去解決問題。

時柏瀚沒再耽誤,和周齊揚說了幾句後,匆匆往外走了幾步,又折回頭看向時願。

“安安。”

男人欲言又止和眼裏濃烈的愧疚讓時願抿了抿唇。

家裏發生了這樣的事,對時柏瀚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的。

他在外所有的拼搏,都是為了給這個家撐起一片天。

可他終是沒做到一個好父親好家長的職責。

時願望著舅舅眼裏的頹然,走近時柏瀚:“我送舅舅出門。”

時柏瀚緊擰的眉眼緩和了些,他點了點頭。

陸珺開了車門,讓常榕把兒子安置在後座上。

引擎啟動,時柏瀚彎腰上車前摸了摸時願的頭:“安安,不怕,壞人由舅舅去收拾,不要擔心。”

時願點頭,沒避開這樣濃烈關懷的目光,輕聲說了句:“舅舅,晚上見,一切順利。”

時柏瀚寒著的臉重新染上溫和。

黑色賓利駛離。

時韞藝望著空蕩的大廳,所有的慌亂在被父母當成了空氣後頃刻消失。

事情的敗露還有鄭芳被銬走的那刻,她感覺到天好像塌了。

時韞藝擡著頭環顧了圈熟悉的家,唇彎了彎,發絲滑下來遮住了臉。

她笑了,笑得冰冷和絕望。

時願進門時,時韞藝剛拿到廚房裏的水果刀。

背對著她的女孩並沒發現身後有人靠近。

刀刃泛著冷意,時韞藝握著刀柄,陽光落在臉上。

時韞藝唇角的弧度彎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眼底情緒慢慢變濃,直至眸中光亮湮滅。

狠狠地舉起刀柄,沒有一絲猶豫往自己心臟紮去。

時願接住刀刃的那刻,心想,真痛。

時韞藝閉著的眼睛翕動,在要睜開眼的那刻時,被時願捂住。

溫熱的血滴在白色地板上,時韞藝手裏的刀被時願抽走。

女孩顫抖著身體。

時願眸色比冰還寒涼:“時韞藝,你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應該知道生命的珍貴。”

時韞藝唇角扯了下,嗤笑出聲:“我死了你們不應該開心麽?”

她殘疾,她是負累,她是這個家裏最讓人不喜的人。

學校裏的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那麽讓她厭惡。

你們都有健康的身體,憑什麽,憑什麽她要遭遇這些,憑什麽她要在輪椅上度過一生。

時願盯著她,下頜線繃緊,手上的痛意讓她沒有再抑制情緒。

“時韞藝,你要是再想死,我不攔著。”

“你覺得用死這種方式解決問題逃避問題就可以了嗎?”

“不,所有人都會知道時家有一個很惡毒的女兒,聯合外人欺負弟弟,最後事情敗露羞愧自殺。”

“聽的人一定會覺得大快人心,覺得這個女孩死得好。”

血跡順著手掌心溢出,時願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重。

時韞藝打掉時願的手,顫著眼睫不敢睜開眼睛。

她摸到了血,也聞到了血的味道。

周奕揚在外看到室內情景,健步沖進廚房。

“大小姐,你的手。”

時韞藝只恨自己不能看到血,不然她一定要睜開眼睛看看。

看看時願的傷口有多深,傷口最好是特別深,最好是她那畫畫的手直接廢掉。

時願瞥了眼時韞藝一直不敢睜開的眼睛,擡了擡右手。

半指寬的的傷口汩汩留著血。

周奕揚拿了繃帶,簡單的給時願做了處理。

血頃刻浸染白色繃帶。

女孩手腕上的淤痕未消,又添新傷。

傷口不算深,他看向那把被時願握著刀柄的水果刀。

“大小姐,傷口要縫針,我給夫人打——”

“周叔,我自己去醫院。”

意識到時願不想讓陸珺和時柏瀚知道,他安靜半響,看向廚房彎著唇角哼著歌的時韞藝。

“我送您去醫院。”

時願沒拒絕,傷的是右手,她沒辦法開車。

周奕揚到底沒聽時願的,給陸珺打了電話。

陸珺秀眉擰緊,煩躁爬上眉頭,眼神嚴肅,更透出七分冷厲。

“安安傷得嚴重嗎?”

聽到周奕揚說要縫針,陸珺握緊拳頭,過了片刻,她松開攥緊的拳頭,眉眼倦累。

“我給母親打電話,讓她把時韞藝接走。”

這個孩子,她現在是一眼也不願再看到。

-

醫院裏,時願看著醫生縫針。

針線穿過皮肉,一般人看了不說頭皮發麻,輕易也是不敢看的。

醫生打趣:“小姑娘膽真大。”

周奕揚恭敬的立在一側。

時願移開眼睛,最後一針也被縫完。

“不疼,感覺麻麻的。”

醫生溫柔地笑了笑:“麻藥能維持兩三個小時,過了這個勁兒可就開始疼了。”

見小姑娘手腕上都是傷痕,他皺了皺眉,涉及到病人隱私,他便止了話音。

時願看醫生的視線在她手腕上,也沒收回手:“醫生,這些傷痕也給我用繃帶綁一下好嗎,看著怪嚇人的。”

醫生幫時願拉了拉衣袖:“綁著不透氣不舒服,遮住了就看不到了。”

醫生的溫柔讓時願彎了彎唇:“謝謝醫生。”

醫生又叮囑了些註意事項,周奕揚認真地記了下來。

從醫院出來,時願靜靜看了會兒太陽。

身上被照得暖洋洋的,眸光看到被父母牽著的小男孩。

小男孩帶著毛線帽,手上拿著一串紅彤彤的冰糖葫蘆。

小男孩把糖葫蘆遞到母親面前,小眼睛亮晶晶的:“媽媽吃。”

周奕揚指了指一旁水果店裏稻草上紮著的冰糖葫蘆:“大小姐,要吃冰糖葫蘆嗎?”

