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家的聖誕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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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福家的聖誕晚宴
聖誕節假期很快到了，斯萊特林今年沒有人選擇留校，大家身上都肩負著代表家族交際的責任。西弗勒斯也選擇了回家過聖誕，雖然對他來說，那個有他父親在的家並不值得期盼，可他總歸還牽掛著媽媽。
上火車時莉莉顯得非常興奮，她已經半年沒有見過家人了。她高興地甚至差點把雪莉的籠子塞進了行李箱，貓頭鷹發出不滿的“咕咕”聲。
“冷靜點，莉莉！只差一個下午的時間你就可以見到家人了。”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有點擔心，佩妮會不會還在生我的氣？”
“如果她愛你，她會原諒你的。”
雖然我是這麽告訴她的，但其實我知道，佩妮不會原諒莉莉了，永遠不會了。
我們上了車，找了一個包廂坐下。奧德裏奇在斯萊特林的車廂裏，西弗勒斯和我們一起。我們既沒有在斯萊特林的車廂，也沒有去格蘭芬多的車廂，而是選擇了拉文克勞的地盤。
謝諾菲留斯厚臉皮地和我們擠在一起，潘多拉也過來坐了一會兒，很快她就被叫去巡邏了——她是個級長。
“她真的太溫柔了，謝諾，我開始期待她早點成為我們的家人了。”我抱著潘多拉剛剛送給我的一盒劈啪爆炸牌，由衷地感慨。
“哦，就快了，我們打算等潘多拉畢業後就結婚，在那之前，明年的聖誕節我們會訂婚，在康沃爾郡的丁沃斯，她先祖出生的地方。”謝諾菲留斯興奮地宣布，“我很高興你這麽喜歡她，洛芙。”
“說到這個，盧修斯和納西莎今年聖誕節要訂婚了，我們今年要去馬爾福莊園過聖誕，參加他們的訂婚儀式。”
“這麽早？他們才五年級。”
“不早了，貝拉和羅道夫斯訂婚的時候，甚至都還沒有拿到霍格沃茨的入學通知書。我上次和雷古通信的時候他告訴我，布萊克家打算在納西莎訂婚後為安多米達物色結婚對象——從純血家族中。沃爾布加舅媽甚至想把她嫁給我，並且希望你和西裏斯結婚。當然，媽媽拒絕了她。”
“梅林的土撥貂！說實話，你覺得他們有沒有可能——”我看了莉莉一眼，壓低了聲音，“已經加入了神秘人的軍隊——像萊斯特蘭奇一樣？”
“食死徒？我覺得不會。奧賴恩舅舅並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沃爾布加舅媽也只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他們也許向往神秘人，但不會真的攪和進這些事裏。”
“但是盧修斯有這個想法，他每天都在公共休息室裏談論自己將加入食死徒。”西弗勒斯插話道，“還有納西莎·布萊克，還有萊斯特蘭奇。如果這些與布萊克家有親緣關系的人都站在了那邊，那這個家族的立場也只能倒向神秘人。”
“嘿！你忘了西裏斯·布萊克！我想他不會有這個想法，他是個地道的格蘭芬多。”莉莉說。
西弗勒斯立刻就吃起了幹醋：“莉莉，你看上去很——欣賞他？”
“西裏斯？當然，他是個不錯的朋友，他非常熱心。還有萊姆斯，我從沒見過那麽溫柔的人。不過那個波特就討厭多了，還有佩迪魯，我沒想到一個格蘭芬多能膽小成他那樣。”莉莉說著，拉住了西弗勒斯的手，“當然我還是最喜歡西弗，洛芙排第二，奧德裏奇第三！我對他們兩個的喜歡加起來，有對西弗的一半吧！”
我們笑了起來，西弗勒斯也笑了，他抿著嘴，笑得克制而羞澀。
火車到九又四分之三站臺時，天已經黑了。我們從火車上跳下來，莉莉和西弗勒斯跑去了伊萬斯夫婦和西弗勒斯的媽媽身邊。
斯萊特林車廂外站著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上衣，領扣緊緊地扣在脖子上。盧修斯正在和父親說話，手裏拿著那根藏了魔杖的眼鏡蛇手杖。
奧德裏奇從車上下來了，盧修斯叫了他一聲，他皺著眉走過去，恭敬地向阿布拉克薩斯問好。
我忍不住想多看他一會兒，這時謝諾菲留斯在擁擠的人群找到了爸爸媽媽，拉著我跑了過去。
“洛芙！小甜心，想媽媽了嗎？”媽媽一把把我抱在了懷裏，上下打量，“瘦了好多，在霍格沃茨沒有好好吃飯嗎？”
“沒有啊，我每頓飯都好好吃呢。”
這話我說得有些心虛，事實上，自從和奧德裏奇鬧僵後，沒有他每天給我帶吃的，我就再也沒吃過早餐，就連中午和晚上的兩頓飯也經常錯過。
我忍不住又往馬爾福父子那邊看，媽媽註意到了我的視線，笑著問道：“奧德裏奇和你同級吧？要去打個招呼嗎？”
