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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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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快去叫太醫!”康熙連忙道。

曹祥慌忙出去喊人,出門的時候腦門上已經被急出一層汗。

腦子還有點發懵,貴妃主子居然有了身孕。

康熙將人抱到了東側的臥室,經過一陣兵荒馬亂,三名太醫被喊了過來。

佟嬤嬤、秋嬤嬤、珍珠等人守在屋內,臉上都是難以掩飾的擔憂,也有宮人狂喜。

那太醫診完脈後,拱手道:“啟稟皇上,貴妃暫時無礙,只是驚悸引起的昏厥,待奴才稍微施針,貴妃就能醒了!”

康熙松了一口氣。

……

片刻後,佟安寧在眾人的註視下,睫毛顫動,秀氣的眉心糾結的起伏片刻,眼皮終於睜開。

看著熟悉的床頂,佟安寧眨了眨眼。

她剛才是做了噩夢吧!

難道因為前幾天剛和昭貴妃的七格格玩了幾次,就做了這個噩夢。

“安寧!”康熙溫柔喊了一聲。

佟安寧動作一僵,脖子遲疑了一下,僵硬地歪了歪頭,就看到康熙明黃色的常服,微微擡眸,康熙擔憂的神色映入眼簾。

目光稍移,秋嬤嬤、佟嬤嬤、珍珠、小夏子、琥珀也都緊張地看著她。

“主子,您現在怎麽樣?”佟嬤嬤頓時喊出了聲。

“……”佟安寧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

呵呵……不是做夢啊!

康熙就看到醒來的佟安寧看了一圈後,默默地翻過身,將後腦勺對著眾人,一副“面壁思過”的姿態。

康熙:……

殿內頓時變得安靜起來,靜的針落可聞,眾人也不敢打擾,連眼珠子都不敢亂動。

屋外春風輕輕撩起檐下的風鈴,清脆的聲音融在風中,許多鳥兒隨著風鈴聲合唱,周圍的草木枝葉紛紛隨風搖曳,仿佛在鼓掌讚賞。

屋內屋外氣氛截然不同,更加突出屋內氛圍的緊張。

守在門口的宮人也都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時不時小眼珠子偷瞄一下門口方向。

梁九功看了看康熙,又看了看拒絕溝通的佟安寧,遲疑了片刻,覺得不能這樣下去,只能硬著頭皮打破平靜,“佟主子,皇上一直在您身邊守著,您要是有不舒服,將氣撒到奴才身上,不要氣壞了身子,您現在可是有著雙身子的人。”

“雙身子”三個大字又創了她腦袋一下,讓她想忽視都沒辦法。

康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梁九功說的沒錯,太醫說了,你現在可是有四個月的身孕,別鬧性子了!”

“四個月的身孕”六個大字又如一座大山壓在她身上,佟安寧已經徹底生無可戀了。

她轉身,看向守在一旁的太醫們,“你們確定沒有弄錯?”

太醫們整齊劃一地搖了搖頭。

佟安寧闔眸,身子砸在床上,哀嘆一聲,“這叫什麽事啊!”

那太醫看著佟安寧這副不想面對現實的模樣,心中嘆了一口氣。

和貴妃打交道這麽些年,他也算了解貴妃的性子,雖然宮裏有許多謠言,說她心眼小,想要孩子,但是本人對於懷孕生子這件事,真的從來沒想過。

康熙將她拉起來,擁在懷裏,不斷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朕問過太醫,定能保證你們母子平安,你不是有時覺得宮裏無聊,這下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能玩了!”

佟安寧擡眸瞅著他,拉著臉,“呵,孩子在我肚子裏,你當然可以輕松了。”

“是是是!是朕說錯了話!你有什麽火就發出來,千萬不要憋著自己。”康熙柔聲道。

“……”佟安寧頓時瞪眼看著他。

她想揍康熙一頓。

康熙見她一副想要咬自己的樣子,點了點她的眉心,“嗯,知道你現在怨朕!還是那句話,不要氣傷了自己。”

佟安寧嘴角微抽,將他的手拍掉,迅速坐起身,往後挪了挪,直到貼到床角,“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康熙幽深的眸子帶著幾分笑意,輕聲道:“好!都聽你的。”