時願搖了搖頭。

周奕揚走到水果店,挑了支最好的付了錢。

時願凝著被遞到眼前的冰糖葫蘆,突然很想自己的爸媽。

今天是另一個世界爸媽的忌日。

隨著穿書到這個世界的時間越長,那個世界好像一場夢一般。

安靜地吃完糖葫蘆,時願看手機裏閻曜發來的消息摸了摸鼻子。

:晾了老子快三個小時,你挺行。

本來約好上午11:00在學校的奶茶店還東西,她忘給人發消息了。

“周叔,先不回靜水岸,去學校。”

周奕揚調整路線。

從自己車上取了大衣,周奕揚已經把衣服從時願手上接到自己手上。

-

奶茶店裏,閻棲抱臂睨著外甥:“飛機改簽到了下午16:47,自己看著時間,不陪你等了,游泳去了。”

明艷張揚的女人踩著高跟鞋推開門。

時願往後退了兩步,示意女人先出。

閻棲瞇了瞇眼睛,挑了下眉:“時願?”

時願剛剛一進學校大門就註意到了學校裏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審視、好奇、忌憚還有八卦的眼神讓她對面前女人喊出她名字時,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少女烏黑瞳仁,眸光流轉間自有一股風情。

閻棲眨了眨眼睛:“你好漂亮。”

時願楞了下。

她抿了抿唇,輕聲說了句謝謝。

閻棲對她拋了個眉眼,隨後瀟灑的踩著高跟鞋離開。

周奕揚幫時願推開門。

莫宸把桌上的空杯撤了下去:“曜哥,還要美式嗎?”

閻曜側眸看向外面。

莫宸看到時願過來,揚了揚眉梢。

時願可真厲害,竟讓這煞神等了三個多小時。

午飯都沒去吃,就這麽在他店裏幹坐著刷手機。

時願頂著閻曜冷淡的眸光,低了低頭。

閻曜淡淡的略了眼過去:“11點?”

時願決定先道歉,確實是她沒守時。

聽著女生溫軟的道歉,閻曜瞇了瞇眼睛,低沈的聲音帶了些危險意味:“等了你三個小時,一聲對不起就想打發?”

莫宸適時出聲:“午飯還沒吃,好餓。”

時願秒get到。

“請你吃飯。”

閻曜目光在周奕揚提著的衣服上停了兩秒。

周奕揚把衣服紙袋輕輕放在木桌上:“大小姐,我在車上等您。”

時願點頭,指了指衣服:“大衣洗幹凈了,羽絨服沒有味道,很幹凈,我就沒洗。”

稍微撒了點小謊,她昨晚把他的羽絨服穿出去了,晚上回去後只洗了半只袖子。

閻曜緊盯她的手,眼神變得淩厲起來:“手怎麽回事?”

時願把手重新縮回袖子裏。

閻曜目光從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番,眸光泛冷:“又被欺負了?”

目光相撞,閻曜瞳孔微沈,晦澀不明。

時願以為他在生氣,軟聲解釋了下自己為什麽來晚。

“家裏出了點狀況,不是故意把你晾在這的。”

莫宸自覺地上了杯美式和一杯拿鐵,餐盤上還放了幾個可愛的甜點。

閻曜沒再看她,抖開羽絨。

男生大冷天只穿了件灰色衛衣,想到他說過冬的衣服都在她這,她更愧疚了。

衣服染著女生身上獨有的味道,閻曜摸過木桌上的煙和打火機。

煙霧飄散到窗外,時願看著閻曜手裏的煙,嗓間有些癢。

“想抽?”

閻曜聲音又低又輕,像在壓抑著什麽,無端讓人覺得冷冰冰的暴戾。

時願擡眼恰好撞進男人性感的唇上,烏黑瞳仁躲閃了下,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手還沒摸到煙盒,煙就已經被人拿走。

時願鼓了鼓腮:“別小氣。”

閻曜起身,距離靠近的那秒,空氣中清苦的咖啡和柏木味漸濃,像冬日陽光下刮過的一縷冷風,凜冽又強勢。

男人修長指尖挑出一根煙,側眸瞥她一眼:“烈的能抽麽?”

時願看著他手裏的煙,嗓音莫名帶了點啞:“能。”

煙被遞到唇邊,時願張唇咬住。

閻曜半闔著眼,擡手點煙。

火星舔舐。

時願吸了口煙。

閻曜撤回手,目光在她臉頰停住。

在飄渺的煙霧中,時願窺見他眸光,心猛地一顫。

熒熒之火,驟然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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