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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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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昭貴妃三月初十去世,三月十六是頭七最後一天,各宮都來了人前來祭拜。

後天就是三月十八,是康熙的生辰,又稱萬壽節,宮裏的殤意就會被萬壽節的喜慶給吹散。

畢竟昭貴妃雖然地位高,也只是貴妃,總不能因為他,讓皇上連生日都過不了。

雖然康熙說過,今年宮中萬壽節不需大辦。

但是昭貴妃的去世太過突然,禮部和內務府早就籌辦好了,連章程都早早呈送上去了,嬪妃們的禮物也都準備好了,阿哥和格格們為了這一天,整日練習,哪能隨便就撤了。

而且萬壽節是個非常重大的節日,這一天可不是宮裏給皇上慶祝,民間也會慶賀,可以說是舉國同慶,異常熱鬧,宮裏張燈結彩,民間當地的官員也會搭建彩棚,請民間藝人表演才藝,鼓勵百姓娛樂,體現太平繁榮的景象。

就連寧妃,即使再傷心,也要收拾好心情,參加萬壽節,她已經是寧妃,不是過往躲在昭貴妃後面的小丫頭,而且七格格還需要她照顧,萬壽節這種重要場合,肯定要參加的。

對於每年的萬壽節安排大多都一樣,也沒有多少新意,萬壽節前兩天,宮裏各處紅燈高懸,彩旗紛飛,除了延禧宮,其他宮門仔細裝飾了,還有搭建的雜耍和戲班子舞臺。

康熙作為壽星公,也不能輕松,他需要接受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外國使臣的參拜。一直到晚上,還要主持家宴,可以說除了普通人家,一般有點地位的人家逢年過節,尤其這種重大節日,越是地位高、有分量的人也是得不到閑,即使生辰宴也是如此。

晚間,佟安寧抵達了乾清宮,她到的時候已經算晚了,除了伊哈娜、皇後、太皇太後、皇太後沒有來,寧妃、榮嬪、惠嬪、宜嬪、通嬪都來了。

她們都已經到場,其他宮妃自然不敢耽擱,一直做小月子的僖貴人也出來了,看著比以前要消瘦一些,和人對視時,也沒有以前那麽拘謹了。

佟安寧進入大殿,在坐的人紛紛起身行禮,佟安寧微微點頭,然後坐到自己的座位,目光落到對面的空地,眸光微閃。

往常昭貴妃一般坐在她對面,也有對面空著的時候,不過不似現在,永遠空著了。

寧妃坐在對面,正好和伊哈娜的位置對應,看到她,微微行了一禮,佟安寧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眾人註意到她們之間的舉動,眼神覆雜,昭貴妃臨死前,除了見皇上,就見了佟安寧一面,兩人肯定說了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什麽內容。

現在沒了昭貴妃,佟安寧就成了後宮唯一的貴妃,眾人想起佟安寧的身體,眸光閃爍。

就不知道,這個貴妃什麽時候也沒了……

過了一會兒,太皇太後、皇太後、伊哈娜一起出場,然後皇後也到了,最後就是康熙壓軸出場。

一番行禮過後,康熙宣布晚宴開始。

晚宴的流程那是那些,康熙說完話,就是眾人恭賀他生辰快樂。

今年大家的情緒比較克制,畢竟自從昭貴妃去世後,皇上的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如果她們表現的太過外露,可能會引起皇上的惡感。

宴會的中場,就是皇子皇女們的表演,康熙的情緒好了些。此次表演,三阿哥胤祉背了兩首詩,然後四阿哥胤禛也連續背了兩首詩,也是一字不差,兩個小孩看著個頭也差不多,衣服顏色也相似,站在一起,有些像雙胞胎。

布貴人打趣道:“三阿哥和四阿哥看著好像,簡直像是雙生子!”

惠嬪嘴角同樣翹起,“他們都是皇上的兒子,排序又相近,像雙生子也正常。”

榮嬪聞言,笑容微僵,狠瞪了布貴人一眼。

自從布貴人搬到鐘粹宮後,就為惠嬪馬首是瞻,三阿哥和四阿哥是能比的嗎?

