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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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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

要怎麽殺死它呢?

如果那條蛇只是一條普通的蛇,幾個簡單的咒語,或者不用魔法,只需要一把足夠鋒利的刀,我就能殺死它。哪怕是蛇怪那樣可怕的怪獸,只要不去看它的眼睛,用對了咒語,依然有一搏之力。

可它是個魂器,即便它原來只是一只沒有任何魔法力量的動物,我依然沒有辦法傷害它分毫。我沒有帶蛇怪的毒牙,如果早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麽,我一定早早給格蘭芬多寶劍上抹上蛇怪的毒液,然後帶上分院帽——雖然我不知道,我究竟還能不能從它那裏得到那把劍。

沒有如果,現實就是,我現在赤手空拳(雖然魔杖就在我手上),面對一條沈睡的毒蛇兼魂器,卻沒有任何能殺死它的手段。

我開始後悔剛才的心急了,至少我應該先給奧德裏奇,或者鄧布利多傳個消息,讓他們把蛇牙帶來。

或許殺戮咒能有效果?上一世伏地魔就是用殺戮咒,親手殺死哈利身上他自己的靈魂碎片的。可是在這條蛇身上,會出現一樣的結果嗎?

我掂了掂手裏的魔杖,終究沒敢出手。我的機會不多,一旦失敗,萬一驚醒了這條蛇,要面臨的處境會更難。

只能先給奧德裏奇傳信了。

“Severing Charm(切割咒)。”

魔杖尖端射出一道亮粉色的光,一片白色的布料從我穿在裏面的裙子上被切割下來——別誤會,那只是裙子內襯的一角——我用魔杖在上面留下簡單的幾句話,說明了現在的情況和我的位置,然後再次揮動魔杖,讓布自己疊成紙鶴的形狀。

白色的紙鶴飛離了禁林,向著霍格沃茨城堡而去。我看著它消失在了視線裏,這才在地上坐下,想著安靜地等奧德裏奇就好了。

夜晚的禁林,沒有一絲光亮。天上繁星密布,小熊座和天龍座在北邊,仙王座、仙後座和仙女座依次在下面。就像一雙雙明亮的眼睛,在夜幕中俯瞰人間。

莫名有種毛骨悚然感覺。

我的汗毛真的豎了起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從後背襲來。在大腦做出反應之前,身體已經動了。我猛然擡起了胳膊,朝背後擋去。

鐵甲咒形成的護罩瞬間破碎,強大的反彈力把攻擊我的東西瞬間彈開。我一下子跳了起來,沖那個方向舉起魔杖:“Lumos(熒光閃爍)。”

白色的光下,是一條近十米長的沼地蝰蛇,正晃著它的腦袋,似乎剛剛咬我那一下時,被硌得腦袋發昏。

“Nox(熄滅咒)。”我把燈滅了,快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幻身咒的效果還在,蛇是怎麽發現我的?

(作者亂入:小貼士,蛇有紅外線感應的能力哦,所以你們懂的,幻身咒沒用的~)

沒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了,蛇很快回過神來,張開血盆大口向我撲來。

“Impedimento(障礙重重)!”

蛇一頭撞在了一堵無形的墻上,又是一陣眩暈。趁這個時間,我轉身就跑。

不能往西北方跑,馬人的部落在那裏,他們的弓箭對付不了魂器。我朝著西南方跑去,邊跑還連帶著拐了好幾個彎,有意把蛇引向遠離馬人部落的方向。

禁林裏繁多的樹木和陰暗的光線,給我的逃跑帶來了極大的不便,而對蛇來說,根本毫無阻礙可言。它的速度極快,幾次險些就追上我了,我只能不斷地用障礙咒將它彈開。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體力在不斷消耗,蛇的速度卻不見減緩。

這樣下去,即使跑出了禁林,也未必能甩開它,反而會給霍格沃茨城堡裏的學生們帶來危險。我咬了咬牙,眼看就要沖出禁林了,一轉彎又朝著右手邊跑去。

前面的路越來越暗,可我急著逃跑,根本沒註意到,我選了一條糟糕的路。當面前的樹林驟然消失,我突然闖入一片空地時,我的心卻隨之一沈。哪怕身後就是劇毒的蛇,我也不敢再亂跑了,而是快速在自己身上再次用了一個鐵甲咒。

