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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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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佟安寧原以為曹寅虧空公款的事情應該礙不著她,誰知道康熙是個傾訴欲強的。

夜晚,明月高懸,佟安寧原先是想休息的,但是奈何康熙不做人。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皇上,您說什麽?臣妾乃後宮嬪妃,兩淮鹽課銀虧欠這事臣妾管不著。”

她前腳囑咐胤祚不好和曹府人牽扯太多,後腳康熙就拿這事來堵她。

鹽課收入在朝廷稅收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江南地區富裕,兩淮鹽區的歲征銀占全國的一半以上,這樣居然都補不上曹寅的窟窿,幾百萬兩銀子,至於嗎?

聽完佟安寧的感慨,康熙嘴角微抽,“原來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

曹寅虧欠的巨額公款事情,只有幾個心腹大臣知曉,之所以現在在朝堂上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噶禮那些人也明白,曹寅這些虧空其中有不少是為了康熙,為了皇室的一些差事。

今年是他第三次南巡,每次南巡都是曹寅承辦迎駕事宜,而且其還是康熙在江南地區的“話事人”,一些明裏暗裏的事情,都是曹寅經手去辦的。

是故,朝中大臣也讚同讓曹寅想辦法將虧空補了,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他沒有宣揚的人盡皆知,佟安寧居然知道曹寅欠了多少錢。

“……”佟安寧連忙捂嘴,忘了這個。

“咳……臣妾掌管內務府,江寧織造也算是內務府的一個外派機構,當然也了解一些,做生意不止要靠好點子,也要找對時機,天時地利人和在一起,才能賺大錢。”佟安寧尷尬地笑了笑,扭過頭看著窗外,給了康熙一個後腦勺,“當然臣妾看到虧欠數目也挺震驚的。”

康熙揚了揚眉梢,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釋,“你覺得曹寅怎麽樣才能還清欠款呢?”

康熙將曹寅安排到兩淮鹽務這個肥缺上,就是讓他們慢慢堵上漏洞,不過速度太慢,康熙就想問一下佟安寧,讓她幫忙出一下點子。

佟安寧說的幹脆,“皇上,只是幾百萬兩銀子,您替他補了不就行了,反正也是為您辦事。”

就好比一個大公司,員工為老板幹活造成的虧空,老板如果替他兜著了,員工肯定會感恩戴德。

再說平時她向康熙借錢,動輒一百萬兩,也沒見康熙這麽憂愁啊!

康熙表示,那是因為他確定佟安寧能還上,而且還有利息,用的是他內帑私庫的銀子,朝廷大臣就算知道了,也說不得什麽,可是曹寅這事牽扯到公款,他如果私自兜底,後面一發不可收拾。

“你說的輕巧。”康熙眼皮直跳,如果他替曹寅補了這次,後面再有奴才出現虧空,他還要承擔嗎?他是皇帝又不是菩薩。

“皇上,是您問了我這事,我就據實說了,雖說曹大人是為您辦事,但是他在江南這塊地也是風光無限,富貴榮華不缺,這點錢勒緊褲腰帶,過幾年就能還清了。”佟安寧笑瞇瞇道。

其實讓她不解的是明明都坐上了兩淮巡鹽禦史的椅子,居然還補不上窟窿,要知道兩淮鹽課銀扣除稅收,明面上的官方純收入就有五六十萬兩,以清朝官場的風氣,實際年純收入只會比這些只多不少,就這樣,曹寅還還的艱難,想必這些虧欠中,康熙用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就是自己吃的了。

“算了,朕看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問你了。”康熙擺擺手。

佟安寧面上淡笑:“皇上說得對!”