三阿哥是她的兒子,四阿哥的生母是德貴人烏雅氏,兩人怎麽能綁在一起。

榮嬪勾起嘴角,斜瞥了惠嬪一眼,笑呵呵道:“雖說都是皇上的兒子,還是有區別的,所謂嫡長嫡長,‘嫡’在‘長’的前面,惠嬪姐姐,你說是不是?”

惠嬪笑容微滯,很快就恢覆正常,“做額娘的,最大的心願就是期待孩子能長大成人,然後給我生幾個大胖孫子,一時的‘長’也沒什麽用,本宮不怎麽在乎。”

榮嬪瞬間瞪大眼睛,臉色微黑,看著惠嬪的笑臉,死死地用手攥著帕子,擔心自己控制不住,甩到惠嬪臉上。

惠嬪見她怒火上湧,轉身從身側端起一杯熱茶遞到她身邊,語氣帶著歉意,“榮嬪妹妹不要生氣,是本宮大意了,本宮剛才的話可不是說你的,而是自責失去了承慶。”

“惠嬪,既然這樣,就要常積口德!”榮嬪伸手接過惠嬪的杯子,嘴唇上揚,“否則會報應到孩子身上。”

惠嬪聞言,用帕子遮住嘴角的弧度,眉眼微垂,低聲道:“榮嬪這樣說,難道十分有經驗?榮嬪的哪個孩子是糟了報應!”

“啪”的一聲,細微的碎瓷聲侵入眾人耳朵,不少人下意識瞄了一眼。

心想又是那個人不小心將東西撞掉了。

這一瞄頓時呆住了。

只見惠嬪滿臉水澤,榮嬪右手微揚,她們腳下還躺著幾片茶杯的碎片,這種姿態很容易能猜出發生了什麽。

上首的康熙一開始沒註意,見下方的眾人將目光投到惠嬪和榮嬪那裏,這才看到。

梁九功連忙道:“皇上,奴才下去打聽一下!”

康熙微微點頭。

伊哈娜側身,湊到佟安寧身邊,好奇道:“她們怎麽鬧矛盾了!”

還有今年到底誰安排的位子,怎麽將榮嬪和惠嬪安排在一起了。

佟安寧:“誰知道呢!可惜太吵了,不知道她們為什麽動手?”

榮嬪和惠嬪起身,走到場中,向康熙謝罪。

皇後眉眼柔和,語氣安撫道:“榮嬪、惠嬪,你們一人有矛盾,可以找本宮調和,何必在大庭廣眾下動手,今日是萬壽節,也太不應該了!”

惠嬪面上已經擦幹凈,臉上的脂粉都被清理了,露出秀麗的面容,看著帶著幾分委屈,“皇後娘娘,嬪妾委屈,只是和榮嬪說了幾句育兒經!誰知被榮嬪這樣對待!”

榮嬪福身一禮,眼眶溢滿清淚,“皇上,皇後娘娘,惠嬪欺負嬪妾,明知臣妾失去了那麽多孩子,還挖苦嬪妾不會養孩子。”

“皇上,嬪妾冤枉,嬪妾看到殿中這麽多孩子,就想起了承慶,不小心說錯了話,讓榮嬪誤會了,就想著以茶代酒道歉,誰知榮嬪不接受,直接潑了嬪妾一臉。”惠嬪同樣傷心道。

兩人都有默契,知道這種場合,不能說奪嫡方面的話題。

即使兩人心中已經想撕爛對方的嘴,面上還要互相打配合。

梁九功走到康熙身後,小聲地說著話,“皇上,奴才打聽道了,確實如兩位娘娘說的那樣。”

旁邊的人沒聽清兩人說什麽,但是看清惠嬪確實遞茶給榮嬪,然後榮嬪反手潑了她一臉。

太皇太後面色帶著不悅,“你們一人都是嬪位了,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兩個阿哥想想。”

惠嬪和榮嬪道:“嬪妾有罪!”

