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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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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二更)

“濮陽歸入東郡, 衛楚兩國遷都,這下不會有人再想著挑戰我大秦了。”

“外患已解,接下來便要主攻內政……”

嬴政與李斯和蒙毅相對而坐, 安靜地聽著兩個人對未來的規劃, 時不時地插上幾句作為補充。

而江寧坐在不遠處,一邊摘抄奏章一邊聽著三個年輕人構想這個國家的未來。聽著那或是朝氣蓬勃, 或是針砭時弊, 又或是安穩沈著的敘述, 讓人情不自禁地在腦海中描繪秦國的未來。

翻飛的金蝶飛入室內,落在紙張上,細嗅墨水的清香。娟秀的筆跡承載著金色的鱗粉散發出瑩潤的光澤, 煞是好看。

“寡人欲推行公文格式和隸書,你們覺得如何?”嬴政將前幾日寫好的模板和隸書字體交給了蒙毅和李斯。

蒙毅是武將世家, 自然喜歡這種高效省力的格式和文字。不過李斯面帶遲疑, 他道:“臣覺得甚好。只不過老大臣們恐怕更習慣於原本的書寫方式, 他們會感到為難的。”

李斯說得委婉, 但江寧也聽得出來, 他是在說老大臣們墨守成規習慣了,突然改變恐怕會遭到對方反對。

蒙毅:“總不能因為反對就放棄,畏手畏腳難成大事。”

李斯搖頭:“不是說放棄。”

“只是需要一個德高望重人的提出來,”嬴政會意, “要仲父提出來, 事情便會好辦多了。但要如何說服仲父呢?我想他並不喜歡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江寧才這也是李斯沒有冒然向嬴政提議由呂不韋主持此事的原因之一, 他沒想好怎麽讓呂不韋接下這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事。

李斯:“臣以為欲勸相邦, 必要以利誘之。相邦謀事, 必觀其後果。若結果於其無禮,便是說破了天, 相邦都不會參與。若是與他有利,即便我等不說,相邦也會不請自來。”

嬴政頷首算是認同了李斯的說法。

“相邦如今位極人臣,尋常利益恐怕並不能為他所感興趣。”蒙毅看向李斯,似乎想到了什麽,說道,“莫非中謁者令覺得此事可與相邦編書的事情聯系在一起?”

李斯點頭:“是這樣的。如蒙大人所說,相邦此刻位極人臣,尋常之物自然入不得他的眼。下官思來想去恐怕‘名垂青史’四個字在此刻對相邦最具誘惑。古有倉頡造字為萬民感念,如今隸書一旦流行開來,相邦地位便與倉頡是一個地位。臣想,相邦大抵是不會拒絕的。”

“你說得不錯,但公文格式要怎麽辦?”蒙毅捏著下頜,瞄見了她,說道,“江寧別躲清閑了,你鬼點子多,快來想一想辦法。”

蒙毅的一聲別多清閑,直接把江寧拉進了他們的決策小分隊裏。她放下筆無奈糾正:“蒙大人,下官沒有躲清閑。”她晃了晃手中的奏章,繼續說:“下官可是在摘抄奏報要事。”

“知道了,所以你有辦法嗎?”蒙毅看向江寧。

江寧被蒙毅的直白打敗了。她疑惑,蒙恬和蒙毅的性格反了吧?不應該是武將爽朗文臣穩重,偏偏蒙氏兄弟是反過來的。吐槽歸吐槽,正事也要辦。剛才他們在討論的時候,她也試著想了一下,腦子裏卻是有了點想法。

“或許沒有文字那麽麻煩,只要有人在朝堂上寫出這樣的奏章,王上和相邦誇讚這樣的公文就好了。”江寧托腮,“有些事情明著說會讓人排斥,反而潛移默化地引導會被人廣泛接受。”

李斯:“中謁者令果然聰慧。”

“只是不成氣候的小聰明罷了。”江寧眉眼彎彎,“我剛才聽李大人說以‘名垂青史’引誘相邦的計劃甚妙。只是不知道李大人想如何讓這四個兌現呢?”

