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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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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皇後的宮權顧名思義就是掌管後宮事務的權利,其實紫禁城的許多事都由內務府掌管,而皇後擁有除皇帝以外的最高裁定權。

每月給嬪妃發放的份例,太監宮女的俸祿,這些事情內務府管理後,由皇後進行最後裁定,整個內廷的衣食住行、生活起居、大節小慶……等東西都需要她來管,油水多的衙門就是掌管後勤和發放俸祿的部門,油水少的就是宮裏一些地位比較低的地方,幹粗活累壞的,比如浣衣處、辛者庫等地方。

皇後給佟安寧、伊哈娜和昭妃分配宮務,也是經過考量的。

伊哈娜得了兩項,一項是負責宮內的節日宴會的安排,一項是發放俸祿,兩項算是體面的活計,有太皇太後和皇太後撐腰,伊哈娜對於這兩項宮務沒啥意見。

昭妃也得到了兩項,一項是負責宮廷的衛生,一項是負責處理後宮宮女太監之間的案件,負責斷官司,這兩項又累又不討好,反正昭妃是嫌棄的很。

至於咱們的佟妃娘娘,則是負責分配皇帝的侍寢權!

顧名思義,就是安排嬪妃夜裏陪皇上睡覺,敬事房的活歸她看著。

佟安寧:……

佟安寧知道結果後,笑容直接裂開。

她是不是讓皇後誤會什麽了,怎麽給她分了這樣一個活計。

後宮的那些嬪妃還以為她占了什麽大便宜,一個個眼睛紅的跟雞血似的。

她想說,這便宜誰愛占誰就占。

呵呵!她還真不稀罕。

佟安寧看著敬事房總管送過來的上月侍寢名單,皺著臉,無聲地嘆了口氣。

敬事房海總管看到她這樣,立馬提起了心,“佟妃娘娘,難道這上面有什麽不妥?”

佟安寧將冊子蓋上,單手撐著臉,靠坐在桌子旁,好奇道:“本宮如果不喜歡某個妃子,該怎麽辦?”

海總管楞了一下,他沒想到佟安寧說的如此直白,心裏疑惑到底哪個倒黴的妃子惹上了佟妃,不過面上則是滿臉堆笑,“佟妃娘娘,咱們敬事房就是為了皇上服務的,專門記錄皇上和娘娘主子們的生活,如果娘娘小主不舒服或者身上來了葵水,就不能服侍皇上了。嘿嘿……不知是哪位小主不舒服了?”

據他所知,佟妃和昭妃似乎沒有結怨,日常雖然談不上親熱,也談不上有仇。

宮裏的妃子就佟妃和昭妃,其他都是庶妃。

“……你倒是機靈啊!”佟安寧無語道,她擺了擺手,“算了,你按照平日行事就行,冊子本宮看了,你也回去吧。”

海總管忙道:“奴才多謝娘娘體諒!”

佟妃進宮還不到一年,他對佟妃不了解,宮裏都說她和皇上是青梅竹馬,對皇上用情頗深,所以皇上才放棄了佟府的二小姐,選了大小姐,入宮的時候人家還是貴妃儀仗,這種體面普通人可求不來。

之前佟妃在坤寧宮當面否決皇後往承乾宮塞人,事後皇上連聲斥責都沒有,大家就知道佟妃在皇上心裏的分量,也知道了佟妃對皇上有多在乎。

所以這次得知是她負責敬事房時,海總管就心驚膽戰,擔心被她挑到錯頭。

等到海總管離開,佟安寧癱在榻上,有氣無力道:“這叫什麽事!讓我管這個,到底誰給皇後出的主意。”

