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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特裏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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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特裏克斯

“兩杯黃油啤酒,勞駕。”

阿不福思用一根食指和一根拇指把金幣拈起來,拿到眼前看了一會兒,然後又盯著我看了看,才低低地說了一句:“稍等。”

我在角落裏找了個位置坐下,面前的桌子上蒙著一層厚厚的油汙,我拍了拍奧德裏奇的蛇身:“你要不要下來待會兒?”

小馬爾福先生矜貴地看了一眼臟兮兮的桌子,順著我的胳膊滑到腿上,卻怎麽也不肯下來,或者變回原形。

“這種地方有什麽好坐的?”奧德裏奇不滿地嘀咕道。

“我和莉莉以前經常來這裏,豬頭酒吧的黃油啤酒很不錯,你可以嘗嘗看。”

我掏出魔杖,在桌子上接連施了七八個清潔咒,奧德裏奇才勉為其難地從我身上下來,盤在桌子上。

“這裏實在太亂了。”奧德裏奇看了看被泥垢糊住的地板,和進進出出的那些衣著邋遢的巫師們,“他們都不知道要打掃一下嗎?”

“你受得了尖叫棚屋,卻受不了豬頭酒吧?”我戳了戳他的蛇腦袋,手感還不錯。

“那不一樣。尖叫棚屋那次是沒有辦法,我總不能要求你在逃亡的時候挑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吧?”他避開我的手,趴在桌子上嘆氣,“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去有求必應屋,或者就在黑湖附近走走。”

兩杯黃油啤酒突然從人群頭頂上飛過來,重重地落到我們面前,差點兒砸到奧德裏奇的頭上。我沖著他舉了舉杯:“嘗嘗吧,最受霍格沃茨學生歡迎的十種飲料,黃油啤酒可是連續十四年排名第一了。”

“這又是哪裏冒出來的榜單?”奧德裏奇把頭湊過去,伸出蛇信小心舔了一口,“我還是不喝了吧。”

我居然從他那張蛇臉上看出了嫌棄。

他嫌棄也是正常的,奧德裏奇的口味一向比較淡,多比每次給他做飯的時候,都要少放一半的調料。而黃油啤酒的味道偏甜偏鹹,對一般人來說可能剛剛好,可是對奧德裏奇來說,就有點兒太膩了。

我倚著墻壁,把自己那杯喝完,又去喝奧德裏奇的那杯。豬頭酒吧的木門又一次被推開了,兩個穿著黑色鬥篷的身影走進來,直奔角落。沒等我看清楚是誰,我突然恍惚了一下。

奧德裏奇用蛇尾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西弗勒斯?”

“他怎麽把莉莉·伊萬斯帶到這裏來了?”奧德裏奇在我耳邊悄悄說道。

“帶莉莉出來約會呀,他看起來是終於開竅了。”

他們兩個在另一端的角落裏坐下,西弗勒斯笑語盈盈地對莉莉說了句什麽,她紅著臉低著頭,擡起眼嬌嗔地瞪了他一眼,看得我目瞪口呆。

西弗勒斯·斯內普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嘲笑,不是皮笑肉不笑,就是非常正常的笑。

像個普普通通的、墜入愛河的少年一樣。就好像那個背負著黑暗往事醒來的斯內普教授,只是我的一場錯覺。

“真不愧是莉莉啊。”我像個老母親一樣感慨,“果然愛情使人正常。”

“我們不要在這裏待了。”奧德裏奇開始抗議,“找個清凈的地方吧,這裏太亂了。”

我依依不舍地朝西弗勒斯和莉莉那邊看了一眼,還想接著旁觀他們談戀愛呢。奧德裏奇幹脆湊過來,輕輕咬了一下我的胳膊。他非常小心,既沒讓毒牙刺穿我的皮膚,又讓我感覺到了疼痛。

我在心裏哀嘆著,把剩下的黃油啤酒一飲而盡,然後站起來離開了豬頭酒吧。

一出門,他又開始在我耳邊說:“去尖叫棚屋還是茶館,你自己選。”

“帕笛芙夫人不會讓你進去的,至於尖叫棚屋,你就不怕遇到劫掠者四人組?”

