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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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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眾人擁著佟安寧和昭貴妃進了暖閣,兩人對坐,一人一碗雪蛤燉秋梨,殿內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和藥味,佟安寧對這種氣味很熟悉,熟悉到仿佛在承乾宮一般。

昭貴妃吞下一勺湯,喉嚨間好受些,臉色也舒緩了不少,“清晏貴妃,你覺得這次烏雲珠流產,有沒有人出手?”

“……太醫不是說了,寧貴人現在的身子不適合懷孕,以你的本事,應該沒人敢出手吧。”佟安寧緩緩攪動勺子,看著碗中的湯水不斷旋轉。

她對太醫的說法還是信服的,寧貴人現在還小,身體發育不完全,這理由可信。

當然越是聰明的人,越容易多想。

昭貴妃聞言,斜瞥了她一眼,“你不要給本宮裝糊塗,烏雲珠的身體在入宮前就精心養著,也接受過名醫診脈,她雖然年紀小,但是身體康健,怎麽可能入宮這些年,身體越來越差了,試問宮裏誰這樣。”

聽到這話,佟安寧擡眸註視她,滿眼都是“你不是也這樣!”

現下都比她身體還弱,不會走到她前面吧。

她就納悶了,大家都是在宮裏,怎麽感覺鈕枯祿氏這個本土嬪妃比她還水土不服。

“……”昭貴妃看出她眸中的意思,神色微怔,很快反應過來,磨著牙道:“你想什麽呢?”

“……沒想!”佟安寧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昭貴妃按了按額頭,感覺頭有些暈,不知是中午的藥,還是被佟安寧氣的,“本宮既然已經告訴你這些,就已經查到東西,烏雲珠的身體越養越差,確實被人下了手腳,如果不是烏雲珠和我關系好,信任我,因為這流產這事,恐怕她會恨了我。這事本宮不如你果斷,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應允家裏人,讓烏雲珠進宮,在本宮在的時候,他們尚且敢動手,本宮不敢想自己離開後,會是什麽情況。”

姐妹共事一夫,很容易被人鉆空子,如果沒有烏雲珠對她十分依戀和信任,她不敢想事情會到什麽程度。

而且如果烏雲珠再是傷春懷秋的性子,太醫的診斷外加家族的逼迫,未來可能會將她虛耗死。

“……昭貴妃,你怎麽學我說話了,什麽‘離開後’,這種不吉利的話在我面前說沒用。”佟安寧幹咳一聲,低頭喝了一勺湯。

昭貴妃聞言,苦澀一笑,“佟安寧,以前你進宮時,本宮有時想,等到你去世時,皇上會是什麽表現,現在看來,本宮是看不到了。現在要讓你看本宮的笑話了。”

佟安寧見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也無法裝聾作啞,放下手中的勺羹,“唉!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了,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麽?想要我和你聯手,先事先說明,我可幫不了什麽,你是貴妃,背後又有鈕枯祿氏,都解決不了事情,我就更解決不了了。”

“鈕枯祿氏……是啊!本宮背後是鈕枯祿氏。”昭貴妃低聲輕喃,“如果本宮不是鈕枯祿氏的女兒,義父不是鰲拜,現下估計兒女已經繞膝走了,烏雲珠也不會因為本宮進宮。”

佟安寧聞狀,嘆了一口氣,“話也不能這樣說,如果你不姓鈕枯祿氏,連貴妃都做不成,現下擔憂的就不是孩子問題,是你的生存問題,世事無常,誰知道呢,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養好身子,別學我,我是沒辦法,身體底子不好,你說不定還有機會。”

“機會?佟安寧,本宮想問你,如果讓你在本宮和赫舍裏氏之間選一個當皇後,你會選誰?”昭貴妃此時的眸子仿若漆黑的幽夜,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佟安寧擡頭,擰了擰眉,“我又不是皇帝,不過說實話,如果我是皇帝,在當年,遏必隆大人沒有和鰲拜聯合,你和赫舍裏氏在我這裏五五分,可是當年的情況,你也知道,選擇赫舍裏氏是註定的事情。”

從一開始,其他人就失去了皇後資格,如果是旁的秀女,落選後,可能有機會自行婚嫁,但是鈕枯祿氏不能,她必須進宮。

“也是啊!”昭貴妃自嘲一聲,“你都能看明白的時候,當年阿瑪和義父都想不通。如果當年義父和阿瑪不聯合在一起,說不定義父現在也還活著吧。”

佟安寧越說,越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病人一旦憶往昔,後面不是有大秘密,就是有大事要托付。

佟安寧糾結了片刻,決定放棄可能的“大瓜”,先溜為妙,如果不小心聽到不該知道的事情,不僅折磨人,還可能招惹事。

想到此,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起身道:“時間已經不晚了,我先回去了,昭貴妃既然有恙,就安心養病,我就不打擾了!”