這活放到她手裏,本人膈應,又沒辦法變現,可惜不能弄個拍賣會,將康熙的侍寢權給拍賣了。

一夜一千兩,嘖嘖,一月就是三萬兩了。

不過在自己腦中想想,說出來都怕嚇到佟嬤嬤他們。

若是康熙知道自己將他“賣”了,恐怕會被氣炸了,什麽事都有個分寸,她還是知道的。

不過看康熙這些天因為前線戰事忙碌的樣子,自己要不要做點事讓他開心開心,一些事不能做,但是可以說啊,她的郁氣要散發出來,否則積在心頭會出事的。

想到此,她就讓珍珠磨墨,寫了一封信,然後讓人送到乾清宮。

於是埋頭處理政事,好不容易喘口氣的康熙就收到了佟安寧的信。

“佟安寧難道又有什麽新主意?她現在在宮裏,幹嘛不來看朕?”康熙有些納悶道。

過年後,佟安寧除了因為水泥的事情,主動來過乾清宮,其他時候除了他喊她過來,其他時候很少見到人。

至於信的內容,估計和“鴻雁傳情”無關,如果佟安寧真給他送來一份情書,他就要懷疑信是不是被調換了。

梁九功聞言,臉上的笑意一滯,他忽略這事了。

按照佟主子的脾氣,如果是好事,肯定不會放棄當面要好處的機會,無緣無故送信來,以過往的經驗,不是要賞賜,就是刺激皇上的。

想到此,他暗自後悔,早知道就將這活交給趙昌了,自己幹嘛往前湊。

“聽說皇後娘娘給佟妃娘娘分了活幹,奴才猜測佟主子現在正忙著呢。”梁九功滿臉堆笑。

康熙聞言,挑了挑眉,“哦?朕倒忘了這事,既然這樣,梁九功,朕和你打個賭,恐怕佟安寧的信裏說的就是這件事。”

“這……奴才實在猜不出,不過皇上英明,奴才經您一提醒,也覺得八九不離十。”梁九功說道。

康熙展開信紙,隨口問道:“佟安寧分到了什麽?”

梁九功眼珠子轉了轉,小心道:“好像是敬事房。”

康熙:……

果然!

佟安寧主動來信的事情就沒有好事。

佟安寧的信大概意思是:皇上表哥,我近日分到了你的侍寢權,你這段時間最好不要惹我,否則我就將你不喜歡的妃子排進去,喜歡的全部撤下了,要是惹急了我,小心我將你賣了,收點辛苦費,反正你以前肯定也不知不覺被賣過……要不咱們可以合作,五五分,就算一九分也行,只要你願意……

“佟!安!寧!”

“嚓”的一聲,康熙手中的信紙被扯開,氣的頭頂快要冒煙了。

他就知道佟安寧找他肯定沒好事!

梁九功一聽這語氣,就知道佟主子肯定又惹到了皇上,他就搞不懂了,佟主子對皇上就不能好點,就跟貓似的,脾氣陰晴不定,當你以為人家安分時,突然伸出爪子來一下。

“皇上……佟主子這是在信裏說了什麽?”梁九功小心翼翼湊前道。

“她!她就是看朕過得太舒心了,所以故意寫這些內容嚇唬朕。”康熙生完氣後,看了看手中扯成兩半的信紙,嘴角直抽,“你說佟安寧分到了敬事房,她應該不會亂來吧!”“這個……佟主子一向主意大,皇上都猜不準,奴才就更不行了!”梁九功輕聲道,一邊用餘光去瞥信紙上面的內容。

看出大概內容後,不由得感慨佟安寧的膽子真大。

“哼!朕看她就是不想幹活,皇後還在孕期,昭妃和伊哈娜都在為其分擔,她也是一宮主位,當然需要分擔宮務,朕就看看她能玩出什麽花樣!”康熙將被扯爛的信紙折疊放進信封裏,讓梁九功將信給放好。

梁九功接過信,看著康熙欲言又止,他一時不知道皇上現在是生氣還是不生氣,這麽荒唐的信都被扯爛了,還讓他收起來,難道想要以後和佟主子秋後算賬?

梁九功一邊後退,一邊嘆氣,還是那句話,沒當他對佟主子的一言一行嘆為觀止時,對方總能讓你更加震撼。

不過他真擔心皇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佟安寧讓人送完信後,發現乾清宮風平浪靜,有些納悶,看來最近康熙的養氣功夫見長。

比起敬事房,昭妃分到的活才更讓人心塞,她納悶道:“佟嬤嬤,您說皇後為什麽將敬事房分到了我頭上,昭妃反而是一些又臟又不討好的活,當然伊哈娜的活就更讓人羨慕了。”

佟嬤嬤恭敬道:“大概因為伊哈娜小主她對皇後沒有威脅,所以將重要的事務給了她,至於昭妃,奴婢覺得對於她,這些活信手拈來。”