大阿哥見狀,拉著三阿哥出來,跪在太皇太後面前,撒嬌道:“烏庫瑪嬤,您就別氣了。”

三阿哥仰頭,同樣稚聲道:“烏庫瑪嬤,你如果氣了,就打我和大哥的屁股吧!別生額娘和榮母妃的氣了。”

太皇太後頓時忍俊不禁,“胤祉,打屁股可是很疼的!”

三阿哥小臉糾結,撓著屁股看了榮嬪一眼,眼神可憐,惹得榮嬪心疼又好笑。

這傻小子,還沒有打,他就已經開始疼了。

大阿哥一聽,立馬用手扒拉他的腦袋,“我可沒說打屁股,真打了,只有你挨打,我已經是大孩子了,皇阿瑪才不會打屁股!”

三阿哥頓時皺眉,一臉糾結地看向康熙。

康熙板著臉,可是眸中帶笑,看著兩個兒子在下方求情,逗弄道:“胤祉,這下你願不願意替榮嬪、惠嬪受罰了。”

三阿哥撇著嘴,左右看看,小臉都皺在一起了。

榮嬪給他使眼色。

傻小子,這個時候糾結什麽,你這個年紀,皇上和太皇太後又不能真讓你替母受罰!

可惜三阿哥跪的位子在榮嬪前方,不刻意扭頭,壓根看不到榮嬪。

佟安寧目光落到大阿哥身上,微微揚了揚眉梢,語帶笑意,“大阿哥,既然你已經是大孩子了,那就不用皇上親自動手了,可以打板子了。”

大阿哥聞言,立馬看向佟安寧,半張著嘴,明顯被嚇到了。

他知道好多奴才和宮女不聽話,都打了板子。

康熙見狀,配合道:“確實,都長大了,不用朕動手了。”

大阿哥:……

三阿哥有些可憐地看著大阿哥:“大哥,要不你和我一起受罰吧!”

“你這個小笨蛋,他們是嚇唬咱們的。”大阿哥反應過來,點了點他的腦門。

他喜歡這個弟弟,比一弟弟笨,能讓他欺負。

三阿哥揉了揉腦門,乖乖地應了一聲,“哦!”

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頓時忍俊不禁。

因為大阿哥和三阿哥的求情,榮嬪和惠嬪的事情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去。

許多人艷羨地看著榮嬪和惠嬪,目光落到大阿哥、三阿哥身上時更是火熱。

所以,還是要生個阿哥,不僅未來有保障,登上大統後,那就徹底無憂了,如果惹了事,皇上也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沒有孩子,恐怕榮嬪和惠嬪今天就沒有這麽容易脫身了。

萬壽家宴尾聲,康熙帶著眾人出去,觀賞煙花。

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晦暗的天空被照亮,煙花千姿百態,華美繁覆,雖然美麗,但是太過短暫,最後一波煙花,如星墜,明亮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然後光點化作一顆顆流星消失在天際。

佟安寧瞧著頭頂的煙花,想起了昭貴妃,她就如這煙花一般,絢爛無比,又轉瞬即逝。

她原以為昭貴妃已經跳出了原先的歷史軌跡,誰知仍然沒有改變她早逝的命運。

伊哈娜借著燈光,瞥到她面上的傷感,握了握她的手。

昭貴妃才去世不久,安寧一直都不怎麽開心,看她的樣子,估計是想起昭貴妃。

……

萬壽節後,紫禁城陷入沈寂,五月的時候,再次熱鬧起來,因為今年又是大選。

木蘭圍場那邊已經建成,康熙今年打算帶著大臣和皇子們去秋獵,所以大選就提前到上半年。

現在宮裏的格局基本已定,上有皇後、貴妃,中間寧妃、慧妃地位穩定,惠嬪、榮嬪、宜嬪、通嬪,下面一大波貴人、常在,對於今年的大選,底層嬪妃更加在乎,高位嬪妃不怎麽著急。

