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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已補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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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已補齊)

令黎被無漾坑得好狠。

無漾肯定不知道, 她本來就控制不好身體裏的火靈,需要經常與竺宴雙修,結果無漾還給她吃什麽狐族秘藥……令黎這夜可算是深切體會到了什麽叫火上澆油。

她本身就是一團火了, 無漾還給她澆了一桶油。

她一向覺得自己大膽,不管是在情事上還是別的事情上, 她都很會順著自己的心意來。譬如當初她發現自己喜歡竺宴,她就立刻告訴了他, 即使他們身份懸殊,她理應自卑一些,卑微一些,但她並沒有。她從不掩藏自己的心意, 一向是怎麽舒服怎麽來。

可是今夜, 她覺得自己大膽到自己都驚訝。

竺宴教著她新鮮的花樣,她立刻舉一反三, 將人推倒, 自己跨坐在他身上一番放縱,差點將竺宴逼瘋。

她從前一向是承受的那一方, 今夜卻幾乎與他勢均力敵。

她覺得自己仿佛一朵花, 長在庭院裏, 被雨露小心滋養著, 忽然遇見狂風驟雨,她在風雨中激烈搖晃, 欲罷不能。一開始她心中還有些害怕,不太適應這樣洶湧的恩澤,可是漸漸的, 花骨朵在風雨綻放出第一片花瓣,然後是第二片、第三片……直至徹底綻放成嬌艷的花朵。

水嫩欲滴, 沐盡雨露。

她忽然間就悟到為何無漾說,這個香丸可以讓她開花了。

是,是開花了。

她覺得身心都快樂極了,只覺前所未有的圓滿。

滅頂一般的快感很快又再一次襲來,她緊緊抱著竺宴,輕咬上他的耳垂:“竺宴,我愛你。”

他渾身緊繃,在她身上急促地喘息,恍惚間分不清那幾個字是現實,還是快感帶來的幻聽。

許久,他的目光重新聚焦,俯身看著她,猶帶著幾分茫然。

她的膚色潮紅,頭發汗濕粘在額頭,眼睛卻格外清亮。

她對著他笑,又說了一遍:“竺宴,我愛你。”

回應她的是他又一次激烈的深吻。

“我也愛你。”他澀聲道。

我愛你很久很久了,比你知道的更早。

窗外,月已經向西移去,樹影換了方向,但夜還未盡。

他將人從床上抱起來,大步往暗室走去。

暗室的門打開是一條甬道,墻壁上的燈全都點亮了,暖黃色的燈在青石板上折射出昏昧的光。

“怎麽有條密道?”

令黎還從未發現他房中有這個,又忽然想起兩人眼下這個樣子,提醒道:“你帶我去哪裏?要不要先穿衣服?”

竺宴慢條斯理看了她的身子一眼,笑得十分不正經:“不用穿,穿了還要脫。”

令黎伸手去捂他的嘴,竺宴笑著親了她一口。

甬道不長,盡頭處豁然開朗,像一個空闊的山洞。頭頂卻是洞開的,像天井,星光從頭頂落下,灑落在正中的一汪溫泉,霧氣蒸騰,

“這裏怎麽會有溫泉?”令黎驚喜地看向竺宴,“你竟然不告訴我?”

竺宴抱著她走進,溫熱的泉水逐漸彌漫過兩人的身體。

“以前沒有,為今夜特意準備的。”

溫泉下面還有心地放了玉石,他將她放在上面:“你不是說浴桶小不舒服嗎?在這裏會很舒服。”

令黎看著他的眼睛,沒完全懂,又仿佛什麽都懂了。

四目相對剎那,她主動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水聲很快又淩亂地響了起來,徹夜不絕。

*

神君神後的婚禮盛大貴重,六界同賀。然而細數起來,開心的人少,不滿的人多。

最開心的自然是這一對新婚夫婦,然後是幾個沒心沒肺的朋友,樂見其成。然而除此以外,這場大婚帶來最多的卻是蠢蠢欲動的異心。

大禮過後,斳淵被族中大長老叫去。

大長老觀著星象,嘆道:“想尊後娘娘在時,我羲和族是何等的風光。自娘娘隕滅,我族光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神君更是與別的女子結下姻緣靈契。”

斳淵道一言不發。

大長老看向他:“神君不是神尊。神尊能讓碧落冶容入後宮,是因為神尊自絕了七情六欲,心中只有六界安寧。碧落好戰,神尊為了將兵戈止於未生,這才迎碧落女入後宮,安撫碧落。可神君心腸冷硬,無所畏懼,他既結了姻緣靈契,我族女子便徹底沒了入後宮的機會。”

斳淵看著低垂的星幕沈默半晌:“大長老看這星象,羲和氣數可是盡了?”