總之欠錢的事情不要找她。

康熙:……

……

佟安寧原以為梅冷玉這事是家庭倫理狗血劇,她不知,其實也牽扯到曹寅。

應該說曹寅默許兒子曹颙這樣幹,造成的虧空他暫時補不上,需要人頂鍋暫時吸引朝臣的註意力,而且江南河道總督並不無辜,梅冷玉爆出來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當年梅峰還未發達時,娶了富貴人家的小姐劉氏,對方為了助他鵬飛,耗費了許多錢財和人脈,原以為梅峰會善待發妻,誰知對方納了自己青梅竹馬的表妹,劉氏也忍了,可是對方得寸進尺,不僅默許蕭姨娘把持後宅,而且對於勸解自己的生母同樣沒有好態度,不給梅母吃飽穿暖。

劉氏死後,梅峰仍然不改態度,在察覺生母身體愈發虛弱後,讓人找了一個和梅母相貌相似的人養著,以防止對方出事,自己要丁憂。

佟安寧聽完事情真相後,驚呆了,古人玩的這麽花嗎?居然連這個都想了,一開始她就納悶,虐待發妻還說得通,如果梅母不小心去世,他不是辭官守孝嗎?難道是想以此脫身,沒想到人家早就準備好假的了。

至於梅冷玉所說的貪贓枉法事宜,曹寅那邊補充了證據。

是故,康熙才到江寧織造署才兩天,江南河道總督就被落下了馬,還是親女兒大義滅親的結果。

至於梅冷玉聽說被曹寅收養,成了他的養女。

看來曹寅不想自家兒子和梅冷玉有牽扯,直接斷了兒子的念想。

這個決定將孫氏氣的不行,她本來就是惱怒梅冷玉當著她的面告禦狀而生氣,原想趁著梅家徹底敗落,讓人將梅冷玉弄到她面前好好折磨一番。

現在雖然人同樣到了她面前,但是卻是成了她的孫女,氣的孫氏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直接將曹寅夫人喊了過來,讓她隨身伺候。

佟安寧聽說後,讓人去宣曹寅夫人,讓她陪自己逛園子。

江南的園子可是一絕,曹寅為了迎接康熙修建了一個西花園,占地頗大,廳殿樓閣、怪石假山,奇花異草到處是,而且還挖了河,堆泊岸。

曹寅夫人恭敬地跟在佟安寧後面。

佟安寧隨口道:“你們家老太太一直都是這個性子嗎?”

不過,也許孫氏這樣的性子晚年才過得好,她聽說梅母一輩子吃齋念佛,老實本分,最後養出了梅峰這樣一個人,不僅做丈夫、父親不合格,也非人子啊!

曹寅夫人知道佟安寧說的是誰,平靜道:“老太太是聖上的乳母,自然要供著。”

他們曹府能有這樣的背景和身家,也是靠孫氏發家,人不能忘本。

佟安寧:“此話也有道理,對了,本宮聽聞你家兒子和梅冷玉很早就認識了,現下梅冷玉被曹寅認了養女,日後在曹府,和曹颙擡頭不見低頭見,你如何打算?”

曹寅夫人對於佟安寧查出梅冷玉和曹颙的關系一點也不驚訝,苦笑道:“可是以現在梅姑娘的身份,無法成為曹颙的正妻,妾身擔心她成為第二個蕭姨娘,與其這樣,不如徹底斷了念想,再說老爺已經為曹颙定好一門親事了,妾身也會為梅姑娘安排一樁圓滿的婚事,不讓她受苦。”

佟安寧:“你倒是妥帖。”

曹寅夫人:“多謝娘娘誇獎。”

佟安寧轉身,目光淡淡地看著她。

曹寅夫人一開始能維持淡定,後面眼神就有些游移緊張了,最終抖著嘴皮,強壓心中的慌亂,“娘娘為何這樣看著妾身?”