“不用了，媽媽。很晚了，我們回家吧。”我連忙搖頭，推著他們往外面走。
我隔著人群朝莉莉和西弗勒斯揮手道別，當我發現奧德裏奇在看我時，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躲到了謝諾菲留斯的身後。直到離開了車站，我還在想他剛剛看我的眼神——深邃而執著，像一條盯緊了獵物的蛇。
這回我們沒有去對角巷，而是去了國王十字車站附近的一處宅子。爸爸買了一棟麻瓜住宅，聯通了這裏和家裏的飛路網，就為了方便送我們上學。
這讓謝諾嫉妒極了，他在霍格沃茨六年了，從三年級時爸爸就告訴他，“嘿，兒子！你是個大人了，可以自己去上學了。”此後直到我入學，爸爸媽媽再也沒來送過他。
他沖著爸爸抱怨了一路，一回到家就給潘多拉寫信訴苦。
“米勒娃和菲利烏斯都說你的成績很好，但不怎麽守校規。聽說你幾天前還因為夜游被普林格抓住，給學院扣了分，並且被罰禁閉？”
“是的爸爸，但那只是個意外，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下次一定不會被普林格抓住了。
我在心裏問候麥格教授和弗利維教授，父母和教授是好友，這簡直是每個學生的災難！到了我這裏就是雙倍的災難！
“在我上學的時候，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直是最不守規則的兩個學院。不同的是，格蘭芬多常常沖動行事，而斯萊特林總能巧妙地規避風險。”爸爸說，“我相信到現在也是這樣的。親愛的，我並不反對你違反某些校規，因為這是每個斯萊特林都會做的事。但我希望你能發揮斯萊特林的優良傳統，時刻記得要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他蹲在我面前，用那雙和我一樣的銀灰色眼睛看著我。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謝謝爸爸。”
“此外，我要你知道。”爸爸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該不該這麽早讓我知道這些，“在我剛剛入學的時候，斯萊特林的名聲並不像現在這樣差，行事也並沒有那麽偏激。斯萊特林現在的壞名聲大多是在神秘人出名後誕生的，而那些壞風氣則來自於食死徒和他們的子女，他們接受了神秘人的影響，又影響了整個斯萊特林。”
“洛芙，我不希望你參與到這些事裏面。你是個斯萊特林，你和他們做朋友，這都可以，但你絕不能和他們站到一起。米勒娃說你和一個格蘭芬多的麻瓜巫師是好朋友，我為你高興，但我也不希望你因此站到鄧布利多那邊。他們只管去鬥，你只要做自己的事就好。”
他語重心長地說著，眼睛裏藏著擔憂。我知道他在擔憂什麽，洛夫古德先生不希望我成為一個惡棍，但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成為英雄。對他來說，我只要健康快樂地活著就好。
可我不能如他所願了，我想守護我的朋友，我想幫西弗勒斯遠離那條歧途，這些願望使我必須站到神秘人的對立面去。我總有一種感覺，仿佛這是一件我應該去做、本來在做、而因為某種原因放棄了的事。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有這些奇怪的感覺，就像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相信莉莉會是我的朋友，為什麽看到西弗勒斯我會覺得心酸，為什麽會篤定奧德裏奇應該救我。
或許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我忘記了什麽。當我找回缺失的記憶後，或許一切就都有了解釋。
假期總是愉快的，雖然爸爸一如既往地嘮叨，雖然媽媽總愛旁敲側擊地打聽我和男孩兒們的關系，雖然謝諾菲留斯依然神經兮兮地不正常，雖然我和莉莉還有西弗勒斯之間只能寫信交流。但總體來說，沒有作業，沒有課程，可以睡懶覺，這些總是好的。
在愉快的時光中，聖誕節如期而至。
早在幾天前，媽媽就在摩金夫人那裏訂了四套巫師舞會禮服，並教我跳一些簡單的交際舞。聖誕節那天中午，貓頭鷹帶著禮服飛來了。媽媽讓每個人試了衣服，用了好幾瓶速順滑發劑來馴服謝諾的棉花糖頭發，還給我用了一瓶兒童專用的美容魔藥，找出了一條漂亮的月光石項鏈給我戴上。
當所有這些都準備好的時候，我們也該出發了。我拉住媽媽的手，謝諾拉住爸爸的，一陣天旋地轉，然後我們就到了馬爾福莊園的門口。
