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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平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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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平的身份

左玉其實也不明白魚芝怎麽會突然來這裏,這個院子比較隱秘,除了她和竇將,便只有那群小孩子才知道了。

但是此時在羅平面前卻不能露出破綻,以防引起他的警惕,左玉只能笑道:“你可算是來了,不行,先得自罰三杯。”

魚芝掩唇嬌笑:“瞧你說的,不過是遲了一小會兒,想來這位公子都是不會見怪的吧。”

如何展示自己的美,對於魚芝來說就像吃飯一樣簡單。她微微側頭,欲語還羞地瞥了駱平一眼,眼神流轉間是道不盡的柔情蜜意。

駱平剛剛從她的美色中緩過神來,就被這一眼看得呼吸又紊亂了,直到左玉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急忙癡癡笑道:“不怪,不怪,怎麽會怪。”

左玉這才安下心介紹雙方,駱平雖然已有些猜測,但是聽聞魚芝就是紅閣的頭牌時,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這……這怎麽敢當?”

魚芝卻笑道:“左玉是誠心宴請駱公子的,自然一切都要按照最高的標準來。只不過她只能請到我這樣的蒲柳之姿,還是委屈駱公子了。”

左玉聽著這話,不由得有些奇怪。魚芝雖然是紅塵女子,但是左玉與她交往深後就發現了,她心中的傲氣非比尋常。加之她雖是賣藝不賣身,但是有才名、善歌舞,又是一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解語花,所以恩客並不少。

多少人一擲千金都只為求她一笑,可是對於那些豪爽的恩客們,魚芝都從不會有半分貶低自己。

就像她有一次與自己開玩笑時所說的那樣:“能得我魚芝一笑,使他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那些黃白之物又算什麽?”

這還是自己頭一次聽她這麽謙虛,竟然會將自己貶低為“蒲柳之姿”。

有些詭異……左玉看向此時一臉癡漢相的駱平,見到他極力掩飾卻依舊壓不下去的得意,忽然覺得魚芝這一趟來,只怕是大有深意。

有了魚芝這朵解語花,這頓飯吃的是賓主皆歡。

直到飯後大家開始愜意地品茶休息,左玉這才借口說自己要更衣,離開了房中。

而她剛一出門,候在外邊的竇將就急忙迎了上去,看上去十分為難。

“怎麽回事?”

竇將也無奈極了:“我本快走到衙門口了,可是忽然就被珠玉叫住了。她說魚芝姑娘一直在找您,剛剛從書肆中出來,這一擡頭便看到了我的背影,急忙追了一條街才追上我。”

左玉明白了,從這個小院去往衙門所在的街道,最快的一條路就是從書肆和劇院門前經過。

“那你怎麽把魚芝帶到這裏來了?”

“魚芝姑娘說她本來是找您話別的,問我您去了哪裏,見我行色匆忙,便斷定了有事。我見瞞不過她,便將抓了駱平的事告訴她了,可是誰知魚芝姑娘一聽就著了急,連連催促我帶她過來,說遲了一步一定會釀成大禍。”

說完他自知有錯,低下了頭:“是我藏不住心思,被魚芝姑娘看了出來。急著擺脫她,又一時說漏了嘴,壞了少東家的大事。”

左玉皺著的眉這才松開,笑著安慰道:“沒有關系,我本來就告訴過你,我做的許多事情,都不用瞞著魚芝。說不定她真的能助我們一臂之力,行了,你去忙你的吧,童誼師傅就在附近,不用擔心。”

回到屋中後,卻發現就這麽一會兒,駱平竟然又被魚芝勸著喝下了小半壺酒,此時說話舌頭都有些大了。

魚芝哄道:“駱公子怕是一會兒要頭疼呢,奴家為公子去煮一碗醒酒湯吧。”

駱平半睜著眼睛含糊道:“不……不敢勞煩。”

魚芝繼續溫溫柔柔:“駱公子不要客氣,像您這樣的人物,多少女子都願意為了您洗手作羹湯呢,這是魚芝的福氣,您可就別攔著了。”

駱平聞言,癡癡又笑了幾聲,似乎還咕噥了幾句。左玉模模糊糊聽到“慧眼識英雄”幾個字,不由得撇了撇嘴。

魚芝出門時對她示意,她便關上門乖乖跟了出去。

到了院中,離得遠了些,確認駱平聽不到了,魚芝這才急忙拉住她:“你可嚇死我了,若不是我今日湊巧去尋你,若不是珠玉湊巧看到了竇掌櫃,你知道你闖下多大的禍嗎?”