窸窸窣窣的聲音四周響起,我勿入一片寬闊的、空蕩的凹地。凹地裏的樹木被清除了,借著星星的微光,我能隱約看到不遠處盤踞的一只只巨大的怪物——它們有八條長得離奇、汗毛濃密的腿,上面是一對閃閃發亮的大黑螯。每一只都有拉車的馬那麽大,八只眼睛,八條腿,黑乎乎、毛森森的,像一個個龐然大物。

八眼巨蛛,可怕而危險的八眼巨蛛——“感謝”海格。

鋪滿落葉的地面上現在密密麻麻的都是蜘蛛。凹地正中央有一張霧氣迷蒙的半球形的蛛網,一只小象那麽大的蜘蛛盤踞在那裏,閉著眼睛正在養神。

現在,我有兩個選擇。是立刻沖過去,被蜘蛛們發現,然後被當做肉食被它們追殺,還是就此作罷,任由身後的蛇撲過來,將它的毒牙刺入我的血管?

這似乎不難選。

蛇已經逼到我背後了,我猛地向前沖過去,踩著蜘蛛們的背朝前面拼命地跑。“哢嚓哢嚓”晃動大螯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像是往煮沸的熱油裏滴入了涼水,蜘蛛們躁動起來,開始找尋入侵者。

感謝八眼巨蛛糟糕的視力,事實證明,並非每種動物都和蛇一樣,即使看不見也能找到獵物的準確方位。蜘蛛們找不到我,自然而然地把矛頭對準了我以外,唯一的活物。

八眼巨蛛揮動著大螯撲向毒蛇,蛇憤怒地嘶喊一聲,露出鋒利的毒牙咬向蜘蛛。蜘蛛當然殺不死魂器,但它們畢竟數量眾多。蛇被蜘蛛群拖住了步伐,也忘了我的存在。

我沒敢停歇,繼續朝著前面跑出了好幾英尺的距離,才扶著一棵樹大口喘息。

暫時安全了,蛇沒有追上了,蜘蛛也沒有發現我。

“Salvio hexia(平安鎮守),Protego totalum(統統加護),Nebulous(雲霧縹緲)。”

我接連用了三個咒語,來保護自己和隱藏行蹤,又用超感咒增強了感知力。狂跳的心臟漸漸安靜了下來,我又開始擔心奧德裏奇是否能找到我,他在找到我之前會不會先遇到那條蛇?雲霧咒和幻身咒把我藏了個嚴嚴實實,我想了想,再次擡起魔杖,指向天空。

霧氣升騰,在我的頭頂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正十字架。為了盡快趕過來,奧德裏奇一定會騎掃帚,所以他也一定能看到我留下的標記。

做完這些後,我才倚著樹幹坐下,慢慢恢覆體力。沒過多久,奧德裏奇果然騎著掃帚從天而降,第一句話就是:“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

我解除了幻身咒,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奧德裏奇把我拉到眼前,仔仔細細地又打量了一遍,發現我只是略有些狼狽,才松了口氣。

“蛇呢?”他問道。

“它剛剛突然醒過來追殺我,被我引到八眼巨蛛的領地了。等會兒它從那裏離開後,我們就過去殺了它。”

雖然這會兒多了一個奧德裏奇,可我還是不覺得就憑我們兩個,就能同時應對一群八眼巨蛛和一條魂器毒蛇。

“你帶毒牙了嗎?”

“我沒帶。”

“What?!為什麽?我不是告訴你要帶上蛇怪的牙嗎?”

“不是時候,洛芙。”他拉著我重新坐下,心平氣和地給我分析,“你瞧,我們已經毀了四件魂器。岡特家家傳戒指上的黑魔法隨著覆活石的破碎而消失,鄧布利多銷毀了金杯,我們倆分別銷毀了掛墜盒和日記本。現在拉文克勞的冠冕還沒有變成魂器,除去還沒出生的哈利,剩下的就是那條叫納吉尼的蝰蛇。”

“對他而言,選擇用蛇來作為魂器,只是為了彰顯他斯萊特林繼承人的身份。我不覺得他會同時將兩條蛇變成魂器,如果現在和蜘蛛纏鬥在一起的那條真的是魂器,那它也應該是已有線索裏的最後一件魂器了。最重要的是,它是個活物,有自主意識的活物。”

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

“沒錯——我覺得它和那個男孩兒一樣。”

和哈利一樣——奧德裏奇覺得,沼地蝰蛇和伏地魔的思想是相通的。

“哈利曾經對鄧布利多說過,‘我從蛇的視角看見事情的經過’——就是亞瑟·韋斯萊被納吉尼襲擊的那一次。”我立刻幫他找到了佐證,“同為魂器,哈利和納吉尼的思想是可以相通的,而哈利和他的思想同樣相通。那麽我們也能斷定,那條蛇和他的思想也是相通的。”

這意味著什麽?