這裏有古老的魔法禁咒把守，任何人都無法直接在這裏幻影移形——馬爾福家的主人和家養小精靈除外。我們的落腳點是在莊園外一片開闊的平原上，很多人都選擇了在這裏顯形。
“納撒尼爾，好久不見！”
後面傳來爽朗的笑聲，我回頭看過去，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身材魁梧的男人走過來和爸爸擁抱。他的右眼處沒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滴溜溜轉動不停的魔眼。
“阿拉斯托！我的老朋友！真高興看到你還活著！”爸爸用力地擁抱阿拉斯托·穆迪，“我聽說你在中東那邊抓到一個逃犯，還因此斷了三根肋骨，在聖芒戈躺了兩個星期。真有你的，不用黑魔法也能抓黑巫師！”
“哦，走捷徑固然舒服，但要知道，那永遠不是正確的路。”阿拉斯托臉上的皺紋堆成了一團，“讓我看看，這是謝諾菲留斯？梅林的胡子，你打扮起來還是很好看的嘛！嘿，小甜心柯洛芙，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嬰兒，比一只護樹羅鍋大不了多少——說起來，你喜歡護樹羅鍋嗎？我認識個朋友，我可以從他那裏弄來一只——”
“好了，阿拉斯托，不要騷擾我的女兒。”媽媽把手搭在我肩上，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嗔怪道，“我還以為今天見不到你，我記得你向來不喜歡阿布拉克薩斯。”
“一個虛偽的斯萊特林，不過比起某些人來，他倒算是個紳士。”阿拉斯托快速看了看周圍，湊過來神秘地說，“最重要的是，昨天傲羅辦公室收到一封秘密來信，今天的馬爾福舞會上會發生一次犯罪。關於你們的，納撒尼爾，你和伊莎今天都要小心。”
爸爸嚇了一跳：“我們？為什麽？我不屬於任何一方！”
“你問為什麽？你是威森加摩成員，神秘事務司的司長，魔法部高級官員！你以為自己能一直置身事外嗎？”有其他人走過來了，阿拉斯托加快了語速，“今晚我會去你家，納撒尼爾，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他最後拍了拍爸爸的肩膀，大步走向馬爾福莊園，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似的。
媽媽擔憂地看著爸爸，他拉住她的手，輕輕安慰了一句，然後帶著我們走了過去。
馬爾福莊園沒有女主人，阿布拉克薩斯先生的妻子在奧德裏奇四歲的時候去世了，在門口待客的是馬爾福兄弟倆。兩個人站在一起，彼此極為冷淡，神情和姿態卻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只有，盧修斯更高傲一些，而奧德裏奇則看上去更有禮貌。
爸爸和盧修斯握手，幾乎只是碰了一下，就立刻放開。他客套地對盧修斯道了聲“恭喜”，轉頭面對奧德裏奇，立刻就親切了許多：“你是奧德裏奇？我聽我的孩子們說起過你，謝謝你在學校裏對洛芙的照顧。”
奧德裏奇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飛快地看了我一眼。顯然他是誤會了，那些話是謝諾說的，而我幾乎從來沒有提起過他。
爸爸熱情地握了握奧德裏奇的手，盧修斯的臉色就像聞到米布米寶的臭味一樣難看。他一直在討好爸爸，想要得到一位位高權重的純血巫師的支持，好鞏固他繼承人的地位。可是爸爸對他始終態度冷淡，反而對奧德裏奇表現出了親近，我想盧修斯已經氣炸了。
和馬爾福兄弟寒暄了幾句，我們就進了莊園。
威爾特郡有一半的土地屬於馬爾福，他們是這裏的領主，馬爾福家的宅邸處處顯露出一個領主的威嚴和端莊。
穿過精致的鍛鐵大門，煙霧散去時，馬爾福莊園向來訪者露出了全貌——一座華麗的城堡坐落正中，前方大片的空地被設計成了花園。各色品種珍稀的月季、玫瑰和郁金香被種植在路徑的兩側，湖泊裏養著水仙和睡蓮，岸邊種著幾株巨大的雨傘花。從大門到城堡這一路上，你能看見各式各樣美麗的魔法噴泉——翩翩起舞的少女、彈著豎琴的少年、與龍戰鬥的巫師、不斷飛起又落下的天鵝，還有在王座上盤踞的巨蛇……
穿過紫藤花長廊，一片開闊的草坪前，幾只美麗的白孔雀正在漫步。城堡的墻根下則種滿了白薔薇，我註意到薔薇架前有一棵幼小的紫丁香樹，上面掛著藍紫色的花朵。它孤零零的被種在那裏，看起來有些突兀。
雕刻著蛇形浮雕的金色大門大開著，阿布拉克薩斯在那裏站著，他身邊圍繞了一群盛裝的男女巫師。
“納撒尼爾！歡迎你的到來！”
爸爸走上去與阿布拉克薩斯先生握手：“恭喜，阿布拉克薩斯。很高興我們將成為親戚。”
阿布拉克薩斯先生同爸爸握過手，然後來吻了媽媽的手，隨後又用一些華麗而誇張的辭藻誇讚謝諾，最後看向了我。