左玉一頭霧水,但是細細思量便明白了:“這個駱平……你認識?”

魚芝白了她一眼:“認識倒是不認識,但是他如果就是鶴靈書院的駱平,那就不是你能對付的人。”

左玉凝眉:“他什麽來頭?又是哪個富商家的公子?沒聽說過朝林府有姓駱的富商啊!”

“是!朝林府是沒有姓駱的富商,可是有一位姓駱的知府啊!”

左玉驚了下,繼而又笑道:“怎麽,他和駱知府一個姓,便抓不得了?天下姓駱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吧,難不成個個都與駱知府有關系?”

魚芝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我還騙你不成?別的姓駱的我不知道,這個駱平可大有來頭!”

左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逐漸肅了神色:“他是駱知府的什麽人?”

魚芝嘆氣:“是駱大人的繼子。”

左玉心頭一沈:“你能確定?”

“八九不離十。我在畫舫上曾經接待過一位特殊的客人,本來是駱大人府上一個雜役,後來卻因為一些原因發了財,便從駱大人府上離開了。他說起過,知府大人幼時與人訂過娃娃親,那家的小娘子卻意外身故。”

“駱大人也是個癡情的,為了那小娘子便終身未娶,至今四十餘歲還沒個子嗣。駱家族裏的人著了急,便要他過繼一個族裏的孩子,駱大人也不想挑個幼子再費心將養,便挑了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送他去書院讀書。”

左玉挑眉:“這駱大人倒是少有的癡情種。只是不過是十四五歲的讀書人,朝林府不是一抓一大把?怎麽就能肯定是駱平?”

魚芝嘆氣:“那位雜役也只是酒後吐露兩句,不曾說的明白。只是說起那孩子來朝林府之前不過是在田間地頭長大的,有一把子好力氣,剛來朝林府時沒少鬧笑話。而駱平恰巧在鶴靈書院中也有過幾次被人嘲笑的經歷,這才露出了端倪。”

左玉想起那竇將壓根提都提不動的包裹,駱平竟然能一把拎起來,又想起自己誇他力氣大身體好時,他神色似乎十分不喜。她心下信了幾分,連連催促魚芝講下去。

“唉,說來也是個可憐孩子。這駱平剛進書院讀書的時候,官話都不會說,鄉音濃重,連夫子都不怎麽叫他起來回答問題。他日益自卑起來,便想盡全力討好同窗,加之他力氣大,。每次別人搬個東西他都搶著去幫忙,別人也就心安理得受了,他便以為得到了大家的認同。”

“可是別人在背後卻叫他‘挑夫’,說他是苦力人,連吃飯都不肯和他坐在一張桌上。時間一久,他便看出來了,所以對大家日益疏遠了。加上他長日裏住在書院,很少回家,便是偶爾回一次也偷偷摸摸的,絕不肯與別人同路,鶴靈書院的人便越發覺得他家貧可欺。”

左玉聽得心頭火起,便是在鶴靈書院的學生,又有幾個是家纏萬貫的?別人不偷不搶來上學,就算是家裏窮又怎麽了,憑什麽受欺負?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魚芝聽她聲音沈悶,便知道她生氣了,只能苦笑道:“我那裏經常也有鶴靈書院的學子偷著去,為了逗我笑,便把這駱平的事情當作笑話講給我聽。聽得多了,我就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了,後來聽那雜役說起,這一對上號,我便覺得八成這駱平就是雜役口中的那位‘繼子’。”

“也就是說,你其實沒有證據,也不能完全肯定?”

魚芝急得跳腳:“還要什麽證據?哪怕是有萬一的可能,他真是駱知府的繼子,你也絕不能得罪他啊!你在朝林府可以得罪裴家,可以整蠱卓家,可是駱府和賀府,你只要得罪了一個,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左玉心知魚芝說的是實話,也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便笑著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了,我不會輕舉妄動的,你放心!”

“我放什麽心?若不是我今天趕過來,你還打算報官讓府衙派人來抓他呢!他到底犯了什麽罪?你手裏有什麽證據,就敢貿貿然去報官?”

左玉沈默了,她一轉頭看向馬車上的那個可疑的大包裹,咬了咬唇:“如果,犯的是殺人罪呢?”

魚芝嚇了一跳:“你胡說什麽?他怎麽可能殺人……不對,他殺了誰,你從哪裏知道的?來的路上我問了竇將,你與這駱平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吧?”

“先前我也只是猜測,可是這可能性太大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魚芝一臉迷茫地被她帶到了那馬車前,靠的近了,這才皺眉道:“什麽味道,怎麽臭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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