……

等到康熙離開,佟安寧淡定的臉色瞬間垮了,窩在檐下的躺椅上,看著旁邊的梨樹發呆。

秋嬤嬤守在她身邊,擔憂地看著她,也不敢打擾。

她知道,要讓娘娘自己轉過這個彎。

佟嬤嬤和珍珠正在忙碌。

現在佟安寧懷了身孕,就要將承乾宮重新布置,一些家具和器皿都要收起來,防止傷到佟安寧。

琥珀和夏竹守在那太醫身邊,認真記下他的吩咐,琥珀時不時拿著筆記下來。

總管曹祥也沒有閑著,招呼太監宮女收拾打掃。

……

佟安寧坐在那裏,乳白色的陽光斜灑在她的身上,仿佛蒙了一層白紗,暖洋洋的陽光熏的人昏昏欲睡,一片花瓣隨風吹來,她擡起手,花瓣就乖乖地躺在她的掌心,在透明和煦的陽光中,花瓣隨風在她掌心盤旋,跳躍,仿佛一只小精靈,應約而來安撫她慌亂的內心。

“嬤嬤,你說,這個孩子我能平安生下嗎?”佟安寧兩指撚起花瓣,是桃花,可能是從禦花園吹來的。

秋嬤嬤神色堅定,“娘娘會沒事的。”

佟安寧嘆了一口,“真的嗎?”

她一點也沒有把握,雖然身邊的人包括康熙都在給她信心,但是她知道女性生產的風險有多大。

同時……

佟安寧微微瞇起眼,擡頭看著檐下的光柱,柔和的陽光中能清晰看到細小的塵埃藏在其中,上下游動。

她記得自己的藥方裏一直都有避孕的藥。

她從小就體弱多病,生產對於她損害太大,雖然經過太醫診斷,她的身子極難懷孕,為了以防萬一,那太醫他們的方子也有避孕的效果,可是現在她居然懷了四個月的身孕,而且太醫們都沒診斷出來。

……

佟安寧有了身孕的事情瞬間傳遍了後宮。

慈寧宮聽到消息後,派了蘇麻喇姑送了很多補品和賞賜,壽康宮的皇太後親自過來看了看。

嬪妃們忍著心中的嫉妒和震驚,紛紛到承乾宮賀喜,送的東西也都是規規矩矩,吃的東西那是萬萬不敢,就算自己沒有歪心思,如果被人不小心栽贓了,她們也會受到牽連,皇上為了給貴妃出氣,可不會聽她們的哭訴。

幾個嬪位自然也都來了。

先來的是惠嬪,她送了一尊觀音送子白玉像,然後是通嬪,宜嬪,最後是榮嬪,大家似乎都不敢多留,也不怎麽多說話,大多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佟安寧撐著下巴看著她們離開的背景,輕笑道:“一個個避之不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得了重病。”

珍珠笑道:“這些娘娘小主恐怕也是擔心刺激到娘娘!”

……

下午的時候,宜嬪帶著五阿哥逛禦花園,和榮嬪撞上。

榮嬪看著奶嬤嬤懷裏的五阿哥,嘴角輕輕一揚,“哎呀,五阿哥都長這麽大了,現在貴妃有了身孕,馬上五阿哥就要有弟弟了!”

五阿哥不知道聽沒聽懂,沖著榮嬪咧嘴笑,歡喜地拍著手,含糊不清地“咦咦啊啊”。

宜嬪給他擦了擦嘴角的涎水,笑了笑,“彼此彼此,貴妃若是生了小阿哥,咱們三阿哥也快有弟弟了。”

“呵呵……是啊!宜嬪說的有道理,我聽說,貴妃聽到有了身孕後,喜得都暈倒了!看來是格外看重這個孩子了!”榮嬪繼續笑道,忽而嘴角笑容一收,面露擔憂道,“只是眾所周知,貴妃的身子不好,不知道這胎能不能平安?”

“榮嬪姐姐慎言,貴妃地位尊貴,不是咱們可以討論的,若是被貴妃聽到了,就是咱們的錯了,皇上會生氣的。”宜嬪聲音微微壓低。

“宜嬪,宮裏人都說你膽子大,何時也變得這麽小了。”榮嬪斜睨了她一眼。

上午去探望佟安寧時,她就發現,大家的言行都謹慎了不少。

宜嬪聞言,紅唇淺揚,無奈道:“榮嬪姐姐,大家都彼此彼此,貴妃身子一向弱,現下又有了身孕,若是因為聽了不順心的話,胎兒保不住,或是人出了事,咱們恐怕都賠不了。”

榮嬪抿嘴。

確實,大家都這樣想的,畢竟之前有許多前車之鑒。

宜嬪見她沈默,走到榮嬪耳邊,聲音幽幽,“大家也清楚,貴妃這胎肯定不容易。”

榮嬪眸中帶笑,面上帶著可惜,“去年昭貴妃沒了,現在清晏貴妃同樣有了喜脈……年底雖然冷,但是貴妃身份尊貴,咱們累些也是應該的。”

“我累點沒事,就心疼五阿哥,他還小。”宜嬪理解她的意思。

……

等到榮嬪回了住處,才知道自己弄錯了,佟安寧現在已經有了四個月身孕,頓時感慨道:“那就不用等到年底受罪了,九月日子正好。”

文竹迷惑狀,“主子這話什麽意思?”