昭貴妃:……

宋若有些慌張道:“清晏貴妃!”

旁邊的珍珠和夏竹立馬給佟安寧披上鬥篷。

佟安寧接過暖手爐,攏了攏袖子,對昭貴妃彎唇淺笑,“我就告辭了!”

宋若緊張地看向昭貴妃,眼神示意她開口。

昭貴妃由著她動作,在佟安寧快走到門口時,慢條斯理道:“佟安寧,延禧宮是本宮的地盤,你就是出了這道門,沒本宮的吩咐,你也出不了宮門,如果你想翻墻,本宮也沒辦法。”

佟安寧呆住,無奈轉身,挑了挑眉,“昭貴妃,你確定要做到這地步,如果我出去喊一嗓子,宮門外還有我的人呢,他們立馬去找救兵。”

“呵……你喊啊!本宮又不介意!”昭貴妃蒼白的唇瓣露出一個無賴的笑。

佟安寧嘴角微抽,無奈地按了按太陽穴,嘆了一口氣,“昭貴妃,你要想留下我也行,咱們先說清楚,你這樣子,是要算賬,還是有事相求?”

看她的架子,算賬的意味更多,但是她思來想去,也想不到自己何時惹了她。

昭貴妃聞言,水汪汪的丹鳳眼微微翹起,嘴角揚起淺淺的微笑,“算賬怎麽說?有事相求又怎麽說?”

“咳,首先,如果是算賬,你也要冤有頭,債有主,我自認沒有惹過你,誰惹你你找誰。”佟安寧語重心長道,“其次,你這是有事相求的態度嗎?你雖然是貴妃,我也是好不好?”

說到後面,佟安寧一臉痛惜,“虧我還以為咱倆關系井水不犯河水,你居然這樣不客氣。”

昭貴妃在她一開始說話時,已經起身,等到佟安寧話音落下,人已經走到她跟前了,“你說的有理,你還是雙字封號,比本宮要尊貴,要不要本宮行半禮?”

佟安寧嚇得微微後仰,“你開什麽玩笑?”

“你怎知本宮是開玩笑?”昭貴妃微微湊近她。

佟安寧嘴角再次微抽,轉身繞過她,重新回到偏殿。昭貴妃見她沒了下文,就這樣進去了,心中頓時有些失落,她還想好好和佟安寧玩一下呢。

等到昭貴妃進到偏殿,佟安寧已經坐下,將暖手套和暖手爐放下,理了理身上的鬥篷,“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你剛才也說了,本宮和你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沒賬算。”昭貴妃在佟安寧面前三步遠停下,用手指指了指室內,“你若是感覺心中不滿,這屋子裏除了人,其他東西你隨便砸,砸爽快了,咱們就有賬算了。”

“鈕枯祿·秀珠,你是不是將我當傻子哄!”佟安寧直接給了她一個白眼,“你到底想要說什麽,直說就好,這樣磨磨蹭蹭,不是你的風格。你再折騰下去,我可真要喊人了!”

她是瘋了,才會在延禧宮打砸東西,現成給鈕枯祿氏把柄。

“好了,既然你不想砸東西,那就認真聽本宮說。”昭貴妃給宋若一個眼色。

宋若屈身一拜,然後走到角落的櫃子,從裏面搬出一個紅漆檀木箱子,上面用銅鎖封著。

昭貴妃讓開位置。

宋若將箱子放到桌上,掏出一把精致的鑰匙,“啪嚓”一聲,銅鎖被打開,打開箱子,臉面堆疊著一張張銀票。

昭貴妃隨手拿出一疊,放到佟安寧跟前,然後又拿出一疊,是一大疊地契和鋪子,“佟安寧,本宮這一輩子,為了鈕枯祿氏活,很少為自己,現下本宮的身子快要堅持不住,到時候烏雲珠獨自在宮裏,本宮實在不放心她,你收下這些東西,只求你以後照拂她,本宮會叮囑烏雲珠,不會讓她和你為敵,如果以後你們能當友人,也算是她的福氣了。”

