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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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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晚間,紫禁城結束了一天的熱鬧,坤寧宮燈火明亮。

帝後的新房設在坤寧宮的東暖閣,宮女、太監已經全部退下,只剩下康熙和皇後赫舍裏氏。

赫舍裏氏端坐在床沿,兩手緊張地絞著衣擺,有些不敢看康熙。

康熙背著手走到她跟前,恰好將燭光遮住,惹得赫舍裏氏心撲通撲通地跳,眼睫毛顫的更狠了,即期待又恐慌,就是白天面對那些福晉夫人都沒有讓她這麽緊張。

“你現在餓嗎?”康熙輕聲道。

赫舍裏氏顫巍巍地擡頭,“臣妾……不餓,皇上如果餓的話,臣妾讓人給您做點吃的……”

同時眼神裏滿是激動,她終於見到了皇上,嫁給了皇上,成為皇後,成為天下的國母。

康熙聞言喊道:“小梁子!”

梁九功低著頭,躬身跑進來,“皇上!”

康熙:“給朕和皇後備點吃的。”

“遵命!”梁九功急忙退下。

等到梁九功離開,康熙將頭上的帽子摘下,見赫舍裏氏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走到她跟前,擡起手道:“你這身肯定很重,都快歇息了,朕給你摘了!”

赫舍裏氏小心翼翼地點頭,配合康熙將帽子摘了,心中又甜又酸,皇上看到她,似乎心情並無多少波動。

等到兩人用完膳,康熙又和她聊了一會兒,兩人說起去年端午宴的事情,赫舍裏氏從貼身匣子中拿出當初康熙蓋章的紙簽,羞澀地遞上去,“皇上看到這張紙簽,沒笑話臣妾吧!”

康熙詫異地接過來,手上的紙簽字跡已經有些淡化,邊角有些磨損,可以看出經常被主人把玩,看著紙簽上的那枚私印,康熙沒想到赫舍裏氏居然保留這東西。

看著面前含羞帶怯的小妻子,康熙心中升起一股憐惜,笑了笑,“沒有,只是覺得朕做的不夠好。”

“唔!”赫舍裏氏聞言搖了搖頭,“皇上能選臣妾,就是最好的心意。”

康熙楞了一下,嘴角瞬間揚起弧度。

……

守在門口的梁九功和蘇麻喇姑看到東暖閣的燈光暗了,松了一口氣。

蘇麻喇姑笑道:“既然皇上、皇後已經安歇,我就回去向太皇太後交差了!”

梁九功殷切地接過一個燈籠,攙著蘇麻喇姑,將人送出來坤寧宮,“蘇嬤嬤,您老小心點!”

蘇麻喇姑:“嗯,記得小心伺候皇上。”

梁九功滿臉笑容,“奴才您還能不放心嗎?”