榮嬪嘴角一歪,冷嗤一聲,“讓我的兒子給她守孝,想來想去,還是肝疼。”

“主子說得對!”文竹順著她的話。

小松子在一旁問道:“主子,覺禪氏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咱們什麽時候開始?”

榮嬪皺起眉,“先將人安排到乾清宮,趁佟安寧有了身孕,正是好時機。”

如果等到佟安寧出事,估計皇上也沒有心情,一連好幾個月都不進後宮。

……

坤寧宮中,皇後站在一株月季前修剪枝葉。

綠柳在一旁提著籃子,籃子中堆放著皇後剪下來的月季殘枝。

皇後問道:“後宮那些人都去看過貴妃了嗎?”

綠柳:“聽說都沒有待多久,膽子小的很。”“哈……”皇後輕笑一聲,“都怕了皇上。她們應該開心的,佟安寧懷孕這事收益要大於風險的。”

綠柳同樣笑了笑,“後宮那些人哪有娘娘您看得清。”

“不見得,也有看清的人。都等著呢!”皇後收起金剪,扔進籃子裏。

綠柳將籃子遞給一旁的宮女,然後扶著皇後離開。

……

夜晚,圓月在浮雲的遮掩下時隱時現。

太皇太後坐在暖炕上閉目養神,一旁的宮女正在給她讀話本,蘇麻喇姑熟練地給她按摩肩膀。

等到宮女念完了一段,太皇太後擡手示意她下去。

蘇麻喇姑也停下手,倒了一杯凝神茶遞給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先抿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子,“貴妃的胎象太醫怎麽說?”

蘇麻喇姑繃緊下顎,嘆了口氣,“貴妃的身子一向弱,太醫怎麽說,主子也能猜出來吧。”

“白天的時候,皇帝和哀家說了,盡人事聽天命,不過面上要瞞著貴妃,可是啊!哀家看皇帝那樣子,並不是這樣想的。”太皇太後有些心疼道。

去年鈕枯祿家的貴妃沒了,康熙就低沈了一段時間,今年如果佟安寧出事,以兩人的感情,康熙恐怕會撐不住。

“奴婢覺得貴妃還是有福氣庇佑的。”蘇麻喇姑安慰道,“咱們不如往好處想,如果貴妃生了小阿哥,性子不知道是什麽樣子,肯定會讓皇上頭疼!”

“皇上頭疼是皇上的事情,咱們看樂子就行。”太皇太後笑了笑,然後收了收嘴角,“皇後那邊怎麽樣?”

“皇後娘娘也派了嬤嬤前去探望,送了東西,後宮嬪妃現下都十分安分。”蘇麻喇姑說道。

“那就行,後宮和諧穩定是皇上的福氣,哀家不希望出亂子。”太皇太後嘆氣道。

蘇麻喇姑點了點頭。

……

宮外佟府也很快得到了消息,被這個驚天消息震得有些懵,讓人打聽了好幾次,確定沒錯後,這才歡喜起來,放鞭炮,發喜錢。

不過熱鬧過後,就是擔憂了。

赫舍裏氏帶著佟安瑤、那日雅趕緊進了宮。

佟安寧看著佟安瑤的大肚子,連忙上前扶著她,“這個時候你進宮幹什麽?”

佟安瑤:“姐姐你有了身孕,我當然要進宮!”

赫舍裏氏說道:“她的身子現在穩著呢,主要是擔心你,不見到你,她也不會心安。”

“貴妃的身體怎麽樣,孕吐反應大不大,休息怎麽樣,用膳香不香?”那日雅詢問一旁的珍珠。

珍珠道:“皇上讓太醫時刻看著,我們也一錯不錯地看著,不會讓主子出事的,格格不用擔心。”

眾人在屋中坐下,赫舍裏氏看了看屋內的擺設,不住地點頭,望向佟嬤嬤和秋嬤嬤,“兩位嬤嬤費心了,我這個女兒讓你們操心了!”

說完,示意一旁的紫雲拿出兩個精致的盒子遞到二人跟前,“多謝二位的照顧!”