李斯想了想笑道:“還未有辦法,女子可有高見?”

“算不得什麽高見,只是在趙國謀生的時候,聽過來往的商戶說過,齊國的稷下學宮以各家論辯出名。同為大國,我秦國在文學方面總是不甚出名。故而我在想何不以舉辦一次書法品鑒大會,用天下第一字壯大隸書的名聲呢?”

室內安靜了片刻,便被蒙毅的接連稱妙灌滿了:“一箭三雕,隸書名揚天下,相邦得到名聲,我秦國也可甩掉粗俗的二字。王上此計甚妙。”

李斯雖然很是心動,但依舊冷靜:“如何鑒定,何人來鑒定,稍有不公,總會為人詬病。”

“這是相邦該思考的事情,可不是我們的。”江寧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花別人的錢,辦我想辦的事情。

嬴政仿佛早就看穿了江寧的小九九,在蒙毅和李斯離開後,淡淡道:“當心仲父反應過來找你麻煩。”

“我可沒騙相邦,一切可都是他自願的。”江寧一臉無辜且理直氣壯。

“到時候可別喊我救你。”嬴政擡腿離開了。

江寧聞言立刻追上去:“王上你怎麽這樣啊——”

長廊上的風鈴在風中搖動,清脆悅耳的聲音追著秋葉飄向漫長的冬季。洋洋灑灑的白雪取代了漫天飛舞的秋葉。蕭索的鹹陽城儼然模樣大變,天地一片素白,聖潔而又莊嚴。

呂不韋入章臺宮同嬴政商議政務,不過在他之前駟車庶長嬴傒和老宗正嬴啟前來與嬴政商議祭祀之時,由於是宗親們的內部事情,呂不韋這位外臣要在外室稍等片刻。

江寧一邊斟茶一邊在心裏默默祈禱內室的對話能快點結束,她實在不想在嬴政不在邊上的時候面對呂不韋,她上個月剛坑了對方,現在面對他有點心虛。

“難怪王上倚重你,你的手藝天下無雙。”呂不韋忽然出聲。

江寧摸不清對方的用意,謙虛地回答了一句相邦大人過譽了。

呂不韋似乎不想放過她,放下了茶盞跟她閑聊了起來。江寧沒辦法拒絕,只好對方問一句她回一句。

“當年在邯鄲的時候,我便覺得你這孩子天資聰穎。”呂不韋感嘆,“沒想到我的眼光不錯,你已經靠自己走到這種程度了。”

江寧皮笑肉不笑道:“相邦大人說笑了。下官有此地位,全仰賴諸位的憐惜罷了。實在稱不上相邦的一句有才。”

呂不韋輕輕一笑,眼角出現些許細紋,但一雙眼睛還是那麽精明。他慢悠悠道:“你這孩子總是這麽謙虛。能想到書法鑒賞的點子,怎麽不會是聰明人?”

江寧心裏咯噔一下,呂不韋是怎麽發現是我提議的?難道是李斯出賣她了?不應該呀,賣了自己對他有什麽好處嗎?

“下官只是覺得評選天下第一字這樣的韻事與相邦相配,於是鬥膽向王上進言由相邦主持此事。”江寧態度誠懇,“此等美事定會青史留名的。”

呂不韋半瞇著眼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端起茶杯感嘆:“買櫝還珠實在可惜了。”

江寧不明所以。

恰逢此時,嬴政同兩位長輩已經談論完事情走了出來。江寧連忙包攬了引兩位宗親出宮的差事,火速逃離章臺宮。

求生手冊第三條,遇到危險馬上跑。如果不能馬上撤退,那就一邊周旋一邊尋找逃跑機會。一旦找到機會,一定要馬不停蹄地開跑。

在送走兩位宗親後,江寧選擇在外面溜達一會兒。倒不是怕呂不韋,她只是覺得要應對這樣勾心鬥角的人太麻煩了。有猜人心思的工夫,她還不如多做點實用工具幫助陷入困難的人們呢。