大選過後,新人進宮。

一茬新人換舊人,都是差不多的路數,禦花園閑逛的身影多了不少,不少是打著偶遇的念頭。

佟安寧看著來往的新晉嬪妃,忽然興起“微服出巡”的念頭,讓人找了一個素凈的衣服,只戴了一兩個首飾,頭上只插著一個銀簪,然後帶著珍珠去了禦花園,一開始她打算帶夏竹的,可是她額頭有疤,容易認出。

珍珠緊張兮兮道:“主子,你可不要沖動,不要傷到自己。”

佟安寧安慰道:“放心,咱們就是打入她們內部看熱鬧。”

珍珠:……

主子壓根沒聽進去。

到了禦花園,佟安寧用銀子買通了一個小太監,知道禦花園最新的吃瓜地點在萬壽亭附近,帶著人過去了。

現場果然有不少人,不少都是生面孔,佟安寧能認出有坤寧宮的錦貴人,還有翊坤宮的靜貴人。

佟安寧裝作不在意地混入眾人中,從兜裏掏出自己準備的瓜子花生,熟練地分給一旁的人。

大多人不好意思拒絕,接了過去,沒怎麽問佟安寧的來歷。

深宮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謠言,年初三月,昭貴妃去世,後宮針對她生產時的事情,傳出不少謠言,包括她臨死前,單獨和清晏貴妃說話的內容大家都有猜測。

這些新進宮的宮妃有些驚奇,按理說昭貴妃和清晏貴妃同為貴妃,就算不鬥個你死我活,也不該好到這個地步,要知道,雖說昭貴妃和清晏貴妃看似沒有摩擦,但是朝堂上,佟國舅和鈕枯祿氏可是打的火熱。

對於昭貴妃臨死前囑咐佟安寧什麽話,大家的推論都不一樣。

有人猜測,是威脅,有人覺得是釋然,也有人覺得是告訴佟安寧大秘密……

佟安寧嘆氣。

怎麽一個都沒有猜對!

也是呢!

誰也不會想到,堂堂鈕枯祿氏出身的貴妃娘娘,居然將自己的妹妹和孩子托付給她,她就那麽擔心寧妃,就不能對自己的妹妹多些信任和鼓勵啊!

再說,自己體弱多病,如果不小心早死了,昭貴妃不會怨她吧。

……

“昭貴妃當年可是差點成了皇後,肯定知道後宮不少事情,也不知道她臨死前,到底告訴清晏貴妃什麽秘密?”

“不一定是秘密吧,我聽說清晏貴妃和昭貴妃甚少有矛盾,說不定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清晏貴妃的事情,想要尋求諒解?”

“呵呵!這位妹妹真是好會說,都給死人潑臟水了!雖然我沒見過昭貴妃,但是她在後宮的聲望頗高,太皇太後、皇太後對誇讚她溫良賢淑,才德兼備,雖然她倆都是貴妃,我以為還是昭貴妃地位高些,昭貴妃比清晏貴妃早進宮十年,母族鈕枯祿氏是滿清大姓,阿瑪遏必隆、義父鰲拜都是輔政大臣,而佟家也就兩個國舅。”

“哈哈哈……聽你說這些,不知道,還以為妹妹你姓鈕枯祿氏,同為佟氏,佟妹妹將清晏貶的一文不值,簡直是樂死我了。”

“你胡說什麽,我可不敢貶低清晏貴妃,只是就事論事。”

佟安寧指了指中間穿著粉色旗裝的姑娘,小聲問道:“她也姓佟?”

“是的,好像還和貴妃沾親帶故,不過關系遠著呢,聽說進宮前搭上了佟家大爺的路子,認了親。哼,真以為有個‘佟’姓,就能為所欲為了。也要看人是不是,進宮這些天,皇上也就臨幸了她一次,我看她現在坐著當貴妃的美夢呢。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呃……對對!”佟安寧尷尬地扯了扯唇角。

……

場中,之前和佟常在理論的紫衣姑娘直接樂了,“就事論事?我看你是眼瞎了!”

