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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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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兔在海邊曬日光浴,和一個小朋友堆沙堡的時候撿了一只蛋,足有她腦袋大,她還挺喜歡的,但那個小朋友也很喜歡。不能明著和小朋友搶東西,她只好想辦法,用她腦袋上的黑超換下了這只不知道是什麽物種的蛋。小朋友有了黑超還挺高興,但很快發現黑超太大,他腦袋太小,帶不上,於是死活鬧著要換回來。

妖妖兔假裝耳聾,抱著蛋一路不失優雅地狂奔,終於將蛋帶回了自己家。

她累得氣喘籲籲,正在沙發上妖孽癱的時候,蛋說話了。

故事到這裏結束,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微博裏和她互關的幾個老粉留言。

“我兔犧牲好大,標配黑超都不要了,看來這個蛋不是尋常蛋。”

“啊啊啊,我112終於回來了!沙灘上撿的蛋,恕我直言,我只能想到王八……”

“哈哈哈,兔兔你是回國了嗎,看到你上條微博踩在wuli大胸肌,呸,大雄雞上?”

……

樂止苦嘴角勾著一抹笑,回覆一個老粉:“對,回國了。”

回國了,一年多前逃避的那些紛繁往事,又一股腦的回爐。最終,不管是世事無常還是餘情難了,都要面對。

這個微博一發,樂止苦責編也找上了門來。

她的正職其實是漫畫作者,高中時給雜志、出版書等畫插畫,大學時出第一本漫畫本,此後每年都出,至今已出了六本。打拼這麽多年了,算是小有名氣,大號樂聲已突破百萬粉絲。不過樂聲這個賬號多數時候是她的責編在打理,偶爾幫她發些傷春悲秋的話,惹得粉絲都以為她是如江南朦朧煙雨一般有一腔清愁的女子。

說實話,妖妖兔才更像真實的她。

至於編輯是如何知道她的小號妖妖兔的,事情還要從她在國外時說起。

編輯那段時間幾乎找不到她人,敲Q、Q總是沒人回應,某天上網,無意間摸到了妖妖兔的微博,於是打算移情別戀,想要簽個小鮮肉來調戲調戲。

然後她給妖妖兔發私信,說明來意。

樂止苦本不想讓她知道這個小號,於是沒理會。好在編輯也沒有糾纏不休,但可能一直在窺屏。

她那段時間在畫妖妖兔的第三期,當時偷懶用了一個背景,是樂聲畫《海鷗》時的棄稿,編輯在看完那一期的妖妖兔後重新找上了門,第一句話就是。

“好啊,姓樂的,原來你一直躲在這。”

語氣像極了來抓奸的原配。

妖妖兔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暴露了。

這次回國前後,她再次銷聲匿跡,依舊不上Q、Q,妖妖兔都沒有更新動態,更何況是樂聲那個賬號。

編輯這次找她有大事,最近有家影視公司想簽她的《海鷗》,出動畫電影。

她簽約的天涯路工作室正在洽談,編輯先告訴她這個好消息,順便問問她的意向。

和天涯路合作不是一年兩年了,樂止苦一直很信任他們,同意他們先談著,價格好商量。她並不太看重錢的問題。一直以來,錢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夠用就行,反正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未了,編輯催了她的新稿,《海鷗·下》預定九月上市,最好能在七月份交稿。樂止苦已經畫到一半。

她畫漫畫本,基本都有手稿,不像畫妖妖兔,是用來放飛自我的。

坐在露臺上畫了好一會,低著頭脖子都酸了才被肚子裏咕咕響聲喚醒。

她餓了,然而不想做飯,也不想做點心。甜的東西吃多了,略微犯惡心。

日子長了,下午五點多太陽還明晃晃地掛在天上,夕陽西斜,用極端絢麗的色彩不由分說地給全世界上色。

哪裏都是濃墨重彩,看得人眼暈。樂止苦休息,趴在欄桿上,點了根煙止餓,看著樓下偶爾路過的游客,微微笑。

不知道他會不會煩惱,等以後游客多起來,估計他家房門都會趴著人。



自從那次跑到研究所門口遇到魏長青後,樂止苦就換了跑步路線。最近發現附近一處永泉廣場,晚上有不少大爺大媽跳廣場舞。某次無事,跟著他們跳了跳。她肢體協調能力還算不錯,學得也快,於是很快成了大齡舞蹈隊的中流砥柱,每天站在前排領舞,搶走老牌領舞不少光彩。

但是大媽人好,不和小年輕計較,每次看到樂止苦來還興高采烈的,知道樂止苦單身,還熱心的要給她介紹男朋友。

樂止苦都婉言謝絕了。

她發現,跳廣場舞也可以放松心情,而且沒有跑步那麽累,沈浸進去,感覺自己要飛升,和跑步的效果是一樣的。也不怪這麽多大爺大媽沈浸其中。

端午的前一天,樂止苦還來跳舞,但這天跳的是交誼舞,大爺大媽都兩兩組隊,她落空了。

倒是有大爺想和她跳,但是不好意思。

樂止苦並不在意,自顧擺著手勢轉著圈。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魏老師?”女生連喊兩次魏長青,終於將導師的魂喚回來了。

前面是紅燈,馬路上堵得水洩不通,魏長青只是隨意扭頭看了一眼,就無意瞥見那道熟悉的身影。他一時看得出神,心裏好笑,前面的車子動了都沒反應過來。

聽到學生喊他,魏長青淡定地收回目光,開動車子,過了會,突然開口:“等下你先回研究所。”