“柯洛芙，從進了霍格沃茨開始，奧德裏奇的每一封信裏都有你，這幾天這個名字更是聽得我耳朵起繭。”他臉上露出了可以稱之為“慈愛”的表情，“你是一百年以來，洛夫古德家的第一個斯萊特林。孩子，馬爾福莊園時刻歡迎你的到來，我想奧德裏奇也是這樣希望的。”
“謝謝您的邀請，馬爾福先生。”
我禮貌地向他行禮，但我知道，我是絕不可能獨自造訪馬爾福莊園的——至少在和奧德裏奇和好之前。
客套結束了，媽媽放我自己去玩。當然不用擔心找不到玩伴，在這樣的場合裏，幾乎每個男巫和女巫都會帶子女出席。我看到了西裏斯，他跟在奧賴恩舅舅的身邊，臉上的表情極其不耐。
我很快找到了我的幾個斯萊特林同學，他們聚在某一個區域裏，像他們的父母那樣，舉著香檳優雅地交談。
我沒有過去，這樣的場合無趣極了。我也並不想留在人群中，我去了湖邊，坐在一個白色的木質長椅上，看著水裏的生物發呆。
這是奧德裏奇長大的地方——我盡力不去想這件事，卻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看到水面上的小船，我就想到他劃船的樣子；看到雨傘花下懸空的藤椅，我就想到他坐在那兒看書的樣子。後面的城堡裏有他住過的房間、花園另一側有他練習過魁地奇的球場、貓頭鷹棚裏養著他的雕鸮格雷戈……
這時有人走過來，我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過去，奧德裏奇正沖著我笑。
“為什麽不和其他人一起？”
“我喜歡安靜。”我心跳如擂鼓，說出口的話卻依然冷漠。
他在我身邊坐下：“告訴你父母，今晚不要遠離人群，拿好自己的魔杖。”
“什麽？”
“神秘人給盧修斯下了命令，今天這裏有很多食死徒，他們的目標是你的父母。”
阿拉斯托的警告還在耳邊，我驚愕地看著他，甚至忘了我們還在吵架：“你說什麽？你怎麽知道？”
“這是我家。”他只是淡淡地說了這一句，就不肯再說了，“舞會要開始了，不和我一起進去嗎？”
身體比大腦動得更快，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我已經握住了奧德裏奇的手。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拉著我進了城堡。
馬爾福莊園內部的裝飾極盡奢華，寬大的門廳裏掛著滿墻的肖像畫，無一例外的鉑金色頭發，那是馬爾福家歷代的掌權人。石頭地磚幾乎全部被華麗的地毯覆蓋，無數古董和華貴的家具充盈了空間，墻邊的大理石壁爐旁有一面鍍金的全身鏡，向每一個站在它面前的人提出著裝建議和讚美。阿拉斯托在那裏站了一會兒，鏡子立刻尖叫起來，逼得阿布拉克薩斯先生不得不將它蓋上。
我們從門廳走進左側的舞會廳，這裏被裝點得金碧輝煌，到處都能看到綠色的綢帶。舞池外的環形空地上擺著幾張圓桌，上面擺滿了精致的點心。家養小精靈組成的樂隊在演奏舒緩的音樂，已經有人伴著音樂練習起了舞步，但因為主角還沒有到場，沒有一個人走進舞池的中央。
“要不要吃點什麽？”奧德裏奇遞過來一塊小小的覆盆子蛋糕。
“不用了，我不餓。”
他把蛋糕放了回去，突然擡手扶了一下我耳邊的金玫瑰：“你好像不太喜歡這裏？”
“哦，我沒有覺得你家不好。只是這裏太奢華了，會讓我覺得有些不自在。”
“馬爾福莊園以後會是盧修斯的，我不會住在這裏。”奧德裏奇說，“我有一部分繼承權，是我父親所有財產的百分之一。不是很多，但也足夠維持比較富足的生活。等盧修斯繼承了家族後，我會用這些錢蓋一棟新的房子。你覺得蓋在哪裏比較好？戈德裏克山谷怎麽樣？或者在麻瓜世界裏也不錯。”
“你問我這些幹什麽？”我臉上發燙，他的話聽上去就像一個丈夫在和妻子討論他們以後的住處。
奧德裏奇高興地笑著，再沒說什麽。納西莎很快出場了，盧修斯向她伸出手，挽著她步入舞池共舞。之後人們都動了起來，紛紛邀請自己心儀的舞伴。
阿拉斯托沒有動，他坐在一個角落裏，用他自己帶來的薔薇色酒壺喝著裏面的飲品。西裏斯和謝諾在一起說話，都沒有要找舞伴的意思。
“要跳舞嗎？”奧德裏奇問道。但他顯然沒打算給我拒絕的機會，不等我說話，就握著我的手走進了舞池。
他把手搭在我的腰上，隨著音樂舞動。我被迫跟隨他的舞步，在適應節奏之後，才有心思抽出精力來和他說話。
“你說我父母有危險，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只是聽到了盧修斯和萊斯特蘭奇先生的對話。”
“盧修斯？今天是他的訂婚儀式！”