旁邊的錦貴人一聽,頓時拉著臉,“袁常在,咱們論事歸論事,可不能罵人。”

袁常在輕哼一聲,“難道錦貴人讚同佟常在的話。說句失禮的話,如果按照佟常在這算法,就事論事,昭貴妃的家世後宮無人能及,就是皇後娘娘也差了一分。”

佟安寧在一旁,一邊嗑瓜子,一邊點頭。

“袁常在,你大膽!”錦貴人冷著臉。

靜貴人見狀,涼涼道:“錦貴人,大家聚集在這裏聽樂子,可是你一會兒一個大膽,在這裏抖著坤寧宮的威風,是不是太失禮了!”

其他人微微點頭,大家地位都差不了多少,一個貴人而已,也沒有多金貴,又不是嬪位。

錦貴人:“……靜貴人說笑了,大家都是姐妹,剛才袁常在也說了,昭貴妃的家世在後宮無人能及,也是讚成佟貴妃低昭貴妃一等吧!”

“我可沒說哦!”袁常在晃了晃手指,“還有,不是佟貴妃,是清晏貴妃,大清第一位雙字封號的貴妃,昭貴妃也只是單字封號,說家世有什麽用,若論家世,清晏貴妃和皇上是表兄妹,咱們就事論事,我是看不得有人故意貶低清晏貴妃!真以為同一個姓,也能當上貴妃了!”

佟常在瞪著眼,咬著牙,“我就是再差,姓佟這件事也更改不了,不能因為我姓佟,就要偏薄佟……清晏貴妃,她快十年了,無子無女,昭貴妃還有一個七格格,而且被皇上起名佛爾果春,就是幾個嬪位都沒有的尊榮,難道不代表昭貴妃的地位比她高?”

珍珠有些擔憂地看向佟安寧,“主子……”

佟安寧反手塞給她一把瓜子,“吃瓜子!”

珍珠:……

錦貴人面露擔憂:“好了,佟常在,你也不要太過分了,宮裏的人都知道清晏貴妃身子弱,皇上念她可憐,才給了她一個貴妃之位,否則若是對她喜歡,豈能不給她一個孩子,連昭貴妃入宮十多年都有孕了,現下宮中的嬪位、妃位包括皇後,哦,除了和她關系好的慧妃,哪一個不曾有過孩子。我看,就是慧妃也是她連累的。”

“你……”袁常在生氣地看著她。

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

這人臉皮怎麽這麽厚,能堂而皇之地說出這些話,顛倒黑白。

錦貴人見她氣著了,嘴角微翹,“袁常在,我在宮裏這麽多年,見的比你多,一些彎彎繞繞,你們才進宮不了解,也就信了宮外的話,紫禁城的嬪妃空有地位,沒有恩寵和子嗣,等到年老色衰後,就是鏡中花,水中月,什麽也沒有。”

周圍人議論紛紛,有人默默點頭。

“我覺得對,有了孩子,等到孩子出息了,當個太妃,一輩子也穩當了。”

“可是清晏貴妃也可以抱養其他孩子吧。”

錦貴人聽到這話,再次笑道:“這話說的,皇上已經有了嫡子,如果清晏貴妃再養個孩子,這不是和皇後對著幹,皇上英明神武,連蒙古嬪妃都不碰,豈能留下這樣的麻煩,所以她這個想法註定落空了,我看她還是想著和宮裏的妃嬪搞好關系,或者求著皇上給她一個格格。”

眾人再次點頭。

靜貴人也沒有吭聲,她倒要看看錦貴人囂張到幾時,等到今天的話傳出去,就算錦貴人有皇後護著,也要受點罰吧。

錦貴人輕飄飄地瞥了靜貴人一眼,猜中她心思。

哼!宮裏每天的謠言多如星河,宮裏有這樣的想法不是少數,佟貴妃又沒有證據證明是她說的。

“現在看起來清晏貴妃也挺可憐的!”佟安寧身邊的宮妃感慨道。

她說完後,還捅了捅佟安寧的胳膊,“你覺得呢!”