“嘖嘖!等我有空的時候去找一下啊伊哈娜,問問她的感受。”佟安寧笑道。

……

春分時節,正是禦花園春意盎然的時候,早春的杏花、桃花競相開放,花團錦簇,仿佛一片片雲霞,佟安寧邀請伊哈娜一起去游園。

高位嬪妃也有高位嬪妃的好處,就是出行動作大,身前身後圍著一大群宮女和太監,其他人看到陣仗,只要想躲開輕而易舉,不容易受人打擾。

伊哈娜挽著佟安寧的手,一邊逛院子,一邊和她聊天,“對了,你知道你在坤寧宮被毒暈那天見到的小宮女去哪個宮了嗎?”

佟安寧知道她說的是烏雅·如月,她對對方去哪個宮不了解,只要不來承乾宮就行。

“在哪個宮?之前去坤寧宮的時候,沒看見她。”佟安寧好奇道。

伊哈娜:“之前我也以為她被退回去了,前些天去坤寧宮的時候,不小心看到她在後院掃地,我問了問小太監,原來烏雅·如月當天就留下去了,不過沒讓她在前院,讓她負責後院的灑掃,唉,都說咱們皇後寬厚大度,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麽大度!”

“噗!小聲點。”佟安寧提醒道,兩人走到一個涼亭裏,宮女已經提前將裏面打掃幹凈,給兩人在石凳上鋪了墊子,石桌上也放了茶水和點心。

兩人坐下。

伊哈娜繼續道:“我知道。我離開的時候,註意到坤寧宮好多宮女都孤立她,你說她幹嘛要留在坤寧宮呢。”

“其他地方她又去不了,你的永壽宮人家嫌棄,我是不想將這朵花請進承乾宮,昭妃比我們都機警,看到她那副容顏,肯定也不會讓她進。”佟安寧給她倒了一杯清茶,“她那副模樣和氣質當宮女,普通人能用得起嗎?”

伊哈娜抿了一口茶,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輕蔑道:“怎麽就用不起,不過是個包衣,就是讓她成了妃子,任她也翻不出什麽花來。”

“我可提醒你,那個烏雅氏可不是省油的燈,人家雖然是包衣,但是瑪法是禦膳房總管,烏雅氏也是包衣中的大族,你以後見到她,不要理她,也謹防被她利用。”佟安寧神色認真,她就擔心伊哈娜因為輕視而翻了跟頭。

“好了,好了,好知道,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那麽看重一個宮女,她就是比普通宮女長得好看些,別說你的相貌了,連我都比不過。而且後宮的妃嬪出頭又不是只靠臉,腦子、兒子、娘家這些都比一張臉重要。”伊哈娜將桌上的點心挪開,從塔塔手中接過棋盤,往石桌上一放,將兩盅黑白棋子放到她和佟安寧面前。

她們兩個都是臭棋簍子,下起棋來輸贏各半,誰也站不到絕對便宜,後來佟安寧教了她玩五子棋後,形勢改變,自己總是因為粗心輸給佟安寧。

過年這段時間,自己在永壽宮,拉著齊佳氏天天練,感覺已經大成,肯定能贏過佟安寧。

伊哈娜:“咱們今天還是五子棋,直到將棋盤鋪滿了就不玩了。”

佟安寧看了看園子,嘆了口氣。

春光明媚,在外人看來,自己和伊哈娜坐在亭子裏下棋,可謂是雅事。

可惜真相是兩個人在玩五子棋。

佟安寧:“所以呢,背景出身這些不能改,可是其他東西你又無法控制,你不能因為身份地位,將對方所有東西都貶低,說不定那個烏雅·如月除了身份,其他方面都不差,遠的不說,從你的宮裏遷到坤寧宮的輝發那拉氏不是懷孕了嗎?”

四天前,太醫給皇後請平安脈時,輝發那拉氏大庭廣眾下直接吐了出來。

要知道,當時是坤寧宮請安的時間,東西六宮的嬪妃都在。

看到她那個樣子,昭妃頓時嘴角勾起,“怪不得輝發那拉氏說坤寧宮是福地!”