蘇麻喇姑指了指他,也沒再說話,帶著一群宮女太監離開了。

第二天,禮部昭告天下皇帝大婚,帝後大婚的流程終於走完了。

佟府內,佟安寧此時正在院子裏修養,她感覺昨天去參加康熙大婚虧了。

大婚典禮折騰的不止皇帝和皇後,還有操辦方、參加大婚的宗室大臣、達官顯貴以及他們的家眷。

皇帝、皇後三更起,他們五更起來排隊出場,一天下來不止要做氣氛組,還要忙著應酬、行禮,最後就得了一頓並不怎麽美味的宮宴。

還不如去普通人家去吃席,只要帶份禮金和嘴就行,不用忙這些。不止她,就是佟福晉也沒撐下,昨天後半場的時候,含了好幾片參片。

今天佟福晉也閉門謝客休息了,實在是累慘了。

這樣對比下來,伊哈娜、昭妃鈕枯祿氏這些反而是最輕松的,只要守在自己的宮殿即可,也不用招待、應酬,當然本人是不是這樣想就不知道了。

……

比起佟安寧現在的安詳,伊哈娜此時的心情不那麽美妙,因為她要一早起來,去給皇後請安。

等到她姍姍登場時,其他庶妃都已經來齊了,昭妃鈕枯祿氏也到了。

對比其他庶妃們的笑臉,她和昭妃鈕枯祿氏的冰臉就顯得突兀了,就這樣赫舍裏氏還是含笑忍下了,而且體諒伊哈娜和鈕枯祿氏身體不適,賜了一堆補品。

紫禁城的人都知道,昨天後宮嬪妃都待在自己的院子裏,反而大婚儀式繁瑣,皇後穿著幾十斤的吉服忙了一天,還有洞房花燭夜,怎麽看,都是皇後更勞累。

有心思伶透的人看出皇後不簡單,不禁用帕子遮住了嘴角意味深長的笑。

伊哈娜強忍著怒氣,接受了賞賜,至於鈕枯祿氏面色不變,十分坦然地福了福身,讓身邊的人帶走了賞賜。

對此宮中眾人盛讚皇後賢良大氣,溫婉大度。

對於這個評價,伊哈娜和昭妃鈕枯祿氏都默契地翻了一個白眼。

太皇太後也對皇後的處理手段很滿意,對皇太後說,“原以為皇後年紀小,不夠穩重,看來索尼家教導的很好!”

皇太後同樣讚同道:“確實,如此將宮務交給她,我也就能偷懶了。先讓她接觸一部分,以皇後的聰慧,今年過年我就能舒坦享福了,再也不用因為宮務頭疼了。”

“你啊!”太皇太後含笑點了點她。

不過沒有拒絕皇太後的提議。

皇上大婚,代表已經成年,現在皇後都要管理宮務了,距離皇上親政時間也不遠了。

……

宮外的索尼沒想到,自家孫女才成為皇後,就能管理宮務,受到太皇太後、皇太後的信任,簡直快喜極而泣了。

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皇上順利親政,不辜負太皇太後和皇上的信賴。

……

臨近新年的時候,皇太後放手將宮務全部交給了赫舍裏氏,經過幾個月的考察,雖然初時有些生疏,不得不說,赫舍裏氏做事穩重。

宮中年底事務繁瑣,皇後作為一國之母,逢年過節需要接見命婦,賜宴招待她們,年底更是忙碌的時候,不過赫舍裏氏都撐住了。

就在赫舍裏氏在坤寧宮查看內務府呈上的賬單時,她的宮女紅霜走了進來,湊到她身邊說道:“主子,皇上出宮了。”

“帶的人多嗎?能保護皇上安全嗎?”赫舍裏氏也沒在意,繼續翻開手中的賬本,時不時還有毛筆勾勒一下。

紅霜見她沒有反應過來,加重語氣道:“皇上去了佟府,奴婢還打聽到,是因為佟格格生病了,皇上還帶了兩名太醫去。”

赫舍裏氏動作一僵,“佟安寧?”

紅霜點頭,“好像是,主子,你說這次那位寧格格會不會撐不下去?”

赫舍裏氏將賬本合上,眼底染上一層陰霾,金色護甲快將賬本紙面戳破,“不是還有一個佟格格嗎?”

進宮之前,她已經打聽清楚,佟府壓根就沒想讓佟安寧進宮,他們一直培養的是佟安瑤。

可是現在皇上和佟安寧關系那麽好,如果人真的沒了,皇上會不會將感情轉移到妹妹身上,倒時候一個健康的佟格格對她威脅更大。

赫舍裏氏胡思亂想了一陣,心裏煩躁愈發的多,但是她牢牢謹記入宮前瑪法的囑咐,在自己沒有站穩腳跟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她猶記得瑪法語重心長道:“婉玥!咱們大清可有被廢的皇後,那位還是姓博爾濟吉特氏!別說咱們赫舍裏氏沒法比,就是滿洲八旗都比不過。”

她一直將這話謹記在心頭。

“你派人小心打探,不要驚擾到皇上!”赫舍裏氏吩咐道。

紅霜小心地點了點頭。

……

同福夾道,佟府宅邸。

佟安寧躺在暖閣裏,由著兩個白胡子老頭給自己紮針。

旁邊的隆科多和佟安瑤半張著嘴,看著佟安寧滿頭的銀針,仿佛在看戲法。

隆科多:“姐姐,你現在就像一只大刺猬!”

佟安瑤瞪了她一眼,“才不是呢,刺猬全身都是刺,姐姐像寺廟裏的香爐!”

施針的太醫手下一頓,看了看佟安寧的頭頂,微微點頭表示讚同。

其他人一聽,眼神微微一瞟,嘴角的笑就抑制不住。

香爐·佟安寧額頭青筋直跳,指了指門外,“滾!”