佟安寧眨了眨眼,嘴角微抽道:“聽她這樣一說,好像是挺慘的?”

她說完話,發現身邊的宮妃湊近了她,眼中帶著疑惑,“我怎麽覺得你看起來眼熟,好像……好像……”

佟安寧:!

旁邊的人被她這話吸引,也將目光落到佟安寧身上,接話道,“長得好像清晏貴妃,看著沒有貴妃大氣,相貌寡淡一點,你姓什麽啊?”

佟安寧:“……姓佟。”

“咱們今年入宮的姐妹裏到底有幾個姓佟的,我怎麽看你又眼熟,又陌生?”身邊的宮妃將註意力徹底放在佟安寧身上了。

佟安寧眼皮跳的更狠了。

珍珠輕聲道:“主子,要不……”咱們跑吧!

錦貴人註意角落裏的騷動,目光落到佟安寧身上時,得意的笑臉瞬間被冰封住,她腳下一軟,一下子倒在地上。

靜貴人看到她這樣,被嚇了一跳,順著她的目光一看,也是身子一顫,連忙跪在地上,“奴才拜見清晏貴妃!”

現場仿佛吹過一場零下百度的冷風,瞬間將所有人都凍住了,眾人連呼吸都感受不到了。

坐在佟安寧身邊的宮妃脖子僵硬,吃力地抹過頭,仿佛能聽到脖子“嘎吱嘎吱”轉動的齒輪聲,“清晏……貴妃!”

老天啊!怪不得她說這麽眼熟。

聽到她的聲音,眾人被驚醒,齊齊跪下去,“奴才參見清晏貴妃!”

袁常在等人臉色還算好,但是錦貴人一眾就面色蒼白了。

佟安寧嘆氣,收起口袋的瓜子,站起身,環顧一圈,幽幽道:“本宮真是慘啊!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清晏一字是皇上給本宮的謚號,這下你們該滿意了!”

這樣說著是不是更慘!

“……”眾人不敢言語,低著頭,等著她的雷霆之怒!

珍珠扶著她,心疼道:“主子!”

佟安寧擺擺手,“走吧!”

“是!”珍珠扶著佟安寧轉身,臨走前,冷冷地瞥了眾人一眼,眾人冷汗直冒。

……

一直到看不到佟安寧身影,角落裏的眾人仍然不敢起來,最後確認佟安寧確實離去,袁常在等人才松了一口氣,相互攙扶著起身,看著佟安寧離去的方向,目露沈思。

等回過神,發現錦貴人、佟常在等人還癱在地上,嘴角不禁露出嘲諷。

不是看不起清晏貴妃嗎?現在嚇得像條狗一樣。

……

下午時分,入宮的小嬪妃在禦花園議論宮廷事情,被當事人佟安寧當場“偷聽”到的事情就小規模傳開了。

第一天,眾人去坤寧宮請安,皇後針對這事斥責了眾人兩句,同時眾人發現今日清晏貴妃沒來。

稍微一打聽,聽說她生病了,所以就沒來。

又過了兩天,清晏貴妃的病情越發加重,前去承乾宮道歉的宮妃一個都沒見。

三日後,趙昌前往後宮傳旨,錦貴人、佟常在直接降為庶妃,罪名就是妄議後宮事宜,至於袁常在等人也受了罰,罰抄佛經,錦貴人和佟常在算是最重的。

佟安寧聽到結果後,輕嘆道:“我就是裝一下病,來表示自己重視她們的談話,皇上表哥怎麽將人給罰了呢!”

這下她不會變成萬人嫌吧!

珍珠笑道:“那是因為皇上在乎主子您!貴妃之尊也是她們能議論的,這些年進宮的嬪妃越發大膽了!”

佟安寧再次嘆了一口氣,“以後可就吃不了瓜了!”

估計這次以後,禦花園的吃瓜角徹底沒了,自己這張臉也會被那群人記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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