而皇後聽到這話,臉色當即都不好了。

其他人也反映過來,紛紛恭喜輝發那拉氏,完全不等太醫下定論。

輝發那拉氏也神色羞澀,嘴角噙笑,看她的表情,似乎已經心知肚明。

皇後見狀,不得不讓太醫給輝發那拉氏診脈,果不其然,輝發那拉氏有了身孕,而且已經將近三個月了。

粗略一算,輝發那拉氏初次承寵的時候,應該就懷孕了。

聽到這話,眾人的目光幽幽地看向皇後。

皇後之前將後宮掌控在股掌之上,現在有了身孕後,連自己的後院都沒有管好,好像張庶妃也是自己爆出來的。

呵呵!不愧是坤寧宮,裏面的庶妃果然膽子大!

然後皇後為了防止這種事情再三發生,宣布初一十五,讓太醫給後宮嬪妃診脈。

佟安寧覺得如果皇後能將每月的請安時間改成初一十五,她會愛死她,每天起早貪黑地去請安,她感覺自己的壽命也漸漸消失。

老天爺表示,人從出生開始,本來就是在一點一滴地走向死亡。

……

“我當然沒有那麽蠢,只是搞不懂你為什麽那麽重視一個小宮女,就算她瑪法是內務府禦膳房的總管,也只是小總管而已,內務府那群包衣過往送進宮的人可多了,烏雅·如月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你要淡定。”伊哈娜將一枚白子放到中間,示意佟安寧快下。

佟安寧給她翻了一個白眼。

那個烏雅氏可不是普通人,人家後面可是笑到後面的人。

“算了,總之你就等著吧!”佟安寧嘆了嘆氣,找出伊哈娜的破綻,棋盤上四子連成線,伊哈娜沒辦法堵住,只能下其他地方。

伊哈娜:“你剛才說到輝發那拉氏,現在坤寧宮可是有了三個孕婦,這可不得了,看來今年坤寧宮大有福氣!”

佟安寧:“所以啊!我現在都躲著坤寧宮走,你平日也不要往哪裏湊,輝發那拉氏現在懷孕了,你現在要小心點。”

“哼!她如果敢對我耍心機,我讓她吃不了兜著走。”伊哈娜一邊說著,右手小食指悄無聲息地挪動一枚白子,眼看見就要成功時,手背挨了一下。

“五子棋也要作弊,多大了!”佟安寧沒好氣道。

伊哈娜收回手,將白子覆位,撅著嘴道:“誰讓你都不讓著我的。”

兩人正在說話時,亭臺下面傳來聲音,“奴才輝發那拉氏參見佟妃娘娘!參見伊哈娜姐姐!”

佟安寧回頭,就看見輝發那拉氏帶著四五個宮女丫鬟,恭敬地站在下面,旁邊還站著一名穿著柳青色旗裝的庶妃,長得亭亭玉立,楚楚可人,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是永和宮的庶妃富察氏。

沒等佟安寧問出,就見對方給自己行了禮,“奴才富察氏參見佟妃娘娘!參見伊哈娜姐姐!”

果然是她。

伊哈娜看著兩人,眉間微微蹙起,“你們兩個人過來幹什麽?”

輝發那拉氏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奴才剛有身孕不久,嫌棄待在坤寧宮太悶,就請了富察妹妹來陪我逛院子,沒想到恰巧遇上了您和佟妃娘娘一起下棋!”

富察氏看到石桌上的棋盤、清茶、點心,面露笑意,“佟妃娘娘和伊哈娜姐姐果然志趣高雅,禦花園下棋品茗,奴才真是羨慕死了,聽說佟妃奶娘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果然名不虛傳。”

“……”佟安寧尷尬地將棋盤扒拉一下,她的棋藝真的沒有外面傳的那麽好。

伊哈娜見她這樣子,抿嘴偷笑。

佟安寧斜了她一眼,示意她老實點。

伊哈娜看向兩人:“既然你們已經來請安了,就不要打擾我和佟妃下棋。”

輝發那拉氏沒想到伊哈娜連敷衍都沒有,直接趕人了,她眼珠子轉了轉,忽而捂著肚子,皺起眉哼哼道:“我的肚子有點疼!”

跟在後面的嬤嬤連忙上前:“小主,你怎麽了?”