一股寒風吹過,江寧壓了壓衣領,阻止冷風順著領子灌進衣服。她對著凍得通紅的手哈了口氣,又搓了搓手取熱。

“都怪呂不韋,害得我忘記把手爐帶過來了。”

正在江寧小聲抱怨的時候,胖嘟嘟的雪球從長廊的方向滾來,撞在她的腳尖。在發出細微的聲響後停了下來,她眉頭上揚心道,有人在打雪仗?江寧沿著雪球滾動的痕跡,找到了正蹲在長廊旁邊團雪球的成蟜。

黑色的大氅裹著蔫頭耷腦的成蟜,遠遠望去,他整個人有點像一朵黑蘑菇。

這小子是怎麽了?又被夏太後訓斥了?江寧捏著下頜,眼珠子一轉露出壞笑。

只見她撩起衣袍躡手躡腳地向成蟜的方向靠近,在出現在後面的瞬間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背,成蟜登時如同一只受了驚的兔子一頭紮進了雪堆裏。再出來已經兩鬢斑白,嘴上還沾著白雪,看起來像是一縷白胡子。

瞧見成蟜這副滑稽的樣子,江寧發出了缺德的笑聲。

“寧姊,”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的成蟜擦了擦臉,無奈地叫了一聲江寧,“你都多大了,還用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不管幼不幼稚,好用就好。不過你在想什麽,怎麽這麽入神?”江寧拿出手帕遞給成蟜讓他擦擦臉。

成蟜的動作稍作停頓,臉上劃過不自在的情緒。

這些年他遠離母親壓迫,又有祖母疼愛兄長愛護,鮮少有煩惱之事。見到對方露出這副表情,江寧反倒越加好奇成蟜在煩惱什麽了。

但她也不會追著成蟜詢問,憑借她對成蟜的了解,這小子會忍不住自己跟她說的。她只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那個——”果然,成蟜還是憋不住向她旁敲側擊,“我有一個朋友他有些奇怪,為什麽他想要交朋友的人總是回避他啊?”

聽到這熟悉的開場白,江寧在心中吐槽,我的一個朋友是什麽古今中外通用開頭嗎?

“大概是做了讓人家討厭的事情吧。”

“啊?我當時已經道歉了啊——”成蟜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找補,“不不不,我是說我讓他道歉,但是朋友說那個人還是不理他。”

“道歉就一定會得到對方原諒嗎?”江寧反問成蟜,“雖然不知道你,的朋友做了什麽事情,但我想被他一定犯了對方的禁忌,這是不能用一句道歉彌補的。所以想要獲得對方的原諒,你的朋友要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

成蟜頓時變成了苦瓜臉,嘴巴撅得老高,好似栓上繩能掛壺了:“那我要怎麽辦?”

“投其所好啊。”江寧點了點成蟜的胸口,“最重要的一定要用心,真誠。”

“真誠用心?投其所好——啊,我知道了!”成蟜一改剛才的蔫頭耷腦,雙手握拳,“謝謝寧姊,我知道怎麽向茹女子道歉了!”

說完便樂顛顛地跑開了,留給江寧一個歡快的背影。江寧托著腮瞧著成蟜離開的方向,頗為不解:“這麽快就領悟了嗎?不過他是怎麽惹到百裏茹的?”

“茹女子有一塊珍愛的玉牌,成蟜用毛蟲嚇茹女子的時候,茹女子失手摔壞了玉牌。”

嬴政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嚇了江寧一跳。還沒等她說話,嬴政已經把手爐塞到了江寧的手裏:“自己怕冷還在外面待這麽久,又不帶手爐,當心又感染風寒臥床不起。”

手爐的溫度正好,既不燙手也能傳遞溫暖,可見溫爐子的人的用心。熱乎乎的感覺順著雙手傳遞至全身,讓人忍不住地打了個擺。

嬴政:“還冷?”