“聽說夫人經常去養濟院送口糧和衣物?”佟安寧隨口問道。

所謂養濟院就是官方收養鰥寡孤獨,殘廢中無依無靠的人,專門接濟貧困者的機構,這種機構聽著覺得挺好的,但是事實上有多少成效,要看當地父母官的良心。

憑借現下大清官場貪腐的風氣,多半養濟院的情況並不好。

佟安寧這次和康熙南巡,看了不少養濟院,大多地方,主管官員對這些朝廷救濟機構的銀米侵占克扣,漠不關心,甚至有不少不符合條件、好吃懶做、奸猾好閑之人侵占、冒領孤貧錢糧,因為此事,一路上已經處理了好多官員的失察之罪。

到了南京,她發現這裏的養濟院條件還算不錯,一打聽,原來是曹寅夫人經常接濟,南京周圍的養濟院情況還算不錯,雖然也有不平之事,不過比起其他地方,已經算好的了。

也有可能是因為江南地區繁華,多士紳,民眾素質高,養濟院的條件要好些。

不管如何,曹寅夫人願意做這些,不管是為了給曹寅做宣傳,還是為了其他,都是好事。

曹寅夫人:“讓皇貴妃娘娘見笑了,妾身平時無事,見那些人可憐,就經常帶著東西去看他們,比不得娘娘做的那些事。”

“做了好事就要誇,你覺得做這些是小事,可是對於那些養濟院的人來說是一生之光,是他們的救命稻草。”佟安寧笑道。

一行人穿過一座掏空的假山,來到湖邊。

正值暖春,湖面波光粼粼,陽光灑到湖面上折射出綺麗的色彩,旁邊的垂柳上站著兩只翠鳥,沖著天空輕哼鳴叫,讓人覺得沈靜自然。

佟安寧走到湖中亭坐了下來,見曹寅夫人在一旁站著,示意其坐下。

眾人坐下時,佟安寧接過魚食,輕輕地撒到湖面,頓時大片錦鯉聚集過來。

曹寅夫人見狀,也不敢吭聲打擾,靜靜地坐在一旁,心中暗自揣摩宮裏貴人喊她過來有什麽事。

“曹夫人,前些時候,皇上和本宮說過一嘴,說曹大人最近有些艱難,他甚為頭疼。”佟安寧開口道。

曹寅夫人見狀,心下一激靈,連忙跪下,“娘娘明鑒,我家老爺對待皇上忠心耿耿。”

莫不是皇貴妃今天是來通過她敲打老爺的。

“夫人太過謹慎了。”佟安寧將魚食放到一旁,接過帕子擦了擦手,然後將曹寅夫人扶了起來,“你誤會了,皇上並不是對曹大人不滿。”

曹寅夫人松了一口氣,“那就行,妾身就寬心了。”

佟安寧繼續道:“只是曹大人欠朝廷的那筆錢,也要上點心,皇上可不虧待你們曹家,給了富貴和聖恩,連兩淮巡鹽禦史都給了,可是曹大人這邊見效緩慢,窟窿怎麽堵得那麽慢呢!”

“……這……娘娘這是什麽意思?”曹寅夫人佯裝不解道。佟安寧見狀笑了笑,示意曹寅夫人上前,曹寅夫人微微靠近,就聽佟安寧緩聲道:“皇上念舊情,給了曹大人許多方便和恩賞,但是曹大人也要感恩,曹大人將攤子兜不起來,難道打算傳給後輩,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曹寅是為當今皇上幹的活,可不要想著將虧空的欠款讓之後的皇上擔著。”

當然如果曹府在奪嫡中站對人,也不用為此憂愁,不過看他後面迅速敗落,顯然後人沒有這個頭腦。

曹寅身為江南地區官員的領頭人,和康熙關系親密,與他結個善緣也不錯,就當為胤祚鋪路。

“嘶!”曹寅夫人倒吸涼氣,身子微顫,瞪著眼看著佟安寧不說話。

佟安寧:“夫人聽不明白沒事,告訴曹大人即可。”

曹寅夫人:……

傍晚,曹寅回到主院,就看到趙氏心神不寧的樣子,上前關切道:“怎麽了?”