“大概是走路太久了,想去找個地方休息。”輝發那拉氏說話時,將目光落到亭子中,意思不言而喻。

嬤嬤為難地看向佟安寧和伊哈娜。

旁邊的富察氏見狀,對佟安寧福身行禮道:“佟妃娘娘,看在輝發那拉姐姐懷有身孕的份上,你就讓她進去吧!如果輝發那拉肚子裏的小阿哥出了事,娘娘也逃脫不了罪責。”

佟安寧嘴角直抽,搞不懂這個因果論如何出來的。

佟嬤嬤立馬高聲呵斥:“富察氏,你可知庶妃汙蔑高位嬪妃乃是大罪!”

真不知道這個富察氏沒腦子還是惡意,不管如何,既然話說出口,就要承擔罪責。

富察氏聽到這一聲爆喝,嚇得渾身一抖,“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只是擔心輝發那拉姐姐肚子的孩子。皇後娘娘說了,現在以孩子為重。奴才知道佟妃娘娘和伊哈娜姐姐與輝發那拉氏有些不愉快,但是時至今日,事情已經過去,你們就原諒她吧!”

佟安寧:……

之前沒人告訴她富察氏是這樣奇特的物種。

伊哈娜:……

輝發那拉氏都是從哪裏找的人,怎麽這麽奇怪?

“呵!”伊哈娜冷笑,“輝發那拉氏,你也這麽認為,不會以為懷孕後,就能作威作福,還有富察氏,我做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輝發那拉氏兩手捂著肚子,一臉委屈地看著她,“伊哈娜姐姐,奴才是看在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的面子上,才稱呼你一句‘姐姐’,現在我已經離開永壽宮,還懷了皇上的孩子,往日種種,大家都不要計較了不行嗎?”

自從她有了孩子,在宮內甚少有人對她冷臉,在坤寧宮裏,皇後身邊的喜嬤嬤、大宮女都對她面色和善,憑什麽佟妃和伊哈娜還一副不屑的樣子。

伊哈娜無語道:“你們兩個說半天,到底是為了什麽,就是要往這個亭子坐坐,禦花園那麽大,你們去其他地方。”

輝發那拉氏此時來了脾氣,也不用人攙扶了,而是挺起自己並不明顯的腹部,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伊哈娜姐姐,不是奴才需要,是奴才肚子裏的小阿哥需要。您也知道,太皇太後吩咐了,現在一切要以皇嗣為重,皇後娘娘都以身作則了。”

“你!”伊哈娜沒想到輝發那拉氏這麽大膽。

佟安寧將人拉住,看向富察氏,語帶笑意,“富察氏,你剛才讓本宮原諒輝發那拉氏,那本宮問你,你和她現在知道錯了嗎?”

既然都要“原諒”了,肯定是“犯錯”了。

這下輪到富察氏和輝發那拉氏傻眼了。

伊哈娜聽到這話,微微昂了昂下巴,“佟妃說的沒錯,你們知道錯了嗎?”

富察氏帶著些許慌張,雙眸快要急出淚來,“我……奴才不知!”

“哼!”伊哈娜冷哼,不屑地看向輝發那拉氏:“輝發那拉氏,你呢?以前你是我永壽宮的人,俗話說,家醜不得外揚,我不計較,現在你既然到了坤寧宮,犯了錯,是不是要給我道歉。”

輝發那拉氏左手摸著腹部,驕傲道:“奴才現在懷著阿哥,平時如果做錯了事,也是奴才無法控制的,佟妃娘娘和伊哈娜姐姐沒有懷過孕,不知道這種感受,奴才也能了解。”

現場頓時一靜,輝發那拉氏身邊的宮女和太監緊張地看著佟安寧、伊哈娜。

伊哈娜杏眸微瞇,忽然想起一個主意,然後湊到佟安寧耳邊,“你說等到輝發那拉氏孩子生下來,要不我求太皇太後將孩子抱給我養,會不會嚇死她!”

“別亂鬧!”佟安寧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這人知不知道在說什麽,養孩子又不是玩具,而且就算康熙現在和伊哈娜的關系不錯,但是也不一定讓伊哈娜抱養一個孩子,格格還有可能,阿哥恐怕不行。

“好了,我就是開玩笑的。”伊哈娜沖著她擠了一下右眼。

佟安寧沒理她,看向富察氏,絲毫沒有掩飾道:“富察氏,輝發那拉氏有孩子做擋箭牌,你呢!”