“他和納西莎都不會在意這個，恐怕還覺得這是無上的榮耀。”奧德裏奇諷刺道，“別擔心，傲羅們會保護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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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假期很快到了，斯萊特林今年沒有人選擇留校，大家身上都肩負著代表家族交際的責任。西弗勒斯也選擇了回家過聖誕，雖然對他來說，那個有他父親在的家並不值得期盼，可他總歸還牽掛著媽媽。
上火車時莉莉顯得非常興奮，她已經半年沒有見過家人了。她高興地甚至差點把雪莉的籠子塞進了行李箱，貓頭鷹發出不滿的“咕咕”聲。
“冷靜點，莉莉！只差一個下午的時間你就可以見到家人了。”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有點擔心，佩妮會不會還在生我的氣？”
“如果她愛你，她會原諒你的。”
雖然我是這麽告訴她的，但其實我知道，佩妮不會原諒莉莉了，永遠不會了。
我們上了車，找了一個包廂坐下。奧德裏奇在斯萊特林的車廂裏，西弗勒斯和我們一起。我們既沒有在斯萊特林的車廂，也沒有去格蘭芬多的車廂，而是選擇了拉文克勞的地盤。
謝諾菲留斯厚臉皮地和我們擠在一起，潘多拉也過來坐了一會兒，很快她就被叫去巡邏了——她是個級長。
“她真的太溫柔了，謝諾，我開始期待她早點成為我們的家人了。”我抱著潘多拉剛剛送給我的一盒劈啪爆炸牌，由衷地感慨。
“哦，就快了，我們打算等潘多拉畢業後就結婚，在那之前，明年的聖誕節我們會訂婚，在康沃爾郡的丁沃斯，她先祖出生的地方。”謝諾菲留斯興奮地宣布，“我很高興你這麽喜歡她，洛芙。”
“說到這個，盧修斯和納西莎今年聖誕節要訂婚了，我們今年要去馬爾福莊園過聖誕，參加他們的訂婚儀式。”
“這麽早？他們才五年級。”
“不早了，貝拉和羅道夫斯訂婚的時候，甚至都還沒有拿到霍格沃茨的入學通知書。我上次和雷古通信的時候他告訴我，布萊克家打算在納西莎訂婚後為安多米達物色結婚對象——從純血家族中。沃爾布加舅媽甚至想把她嫁給我，並且希望你和西裏斯結婚。當然，媽媽拒絕了她。”
“梅林的土撥貂！說實話，你覺得他們有沒有可能——”我看了莉莉一眼，壓低了聲音，“已經加入了神秘人的軍隊——像萊斯特蘭奇一樣？”
“食死徒？我覺得不會。奧賴恩舅舅並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沃爾布加舅媽也只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他們也許向往神秘人，但不會真的攪和進這些事裏。”
“但是盧修斯有這個想法，他每天都在公共休息室裏談論自己將加入食死徒。”西弗勒斯插話道，“還有納西莎·布萊克，還有萊斯特蘭奇。如果這些與布萊克家有親緣關系的人都站在了那邊，那這個家族的立場也只能倒向神秘人。”
“嘿！你忘了西裏斯·布萊克！我想他不會有這個想法，他是個地道的格蘭芬多。”莉莉說。
西弗勒斯立刻就吃起了幹醋：“莉莉，你看上去很——欣賞他？”
“西裏斯？當然，他是個不錯的朋友，他非常熱心。還有萊姆斯，我從沒見過那麽溫柔的人。不過那個波特就討厭多了，還有佩迪魯，我沒想到一個格蘭芬多能膽小成他那樣。”莉莉說著，拉住了西弗勒斯的手，“當然我還是最喜歡西弗，洛芙排第二，奧德裏奇第三！我對他們兩個的喜歡加起來，有對西弗的一半吧！”
我們笑了起來，西弗勒斯也笑了，他抿著嘴，笑得克制而羞澀。
火車到九又四分之三站臺時，天已經黑了。我們從火車上跳下來，莉莉和西弗勒斯跑去了伊萬斯夫婦和西弗勒斯的媽媽身邊。
斯萊特林車廂外站著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上衣，領扣緊緊地扣在脖子上。盧修斯正在和父親說話，手裏拿著那根藏了魔杖的眼鏡蛇手杖。
奧德裏奇從車上下來了，盧修斯叫了他一聲，他皺著眉走過去，恭敬地向阿布拉克薩斯問好。
我忍不住想多看他一會兒，這時謝諾菲留斯在擁擠的人群找到了爸爸媽媽，拉著我跑了過去。
“洛芙！小甜心，想媽媽了嗎？”媽媽一把把我抱在了懷裏，上下打量，“瘦了好多，在霍格沃茨沒有好好吃飯嗎？”
“沒有啊，我每頓飯都好好吃呢。”
這話我說得有些心虛，事實上，自從和奧德裏奇鬧僵後，沒有他每天給我帶吃的，我就再也沒吃過早餐，就連中午和晚上的兩頓飯也經常錯過。
我忍不住又往馬爾福父子那邊看，媽媽註意到了我的視線，笑著問道：“奧德裏奇和你同級吧？要去打個招呼嗎？”
“不用了，媽媽。很晚了，我們回家吧。”我連忙搖頭，推著他們往外面走。