他聽說母親這兩天因為梅冷玉的事情心情不忿,經常為難趙氏,難道母親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趙氏將人拉到書房,讓人都出去了,然後給曹寅說了白日和皇貴妃逛園子的事情,“老爺,皇貴妃那些話是皇上的吩咐還是她自己的話。”

“不管如何,都是為我好,你不用擔心。”曹寅拍了拍趙氏的手以作安慰。

多半是皇貴妃自己的話,皇上如果想要和他說,不用這麽拐彎抹角。

趙氏嘆氣:“可是我這心一直噗噗直跳,這些宮裏的貴人都太嚇人了。以前聽說皇上最寵皇貴妃,現在看來,果然不錯。”

“那是當然了。”曹寅笑了笑。

他比皇上小四歲,十六歲的時候就在皇上身邊伴讀當差,對皇上和皇貴妃之間的感情可是一清二楚。

“可是那些錢實在太多了。”趙氏面有難色,好幾百萬銀子,不是曹府能承擔的。

曹寅:“娘娘說的沒錯,債是曹府欠下的,皇上不緊不追究,反而給了兩淮巡鹽禦史,我確實要感恩。”

趙氏:“老爺打算怎麽做?”

“按照娘娘說的,勒緊褲腰帶,總能將窟窿補上去。”曹寅笑了笑。

趙氏面色擔憂地看著他,“真的能行嗎?”

曹寅堅定道:“能!”

……

佟安寧和曹寅夫人說完後,就去向康熙請功了,省的康熙說她南巡的時候什麽都沒幹,只會逛園子看戲。

康熙聽完後,搖頭失笑,“原來你記心裏了?”

“皇上您擔憂的事情,臣妾當然記得。臣妾還是願意提供除花錢以外的一切幫助。”佟安寧斜了他一眼。

康熙:“……刁鉆!”

“哼!”佟安寧表示,不與皇帝計較。

康熙:……

在南巡快要結束時,佟安寧接到消息,說梅冷玉和三阿哥來往有些緊密,不少曹府的下人看到梅冷玉和三阿哥一起逛園子、游湖。

佟安寧嘴角微抽,“這梅冷玉怎麽和三阿哥撞上的?”

珍珠一邊給她按肩膀,一邊輕聲道:“聽說二夫人的小女兒為難梅冷玉,被三阿哥英雄救美了,三阿哥可能對於梅冷玉的身世憐惜,所以兩人走的近了些。”

曹老夫人孫氏不喜歡梅冷玉,可是現在梅冷玉又被給曹寅認成養女,住在曹府上,二夫人慣會看眼色,說不定就是她讓小女兒為難梅冷玉的。

聽說曹府也有心給府裏的姑娘求一個阿哥側福晉的位置,對待跟著南巡出來的阿哥十分熱情,這些日子,府中各種宴會層出不窮,甚至還為二夫人的小女兒舉辦了及笄宴,可是她打聽到,這位小姐的生辰早就過了兩個月。

佟安寧:“可是以梅冷玉現在的身份,得個格格身份都夠嗆!”

她原以為會見證一場宅門虐戀,梅冷玉和曹颙相愛不能相守,一生錯過,現在看來好似這位梅冷玉拿的是大女主劇本,先是大義滅親,禦前告狀,現在又變了路子。

佟安寧:“有意思。珍珠,你讓人和梅冷玉聯系一下,問她願不願意走另外一條路。”

珍珠:“主子想要拉她一把?”

“不,只是看著有些可惜,這副心性和魄力難得,如果換了其他舞臺,應該會有更多的未來。”佟安寧淡淡道。

何必去三阿哥後宅攪弄風雲,那樣太難。

“哦!”珍珠明白佟安寧的意思,就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承娘娘的情了。

……

豎日,珍珠向佟安寧匯報,說梅冷玉應下來了,不過說要帶著祖母一起走。

佟安寧當然不會拒絕。

然後三阿哥那邊就被踹了。

梅冷玉一下子對他冷了,待在閨房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看起書來。

弄得三阿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思來想去,想不通梅冷玉為何這樣陰晴不定,原先三阿哥以為梅冷玉是欲擒故縱,誰知道對方真的對三阿哥的沒反應,甚至還為曹府的姑娘牽線搭橋。