江寧急忙解釋:“不不不,只是冷不丁碰到手爐不太適應而已。”她又問道:“王上跟相邦大人議事結束了?”

“自然是結束了,難道我要帶著仲父一起來尋你嗎?”嬴政瞅了江寧一眼。

江寧摸了摸鼻子,尷尬道:“還是不了。我怕我沒那福氣享受。”

嬴政不置可否,又問江寧:“你跟成蟜說了什麽?能讓他這麽開心地去找茹女子了?”

“我只說賠罪的時候要用心,結果他恍然大悟,什麽都沒說地跑了。”江寧攤手,“我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

嬴政神色不變:“你倒是個智囊。”

江寧嘿嘿一笑:“只是幫諸位寬心的小聰明而已,實在上不了臺面。王上今天有煩惱嗎?有的話臣給你講個‘嚇兔子’的段子怎麽樣?”

“你想是想說你嚇成蟜的事情吧。”嬴政猜到了真相。

江寧剛想問嬴政是怎麽知道的,但轉念一想,成蟜跑開的時候身上還帶著雪,嬴政那麽聰明肯定一猜就知道發生什麽了。她十分真誠道:“王上你真聰明,一下子就猜到臣要說什麽了。”

嬴政像小時候一樣伸出手彈了一下江寧的腦門,嘴角揚起細小的弧度:“滑頭鬼。”

江寧訝異地捂著腦門,怔怔地看著嬴政。她沒想到素來穩重的秦王政還會用對付小孩子的招數對自己。這可真是——太令人驚訝了!

見江寧半晌沒動,嬴政無奈:“還不走嗎?當心真的感染風寒。你要是病了,我肯定讓夏太醫給你熬最苦的藥。”

“不行!這個決定不行。”江寧連忙阻止嬴政,她真的對中藥的味道有心理陰影了,她連忙推著嬴政邊走邊說,“走走走,我們快回去吧。”

冬季萬物休養生息,秦國內外也沒有什麽大事,所以呂不韋便實行起了冬休制度。非大事,官員不必上奏。各司實行輪休輪值,以保證國家機構正常運行即可。

如此一來,嬴政也有了空閑時間,便帶著江寧去馬場看馬去了。相傳秦始皇有七駿,堪比穆王八駿。以前以為是傳說故事罷了,但當她聽到嬴政給自己的第一匹馬起名飛翩的時候,江寧才意識到嬴政真的有七駿。

飛翩通體棗紅,體態優美線條流暢,性情溫順十分親人。而且還很聰明,知道是江寧帶著人修補了它壞掉的蹄子後,與江寧更是親近。

江寧將省下來的水果遞給飛翩,摸著馬頭感嘆:“還是你乖。”

馬場上傳來馬匹的嘶鳴聲,江寧循聲看去,原來是一人一騎從林中竄出,馬匹深色的鬃毛迎風飄揚,馬蹄濺起雪白色的波浪。

而馬背上的嬴政技術嫻熟,竟然安穩地坐在馬背上直面疾風,深色的衣袍翻飛在空中,好似獵獵作響的戰旗。

嬴政和銅爵都處於意氣風發的年紀,相處起來很是合拍。一人一馬奔騰在茫茫雪原中,好不自在瀟灑。

隨著馬蹄聲節奏慢慢平緩起來,嬴政和銅爵回來了。銅爵,秦皇七駿之一,因黑白混雜在一起,遠觀如青色,其花紋又像銅爵的圖案,故而得此名。

“你不騎馬嗎?”嬴政坐在馬背上低頭看著她,“飛翩脾性俱佳,又與你親近,很適合你。”