兩小只齊刷刷搖頭,“不滾!”

姐姐生病了,他們要陪著姐姐。

“……”佟安寧已經讓人趕一次,可是這兩人壓根趕不走。

她剛要張口,忽然一股苦鹹的藥味從門口傳來,一直趕不走的兩小只立馬躲到角落裏。

你藏椅子後面,我躲櫃子後面。

等到康熙和佟國維進來,就只看到佟安寧。

佟國維納悶道:“管家不是說小多子和瑤瑤也在嗎?”

佟安寧目光落到佟嬤嬤手上的藥,哭笑不得道:“他們是怕了佟嬤嬤手中的法器!”

康熙坐在她跟前,說道,“朕看他們是怕你給他們灌藥!”

“放心,我的藥自己喝!如果他們想喝,我可以讓廚房給他們熬一碗十全大補湯!用黃連熬的那種。”佟安寧端過藥,先用唇瓣試了試溫度,然後一飲而盡,然後被腥苦的藥汁刺激地幹嘔了一聲,“噦——為什麽這麽苦!”

康熙面無表情道:“朕讓他們給你多放了一錢黃連去火!”

“皇上表哥,殺人不過是頭點地,我怎麽惹到你了,居然要這樣害我!”佟安寧被苦的眼睛都飆出淚了。

“水,嬤嬤,水!”佟安寧連忙呼喊救援。

佟嬤嬤給她倒了一碗水,佟安寧漱了漱口,發現腥鹹味過去後,苦味就就清晰了,只能又灌了一杯。

康熙看她這可憐的樣子,沒好氣道:“知道藥苦,那就養好自己的身體,還擅自跑出去嗎?”

這人前日出去看熱鬧,被人群沖撞到了河裏,差點就葬身河底了,昏迷了三天,今天才被太醫救回來,居然還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

佟安寧聞言,怒了,“皇上表哥,我也是受害者,再說,京城治安不好,不應該是你這個皇帝的責任嗎?我要向你追責!那天我明明很小心地,才不是被撞進河裏,是被人丟下去的。你看看我的胳膊,現在想起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她向康熙展示自己細嫩的小手腕。

她也是後怕啊!沒想到有人那麽大膽,居然想著害她。

康熙聞言神色一楞,眸光微凝,看了看旁邊的佟國維。

佟國維渾身升起怒氣,頓時踹向一把椅子,“混蛋,如果讓我抓到是誰,我讓他五馬分屍!”

“欸!別踢!”

佟安寧和其他人下意識喊出聲。

椅子砰的一聲,並沒有倒下,反而聽到一聲稚氣的呼聲,“唉吆!”

秋嬤嬤等人連忙跑到椅子後面,就看到隆科多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得虧冬天的衣服厚,所以沒傷著。

佟國維見隆科多沒事,松了一口氣,剛才聽到椅子後面的聲音,他是一身的冷汗。

此時櫃子後面的佟安瑤也露出了頭,跑到佟國維身邊,仰頭喊道:“阿瑪!”

佟國維摸了摸她的頭,“孩子啊,都是上輩子的債!”

佟安瑤歪頭不解的看著他。

佟安寧內心翻了一個白眼,她又不是兩個小的,才不會幹那麽幼稚的事情,幹嘛要一起掃射,摸了摸自己的胸脯,覺得需要點安慰,想到這裏,瞅向一旁的康熙小少年,“皇上表哥,我現在身心受到重創,快給賠償!”

康熙嘴角抽搐,“朕看你精神挺好,是朕的身心收到了重創!”

身後的梁九功心中默默點頭,他能作證,皇上聽到佟格格昏迷了三天後,渾身都冒著冷氣,比外面的冰還冷。

佟安寧上下打量他一番,十分幹脆地扭頭,“不信!再說,你給我賠償,我又不會亂花,它們會成為我孤獨墓葬生涯的陪葬品,每一個都代表你對我心意。”

眾人:……

並不覺得有多感動,只覺得渾身發冷,雞皮疙瘩抖都抖不掉。

佟安寧喝過藥後,不過一炷香就就開始眼皮打架。

佟國維見狀,一手拘著一個孩子,將隆科多和佟安瑤抱了出去,交給奶嬤嬤,讓他們將人帶到福晉的院子裏。

康熙看向一旁的佟嬤嬤,“嬤嬤這些日子在佟府過得安穩嗎?”