三阿哥:……

還好曹府還有其他姑娘小姐哄他,很快就轉移了註意力。

佟安寧聽說後,心中默默給梅冷玉豎起了大拇指,真是幹脆利落啊!一點也不遮掩。

六月,康熙結束南巡,起駕回京,同時曹寅的女兒曹霏被指給五阿哥為側福晉,起駕回去時,曹霏就拜別父母,帶著嫁妝,跟著康熙的隊伍一起回了京城,進了阿哥所。

曹霏被指給五阿哥,讓曹寅有些失望,他聽聞六阿哥身邊也還空著一個側福晉的位置,原想讓曹霏頂上去,誰知皇上將其指給了五阿哥。

回到宮中後,已經快到六月,五阿哥的親事迫在眉睫,這次南巡宜妃沒有出去,就是在宮中操心五阿哥大婚的事情。

不過宜妃聽說,康熙將曹寅的女兒許給五阿哥捉了側福晉,心中還是歡喜的。

兩淮巡鹽禦史,油水頗豐,而且江寧織造署曹寅也素有聖恩。

……

至於梅冷玉,佟安寧讓其去文瀾學院找茉雅奇了,相信她會感興趣。

六月初,五阿哥的婚事順利舉行,豎日五阿哥帶著福晉給各宮嬪妃請安。

五福晉舉止變得落落大方,進退得宜,和五阿哥站在一起,也是一對碧人,估計宜妃調教了好長時間。

接下來,佟安寧開始忙碌胤祚的婚事章程,大婚前,要派人去給富察氏教規矩,她就派了琥珀去,打算大婚後,就將琥珀調到胤祚身邊。

阿哥的大婚禮儀十分繁瑣,雖然距離婚禮還有幾個月,內務府早就去富察府商議婚事。

九月,二福晉瓜爾佳氏平安生下一名格格。二阿哥十分高興,當天就給小格格取了名字。

臘月初五,大婚的前一天,豐厚的聘禮已經擡入了富察府。

臘月初六,大婚開始。

承乾宮中,誥命夫人和宗室福晉集聚一堂,赫舍裏氏、佟安寧站在佟安寧身側,大福晉、而福晉他們也來幫忙。

胤祚、富察氏他們要先去乾清宮給康熙行完禮,才到承乾宮。

佟安寧穿著朝服坐在上首,就在她坐的腿快要麻了的時候,院子外面傳來歡呼聲,還有鞭炮聲,小夏子滿臉笑容的跑進來,“啟稟主子娘娘,阿哥和福晉來了!”

佟安寧連忙正襟危坐,眼巴巴地看著門口。

先進屋的是一連串小阿哥、格格,十阿哥也混在其中。

說他是“混”,有些假了,因為在一群孩子中,就數他個頭最突出。

茉雅奇給他們使了一個眼色,這群孩子乖乖地站在兩側,期待地看著門口。

觀禮的福晉和誥命夫人目光落在茉雅奇身上,看著俏麗少女的一舉一動,心中喟嘆,果然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在小皇子小皇女面前的威懾力不容小覷。

八格格和六阿哥是龍鳳胎,現在六阿哥成婚,不知道八格格皇上有何打算,是留在身邊,還是嫁到蒙古。

一身喜服的胤祚和富察氏很快出現在大家眼簾。

眾人看到胤祚時,眸光一亮,實在是胤祚這一身真的很好看,面如冠玉,身姿挺拔,雖然神色清冷,但是站在那裏,仿佛掠盡了世間韶光,讓人不可接近,可是一身朱色喜服,卻又添了兩分艷色,生出一分人間煙火氣,仿佛謫仙被生生拽進了塵世。

不管六阿哥的品性如何,單是這俊俏的模樣,就能撩了京城不少閨秀的心。

十阿哥被驚得半張著嘴,湊到九阿哥耳邊小聲嘀咕道:“六哥今天真好看。”

九阿哥一邊看著,一邊敷衍道:“當然,當新郎官了!”

