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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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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無賴

她摸了摸自己隨身帶著的那件東西,眼神漸漸凝重起來。

她還真有。

但是這不是屬於穿越者的金手指嗎,臨王是從何而知的?

或許,是她想多了,臨王根本不知道這個“聚寶盆”,而是別有所圖?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去試一試。

只是她剛剛起身,門就被從外一把推開,賀韻之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

“我聽說城外反軍喊的話的,你不能去!”

賀韻之一向是謙謙有禮的君子形象,這還是第一次用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

左玉卻只能苦笑著將手中的布條遞給他。

果然,看完那四個字的賀韻之沈默了。即便他再遲鈍,也察覺出曾映與駱知府不尋常的關系了。而左玉與曾映情同母女,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賀韻之死死攥著拳,最後改口:“我與你一起去。”

左玉一驚,急忙拒絕。

可是沒容她說完,賀韻之就無比肯定地說道:“我必須去,否則我就將這事告知曾夫人,你看你能不能出得了駱府的門?”

左玉一窒,要是讓曾映知道,哪怕是為了駱沽,她也絕對不會同意自己冒險的。

她看著面前頗有些強硬的賀韻之,有些不習慣,但是沈默之後也只能點點頭。

兩人找了個借口離開,到了城樓之上。

保險起見,左玉可不敢打開城門引狼入室,便在腰上纏了好幾圈的麻繩,讓城樓上的人放他們下去。

左玉與賀韻之都不是習武之人,這被懸在空中逐漸下放,說實話兩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還要小心臨王那邊會不會突然放冷箭,他們邊往下邊死死盯著城外的反軍。

還好,一直到落地,對方都沒有再使什麽陰招,只是高聲喊著讓他們二人過去。

於是左玉與賀韻之就在這萬眾矚目的詭異氛圍中,一步步穿過反軍隊伍,一路被引到了臨王的主帳外。

然而掀開簾子後,左玉第一個註意到的卻不是臨王,而是坐在左側的一位熟人。

“你是?如功?”

左玉這一下驚得不小,這位不就是當年在盤棱寺外淩空而坐,面對那樣人間慘象卻只是冷漠旁觀的和尚嗎?

如功起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小施主好久不見。”

左玉驚疑地看了他許久,才移開視線,看向正中間坐著的中年男子。

出乎她意料的,臨王看上去就像是個儒雅的書生一般,雖然已四十有餘,還是能看出年輕時俊雅的相貌。

註意到她的視線,臨王溫和一笑:“這位就是左玉左姑娘吧,非常抱歉以這樣的方式請你過來,無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話說得很客氣,笑容也很誠摯,卻反而讓左玉不寒而栗。

她本能地覺出危險,並不想在這裏多留,開門見山問道:“你們想要什麽?駱知府的毒你們能解?”

問的是能不能解,而非是不是他們下毒。

臨王的笑容又深了些,他就喜歡與聰明人說話。

他自袖中拿出一個瓷瓶:“解藥就在這裏,服下後不出半個時辰人就會醒來,好好調養幾日便能恢覆無虞。”

左玉卻沒有馬上走上前去接,而是緊盯著對方的眼睛:“需要我拿什麽換?”

臨王非常滿意:“我只想要一件東西,其實說白了也是左姑娘從我們這兒借過去的,紫雲缽。”

雖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但是左玉還是轉瞬就理解了他說的是什麽。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如功一眼:“我從未見過你們,何曾借過什麽?”

如功微笑:“那本是我師門之物,無意間流落在外。幸而被小施主好生保存了這些年,想來小施主也從中受益匪淺,如今是時候該還回來了。”

左玉面上平靜,心中卻是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慌亂。

“聚寶盆”是她的秘密,即便宋璽元和曾映都毫無所知,眼前這兩人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的?

說什麽師門丟失,她半句都不信。

左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臨王卻是笑意漸漸變淺:“左姑娘難道不願意?還是……不相信我們?”

如功看著左玉的眼睛:“左姑娘若是不信,我可以說得再清楚些。此物狀若缽盂,通體紫色,更是刻有龍鳳呈祥的花樣。最妙的是用紫雲缽便可生財有道,一生二,二生四,我說的可對?”

左玉知道再拖下去也無用了:“那你如何證明它就是你師門之物?”

如功卻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小施主實在風趣,我為何要證明?”

左玉一怔,便看到對方倏然冷下來的眸子:“我說它是,它便是。若是小施主還是不信,那便等著駱知府駕鶴後,我屠盡朝林府百姓,殺到你信的那一天為止。”

從一個出家人口中聽到這些殘忍的話,左玉不是不吃驚。但是極度詫異與恐慌之後,人反倒是平靜些許:“你怎麽又會覺得,我在乎呢?”