女生狐疑地打量他一眼,沒敢明目張膽,很快收回目光,道:“好。”

他本來有事走不開,讓學生李墨墨來接一個津城來的老同事,沒想到老同事高鐵早點,直接坐地鐵走了。他忙完事情,車開到半路才接到學生電話,但也沒直接往回開,還是去接了學生才回來。

只是沒料到,半路上還有這樣的奇遇。

她居然去跳廣場舞。這樣不拘一格,也的確是她性格。

學生在永泉廣場附近下了車,魏長青也在附近泊了車,走的卻是與學生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找了處長椅坐下,就這麽看她跳得額上冒汗,臉上都是喜慶的笑容。

自樂帷教授死後,她就沒再這麽笑過了。魏長青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只知道這感覺並不好受。

她應該不是出來跑步的,還穿著高跟鞋和連衣裙,齊腰的長發瀑布一般垂在身後,隨著她轉動,劃出一道漂亮的軌跡。

這麽短短幾天不見,竟比一年多沒見還讓人覺得久遠。魏長青有點意外,又不太意外,他其實一直知道自己對她是什麽樣的心情,只是有時會刻意壓制,久而久之,也能很好地蒙蔽自己。

他突然想起那次在長樂,魏籌帶著他老婆來度假,她在廚房裏問自己。

“我真當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她大概以為他不想見她,而他的回覆也確像如此。

“我不是來見你的,遇見了我也很意外。”

但其實他一點也不意外,他一直知道,她就在長樂陪著古女士,哪也沒去。她雖然有時候看起來並不靠譜,但好在對親人保有一片孝心。

說到親人,魏長青又想起上次在二小見到的那個男生,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除樂帷夫妻倆之外的親人。

一般別人不說,他都不會盤問對方家庭,以至於對樂止苦,他知之甚少。只知道樂帷是她爺爺,古氓之是她奶奶,除此之外,從未見過她其他親人,甚至也不曾聽她提起過。他在樂帷教授手裏當學生的時候,聽說過她是樂教授夫妻倆收養的孤兒,但一直沒去求證,也不好去求證。

至於如今,她是不是找到了自己真正的親人,也無從得知,當年他不會去問她是不是被收養的,今天,他一樣開不了口,除了沒有適當的時機,也是沒有立場。

魏長青在永泉廣場坐了好一會,等他們一曲終了又來一曲才起身離開。



文韻開車過來時,樂止苦已跳得一身汗,雪紡材質的連衣裙,後背都濕透了。

文韻皺著眉,無比嫌棄。

上車後,一看她這表情,樂止苦不爽,湊過去,強硬地按著她,將熱烘烘的腦袋往她頸間一蹭。

文韻抓狂:“樂止苦我打死你。”

樂止苦:“哈哈哈……”

文韻抽紙無語地擦掉頸間的濕汗,忍著惡心:“這麽高興?”

樂止苦往椅背上一靠:“當然高興。”

就是莫名地,從畫完那期妖妖兔後情緒就一直高漲到現在。

回到公寓後,文韻也換了身衣服,穿了一條樂止苦沒穿過的裙子。

這條裙子她穿小了,主要是胸塞不下,文韻穿卻剛好。

“還好我沒捐出去。”樂止苦也換了一身,標準的夜店風,酒紅色套裝,上身露臍,領口也低,露出傲人事業線。下身寬松闊腿褲,只到大腿一半。黑色高跟涼鞋,跟可細可細,隨腳一剁能戳死人的那種。

倆人早約好了今天去酒吧。

酒吧很近,就在研究所附近,上次來樂止苦沒留心,這次來才發現,一切都這麽巧。

去了後,倆人先喝點小酒,不能喝多,再晚一點,樂止苦要上臺表演。

倆人坐的地方是老板安排的,視野好,又不會有人來人往。但兩個大美女坐在這,怎麽也不能逃過獵艷之人的眼睛。不過也不是誰都有那個勇氣,樂止苦和文韻這樣的,一看就難以接近,一般只有對自己有一點自信的男人才會上前一試究竟。

樂止苦沒心思理會這些人,叼著根煙,似笑非笑地看文韻和他們周旋。

文韻也像逗小貓,聊幾句,並不上套,也不給人上套,久了就沒意思了。

很快,一波一波來的都一波一波鎩羽而歸,最後沒人再來打擾角落裏這兩位美人。

酒吧老板老廖,打趣地問他們,來酒吧不會就是來喝酒的吧?

文韻還認真回答過:“來看樂止苦玩架子鼓的。”

樂止苦不用回答,大家都知道,她是來玩架子鼓的。

很久以前,樂止苦第一次被文韻帶進酒吧,那時候老廖就已經開了家酒吧在海大附近,第一次見到架子鼓這樣爆發力十足的樂器,她就頗感興趣,後來讓老廖酒吧的駐唱樂隊鼓手教了她近半年光景,學得有模有樣。再後來到樂止苦大四,老廖甚至給她安排了架子鼓專場,也算別具一格。

後來樂止苦搬去津城,老廖也將酒吧搬來了南海路,如今老廖家有了小寶寶,不再常出現在這些場合,這家酒吧基本上算是交給了文韻打理。

倒也方便了倆人在酒吧裏胡天胡地。

很久沒上場,樂止苦竟有些緊張,也有些手癢,但當燈光打下來,她的一顆心,卻波瀾不驚。

迷蒙的燈光裏,鼓聲鈸聲像一場滔天火,瞬間點燃這滾滾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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