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二百零九章 不可告人

關燈
第二百零九章 不可告人

佟知雋險些把手機摔了,定了定神,催促道:“你快說是怎麽回事!”

“我送段哥回家,他看車快沒油了,讓我去加油,他到小區門口就下車了,結果有私生跟車,一看他下車就圍過來了,有個私生很瘋,說段哥不跟她走她就自殺,她手裏有刀,我和段哥在把刀搶下來的過程中,被她劃傷了,雖然段哥已經去醫院了,但是刀劃到他的臉了……”阿輝語速很快,卻越說聲音越小。

雖然私生人多,但是作為公司的保鏢沒有保護好藝人的安全,是他的失職。

佟知雋越聽心裏越緊,攥了攥拳頭,努力平靜下來,問:“那幾個私生呢?”

“被警察帶走了,除了錄口供之外,其他事情移交給法務處理了。”阿輝答道。

佟知雋覺得胸口發悶。

他很想立刻回去看段驍恩,就現在,一秒也等不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糾結和擔憂拉扯著他的情緒,他的理智出逃,腦海裏忍不住構想,如果他現在回上海會怎樣。

阿輝見佟知雋好久沒出聲,叫道:“佟總?”

佟知雋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道:“你和餘小舟照顧好他,我今晚回去。”

掛斷電話,佟知雋好好一條路走得歪歪扭扭,失魂落魄。

同行的人卻沒說什麽,這會兒大家也都知道了段驍恩受傷的消息。

一時間氣氛壞得嚇人,佟知雋卻也沒法說什麽,焦慮到手足無措,等上了車,立刻給法務部發消息,讓他們多花些工夫查一查那些私生。

有這麽一次跟車傷人,就絕不可能是初犯,甚至另有目的也說不準,配合民警細查一查,最好讓那些人付出足夠重的代價。

佟知雋知道自己現在頭腦不清醒,逼迫自己在車上睡了會兒,一到北京的LP場館,立刻投入工作,試圖麻痹自己。

由於這邊的場館今天並不投入使用,所以相對來說沒那麽熱鬧,流程也簡化了不少,再加上佟知雋急,所以全過程都非常趕。

剪彩過後,紀旨嘉他們跟賓客一同吃飯,佟知雋則是立刻飛回上海。

落地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佟知雋出機場,是阿輝來接機。

阿輝手上有一道傷口,纏了繃帶,佟知雋所有的理智在看到繃帶的一瞬立刻崩盤,理所當然地忍不住胡思亂想:段驍恩被私生追車,以後要怎麽辦?一個保鏢是不是太少了點?臉劃傷了會不會留疤?會不會耽誤《劍又何去》的進度?

渾渾噩噩地忍到了家,告別阿輝,佟知雋按了密碼進門,這會兒段驍恩已經睡下了。

主臥門沒關,臺燈開著,並不明亮的光,照在段驍恩的臉上,平靜溫馨。

佟知雋在主臥門口駐足,良久,才小心翼翼走近。

段驍恩的左邊臉頰上有一塊紗布,似乎傷口不是很大,但是壓著被子的右手,卻是纏成了豬蹄,手腕和手背都包上了,只留了大半截手指露出了。

佟知雋特別想找出那個拿刀的私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偏偏私生可以無底線地犯法而他做不到。

太陽穴跳得厲害,佟知雋又累又痛苦,麻木地洗漱,然後鉆進被窩。

再然後,小心翼翼抓住了段驍恩沒有受傷的左手。

他起初握得很緊,怕段驍恩會消失似的,後來又悄悄松了下來,免得把人驚醒。

佟知雋心慌,怎麽也睡不著,就這樣側躺著,看著段驍恩的臉,感受著他的體溫。

由於房間裏過於安靜,佟知雋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逐漸和段驍恩的心跳聲糾纏在一起,一個毫無章法,一個沈穩有力。

枕著這樣的聲音,他漸漸也找回了一絲平靜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段驍恩動了一下。

佟知雋半夢半醒,感覺到了,但並不是很想動。

段驍恩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著,輕輕笑了一下,隨後調整了一下姿勢,改為側躺著面對佟知雋。

在昏黃的光線下,佟知雋的面孔顯得柔和了許多。

佟知雋有一雙有些犀利的丹鳳眼,現下閉著,眉毛微蹙,睫毛長長的,漂亮得像是精心上了眼妝的BJD娃娃,他的鼻梁也窄,下頜也平緩,偏偏嘴唇豐潤,還有著極為漂亮的唇珠。

這麽一細瞧,就更像BJD娃娃了。

段驍恩的腦子混沌起來,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親一下,就親一下。段驍恩的心跳快起來,反覆提醒自己要謹慎。