我隔著人群朝莉莉和西弗勒斯揮手道別，當我發現奧德裏奇在看我時，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躲到了謝諾菲留斯的身後。直到離開了車站，我還在想他剛剛看我的眼神——深邃而執著，像一條盯緊了獵物的蛇。
這回我們沒有去對角巷，而是去了國王十字車站附近的一處宅子。爸爸買了一棟麻瓜住宅，聯通了這裏和家裏的飛路網，就為了方便送我們上學。
這讓謝諾嫉妒極了，他在霍格沃茨六年了，從三年級時爸爸就告訴他，“嘿，兒子！你是個大人了，可以自己去上學了。”此後直到我入學，爸爸媽媽再也沒來送過他。
他沖著爸爸抱怨了一路，一回到家就給潘多拉寫信訴苦。
“米勒娃和菲利烏斯都說你的成績很好，但不怎麽守校規。聽說你幾天前還因為夜游被普林格抓住，給學院扣了分，並且被罰禁閉？”
“是的爸爸，但那只是個意外，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下次一定不會被普林格抓住了。
我在心裏問候麥格教授和弗利維教授，父母和教授是好友，這簡直是每個學生的災難！到了我這裏就是雙倍的災難！
“在我上學的時候，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直是最不守規則的兩個學院。不同的是，格蘭芬多常常沖動行事，而斯萊特林總能巧妙地規避風險。”爸爸說，“我相信到現在也是這樣的。親愛的，我並不反對你違反某些校規，因為這是每個斯萊特林都會做的事。但我希望你能發揮斯萊特林的優良傳統，時刻記得要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他蹲在我面前，用那雙和我一樣的銀灰色眼睛看著我。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謝謝爸爸。”
“此外，我要你知道。”爸爸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該不該這麽早讓我知道這些，“在我剛剛入學的時候，斯萊特林的名聲並不像現在這樣差，行事也並沒有那麽偏激。斯萊特林現在的壞名聲大多是在神秘人出名後誕生的，而那些壞風氣則來自於食死徒和他們的子女，他們接受了神秘人的影響，又影響了整個斯萊特林。”
“洛芙，我不希望你參與到這些事裏面。你是個斯萊特林，你和他們做朋友，這都可以，但你絕不能和他們站到一起。米勒娃說你和一個格蘭芬多的麻瓜巫師是好朋友，我為你高興，但我也不希望你因此站到鄧布利多那邊。他們只管去鬥，你只要做自己的事就好。”
他語重心長地說著，眼睛裏藏著擔憂。我知道他在擔憂什麽，洛夫古德先生不希望我成為一個惡棍，但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成為英雄。對他來說，我只要健康快樂地活著就好。
可我不能如他所願了，我想守護我的朋友，我想幫西弗勒斯遠離那條歧途，這些願望使我必須站到神秘人的對立面去。我總有一種感覺，仿佛這是一件我應該去做、本來在做、而因為某種原因放棄了的事。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有這些奇怪的感覺，就像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相信莉莉會是我的朋友，為什麽看到西弗勒斯我會覺得心酸，為什麽會篤定奧德裏奇應該救我。
或許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我忘記了什麽。當我找回缺失的記憶後，或許一切就都有了解釋。
假期總是愉快的，雖然爸爸一如既往地嘮叨，雖然媽媽總愛旁敲側擊地打聽我和男孩兒們的關系，雖然謝諾菲留斯依然神經兮兮地不正常，雖然我和莉莉還有西弗勒斯之間只能寫信交流。但總體來說，沒有作業，沒有課程，可以睡懶覺，這些總是好的。
在愉快的時光中，聖誕節如期而至。
早在幾天前，媽媽就在摩金夫人那裏訂了四套巫師舞會禮服，並教我跳一些簡單的交際舞。聖誕節那天中午，貓頭鷹帶著禮服飛來了。媽媽讓每個人試了衣服，用了好幾瓶速順滑發劑來馴服謝諾的棉花糖頭發，還給我用了一瓶兒童專用的美容魔藥，找出了一條漂亮的月光石項鏈給我戴上。
當所有這些都準備好的時候，我們也該出發了。我拉住媽媽的手，謝諾拉住爸爸的，一陣天旋地轉，然後我們就到了馬爾福莊園的門口。
這裏有古老的魔法禁咒把守，任何人都無法直接在這裏幻影移形——馬爾福家的主人和家養小精靈除外。我們的落腳點是在莊園外一片開闊的平原上，很多人都選擇了在這裏顯形。
“納撒尼爾，好久不見！”