“!”佟安寧驚得站起來。

昭貴妃這是向她托孤。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在紫禁城還忐忐忑忑呢。

而且如果讓旁人知道她和昭貴妃聯手了,恐怕會讓別人夜不能寐。

對於皇後來說,後宮就好比一個小朝堂,明面上倡導嬪妃之間和樂,團結互助,如果真變成這樣了,一些人肯定會著急,渾水才能摸魚,何況後宮的嬪妃背後都有自己的家族和訴求,每個人所有的都不一樣,就算她不想和昭貴妃鬥,也有人變著法地撩撥她們倆,讓她們鬥起來。

所以現在這樣,大家各自守著各自的宮殿,誰也不幹涉誰最好。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看你的錢挺多的,不如一步到位,去求皇上表哥,他說話算數,而且現下正在打鄭經,正是缺錢的時候。”佟安寧幹笑兩聲。

“你這意思,是拒絕本宮了?”昭貴妃素手按在箱子上,繃著臉,看似堅定,瞳孔卻藏著哀傷和失落。

佟安寧抿了抿嘴角,俯身拿起桌上的銀票,將它放進箱子裏。

昭貴妃由著她動作,看著她將所有銀票和地契放到箱子裏,然後合上箱子,銅鎖“啪”的一聲落鎖。

“鈕枯祿·秀珠,我剛才說的是真心話,你說自己身體不好,快要不久於人世,這話千不該,萬不該在我跟前說,我從記事開始,就被人告知生死不定,可能會早夭,從小聽到大都聽煩了,所以,你這話嚇不到我,而且,你這些東西給我,如果我一不小心走在了你前面,你這不是虧本買賣嗎?”佟安寧長嘆一口氣,“聽我的,用這些東西賄賂皇上表哥,他現在年輕,未來能活到六七十,如果他答應了,寧貴人後半輩子無憂。”

“本宮如果真的病重,也會托付皇上,不過想來想去,還是你靠譜,一句話,你到底答不答應?”昭貴妃將箱子推到她面前。

“滋”的一聲,箱子被推了回去。

佟安寧說道,“不答應!收了你的錢,心理負擔太重,不利於我養病,還有,你也不用這樣悲觀,好好養病,整天想著這些,容易將閻王爺招過來。”

佟安寧說完話,有些心虛,這些話好像都是身邊人勸她的。

一旁的珍珠和夏竹聽到這話,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

主子,原來你也清楚這些,為什麽平日還將這些掛嘴邊呢。

“本宮給出去的錢,豈能收回!”昭貴妃再次將箱子推了出去,並且放了一個狠話,“你如果不帶走箱子,今天就別想出去了。”

佟安寧眼皮微跳,看了看左右,計算了雙方的武力值,得出結論:這是昭貴妃的地盤!她今天不做點事,是出不了門。

“你確定?”佟安寧忽而嘴角彎起,睫毛一閃一閃的。

昭貴妃點頭,“本宮說話一言九鼎!”

佟安寧一把將箱子扯過來,打開箱子,然後將箱子往桌面上一扣。

“啪”的一聲,箱子裏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啪啪啪!”

佟安寧用手拍了拍箱底,防止有東西粘到箱底,“好了,箱子我帶走了!”

昭貴妃眼睛微瞇,懾人的目光鎖住佟安寧。

佟安寧故作不解道:“昭貴妃,箱子我已經接受了,現下我可以走了吧!”

佟安寧將箱子遞給一旁的珍珠,示意昭貴妃開門。

昭貴妃忽而眉眼帶笑,“既然你答應了,本宮也就不留你了,至於錢,以後本宮會讓人私下裏送到承乾宮,光明正大帶這東西,確實不好。”

“……”佟安寧掩唇尬笑,“昭貴妃,你這話我怎麽聽不懂?”

“聽不懂?佟安寧,你和本宮打什麽啞謎,本宮直接說了,條件答應,你可以走,不答應,你說個價格。”昭貴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佟安寧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昭貴妃真是大方。”

說完,低頭嘆了一口氣。

好吧,這種小聰明、小賴皮在旗鼓相當的陌生人之間玩不轉。

……

半個時辰後,佟安寧收起筆,將寫好的契約遞給昭貴妃,“俗話說,沒有永遠的朋友,但是有永遠的利益,昭貴妃看上我,說句自戀的話,也是看重我的人品,但是這種托付太沈重了,我還是擔不起,不如大家一起做生意。我的人品和誠信在宮中有口皆碑,這下你該放心了。”

昭貴妃接過契約看了一下,然後簽下字,按了指印和印章,臉上的笑容愈發真誠,“佟安寧,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

佟安寧扯了扯笑,看著契約上的內容,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若是她將康熙後宮半數嬪妃都拉到一起做生意,到時候開股東大會就方便了。