佟嬤嬤恭敬道:“佟大人和福晉對奴婢很好,跟著大格格,奴婢心情也愉快了不少。”

康熙說道:“這樣朕就放心了。”

“皇上!”佟國維走到康熙身前。

佟嬤嬤見狀,轉身走進了暖閣。

康熙:“舅舅,表妹的話你也聽到了!”

佟國維點頭:“寧兒一開始出事時,臣也驚訝,寧兒雖然膽子大,但是還算惜命,不過為了湊熱鬧置生死不顧,現在她一說,我也就明白了。”

刺骨的北風呼呼的刮著,有時發出嗚鳴聲,似乎想要加入二人的談話。

康熙口中的熱氣在空中消散,“舅舅以為表妹這次劫難是沖誰來的?”

“這……”佟國維面色為難,糾結了片刻道,“奴才不清楚!”

無非就是三個答案。

他!

皇上!還有寧兒!

如果是他,可能涉及到官場爭鬥或者私人恩怨,如果是皇上,恐怕涉及到後宮……

“你不知!朕也不知!”康熙自嘲地笑了笑,虧他以為自己成親後,就距離長大不遠,沒想到越發的圖窮匕見,不知朝堂局勢激烈起來,也在傷害身邊人。

佟國維連忙道:“皇上放心,奴才是寧兒的阿瑪,一定會保護好她!”

康熙沈默了一會兒,“舅舅打算此事如何處理!”

佟國維道:“我打算先派人去現場調查,當時人多,肯定有人看到,到時候再順藤摸瓜。”

康熙點了點頭,“那朕就等舅舅的好消息了。”

……

等到將康熙送走後,佟國維回到書房,陷入沈思,此事不宜聲張,暗地裏調查最好,想到這裏,他寫了一封信,喚道:“佟祿!”

佟管家躬身跑進來,“老爺,您喊我!”

“你去步軍統領衙門找到莫爾根,將這封信交給他。”佟國維將信遞給他。

佟管家:“老爺,你放心,奴才一定親自將信交給莫爾根大人。”

……

佟管家到了步軍統領衙門時,莫爾根正好巡邏回來,他看了佟國維的信,面色陰沈,“寧兒被人害了?她現在怎麽樣了?”

佟管家連忙安撫道:“皇上從宮裏帶了兩名太醫,診治了一番後,大格格就醒了,大人不用擔心。”

莫爾根聞言面色微緩,“好了,告訴姐夫,我一定將事情調查的水落石出。”

……

莫爾根這話說的痛快,但是真調查起來,發現事情貓膩太多,根據手下們的打聽,也查到了線索,但是找到的四人其中三人都死了,剩下的那一人留著一口氣,仿佛等著他們去問,留下一句他們是“鰲拜的人”,是受到達福的命令,去刺殺佟安寧的,說完這個也嗝屁了。

莫爾根傻眼了,來了脾氣。

你說自己是“鰲拜的人”,他就信啊!他偏要繼續調查。

等到調查後面,摸清了四人明面上的身份,其中一人是蘇克薩哈的人,一人以前是遏必隆的人,不過一年前犯了事背叛遏必隆,還在官府的通緝名單上,剩下兩人都是鰲拜的人。

四缺三,還剩一個索尼沒有涉及。

這就有意思了。

莫爾根將調查結果交給了佟國維,佟國維看完後,給了莫爾根好幾張銀票,當做這段時間的辛苦費。

莫爾根沒接,瞪大眼睛:“姐夫,你看不起我!”

“你那點家底夠你霍霍嗎?都成了家了,別講究這個,快拿著,你幹了事,得了報酬應該的。”佟國維解釋道。

他有時搞不懂莫爾根,有時能屈能伸,有時又會死倔。

莫爾根將銀票推回去,“寧兒喊我小舅舅,她出事了,我能不管嗎?我這個從五品的參將還是姐夫你幫忙找的,這銀票我是絕對不能要。”

他是真不缺錢,如果當了官還能將自己餓死,他也就不用在德勝門混了。

佟國維見他似乎不是不好意思,是真不想要,就將銀票收回來,“以後用錢的時候找我!”

莫爾根拍拍胸脯,“放心,絕對不會和你客氣,只是寧兒和姐姐的事情,不能要錢,寧兒說,要錢傷感情!”