東邊天際,浮雲遮了星辰,看不到星光。

今夜卻是風大,雲層飄得快,也就兩人說話的時間,雲竟飄到了別處,隱在雲後的一顆星星逐漸透出奪目星光,竟勝卻滿天繁星。

大長老掐指一算,眼中喜色頓露,倏地看向斳淵:“君上,這是……”

斳淵轉頭看來,他的容貌溫潤,然而此刻,他眼中的堅定就如天上那顆星星讓滿天繁星失了光輝一般,使得他一向看似清潤的面龐帶上了某種莫名的震懾和威壓。

“大長老放心,本君既為羲和新君,自會一力承擔羲和族的未來。”

大長老滿意地點了點頭:“自然,我族探查稟賦的靈石從未出錯。你生來便帶著七色靈根,如此出色的稟賦,天上地下無人能及,就連尊後娘娘也只有五色。斳淵,我們不會看錯,你的成就必在尊後娘娘之上。”

暮商從扶光殿中的婚宴離去,他的皮膚本就生得白,不知是不是又因為喝多了酒,此時眼角紅紅的,連眉弓骨處都透著少年血色。

他腳步虛浮,走至家門口,才看清等在那裏的人,是他的父親,碧落族長應川。

應川背手看著他的方向,臉上沒有表情,眼中也看不出情緒。

暮商溫溫吞吞地喊了一聲:“父親。”

應川沒有應聲。

暮商低頭道:“我讓父親失望了,往後我都聽父親的。”

“知道我為什麽會去扶光殿求親嗎?”應川問。

暮商搖頭。

這也是他百思不解的地方。

他的父親素來最看重血脈出身,令黎只是一株扶桑,原以為父親絕對不會答應,不想父親不僅同意了,還親自去扶光殿求親……是他讓父親失望了。

“羲和族整t日惦記著竺宴的後宮,妄圖通過聯姻覆刻昔日祈安的榮光。可他們血脈裏就刻著迂腐二字,不知彼一時、此一時。竺宴不是神尊,他一生註定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好景不長,噩運不斷,就算攀附上了他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的風光。”

“父親……”暮商驚恐地阻止他。

“怕什麽,他今夜洞房花燭風流快活,還能理會得了我等?”

應川定定看著暮商:“只有天酒,她才是這世間僅存、最後一絲純凈的創世血脈。只有得到她,才能得到這天下。”

暮商聽得一頭霧水:“天酒?天酒殿下不是一萬年前就已經灰飛煙滅了嗎?”

應川唇角諷刺地勾了勾:“竺宴也就騙騙羲和族那幫迂腐的老頑固,他可騙不了我。令黎,她就是天酒。”

令黎與天酒長得一模一樣這事,自蘭時當年一鬧,神域早就傳得七七八八了。但還從未有人往她們就是一同個人身上去想,畢竟一個是鳳凰,一個是扶桑,種族不可能跨越。就算天酒轉世托身,也不可能托身成沒有靈根的扶桑。所以後來大家普遍達成一致的看法是,令黎應該是被神君修改過容貌,畢竟天酒殿下已經灰飛煙滅,神君也只能自欺欺人,以解相思之苦。甚至更離譜一點,令黎根本就是神君以神力做出來的替代品。

暮商道:“父親想多了,若令黎真是天酒殿下,當初初入藍因谷也不會總被蘭時她們欺負了。”

“我本來還不確定,今日竺宴倒是給了我答案。”應川胸有成竹反問,“你會與你做出來的替代品結姻緣靈契嗎?”