仔細一想,佟安寧頓時忍俊不禁,屈指彈了彈手中的契約書。

昭貴妃輕輕瞥了她一眼,然後看著手中一式兩份的契約書,心中感覺有些奇妙。

按照她的設想,想過千百種結果,甚至想過自己和佟安寧撕破臉,都沒有想過她會被對方拉過一起做生意。

佟安寧將契約書收起,看向昭貴妃,“作為生意夥伴,第一個要求就是請你照顧好自己。”

“你還真不客氣!”昭貴說的硬氣,嘴角的弧度卻揚高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真的要走了!”佟安寧此時已經全副武裝,鬥篷、暖手套、暖手爐都穿戴好了。

聽到她的話,厲嬤嬤和宋若親自拉開門。

一股冷風吹進來,吹散了暖閣中的燥熱,佟安寧微微吸了一口涼氣,感覺舒爽不少,被熱氣熏得有些昏沈的腦袋也清醒很多,她低頭看了看身旁珍珠懷抱的檀木箱子,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剛才在裏面沒有昏了頭,選了一個對雙方都好的策略。

她雖然愛錢,但是若是用錢買麻煩,她是萬萬不做。

兩人做生意,願意一起賺錢,大家都是生意夥伴,理念不合,不想幹了,大不了未來拆夥。

……

昭貴妃在佟安寧離開後,來到寧貴人的房間。

寧貴人恰好醒著,她之前喝了藥睡了一覺,現下正好在看書,看到昭貴妃進來,她頓時滿臉笑容,“姐姐,你來了!”

昭貴妃坐到她身邊,擡手摸了摸她的臉,“烏雲珠,你要養好身子,你現在還小,現下不急,至於額娘和法喀,有我頂著呢,不會讓你步我的後塵。”

寧貴人頓時心中發酸,兩手環抱住她,將頭埋進她的懷裏,“姐姐,你還有我呢,我也會保護你。”

昭貴妃單手環著她,將和佟安寧的約定輕聲說了出來。

寧貴人聽完後,瞪大了眼睛,“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清晏貴妃她居然要拉咱們一起做生意。”

昭貴妃輕笑道:“其實這是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她能拉慧妃一起玩,本宮自認不必慧妃差,憑什麽不能一起幹。烏雲珠,你現在可以安心了,正好趁養身子這段時間,好好學學怎麽做生意,也算是給你打發時間。”

寧貴人點了點頭,將昭貴妃抱得更緊了,淚水無聲地從她眼角滲出,染濕了昭貴妃腰側的布料。

她知道,昭貴妃做這些,都是為了她,她不需要佟安寧護著,她只想要這個姐姐,人人都說她是姐姐的棋子,一旦有了孩子,自己就會被拋棄,她知道這種事不會發生。

那些人巴不得她們姐妹之間出現嫌隙和疏遠,她偏不這樣做。

她多想生個孩子,和姐姐一起撫養他長大,這樣在延禧宮也不會孤獨了。

一旁的宋若和厲嬤嬤看到這一幕,心頭發酸,用帕子擦著眼角。

……

佟安寧回到承乾宮,看著承乾宮的牌匾,輕嘖道:“夏竹,以後延禧宮還是少去吧,我是看出來了,那地方和我犯沖。”

夏竹忍笑。

……

十一月初,北風呼嘯,紫禁城已經被大雪覆蓋,近來烏雅氏和榮嬪走的近些。

眾人推測,是因為之前烏雅氏在禦花園救了四阿哥,據說當時烏雅氏遇到四阿哥時,四阿哥差點被假山的滾石砸到,是烏雅氏替他擋了這一下,當時將隨行的人嚇壞了,因為烏雅氏還懷著孕。現下烏雅氏懷了孕,也讓永和宮不吉利的說法傳播更廣。

烏雅氏在永和宮時,先是流產,然後又因為鐘吉氏的原因,皇上對永和宮心生間隙,讓永和宮失寵,後來富察氏、薩察氏又出了事,烏雅氏也差點遭毒手。

可是等烏雅氏搬離永和宮後,不到半年就在此有孕,這麽看來,永和宮實在是個不好的地方。

佟安寧聽到這些說法,不由得發笑,站在院中,看著對面的永和宮,目光灼灼。

如果大家都不喜歡永和宮,等到地震時,如果永和宮塌了,她能不能趁機將永和宮擴進來,正好可以蓋幾棟新建築。

她低聲笑了笑,仰頭看著頭頂有些發灰的太空,恐怕要下雪了,就不知道小舅舅怎麽樣。

……

乾清宮中,康熙正在看從沿海傳來的折子,姚啟聖攻克了海澄、廈門等地,預計等到明年二月,福建全省就收覆,姚啟聖在打仗途中,曾經兩次和鄭經和談,想要招撫他,隨著鄭經手中的地盤越丟越多,他倒是松口了,但是還是獅子大開口,意圖將分割臺灣。