佟國維聞言欣慰地點了點頭,忽然反應過來,指了指自己,“那我的事情呢?”

他擔心傷寧兒和福晉的感情,難道就不傷他的感情了!

“呃……嘿嘿……姐夫,咱們談點其他的吧。”莫爾根尬笑兩聲,不知道怎麽解釋。

“混賬東西!”佟國維含笑踢了他一腳。

“嘿嘿!”莫爾根彈了彈袍子上的灰。

……

對於自己遭遇襲擊的事情,佟安寧也很關心,奈何她現年七歲,身高不足四尺,一直夢想能趕超小一歲的妹妹,現在別說趕超佟安瑤,就連五歲的隆科多都要躥過她了,平時揍隆科多的時候,真的好費勁。

她壓根從大人那裏打聽不了事情真相,而且因為年底的遭遇,周圍人對她看的更緊了,不止在府外,就是府內,也是沒有之前自由了。

佟安寧:……

上次從莫爾根那裏旁敲側擊知道了一些事,比如她以為的襲擊真是襲擊,不過兇手都死了,幕後兇手指向性太多,目前沒有線索。

幕後兇手斬草不留根,讓她見識了所處時代的殘酷,雖然內心吐槽,只能老實待著,期盼能早一日將兇手找到。

……

對於佟安寧又生病的事情,宮裏的伊哈娜也知道了,去看皇太後博爾濟吉特氏的時候,順嘴說了這件事。

如果之前佟佳氏在的時候,皇太後為了避嫌,和佟安寧相處不多,後來佟佳氏崩逝,自己才沒了顧忌,而且對方身體不好,但是卻活的通透鮮活,比她這個長輩要看得透,她喜歡這個孩子。

每當想起佟安寧,皇太後總想起小孩一臉艷羨的說起“孤獨終老”,現在聽見小家夥又昏迷了三天,心生憐意,不好從壽康宮直接賜下補品,所以皇太後就找到伊哈娜,摻在她的禮物中,一起送去佟府。

伊哈娜也在信中如實說了,囑咐佟安寧好好養病,等到她身體好了,皇太後邀請她進宮玩,到時候他們一起烤蒙古烤串,前段時間,西南有一個鄯善藩國送來一種貢果,清香甘甜,是由哈密王進貢,所以他們稱呼哈密瓜,皇上分了永壽宮一個,皇太後那裏有三個,現在還剩兩個,都留給她,等到進宮的時候,一起烤。

佟安寧回想上輩子吃的哈密瓜的味道,發現時間有點久遠,都忘了。

伊哈娜在信中還給她說了另外一件郁悶事情,就是伊哈娜至今還未侍寢。

佟安寧看到這段時,眼睛瞪得大大的,擔心伊哈娜會寫些什麽少兒不宜的東西。

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個七歲的孩子,什麽都和她說。

伊哈娜當然知道這些,只是在京城中,她只有佟安寧這個朋友,雙方信件來往也容易。

主要是,這事不患寡而患不均,皇後赫舍裏氏不說了,人家是皇後,而且和皇上還是新婚狀態,昭妃鈕枯祿氏也侍了好幾回寢,還有幾個庶妃,皇上都碰了,只有她。

虧她自居康熙後宮第三人,現在就自己還沒有侍寢。

而且皇上私下裏仍然喊她“表姑”。

她擔心自己會成為第二個皇太後……

佟安寧看出信中的苦悶和委屈,嘆了口氣,提筆回信。

……首先,你現在還小,不急著侍寢。

其次,如果你真能像皇太後那樣想開,她還就不用擔心了,以現在皇太後的心態,活到七老八十不成問題,而你,去年才病了一遭,而且還在鰲拜跟前暈了一回。

活得久了,才能和皇上長久的耗下去,別想著快速閃電戰了,還是經年累月的消耗戰吧。

別想著你沒有的(而且有什麽好羨慕的),多想想人家沒有你有的。

……

收到信的伊哈娜:……

宮女塔塔見她撅著嘴,疑惑道:“格格,怎麽了?”

伊哈娜將額頭貼在冰涼的桌面上,郁悶道:“被安寧訓了!好丟臉啊!”

塔塔聞言仍然有些納悶。

佟格格才七歲,應該寫不了什麽深刻的內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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