秋嬤嬤和佟嬤嬤連忙推脫,最後在赫舍裏氏的堅持下,兩人都收下了。

佟安瑤和那日雅也給承乾宮的宮人都發了賞錢,親近的珍珠、琥珀、夏竹、小夏子、總管曹祥禮物更多。佟安寧含笑看著她們忙碌。

等到完畢後,眾人開始說話。

秋嬤嬤詳細說了這段時間佟安寧的身體狀況。

佟安寧的日子過得還算順當,除了康熙扔給自己一個驚天巨雷,她目前無孕吐,吃的香睡得好,如果太醫沒有診斷出來,恐怕肚子攏起來後,多半會認為自己長胖了。

赫舍裏氏含笑摸著她的頭,“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佟安寧點點頭,“我會的,額娘也要照顧好自己。”

“那日雅,如果隆科多犯渾,直接上手揍,不要心疼他。”佟安寧笑道。

那日雅點頭,“隆科多知道你有了身孕,急的上躥下跳,可惜他一時看不到,等到我回去,就將娘娘的話告訴他。”

赫舍裏氏、佟安瑤和那日雅一行人一直待到日落西山,才戀戀不舍地回去。

……

回到佟府,佟國維、佟國綱立馬詢問佟安寧的情況。

佟府議事廳,兩位國舅坐在上首,佟府的大小主子坐在下方。

赫舍裏氏簡單說了佟安寧的情況。

佟國綱:“這麽說,貴妃娘娘這胎是穩了?”

赫舍裏氏有些擔憂道:“現在才四個月,所謂懷胎十月,後面才重要。”

佟國維敲了敲桌子:“醜話先說到前頭,貴妃有了身孕,知道是喜事,但是佟府上下不能太張揚,給貴妃惹了麻煩,不要怪我不客氣!”

葉克書道:“阿瑪說得對,現在京城多少眼睛盯在咱們身上,貴妃才有了身孕,就開心成這樣,如果真有了阿哥,難道要上天。”

“我不求她生不生阿哥,只求她這次能平安。”赫舍裏氏擔憂道。

佟國綱福晉安慰道:“弟妹,凡是要往好處想,上天讓貴妃有了身孕,肯定會保佑她平安的。”

她想了想,看向佟國綱,提議道:“老爺,咱們給京城周邊的寺廟多添些香油錢,保佑貴妃生產順利,給善濟院也送一些衣食,你看怎麽樣?”

佟國綱點頭,“嗯,不錯!這筆錢從公中出。”

佟國維感激地拱了拱手,“多謝大哥!”

“都是一家人!如果貴妃生了阿哥,咱們佟佳氏也就穩妥了。”佟國綱感慨道。

一時間屋內其樂融融。

佟國維福晉見狀,試探道:“現在貴妃有了身孕,想來對家裏比較思念,不如送一名府裏的人前去照顧……”

“啪”!

佟國綱福晉被這動靜驚得渾身微震,順著聲音一看,大廳中間多了一堆青瓷碎片,茶水濺的滿地都是。

她眼睛一掃,發現隆科多桌上少了東西,沒好氣道:“隆科多,長輩說話,你發什麽瘋!”

距離那麽遠,肯定不是不小心掉的。

隆科多將腳邊的隨便踢到場中,翹起腿,“大伯母真是心善,我說您怎麽這麽善心給貴妃添香油祈福,原來是想著背刺貴妃。”

“胡說八道!我這是為府中著想,雖然貴妃懷孕是好事,但是貴妃的身子一向不好,我也是以防萬一,貴妃之前不答應,可是現在她身上擔著極大風險,為了府中,說不定會讓步,說句不吉利的話,如果貴妃像鈕枯祿家的那位出事了,後宮沒有佟府的姑娘,難道要將小阿哥拱手讓給別人。”佟國綱福晉瞪大眼睛,理直氣壯道。

聽到她的話,佟國維、赫舍裏氏面色冷了下來。

隆科多嗤笑,緩緩拍手,“大伯母想的真是周到!有本事去貴妃跟前說,大伯母也是可以進宮的吧!哦,之前大伯父也送進了一個佟氏,皇上在意了嗎?貴妃的話大家還記得嗎?我可記得,她說了,有她在紫禁城一天,佟府不能再送人進去。大伯母、大伯父嘴上說著為貴妃好,可是做的事情卻是在想她死!貴妃是我親姐,您覺得我會拋棄親姐,站在您那邊嗎?”