康熙冷哼一聲,上一個敢這樣和他討價還價的吳三桂墳頭草早就長得有半人高了。

既然招撫無望,他就只能選擇武力攻臺。

想到此,康熙開始寫詔令,給施瑯發了命令,讓他先訓練水師,積極備戰,如果明年福建全省收覆後,鄭經還死性不改,他就任命施瑯為福建水師提督,武統臺灣。

莫爾根也送來了折子,向他匯報沿途的見聞,大清的龍舟現在已經到了印度洋西海域,在那裏短暫停留了三天,補給了物資,大致寫了一些印度的見聞,現下英國東印度公司已經成立,在當地的勢力已經根深蒂固,不過現在還有荷蘭的西印度公司在當地和他們抗衡,沒有讓其一家獨大。

康熙看著上面的內容,明末清初的時候,那些西洋人趁著中原戰亂,正值朝代交替期間,乘火打劫,荷蘭和西班牙趁機占領了臺灣的南部和北部,後來西班牙和荷蘭打了一仗,還是在大清國土之上,西班牙戰敗,臺灣被荷蘭人獨占,然後荷蘭人又被鄭成功趕走了,臺灣就落到鄭成功手上。

這群西洋人的老家遠在大洋彼岸,現在都已經將手伸到了大清周圍,以他們的品性,康熙毫不懷疑,這群人在大清病弱時,會毫不客氣地咬下一口肉,甚至會直接將大清吃了。

想到此,他眉峰越發的鋒利,再次提筆寫了一封密旨。

梁九功將璽印蓋在上面,康熙看了看,吩咐道:“趁莫爾根他們沒有走遠,將此密旨送給他。”

“奴才遵旨!”梁九功躬身道。

……

隨著烏雅氏的胎象穩固,紫禁城的嬪妃又掀起另外一波討論。

現下宮中高位嬪妃也有不少,烏雅氏所在的長春宮,自從端嬪去世後,就她和成貴人,壓根沒有資格撫養孩子,而且烏雅氏現下只是一個常在,地位太低,孩子出生後,勢必要抱給其他人撫養。

現在宮裏的高位嬪妃中,就兩位貴妃和慧妃宮中沒有孩子,慧妃來自科爾沁,如果烏雅氏生的是個格格,可能有機會撫養,如果是阿哥,多半不可能。

昭貴妃的妹妹寧貴人前段時間和烏雅氏差不多同時懷孕,寧貴人的孩子沒了,昭貴妃為了寧貴人著想,多半也不會要這個孩子。

而清晏貴妃進宮四年,遲遲沒有孩子,多次聽說她和榮嬪不和,嫉妒榮嬪孩子多,現下烏雅氏和榮嬪走的近,清晏貴妃如果抱養了這個孩子,算是贏榮嬪一籌……

也有人覺得,雖然佟安寧想要抱養孩子,但是還有更好的選擇,犯不著選烏雅氏,宮裏低位嬪妃多的是。

也有很多人對此事深信不疑,覺得佟安寧對康熙情深義重,肯定想要個孩子穩固地位。

佟安寧聽著宮裏的謠言,嘴角直抽。

你造謠就造謠,還拉踩人。

她是不是對宮裏的人脾氣太好了?

她是進宮才四年,不是十年,就是十年、二十年,也不會為孩子的事情糾結。

“既然烏雅氏和榮嬪關系好,那就讓榮嬪養唄,反正她孩子多,也不在乎多一個少一個。”佟安寧沒好氣道。

秋嬤嬤笑道:“我的娘娘,榮嬪娘娘雖然孩子多,但是她已經夭折了三個阿哥,現下身邊不缺孩子,烏雅氏的孩子和她非親非故,生母地位又低,烏雅氏就算是抱大腿,也會選擇您啊!”

“秋嬤嬤說的有道理,娘娘,這波謠言,奴婢看他們就是朝你來的。”佟嬤嬤一邊給佟安寧疏松肩膀,一邊道。

“哼……他們想得美,可惜要讓他們失望了。”佟安寧輕笑道,“我可不會那麽糊塗。”

目前的謠言,話裏話外將她當成了惡人,覺得她會搶了烏雅氏的孩子,有了這個孩子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即使知道烏雅氏腹中可能是“雍正”,佟安寧也沒有興趣,她怕吃力不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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