沒想到左玉忽然說出這麽一句,不單單是臨王和如功,便是護在她身旁的賀韻之都是微微一楞。

看出他們眼神中的怔忪,左玉心中愈發放松些許,幹脆悠悠然席地而坐:“那你們就去吧,想殺誰殺誰。對了,需不需要我跟著一起去看看?”

看見她這滾刀肉一般的模樣,臨王忽然牙癢:“你這等蛇蠍女子,竟然置滿城百姓不顧?”

左玉沒忍住笑出了聲:“我為什麽要顧?你們既然查的清楚,就該知道我左家除我之外滿門皆死。我在朝林府既無親人,也無朋友,我為何要顧他們的死活?”

如功看著左玉滿不在乎的模樣,眼神也逐漸陰沈下來:“那曾夫人呢?宋璽元呢?小施主也不在乎他們的死活?”

聽到這兩人,左玉心中鈍痛了一下,但是她知道此時容不得她露出一點馬腳。

“哦,他們啊。我彼時年弱無依,自是要找個老實人家靠著的,如今我有錢有房子,為什麽還不甩開這對負累?”

如功心中一沈,但還是想詐她一詐:“小施主這就是妄言了吧,據我所知,小施主這些年在京中沒少推拒親事,難道不是等宋小施主回來嗎?”

左玉一凜,沒想到他們居然在京城也安插了眼線。

但是她反應極快,馬上就輕蔑地撇撇嘴:“看來高僧是出家太久,早不了解塵世間的女子心願了。我不成親,那是因為成親無趣,若是想要男人……”

她仰頭看向賀韻之勾勾手指,賀韻之不解,卻還是彎下身子。

哪知道他剛剛躬下身,便忽然被左玉抱住脖子勾了過去,對方的鼻尖就挨著他的下巴輕輕蹭過去,扭頭得意地看向如功和臨王:“想要男人還不容易嗎?”

賀韻之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瞬間向著腦門湧去,他頭昏腦漲地看著左玉的側臉,連臨王和如功說了什麽也聽不清楚了。

等他臉上的熱度漸漸降下來後,卻只聽到左玉軟軟的聲音:“您二位盡管罵吧,罵什麽也沒用。反正我生也無趣死也無妨,大不了就毀了那什麽缽盂給我陪葬。”

如功死死盯著那張姣好的容顏,頭一次體會到無從下嘴的感覺。

這左玉簡直就是油鹽不進!

戲演得差不多了,左玉看對面兩人早已經沒了那份貓捉老鼠般的從容與戲耍之意,反倒是臉色鐵青。

她心中嗤笑一聲,終於撩了撩眼皮:“好叫二位知道,我這人啊,就是吃軟不吃硬。想讓我幫忙,就別給我來威脅這一套,老娘不吃。”

如功和臨王的表情都僵在臉上,左玉的每一句話,都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但是對方這話雖然難聽,卻也是一種變相的松口。

如功心中一動,對著臨王使了個眼色,勉強掛上笑臉問道:“那不知道小施主究竟想如何?”

左玉漫不經心地玩著頭發:“我這人啊,就喜歡被人寵著供著。你們讓我高興了,我自然就認這個朋友,幫什麽忙都好說。你們說是還像今日這樣,那直接砍了我好了,只是那什麽缽盂,你們這輩子也別想看到了。”

臨王畢竟是天潢貴胄,即便是當年犯錯被貶到封地來,皇帝老兒都不曾這樣跟他講話。他看著左玉那傲慢的樣子,氣得咬後槽牙。

如功卻是還能勉強穩住:“那不知道如何做,小施主才能高興呢?”

“不知道,”左玉微不可察地看了眼賀韻之,見對方隱隱點了下頭,這才飛速收回視線看向如功,“看你們的誠意了,我時常一天高興一天惱火的,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逗自己高興呢。”

語氣相當狂,相當欠揍。

看如功也緊緊咬起來的後槽牙就知道了。

只是他默念了幾遍清心咒後,還是扯了扯嘴角:“那就請小施主暫時屈居在我們營中,親眼看看我們的,誠!意!吧!”

聽出如功最後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左玉也毫不在意,兩手一拍就站了起來:“好,讓人帶路吧。”

等她出了營帳,臨王終於按捺不住,一腳踹倒了旁邊的小幾,茶碗點心盤滾了一地。

“主君息怒。”

臨王的胸膛急劇起伏:“這個,這個……”

他想了半天竟然比想不出該用什麽詞去罵左玉,不管再惡毒的詞匯在他心中都不能形容左玉的可惡之萬一。

“本王要殺了她!”

如功卻是已經冷靜下來:“那紫雲缽呢?主君不想要了?”

臨王一窒,好歹火氣消了幾分。

不過他轉而就想到了什麽,蹙眉問如功:“那麽重要的東西,她怎麽可能不隨身帶著?我懷疑她就是在偽裝。”

如功冷笑:“無妨,是與不是,今晚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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