隆科多一字一頓地說完,探身拿起德克新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口茶水,惹得德克新給了他一個白眼。

“你!”佟國綱福晉氣的差點站起來,看向赫舍裏氏,“弟妹,你就任憑隆科多欺負我這個長輩!”

赫舍裏氏神色淡淡:“隆科多說的沒錯,現在誰若給貴妃氣受,就是與我為敵,我不懂你們男人的事,你們有自己的大事,可也要想清楚後果。”

佟國綱福晉:……

她環顧一周,除了自己的兩個兒子,佟國維那家的人都冷冷地看著她。

她連忙向佟國綱求救,“老爺!”

佟國綱見狀輕咳一聲,“國維,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這麽僵。”

隆科多往椅子上一靠,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道:“大伯父,一家人不能光嘴上說說,也要看看對方做什麽。”

“隆科多,你皮癢癢了,怎麽對大哥說話!”佟國維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斜了他一眼,“腿給我放下!”

老子還在他跟前,居然就敢支腿,看來是不想要腿了。

隆科多察覺他眼神中的不善,將右腿放下。

佟國綱夫妻倆算是看明白,佟國維這一家現在是油鹽不進。

等到眾人散場,佟國綱福晉捂著胸口直喘氣,“隆科多這小子快氣死我了!看他那架勢,好像是我要殺了貴妃似的,我這不是未雨綢繆嗎?他們不想做壞人,為了佟府,我也願意當這個壞人,還不是為娘娘著想,如果貴妃出了事,孩子還是佟府的姑娘養比較適合!”

“好了!別說了,國維他們一家有顧慮也沒錯,現在貴妃月份還淺,如果平安無事,大家也都皆大歡喜。”佟國綱打斷她的話。

在朝中這麽些年,經常和皇上打交道,他清楚知道佟安寧在皇上心裏的地位不一樣,可不是任何一個佟府姑娘能替代的。

如果當年可以替代的話,皇上也不會欽點了佟安寧,放棄佟安瑤。

現在佟安寧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更是無法替代,如果人沒了,活人是爭不過死人,說不定他操作一下,能為小阿哥爭個太子位。

……

伊哈娜那邊也收到佟安寧有孕的消息,想要掉頭回京,佟安寧的信就來了。

佟安寧讓她做自己的事,不用擔心自己,她身邊人多著呢,不會出事。

伊哈娜想了想,打算先回蒙古將事情辦好,然後提前回京。

按照原先的打算,她這次預計待到九月,等到康熙去木蘭圍場圍獵時,再一起回去。

但是按照佟安寧現在的月份,九月就要生產,所以肯定要提前回去的。

……

四月中旬,太醫院發生了較為重大的變動,太醫院副院使被扯,那太醫晉升為副院使,而一直和那太醫負責治療佟安寧的許太醫則是被貶往福建泉州醫藥局,無詔不得離開泉州。

佟安寧聽到消息後,沈默了良久,讓人準備了一些東西,派了珍珠去送別。

傍晚,珍珠回來,遞給佟安寧一封信,沒有封口,撐開信封,掏出信紙,薄薄的一張紙上寫著“微臣萬死難辭其咎,願娘娘平安順遂!”

佟安寧將紙塞了回去,“許太醫他怎麽樣?”

珍珠嘆氣:“許太醫一下子老了好多,腰都直不起來了。”

佟安寧走到檐下,仰頭望天。

烏雲已經在天際集結,太陽早早就隱了身,灰色的雲一點點蠶食雪一樣的白雲。

佟嬤嬤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奴婢去打聽了,好像事情和許太醫的兒子有關。”

佟安寧的身邊常年有兩位醫術高超的太醫看顧,就算病情覆雜,也不能四個月才診斷出,前面一點破綻都沒有。

就算改了避孕的藥,若是盡早診斷出,可以提前阻止,也不會拖到四個月,

那太醫一開始以為是許太醫在脈案和藥方上動手,誰知經過調查,是許太醫帶在身邊的兒子許叢動了手腳,所以才瞞過了許太醫。

聽說是因為欠了大量的外債,所以才答應動手。

而許叢事情被查出後,寫了遺書,然後吞了生烏頭,不治而亡,其妻子也隨之殉情,許太醫身邊最後只剩下一名孫兒。

許太醫有失責之過,而且兒子兒媳皆死,估計康熙擔心他心生怨氣,就將人貶到泉州府。

佟安寧閉目嘆息,“嬤嬤,你猜,到底是誰這麽熱心?”

佟嬤嬤道:“不好說。”

娘娘有孕這事,不同人看法不一樣,有人覺得是好事,有人覺得是壞事,現在也沒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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