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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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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見了她,丞相先是朗聲一笑,起身移近了幾步。他穿了墨藍色的朝服,微瞇著雙眼,笑臉相迎。可這笑,分明讓何溪感到一股陰森。

“何小姐終於肯來了。”言訖,他捋了捋胡須,喚道:“賜座。”須臾便有下人搬了把檀木椅來,放於廳堂右邊。

何溪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大人物,便先行禮道:“見過王爺,丞相大人,多謝大人賜座。”說罷,她有些緊張地坐了下來,打量起這富麗堂皇的廳堂來。廳堂正首,兩把檀木椅後,是一張猛虎歸山圖。廳上鋪著暗紅的地衣,上銹青色雲紋。廳中石柱,皆渡了金,晃得她趕緊別國眼。廳堂約莫有二百平米大,也算寬敞了。

正楞神打量著,只聽丞相不知問了什麽話,她只聽著一個尾音,便是“幾許~”。

“幾許”?她下意識地想起在現代的一首歌“敢問姑娘芳齡幾許......”在現代,她二十多歲,這沒問題,可現在這副身子,她還真不知道十幾了。她皺皺眉,隨口答道:“那個,我大概十幾歲吧,事實上,我也記不清了,嘿嘿......”

她擡眸,只見孟寒彧眉頭蹙到一處,清冷的面容上少有的不安。而丞相沈默片刻後,笑道:“何小姐真會說笑,本官聽令堂說過,小姐今年十六有餘,重陽的生辰。”

說著,丞相掐指一算,不知在尋思什麽。何溪想著,他這是要給自己介紹男朋友?轉而看看孟寒彧僵無笑容的模樣,難道,是介紹男朋友,但男朋友不是孟寒彧,所以孟寒彧不悅了?不對呀,丞相為什麽要給我介紹男朋友呢?

她正左思右想,聽著丞相緩緩開口道:“何小姐在想什麽?”

她笑笑:“小女子......年紀尚淺,還不想成家,只想接了父母回去,丞相大人費心了哈~”

丞相笑意更濃了,嘴上卻是陰陰地向上一勾:“是麽,本官還以為,小姐想不起那物件的去處了。”

一言不發的孟寒彧突然朝何溪厲聲道:“跪下——”

何溪一怔,雖是不滿,卻也無法,誰讓這是舊社會呢,誰讓人家是王爺呢?她跪了下來,揚眉望著一直對她不錯的孟寒彧,只見孟寒彧此時面容威嚴而肅穆,與之前判若兩人。他對丞相低聲道:“鐘離大人,絲帕一事交於本王審問吧。”

丞相狐疑地掃了掃孟寒彧的眼神,故意沈聲道:“王爺不會對此女有意吧?”

孟寒彧仍是面無表情:“鐘離大人當是知道,本王不近女色。”

丞相這才微微頷首:“也好,那便有勞王爺了。”

孟寒彧不語,走到何溪前頭,背對她停住了腳步。何溪眼前,是他墨黑色的蟒袍,和孤傲的背影。

孟寒彧向外移了一步,也不言語。門外的國風見狀,朝何溪使了個眼色道:“何小姐跟我們回王府吧。”

何溪不解地起了身,朝身後的丞相問道:“可是大人,我是來接我爹娘的,我爹娘人呢?”

見孟寒彧離開,丞相也不行禮,他只把玩著手中的玉盅,若有所思地說道:“問恒王殿下便好。”

何溪與國風一道跟在寒彧身後,寒彧箭步如風,也不回頭。有這麽一瞬間,何溪覺得以前認識的恒王都是假的。

丞相府與恒王府甚近,他們只步行了片刻便到了王府。

孟寒彧徑直走到內堂,遣退了國風等下人,關上房門,換上一副平時般淡漠的神情。

“恒王殿下,那個,丞相讓你審我什麽啊?我父母不是在丞相府裏嗎?”何溪問道。

孟寒彧也不言語,只向她移近了兩步,神情肅穆,嚇得她連連後退,一直退到墻邊。孟寒彧也跟著移步到跟前,一張俊無死角的臉貼了上來,眼看著唇便要覆上,卻又移開。他徑自嘆了一口氣道:“溪兒,你回去吧。”

何溪一怔:“可是我父母他們......”

孟寒彧搖搖頭:“他們回不去了。”

何溪瞬息頭腦一片空白,“孟寒彧你什麽意思?他們怎麽了?”

孟寒彧又逼近了些,眉目間盡是自嘲:“溪兒,他們走了,我殺的。”

何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你說什麽?孟寒彧,你為什麽要殺他們啊?孟寒彧,我一直以為你是謙謙君子,為什麽啊?”