尖叫棚屋和打人柳本來就是為萊姆斯建造的,即使在平時,那裏也是劫掠者四人組的秘密基地。

“大不了就用混淆咒,怕他們幹什麽?”

好吧,我說不過小馬爾福少爺。我只好離開霍格莫德,往禁林和打人柳的方向走去。

這個時節的霍格莫德裏,除了原住居民和霍格沃茨的學生,幾乎看不到其他人。我在路上遇到了安多米達和唐克斯,他們倆手牽著手,親密地交談著,根本不在意會不會被發現。

對安多米達來說的確已經無所謂了,她和唐克斯談戀愛的事早就被家裏知道了。除了納西莎,所有人都在反對,貝拉特裏克斯甚至曾經揚言,會殺了她和她的泥巴種男友。

瘋子貝拉。

布萊克家的幾個表姐中,最讓人討厭的就是她。霍格沃茨之戰的時候我有看到她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最後怎麽樣了,有沒有死在戰場上,或者再次被關進阿茲卡班。

正想著貝拉的事,我突然就在人群中看見一個和她非常像的背影。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然而那個背影一轉身,就進了一條巷子裏,有一瞬間我看到了她的側臉。

該死的,那就是貝拉特裏克斯!

“她來這裏做什麽?”我突然緊張起來,加快腳步跟著她拐進了小巷。那個瘋子!她的世界裏永遠只有兩件事——伏地魔,以及“狩獵”。

“冷靜點兒,洛芙。”奧德裏奇也有些緊張,他緊繃著身體,但還是在安撫我,“冷靜點兒。別忘了貝拉特裏克斯是什麽人,一旦在她面前露出馬腳,她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她的表妹。”

“她什麽事做不出來?”我冷冷地說,給自己身上套上幻身咒,然後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奧德裏奇也從我身上下來,變回來原形。我們跟在貝拉特裏克斯身後,在巷子裏七拐八拐,越走越偏僻。等她終於停下了,眼前卻出現七八個穿著鬥篷、戴著面具的人。

食死徒。

我全身的血液冰涼,緊緊抓著奧德裏奇的手,眼睜睜地看著我血緣上的表姐,走向她那些黑暗的夥伴。

“埃弗裏呢?”

“他說有事來不了了。”

“有什麽事,能比黑魔王的命令更重要?”貝拉特裏克斯笑道,“那個蠢貨。不用管他了,有我們就足夠了。等我們提著那個男孩兒的腦袋去見黑魔王時,就讓他獨自一人享受黑魔王的懲罰吧。”

我的心往下一沈,用力地抓緊了奧德裏奇。貝拉特裏克斯和食死徒們的對話還在繼續。

“真的要這樣做嗎,貝拉?”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憂心忡忡,“他是黑魔王的獵物,我們這樣擅自做主,萬一惹怒了黑魔王……”

“你害怕了?”貝拉咯咯地笑起來,“我是在為黑魔王分憂!你要是怕死,可以退出——除非你覺得,你連一個二年級的霍格沃茨在校生都應付不了。”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你也別忘了,那個男孩兒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他出身斯萊特林,他是馬爾福家的孩子,他會蛇語,他還能操控黑魔王的寵物……”

“那又怎樣?”她突然生氣起來,聲音冷漠而高昂,“你想說什麽?你是想告訴我,他會成為第二個黑魔王嗎?”

“當然不是,貝拉!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任何人都不能取代他!那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肆意操縱那條該死的蛇!還妄圖窺探黑魔王的思想!”貝拉特裏克斯尖聲大吼著,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就該殺了那條被玷汙過的毒蛇,然後把那小子的腦袋割下來,扔到他父親的面前!好讓所有人都知道,沒有任何人能冒犯黑魔王,更不會有人可以取代他!”