後面傳來爽朗的笑聲，我回頭看過去，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身材魁梧的男人走過來和爸爸擁抱。他的右眼處沒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滴溜溜轉動不停的魔眼。
“阿拉斯托！我的老朋友！真高興看到你還活著！”爸爸用力地擁抱阿拉斯托·穆迪，“我聽說你在中東那邊抓到一個逃犯，還因此斷了三根肋骨，在聖芒戈躺了兩個星期。真有你的，不用黑魔法也能抓黑巫師！”
“哦，走捷徑固然舒服，但要知道，那永遠不是正確的路。”阿拉斯托臉上的皺紋堆成了一團，“讓我看看，這是謝諾菲留斯？梅林的胡子，你打扮起來還是很好看的嘛！嘿，小甜心柯洛芙，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嬰兒，比一只護樹羅鍋大不了多少——說起來，你喜歡護樹羅鍋嗎？我認識個朋友，我可以從他那裏弄來一只——”
“好了，阿拉斯托，不要騷擾我的女兒。”媽媽把手搭在我肩上，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嗔怪道，“我還以為今天見不到你，我記得你向來不喜歡阿布拉克薩斯。”
“一個虛偽的斯萊特林，不過比起某些人來，他倒算是個紳士。”阿拉斯托快速看了看周圍，湊過來神秘地說，“最重要的是，昨天傲羅辦公室收到一封秘密來信，今天的馬爾福舞會上會發生一次犯罪。關於你們的，納撒尼爾，你和伊莎今天都要小心。”
爸爸嚇了一跳：“我們？為什麽？我不屬於任何一方！”
“你問為什麽？你是威森加摩成員，神秘事務司的司長，魔法部高級官員！你以為自己能一直置身事外嗎？”有其他人走過來了，阿拉斯托加快了語速，“今晚我會去你家，納撒尼爾，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他最後拍了拍爸爸的肩膀，大步走向馬爾福莊園，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似的。
媽媽擔憂地看著爸爸，他拉住她的手，輕輕安慰了一句，然後帶著我們走了過去。
馬爾福莊園沒有女主人，阿布拉克薩斯先生的妻子在奧德裏奇四歲的時候去世了，在門口待客的是馬爾福兄弟倆。兩個人站在一起，彼此極為冷淡，神情和姿態卻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只有，盧修斯更高傲一些，而奧德裏奇則看上去更有禮貌。
爸爸和盧修斯握手，幾乎只是碰了一下，就立刻放開。他客套地對盧修斯道了聲“恭喜”，轉頭面對奧德裏奇，立刻就親切了許多：“你是奧德裏奇？我聽我的孩子們說起過你，謝謝你在學校裏對洛芙的照顧。”
奧德裏奇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飛快地看了我一眼。顯然他是誤會了，那些話是謝諾說的，而我幾乎從來沒有提起過他。
爸爸熱情地握了握奧德裏奇的手，盧修斯的臉色就像聞到米布米寶的臭味一樣難看。他一直在討好爸爸，想要得到一位位高權重的純血巫師的支持，好鞏固他繼承人的地位。可是爸爸對他始終態度冷淡，反而對奧德裏奇表現出了親近，我想盧修斯已經氣炸了。
和馬爾福兄弟寒暄了幾句，我們就進了莊園。
威爾特郡有一半的土地屬於馬爾福，他們是這裏的領主，馬爾福家的宅邸處處顯露出一個領主的威嚴和端莊。
穿過精致的鍛鐵大門，煙霧散去時，馬爾福莊園向來訪者露出了全貌——一座華麗的城堡坐落正中，前方大片的空地被設計成了花園。各色品種珍稀的月季、玫瑰和郁金香被種植在路徑的兩側，湖泊裏養著水仙和睡蓮，岸邊種著幾株巨大的雨傘花。從大門到城堡這一路上，你能看見各式各樣美麗的魔法噴泉——翩翩起舞的少女、彈著豎琴的少年、與龍戰鬥的巫師、不斷飛起又落下的天鵝，還有在王座上盤踞的巨蛇……
穿過紫藤花長廊，一片開闊的草坪前，幾只美麗的白孔雀正在漫步。城堡的墻根下則種滿了白薔薇，我註意到薔薇架前有一棵幼小的紫丁香樹，上面掛著藍紫色的花朵。它孤零零的被種在那裏，看起來有些突兀。
雕刻著蛇形浮雕的金色大門大開著，阿布拉克薩斯在那裏站著，他身邊圍繞了一群盛裝的男女巫師。
“納撒尼爾！歡迎你的到來！”
爸爸走上去與阿布拉克薩斯先生握手：“恭喜，阿布拉克薩斯。很高興我們將成為親戚。”
阿布拉克薩斯先生同爸爸握過手，然後來吻了媽媽的手，隨後又用一些華麗而誇張的辭藻誇讚謝諾，最後看向了我。
“柯洛芙，從進了霍格沃茨開始，奧德裏奇的每一封信裏都有你，這幾天這個名字更是聽得我耳朵起繭。”他臉上露出了可以稱之為“慈愛”的表情，“你是一百年以來，洛夫古德家的第一個斯萊特林。孩子，馬爾福莊園時刻歡迎你的到來，我想奧德裏奇也是這樣希望的。”