雖說父母不是親生,可好不容易才有的母愛父愛,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被人終結,而且還是朝廷中的人。何溪想不通,此刻,她不怕他連自己也一道殺了,興許死了還能回到現代。此刻她只想問個清楚。

孟寒彧搖搖頭:“你走吧,我會暗中保護你。鐘離洪遠動不了你。只是,別去錦城了,去瀛洲吧。我在瀛洲有處別院,還有一些資產,可供你生活。還有,把絲帕扔了吧。”

何溪追問道:“為什麽?難道說我爹娘與你們有什麽恩怨?”

孟寒彧搖搖頭,打開房門,國風隨即走了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前者閉了眼,微微仰頭道:“送何小姐去瀛洲。”

沒問到父母下落,何溪自是不甘,她追問道:“可是我父母他們到底身在何處?我不相信你會為了一方絲帕就殺了他們,你告訴我,他們到底在哪兒?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孟寒彧不語。

國風擺出一個請的手勢:“何小姐,您請。”何溪扯著孟寒彧的袖口,不依不饒:“你必須告訴我!”

孟寒彧也不睜眼,嘴裏只吐出一個字來:“滾——”

見主子生氣,國風趕緊變了臉色,上手拉了何溪就往外走。何溪也楞了,今天的孟寒彧,到底是怎麽回事?他說殺了自己的父母,又是為何?

她被強扭著上了門口備好的轎子。一直焦急候在府外的北喬要跟著上轎,被車旁護衛拿刀劍攔在了轎外。何溪自知這身子正主想必與朝廷中人有什麽瓜葛,看樣子此劫是逃不過去了。她便擡起轎簾對北喬喊道:“北喬,別等我了,回家去吧!”她生怕自己連累了北喬。看著北喬哭著在她身後漸漸遠去,她心裏覺得慌慌的。自己是沒命享受父母之愛嗎?在現代沒享受過,穿越回來好不容易有個爹娘,這就被殺了?想想柳氏慈愛的神情,她心裏難受得很。

王府內,目送何溪走遠,孟寒彧獨坐案前,擡起自己的一雙手,先是苦笑一聲,而後面色沈郁。他眼前,還是何溪那抹翠色的身影。若相惜,可相憶。早知註定無緣與你交好,又何必自尋不甘?

孟都,鄉試。考官看著眼前的試卷,皺起了眉頭。尋思片刻,他對身邊的主考官問道:“李大人,你看看這位考生的文章。”

主考官有些不耐煩地答道:“如何?”

前者一蹙眉:“文筆甚佳,只是思路清奇,異於常人啊。”

後者接過文章,細細端詳片刻。當看到“治國似如廁,道法自然,當洩則洩,廣開言路。當滯則滯,刑能除痔瘡”這一句時,考官禁不住皺起眉頭:“如此粗鄙之語,算什麽文筆甚佳?張大人今日是糊塗了麽?”

對方為難地拿出其他幾卷文章,遞了過來:“李大人,您看看,他其他文章確實寫的甚好。”

主考官有些不耐煩,“那又如何?文章中有這種粗鄙之語,定不能取!”

見上司生氣,對方壓低了聲音,奄奄地說道:“可是,王爺說,這次要取奇才,咱們所取盡是正經文人,會不會遭王爺嗔怪?”

主考官一怔,眼前出現一個畫風清奇的畫面來——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玉面王爺,看著細籠中蟑螂嘿嘿傻樂。這位玄王殿下,是被皇上欽點負責此次考試的。他為人怪異,一向喜好與常人迥異。想到這裏,主考官嘆了口氣,“哎,也罷,取了他吧。”

對方點點頭,尋思玄王要求取奇才,便將此考生列為頭名。

翌日,玄王過來巡視。他笑嘻嘻地朝跪地行禮的張李二人問道:“二位大人快快請起。此番鄉試有什麽奇才麽?”

張秋生連連頷首,趕緊將放在最上頭的“如廁”文章呈了上來。玄王接過文章,看了多時也不言語,看得張李二人緊張不已。張秋生還不時地瞪一眼李幕,仿佛在嗔怪他,若是王爺怪罪,全怪李幕。

許久,張秋生才鼓起勇氣問道:“王爺,如何?”

玄王這才回過神,哈哈一聲怪笑:“哈哈,好文章!真是奇才!本王許久沒見過如此可心的文章了!二位大人好眼光!”

聽了這話,張秋生和李幕二人才松了一口氣。

“快,把這位考生請上來,本王現在就要見他!”玄王說著,仍是舍不得放下文章,口中反覆念誦著“當洩則洩,廣開言路。當滯則滯,刑能除痔瘡,真是妙哉!”

張秋生不敢怠慢,趕緊差人去叫。

這邊,蘇淮在客棧等揭榜,等的百無聊賴,尋思著給何溪寫封“家書”,說說這邊兒的變化。正要動筆,便聽外頭一陣嘈雜,接著便進來幾個官兵模樣的人,二話不說,綁了他就走。

南苑在後頭跟著,“我家公子怎麽了?你們為什麽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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