只是他不知道佟知雋願不願意,私下偷親,未免太不尊重人。

段驍恩深吸一口氣,然後艱難地調整好姿勢,把右手放在佟知雋的唇上,隔著厚厚的紗布和自己的手,輕輕落下一吻。

明明自己的唇只碰得到紗布和一小段自己冰涼的指節,但佟知雋的柔軟卻通過手掌浸潤他的骨血,然後匯聚到心臟,再被有力地泵到全身。

那一刻,他感覺到佟知雋微微屏住呼吸,片刻後才放松下來。

佟知雋在裝睡。

但是段驍恩不敢戳穿,心虛地躺了回去,甚至不敢再看他。

淺嘗輒止的隔著手的親吻卻不能讓段驍恩饜足,嘴巴癢癢的,貪戀那一瞬間的快樂,甚至渴望再與那欲蓋彌彰的呼吸纏綿。

段驍恩緊咬著後槽牙,目不斜視,生怕自己一動,就會把自己精心維持的平衡打破。

雖然因為佟知雋,他離開了家裏,但是他心裏清楚,這仍舊是一時的,但凡家裏再發生一些什麽大事,他又會承受不住來自親情與道德的壓力,負罪感深重地回家。

無論佟知雋對他到底是什麽態度,他需得把家裏的麻煩徹底解決掉,才能安心地大聲表白。

拍完《劍又何去》,他會有很長一段的休息時間,他要趁這個時間回家,在家族所有人的見證下,把他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

一旦他這麽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可是族譜啊。段驍恩翻找到了久遠的記憶,十幾年前,四叔的兒子段逐慶不小心弄臟了族譜的其中一頁,四叔氣得直接把人拎到段家祠堂,上了家法,把段逐慶打了個半死,半個月沒下得了床。

不知道自己回去想要與家人斷絕關系,又會如何。哦對,到時候臨近老祖宗的生辰,他要是回去說這些,更是火上澆油吧,但是沒辦法,前前後後他也只有那段時間有空閑。

雖然聽起來只是劃掉一個名字,但是族譜記了幾百年,增添更換了不知道多少回的紙張,也未曾有一個人敢說離開段家。

段驍恩緊張地想了許久,竟也漸漸平息了欲望,昏昏沈沈地睡著了。

第二天,照舊是佟知雋先醒來。

佟知雋沒睡夠,只是生物鐘過於強大。

他蜷縮在段驍恩身邊,仍舊抓著段驍恩的手,手心有些灼熱。

清醒了幾秒,他回味起了淩晨的那個發乎情止乎禮的吻。

明明落在自己唇上的只有粗糙的紗布,連段驍恩滾燙的呼吸,都只有逃出來的一縷,但他就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仔細一想,自己那過於明顯的屏息和故作放松的呼吸,很難逃過段驍恩敏銳的知覺。

段驍恩應該是發現了吧。

佟知雋側身,往段驍恩的方向擠了擠,心想,那他知不知道自己沒有推開他,就是也喜歡他的意思?

也許是知道的吧。

但是為什麽沒有回應也沒有戳穿呢?

是有別的考慮,還是不敢回應?

佟知雋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把段驍恩的任何微小的行為放大再放大,然後像做閱讀理解一樣揣摩他的心思。

過會兒,段驍恩也醒來,他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在盯著自己,忍不住心虛,半天才緩緩翻身,看向佟知雋:“早上好。”

佟知雋彎起眼睛:“早上好。你的傷口需要換藥嗎?”

“餘小舟七點鐘過來照顧我,藥在她那裏,我沒拿回來。”段驍恩看到佟知雋的神態,心情明朗起來,只是手仍然被抓著,緊張得有些出汗。

佟知雋想了想說:“那就等她過來再吃飯,我先幫你森*晚*整*理洗漱……你左手會刷牙嗎?”

“沒試過,應該可以。”段驍恩說。

於是佟知雋先去洗漱,他們倆的電動牙刷和牙杯都挨著,毛巾也是,乍一看真有點像是已經同居的情侶。

佟知雋用溫水打濕了毛巾,段驍恩的臉上和手上都有紗布,不方便洗,只能擦一擦,隨後他站在洗手間門口看著段驍恩用左手略有些笨拙地操控著電動牙刷,心裏五味雜陳。

打開手機,法務部回了消息,只是查人需要時間,現在事情還沒有什麽進展。

餘小舟提前了幾分鐘到,她看到佟知雋在,絲毫不意外,什麽也沒多問,先去廚房把米飯燜上,隨後給段驍恩換藥。

這是她跟護士姐姐臨時學的,動作並不熟練,佟知雋就坐在一旁,在事發十幾個小時後,第一次看到了這觸目驚心的傷口。

臉上那一道傷口不算深,但是估計有五六厘米長,雖然已有愈合趨勢,但紅腫的傷混著藥,著實有些讓人心疼。

手上是手背劃到了一點,傷口倒是不大,但是據段驍恩所說,不小心扭了一下,所以手腕有些腫。

佟知雋不知不覺用並不算長的指甲摳著自己的掌心,當餘小舟給段驍恩包紮好,他才猛然感覺到自己掌心裏細密的疼,這疼像是提醒他要清醒,不要表現出太誇張的神情,免得倒叫段驍恩擔心。

平覆了一下呼吸,佟知雋勾住段驍恩傷手的指尖,輕輕撚著,說:“今時不同往日,你火了,自然什麽人都會遇到。往後多幾個保鏢跟著你吧,所有行程都跟著。”

有私生當然不是段驍恩的錯,私生根本不能稱作是粉絲,只是為了防備意外,段驍恩不得不犧牲一下自由,畢竟保鏢多一點,總比再遇到危險強。

“好。”段驍恩遲疑了一下才回答。

他不介意身邊跟著的人多,本來他是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的。

只是他忽然想到,喜歡佟知雋,好像就是他的秘密。

是他不可告人的唯一的秘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