“謝謝您的邀請，馬爾福先生。”
我禮貌地向他行禮，但我知道，我是絕不可能獨自造訪馬爾福莊園的——至少在和奧德裏奇和好之前。
客套結束了，媽媽放我自己去玩。當然不用擔心找不到玩伴，在這樣的場合裏，幾乎每個男巫和女巫都會帶子女出席。我看到了西裏斯，他跟在奧賴恩舅舅的身邊，臉上的表情極其不耐。
我很快找到了我的幾個斯萊特林同學，他們聚在某一個區域裏，像他們的父母那樣，舉著香檳優雅地交談。
我沒有過去，這樣的場合無趣極了。我也並不想留在人群中，我去了湖邊，坐在一個白色的木質長椅上，看著水裏的生物發呆。
這是奧德裏奇長大的地方——我盡力不去想這件事，卻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看到水面上的小船，我就想到他劃船的樣子；看到雨傘花下懸空的藤椅，我就想到他坐在那兒看書的樣子。後面的城堡裏有他住過的房間、花園另一側有他練習過魁地奇的球場、貓頭鷹棚裏養著他的雕鸮格雷戈……
這時有人走過來，我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過去，奧德裏奇正沖著我笑。
“為什麽不和其他人一起？”
“我喜歡安靜。”我心跳如擂鼓，說出口的話卻依然冷漠。
他在我身邊坐下：“告訴你父母，今晚不要遠離人群，拿好自己的魔杖。”
“什麽？”
“神秘人給盧修斯下了命令，今天這裏有很多食死徒，他們的目標是你的父母。”
阿拉斯托的警告還在耳邊，我驚愕地看著他，甚至忘了我們還在吵架：“你說什麽？你怎麽知道？”
“這是我家。”他只是淡淡地說了這一句，就不肯再說了，“舞會要開始了，不和我一起進去嗎？”
身體比大腦動得更快，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我已經握住了奧德裏奇的手。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拉著我進了城堡。
馬爾福莊園內部的裝飾極盡奢華，寬大的門廳裏掛著滿墻的肖像畫，無一例外的鉑金色頭發，那是馬爾福家歷代的掌權人。石頭地磚幾乎全部被華麗的地毯覆蓋，無數古董和華貴的家具充盈了空間，墻邊的大理石壁爐旁有一面鍍金的全身鏡，向每一個站在它面前的人提出著裝建議和讚美。阿拉斯托在那裏站了一會兒，鏡子立刻尖叫起來，逼得阿布拉克薩斯先生不得不將它蓋上。
我們從門廳走進左側的舞會廳，這裏被裝點得金碧輝煌，到處都能看到綠色的綢帶。舞池外的環形空地上擺著幾張圓桌，上面擺滿了精致的點心。家養小精靈組成的樂隊在演奏舒緩的音樂，已經有人伴著音樂練習起了舞步，但因為主角還沒有到場，沒有一個人走進舞池的中央。
“要不要吃點什麽？”奧德裏奇遞過來一塊小小的覆盆子蛋糕。
“不用了，我不餓。”
他把蛋糕放了回去，突然擡手扶了一下我耳邊的金玫瑰：“你好像不太喜歡這裏？”
“哦，我沒有覺得你家不好。只是這裏太奢華了，會讓我覺得有些不自在。”
“馬爾福莊園以後會是盧修斯的，我不會住在這裏。”奧德裏奇說，“我有一部分繼承權，是我父親所有財產的百分之一。不是很多，但也足夠維持比較富足的生活。等盧修斯繼承了家族後，我會用這些錢蓋一棟新的房子。你覺得蓋在哪裏比較好？戈德裏克山谷怎麽樣？或者在麻瓜世界裏也不錯。”
“你問我這些幹什麽？”我臉上發燙，他的話聽上去就像一個丈夫在和妻子討論他們以後的住處。
奧德裏奇高興地笑著，再沒說什麽。納西莎很快出場了，盧修斯向她伸出手，挽著她步入舞池共舞。之後人們都動了起來，紛紛邀請自己心儀的舞伴。
阿拉斯托沒有動，他坐在一個角落裏，用他自己帶來的薔薇色酒壺喝著裏面的飲品。西裏斯和謝諾在一起說話，都沒有要找舞伴的意思。
“要跳舞嗎？”奧德裏奇問道。但他顯然沒打算給我拒絕的機會，不等我說話，就握著我的手走進了舞池。
他把手搭在我的腰上，隨著音樂舞動。我被迫跟隨他的舞步，在適應節奏之後，才有心思抽出精力來和他說話。
“你說我父母有危險，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只是聽到了盧修斯和萊斯特蘭奇先生的對話。”
“盧修斯？今天是他的訂婚儀式！”
“他和納西莎都不會在意這個，恐怕還覺得這是無上的榮耀。”奧德裏奇諷刺道，“別擔心，傲羅們會保護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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