或許,我們也可以試著利用這一點,去窺探伏地魔的思想。

“這太瘋狂了。”我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企圖將這個危險的想法拍出去,“萬一我們失敗了,就會被神秘人發現。即使不試圖去動那條蛇的思想,神秘人也一樣能通過蛇眼發現我們。蛇可不會、也沒必要去學習大腦封閉術。”

“但值得一試,畢竟我們不知道,他有沒有制作其它的魂器來代替戒指——對了,你剛剛沒有被蛇看到吧?”

“我不知道。我用了幻身咒和悄聲咒,但它還是發現我了,甚至一直追著我跑。”到現在我也沒弄清楚,那條蛇究竟是怎麽發現我的,“難道是嗅覺嗎?”

奧德裏奇也想不明白,但有一點是清楚的——蛇不會飛,只要我們飛得夠高,它就抓不到我們。

我用飛來咒召來了我的光輪1001,和奧德裏奇一起,飛到禁林上空。

“你今年沒報名魁地奇隊嗎?”我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沒有,反正也打不過詹姆·波特,不去討這個沒趣了。”奧德裏奇黑著臉冷哼道。

如果說驕傲自負的小馬爾福先生在哪個方面極度缺乏自信心,那只能是魁地奇。從二年級到七年級,作為斯萊特林魁地奇隊的擊球手兼隊長,他帶著隊友們參加了六年的校內魁地奇比賽,每年都折戟在了總決賽。詹姆·波特仿佛一座永遠無法逾越的大山,他在格蘭芬多魁地奇隊的那六年裏,斯萊特林只在和格蘭芬多的比賽中贏過一場,還是因為波特受了傷沒有參賽。

從霍格沃茨畢業後,奧德裏奇再也沒打過魁地奇,甚至不再談論關於魁地奇的話題。

前兩天我通過了魁地奇隊員選拔,而奧德裏奇連名都沒有報。今年斯萊特林有兩個位置空了出來,分別是找球手和追球手。我原本報名的是追球手,卻以兩球之差輸給了卓西·高爾。後面選拔找球手時,盧修斯對斯克林傑和羅德裏克的表現都不滿意,又把之前選追球手時被淘汰的我和穆爾塞伯叫上場。最終我沒能成為斯萊特林的追球手,卻成了找球手。

“你要是加入了魁地奇隊,我們就能一起去比賽了。”我還是有些遺憾。

“比起魁地奇,我還有更重要的事。”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緊接著又看向下面,“有了,它在那裏。”

我順著奧德裏奇指的方向看過去,八眼巨蛛的領地裏,現在已經是一片狼藉。蜘蛛的屍體散落一地,還活著的則遠遠地圍在蛇的周圍,舉著大螯向它示威,卻一個個畏縮不前,不敢沖過去。毒蛇盤踞在屍體中間,將下半身盤起,上身和頭呈“S”型彎曲著,做出準備進攻的姿態。雖然身上沒有一處傷口,但顯而易見,它已經很疲憊了。

“是魂器。”奧德裏奇做出了肯定的判斷,“這麽多八眼巨蛛同時攻擊,卻沒給它留下一絲傷口。除了魂器,沒有別的解釋了。”

“你說不殺它,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我問道。

不能讓蛇看到我們,因為與它思想相通的伏地魔很可能會因此發現我們;還要想辦法利用這條蛇傳遞信息,同時又要提防蛇突然暴起傷人。

這也太難了吧!

奧德裏奇想了一會兒,突然騎著掃帚沖下去。沒等我制止,他已經落到了地上。

蜘蛛和毒蛇同時看向他,奧德裏奇從掃帚上跳下去,擡了擡下巴,露出一個典型的、馬爾福式的笑容。

“冷靜點兒,Brother。”他口中發出噝噝的蛇語,像個惡魔一樣蠱惑毒蛇,“我是來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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