富察氏聞言,眼眶盈滿了淚,委屈巴巴地看向佟安寧,“佟妃娘娘,奴才自知地位卑下,可是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子,你不能這樣磋磨奴才,奴才說那些話也是為了您好。”

佟安寧輕笑出聲,“你可知,就連本宮的阿瑪、額娘都沒用過‘為你好’這個借口,所謂的‘為你好’,無非是拿著當借口打壓別人,你的小心思我不想知道。”

富察氏張口想要解釋,佟安寧擡手制住她的話,看向輝發那拉氏,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輝發那拉氏,看在你肚子裏孩子的份上,本宮勸你一句,就算不為了你,也要考慮一下腹中的孩子。既然你想上來,本宮恰好也累了,伊哈娜,咱們回去吧。”

佟安寧說完,緩緩起身,佟嬤嬤給她披上披風。

現在雖已經到了春季,可是溫度還是有些低。

伊哈娜見她起身,也吩咐塔塔收拾東西,很快就將涼亭收拾幹凈。

佟安寧和伊哈娜不帶走一片雲彩,直截了當地離開了,給富察氏和輝發那拉氏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涼亭。

輝發那拉氏連肚子也不捂了,小米牙咬著嘴唇,惱羞地看著佟安寧她們的背景。

富察氏也松了一口氣,用帕子擦了擦掌心的汗。

……

回去的路上,伊哈娜不滿道:“咱們就讓她們這樣欺負了?”

佟安寧睨了她一眼,“她們兩個小庶妃,你如果親自下場,就是自降身份。”

伊哈娜皺眉:“可我不開心啊!早知道就不放輝發那拉氏走了!”

“晚了,人家都揣崽了,你現在說這些,再說她離開了,你不是輕松了嗎?”佟安寧語氣輕松。

伊哈娜揚手摘下垂下的一片葉子,“沒想到到了坤寧宮,輝發那拉氏的性子居然越發的輕慢了!”

佟安寧輕笑,“對啊!看來咱們皇後娘娘對她是真好!”

“是真心實意的好,還是捧殺,只能往後看了,現在我算是明白了,在她們懷孕的這段時間,我還是躲著她們吧。”伊哈娜嘆氣。

佟安寧奪過她手中的葉子,“今天還真是讓我長見識了,這富察氏居然是這樣的性格,你要慶幸不在你的宮裏,否則我擔心你會被氣死。”

“也是!”伊哈娜想了下,覺得自己躲過一劫。

佟安寧接著道:“既然富察氏認錯了,總要受罰!不過本宮憐惜她身子弱,腦子疑似有病,打算放過她。”

伊哈娜一言難盡地瞅著她,“咱們都離開了,你在我面前說這些有什麽用!”

佟安寧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忘了我現在管著什麽嗎?”

“啊?”伊哈娜楞了一下,反應過來,“敬事房!”

佟安寧遮著眼簾,看著頭頂的陽光,輕聲道:“小夏子,你去敬事房,告訴海公公,就說富察氏身子弱,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不宜侍寢!”

她正想著怎麽折騰敬事房呢,有人現成撞上來。

小夏子躬身道:“奴才遵旨!”

伊哈娜立馬喜笑顏開,“這主意好!我就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的。”

佟安寧:……

剛才她在自己面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

就這樣,等到富察氏回到永和宮,就被宮女告知,佟妃娘娘派人送來了不少養身的藥材,讓她好好養病。

富察氏:……

然後經過打聽,知道自己被敬事房撂牌子養病了。

至於她和輝發那拉氏在禦花園和佟安寧等人的糾葛,也被人傳了出去。

富察氏忍了兩天,沒忍住,跑到承乾宮道歉。

佟安寧沒見她,而是佟嬤嬤出來招待他,“娘娘最近身體不適,正在養病,富察小主若是不想一直撂牌子養病,就去求皇後娘娘,畢竟娘娘現在也是暫代宮務,一切都由皇後娘娘做主!”

富察氏頓時眼淚就下來,楚楚可憐地站在承乾宮宮門前不動,仿佛受了欺負的小白兔,讓過往的人心生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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