江寧雙手遮額前仰頭看向嬴政,語氣自然:“王上,這可是你的禦騎,我騎上去的話,恐怕會被唾沫淹死。”

由於角度問題,江寧看不清嬴政的表情,只能聽到對方說:“真不知道你是小心還是大膽。膽大的時候連一國相邦都敢坑,膽小的時候連馬都不敢騎。”說完,便翻身下馬。

江寧嘿嘿一笑:“事有可為不可為,亦有不可不為嘛。”

“隨你吧。”嬴政剛策馬揚鞭回來心情不錯,也生出了折騰人的心思,於是將銅爵的韁繩遞給江寧,“既然中謁者令不能騎馬,那就替寡人遛馬吧。”

江寧:“……臣今天是非要動一動,對吧。”

“嗯。一動不動宛若水中龜鰲,實在有損秦國形象。”嬴政說得冠冕堂皇,讓人沒辦法拒絕。

什麽人啊,江寧嘴上雖是抱怨,但臉上的梨渦卻早已蕩漾開了。

兩人牽著飛翩和銅爵漫步在雪原中。清風撥開了雲翳,白茫茫的雪地中長出了金色而又耀眼的花朵,陽光的味道變得冷冽而又溫暖。不知名的鳥兒在遠處的林子裏歌唱,一切充滿了安寧祥和。

弓弩飛過穿在樹幹上,驚飛了一片飛鳥,打破了林中的寧靜。江寧擡頭望去,兩道影子從眼前飛速劃過。過了一會兒,她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剛才的兩個人是成蟜和百裏茹。

看兩人的樣子,應該是和好如初了。江寧撇撇嘴,臭小子也不知道來謝謝我。

“看來你讓他們兩個和好如初了。”嬴政環著手臂看向兩人離開的方向。

江寧擺了擺手:“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外人可沒辦法插手。能和好的,也全是成蟜用心罷了。”

“是啊,為了修補茹女子的玉牌,鹹陽城裏的工匠都被他找遍了。”嬴政環著手臂,似乎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說道,“夏祖母還問我,成蟜是不是早春萌動了。要我問問成蟜,她也好知道成蟜心意為其賜婚。”

也太早了吧。江寧默默撇撇嘴,但想到古代的早婚案例比比皆是,萬一夏太後媒人心起,亂點鴛鴦譜,友人變怨偶可就得不償失了。她還是攔一下吧。

“成蟜和茹女子只是志趣相投,能玩到一起罷了。少年人的友誼,長輩們還是不要參與其中。若是真的有緣總會在一起,又何必急於一時?”

江寧眺望遠方:“成親之後要面對許多事情,少年人尚且想不到那麽久遠的事情。還是把時間留給他們,讓他們自己慢慢發覺吧。別讓一時沖動毀了這美好的初遇。”

嬴政良久才說道:“你說的不錯。催生易生苦果,還是等瓜熟蒂落吧。”

江寧倒是有些驚訝嬴政的認同,但在看到對方好似陷入某些回憶的樣子後,她意識到嬴政也算是不幸婚姻的產物,其中痛苦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了。

她伸出手拉著嬴政的袖子,打斷了他的回憶。

“王上,我們回去吧。外面實在太冷了,我覺得我再待一會兒就要感染風寒了。”

“你已經比成蟜還要體弱了。”嬴政伸出手越過江寧耳後,拎起鬥篷上的帽子扣在了江寧的頭上,“還是讓夏無且給你看看吧。”

江寧默默地哦了一聲,又用手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心道,稍稍提醒我一下,這冷不防的,我很猝不及防啊。

就在兩人準備回去的時候,寺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跪在嬴政面前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王上不好了,夏太後滑了一跤,您快去看看吧!”

這兩年夏太後時常生病,身子骨不比從前,這一摔恐怕會讓這副羸弱的身軀更加雪上加霜。對方在嬴政的親政計劃中扮演著舉重若輕的角色,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就糟了。這麽一想,江寧的心裏打起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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