“冷靜點兒,貝拉!埃弗裏拒絕了行動,穆爾塞伯被黑魔王派去別的地方,卡羅兄妹在執行秘密任務。只有我來了,支持你這個瘋狂的計劃。你真的覺得我們能成功嗎?潛入霍格沃茨?殺死那裏的學生?在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

“你就是怕了,‘父親’。”她極盡嘲諷地說著,“無所謂,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一樣能完成這個任務。等著吧,我會將那個男孩兒的頭顱獻給黑魔王,然後得到他的嘉獎。”

她說完這句話,轉身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來。我和奧德裏奇下意識地貼近了墻壁,在經過我們身邊時,貝拉特裏克斯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後很快就繼續往前走了。

食死徒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那個被貝拉特裏克斯稱為“父親”的人——除了羅道夫斯的父親萊斯特蘭奇先生,恐怕也沒有別人了——率先追了上去,其他人也緊隨其後。我和奧德裏奇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果然有一個食死徒又折返回來,在巷子裏探查了一遍。當然什麽也沒有查到,他只好轉身回去。

我這才解開了幻身咒:“她剛剛果然是發現我們了。”

“我怎麽覺得幻身咒沒什麽用似的?”奧德裏奇有些郁悶。

“我們得回城堡,把這件事告訴鄧布利多。貝拉就是個瘋子,她說要殺了你,就一定會殺了你!”

我立刻往巷子外面跑去,一出小巷,卻和貝拉特裏克斯撞了個正著。

她手裏掂著自己的魔杖,冷笑著看著我,黑亮的眼睛裏閃著狂熱和興奮。

“柯洛芙,我親愛的表妹。你怎麽會在這裏呢?”貝拉特裏克斯舔了舔紅艷的嘴唇,慢慢向我走過來,“你身邊的這個孩子又是誰呢,小甜心?”

“與你無關,貝拉特裏克斯。”我把奧德裏奇擋在自己後面,舉起魔杖對準了貝拉特裏克斯。

“別這麽冷漠,親愛的。”她同樣舉起了自己的魔杖,對準了我的腦袋,“來和你親愛的表姐好好敘敘舊吧。”

“Stupefy(昏昏倒地)!”

“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她一出手就是死咒,眼裏哪有什麽姐妹情。我和奧德裏奇慌忙躲閃著,貝拉特裏克斯舉著魔杖瘋狂地尖叫著:“Avada Kedavra!Avada Kedavra!Avada Kedavra!”

“住手!貝拉!”萊斯特蘭奇先生沖出來,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下去,“你把她殺了,怎麽向你的家人交代?”

“應該是他們想想要怎麽向黑魔王交代才對!”貝拉特裏克斯甩開他的手,沖過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摁在地上,“和一個敢愚弄黑魔王的人在一起?你和安多米達一樣,都是布萊克家的叛徒!”

“洛芙!”

奧德裏奇被兩個食死徒拉來,扣住後背逼著他跪在地上。我拼命扒著貝拉特裏克斯的手,幾乎要被她掐得斷氣了,還不要命地沖著她冷笑挑釁:“我是叛徒?對一個混血巫師俯首稱臣,毫無身為純血的自尊心,貝拉特裏克斯·布萊克,你才是布萊克家的叛徒!”

“你說什麽?你這個賤人!”貝拉特裏克斯那張美麗的臉被憤怒扭曲地面目全非,看上去可怕極了,“Crucio(鉆心剜骨)!”

“啊啊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每一塊骨頭和肌肉都扭曲在一起,這比上次湯姆·裏德爾的日記本對我施鉆心咒的時候還要疼痛百倍。我漸漸無法呼吸,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

“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我哭著向貝拉特裏克斯哀求,全然忘記了剛剛的傲氣。

“閉嘴,柯洛芙!不許死!”

貝拉特裏克斯尖銳的笑聲裏,夾雜著奧德裏奇憤怒的吼聲。

他身上驟然迸發出一股強大的魔力,把他摁在地上的兩個食死徒被這股力量彈開。奧德裏奇趁機舉起魔杖,先將貝拉特裏克斯打到一旁,然後飛快跑到我身邊,拽著我幻影移形逃走。

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變了景色。周圍是還沒有那麽陳舊的地板,和沒有窗戶的墻壁。

尖叫棚屋。霍格沃茨境內不能幻影移形,他下意識選擇的,居然是這個地方。

我轉頭想和他說些什麽,可奧德裏奇腦袋一偏,居然一頭栽倒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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