暮商被問住。

應川:“若果真只是替代品,玩玩就好了,大可不必將一個玩物娶回家,更遑論與她結姻緣靈契。”

這信息有點驚人,暮商呆呆看著他。

應川遙望著東邊天際那顆透亮的星辰,薄削的唇角無聲勾了勾。

他看向暮商:“回去睡吧,不必喪氣,你還沒輸。”

*

新婚夫婦難免如膠似漆,難舍難分了一些,竺宴婚後已一連七日未曾去漱陽宮中問政。

其實別說七日了,從前他七十年不曾出現都是有的,譬如之前閉關,他就六十年不曾出過扶光殿。只是這次令黎自己心虛,總覺得他再不出去,別人會多想。

“多想什麽?”竺宴側躺在床上,慵懶地支著肘,笑得不正經。

他身上青衫松松垮垮敞著,露出硬實的大片胸肌,上面殘留著惹人遐想的痕跡。

令黎坐在梳妝案前,她將將下床不久,身上還穿著中衣,長發披散著,在對著鏡子梳頭發。

她從鏡子裏看了某人一眼。

你說多想什麽?

沒聽說過做賊心虛麽?

越是做了什麽,越是怕別人知道。

“傳出去說神君重欲,那影響多不好?”

竺宴也從鏡子裏看著她,笑著反問:“本君何時說過本君不重欲了?”

令黎:“……”她竟無法反駁!

想起這麽多日以來兩人不分日夜沒羞沒臊的瘋狂,她又有點遲來的害臊,竟不好意思與他直視。

她移開目光,低頭梳頭發。

竺宴看著她,打趣問:“你會梳嗎?”

令黎頓時不樂意了,瞪他:“看不起誰呢?”

她在扶光殿這麽多年,除了偶爾有些覆雜的發髻會讓他幫忙,大部分時候她都是自己梳的。

竺宴笑著起身下床,往她走去。

他沒有穿鞋,頭發披散著,衣衫半敞,腰帶也系得松松垮垮的。

令黎見慣了他高高在上冷淡疏離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他如落拓不羈,竟有些被他迷住,從鏡子裏直直看著他。視線甚至不由自主下滑,落在他那根晃蕩的腰帶上。

只要她輕輕一扯,又能將他剝光……

令黎被自己的縱.欲無度驚了一驚,連忙打住。

竺宴走到她身後,長指掬起她一縷長發:“我來。”

他從鏡子裏對她說。

令黎的心忽然又跳得快了起來,將手中的梳子給他。

竺宴卻沒有接,俯身在她耳根,低聲問:“還沒有在梳妝案上……要不要試試這裏?”

隨著他的氣息拂過耳根,令黎渾身如過電,指尖酥軟,梳子就掉了下去。

竺宴笑著接住,放到梳妝臺上。

……

令黎發現自己竟然還沒有開花的時候,十分不能接受。

無漾不是說狐族秘藥可以讓她開花嗎?就她和竺宴這樣,她就是棵鐵樹,她也該開花了吧!

而她竟然仍舊連顆花骨朵都沒有!

枝葉倒是更水嫩了,可是沒有花啊!

她悶悶不樂地趴在床上:“感覺白忙了一場。”

竺宴在她身邊笑得不正經:“怎麽就是白忙了一場?這段日子難道不快樂嗎?”

令黎扭頭看他,一臉認真糾正:“那樣的快樂是短暫的,只有開花的快樂才是長久的!”

竺宴:“……”

令黎失望地嘀咕:“虧我還那麽期待。”

竺宴看著她,心情忽然間很覆雜。

他就是她開花的工具人吧?

還失敗了!

令黎自己苦惱了一會兒,忽然又看向他:“你怎麽還不去漱陽宮?”

竺宴:“……”

嗯,他感覺得沒錯,他這個工具人就是被嫌棄了。

工具人自暴自棄地躺平,雙臂枕在頭下:“不想去,要去你去。”

令黎奇道:“我又不是神君,我如何能去問政?”

“你我如今已經結了姻緣靈契,凡我所有,皆是你的。我是神域之主,你自然也是神域之主;我問得政,你自然也問得政。”

令黎不敢相信還能這樣,驚訝問:“這也可以?你就不怕我趁機篡位嗎?”

竺宴:“那你就篡一個給我看看。”

令黎正要擺手,就聽竺宴慢條斯理道:“從今以後,你當神君,我當神後,也行。”

令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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