十阿哥一聽,想了想,“那我也要盡早當新郎官!”

“……呆子,說什麽胡話呢,快看,六哥要拜天地了。”九阿哥踮腳拍了拍他的頭,示意十阿哥看場中。

佟安寧看著面前這一對小夫妻給行禮,看著他們略顯稚嫩的樣子,眸光心疼,在行禮結束後,連忙道;“快起來,地上冷。”

胤祚起身,唇角微勾,露出淺笑,“額娘!今天我有福晉了!”

笑容仿佛灑在雪上的一束陽光,細潤、溫柔,帶著醉人的溫暖,讓人驚艷。

“嘶!”

驚艷者發出吸氣聲。

茉雅奇偷笑,都是皇親國戚,怎麽一副沒見識的樣子。

佟安寧同樣笑道:“好了,知道你最好看,等到入洞房時,再散發你的魅力吧。”

周圍人輕笑出聲。

胤祚嘴角微抽,最終還是無奈地沖著佟安寧一拜。

他身側富察氏也是面上羞紅,連脂粉都遮不住她臉上的羞澀。

九阿哥發現胤祚的耳尖紅的都快燒起來,笑嘻嘻地告訴十阿哥。

十阿哥定睛一眼,果然沒錯,嚎著嗓子正要喊出來,忽然腰間一痛,扭頭就看到茉雅奇站在他身側,瞬間閉上了嘴。

茉雅奇面上笑容不變,目光落在場中,後腦勺對著他,一字一頓地輕聲道:“敢胡亂喊,我將你的皮給扒了!”

十阿哥使勁捂著了嘴巴,防止茉雅奇發火。

接下來十阿哥他們簇擁著胤祚、富察氏回到阿哥所,等到大家鬧完洞房,就是宴會時間了。

佟安寧靜靜地坐在正廳,目送隊伍遠去,原先喜慶的殿內一下子變得冷清。

赫舍裏氏和佟安瑤見佟安寧神色失落,有些心疼。

赫舍裏氏走到佟安寧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發現有些涼,面上更加心疼了,“娘娘的身子一向弱,今日怎麽不穿厚點,手都冰了。”

佟安瑤拿過來一個暖手爐塞到她手裏,“姐姐,孩子大了,總要成親,再說六阿哥是娶妻,又不是出嫁,等到八格格出嫁,你這樣還能受得了嗎?”

佟安寧嗔了她一眼,“我只不過對身份有些不適應,唉!一晃眼,都成婆婆了。”

佟安寧說著話,擡眸就看到赫舍裏氏眼眶通紅,心中一咯噔,有些緊張道:“額娘,你怎麽了?難道不舒服?”

佟安瑤也緊張地看過來。

“沒事,娘娘不用擔心,只是被殿裏的香熏著了。”赫舍裏氏強顏歡笑地擦了擦眼。

“額娘說謊!”佟安寧暗罵自己不省心,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因為自己弄得身邊人一個個都擔心。

“唉!好了,娘娘不用安心,我只是看到您坐在上面看著六阿哥成親,想起我這輩子沒看到您出嫁,也沒見過您穿嫁衣,我的寧兒,是多好的孩子,可是老天爺沒給您好身體,也沒讓您有機會穿嫁衣。”赫舍裏氏想起自己的幾個孩子,偏偏佟安寧受罪最多,也虧欠她最多,想到這裏,眼淚就止不住了。

“額娘……”佟安寧輕輕地環住她,溫聲道:“好了,今天是您外孫成親的日子,咱們要高高興興,我讓人準備了一桌席面,咱們自己吃,不用管那些孩子。”

佟安瑤也寬慰道:“額娘,姐姐說的對。”

“嗯!”赫舍裏氏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對佟安寧、佟安瑤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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