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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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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借酒消愁

王錦陽回去陪女朋友,穆澄家規嚴格不許在夜店留宿,只有佟知雋嫌回岳溪花園太遠了,跟著嚴遇東返回夜店。

夜店名字叫Nπ,叫這個是因為嚴遇東的白月光喜歡數學。

淩晨,公共場裏玩的人已經不多,要麽回家要麽上樓進包間了。

佟知雋在這兒有獨屬於他的一間房,但是除了常規一張水床之外,沒有其他房間會有的娛樂設施。

他不玩這些,哪怕Nπ那個出了名誘人的女公關蜜詩,能哄得無數人縱情玩樂,也搞不定他。

嚴遇東知道佟知雋需要獨處空間,只在二樓分開前拍了拍他的肩。

佟知雋進屋關門,房間裏靜得嚇人。他從酒櫃裏找了瓶酒,關掉房間裏所有燈,敞開著窗簾,看著窗外燈紅酒綠像一杯雞尾酒,將顏色附到冰塊上。

紅酒度數不算特別高,佟知雋其實已經平靜了,只是睡不著,想借酒消愁。

喝醉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只是他漏算了一點,就是自己喝醉了沒人照顧,可能會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舉動。

學滑稽圍被子的表情包就算了,拿出一排杯子倒上不一樣多的紅酒演奏音樂也算了,擁抱墻上的掛畫喊哥哥還是可以算了,這些都沒人知道,連他自己第二天醒了,自己也未必記得。

唯一社死的是,他發了條朋友圈。

卷卷拒絕挖戰壕:從不通音律到當代莫紮特,我狠狠笑死誰懂?[敲酒杯的小視頻.gif]

此時已經是淩晨快四點,若是平時的佟知雋能趕在熟人醒來前及時刪了朋友圈毀屍滅跡也就罷了,偏偏他精神壓力過大,加上熬夜到太晚,沒有像往常一樣早起。

於是當他中午醒來時,微信塞滿了各種人的關切問候。

佟知雋拿著手機傻眼了,他這輩子就沒遇到過這麽無語的事兒!

有條件的話,他一定連夜逃離這個星球……當然沒條件也沒關系,一輩子很短,很快就過去了。

反覆掙紮後,佟知雋點開了視頻,決定看看自己究竟幹了啥。

被他靠墻放下的手機開始錄制視頻,佟知雋拿著一根金屬吸管敲擊酒杯,由於能力不夠,酒倒得不合適,因此有點走調。

短暫的前奏過去,佟知雋還開口唱了起來。他醉了,唱歌找不著調,但他聽得出,這是《雖然我們不漂亮》的主題曲。

行,這歌成功了,論洗腦還是一流的,連醉了他都記得。

看完不算長的視頻,佟知雋內心十分安詳,如同百歲老人看淡生死。

不就是社死嗎?又不是頭一回了。

家裏管得嚴,他成年前沒喝過酒。十八歲生日那天,他第一次喝酒,不小心喝醉了,溜出去蹲在花壇裏,非說自己是花,等酒醒了,這事兒已經在圈內傳遍了。

雖說多數人都不敢議論,但這種事兒他總不能去堵外人的嘴吧?於是這麽些年總免不了有些個膽子大的嚼舌根。

那之後,佟知雋喝酒就極少喝到醉了,上次喝醉似乎還是跟段驍恩在西安喝的,但還保持著理智,並沒有到失控的地步。

佟知雋淡定地刪了朋友圈,裝作無事發生,挨個人回覆消息,表示自己沒事了。

過了會兒,段驍恩打來電話。

“怎麽喝得那麽多?”段驍恩頗有些緊張。

佟知雋安慰道:“沒事了,別擔心。至於原因……我不方便說,之後再看吧。”

段驍恩沒有追問,而是說:“之後再喝酒,可以吃點葡萄,葡萄解酒的。”

佟知雋楞了一下。

葡萄……解酒?

“葡萄能解葡萄酒嗎?那這豈不是同種族內戰?”佟知雋下意識地反問。

段驍恩只沈默片刻,俶爾笑出聲來:“你這是什麽奇怪腦洞啊哈哈哈哈哈哈!”

佟知雋自己想想也覺得好笑,掩唇笑著追問:“所以到底算不算內戰嘛?”

段驍恩還真的思考片刻,繼而認真回答:“解酒的是鮮葡萄,和葡萄酒不一樣,我個人認為已經不能算同種族內戰了。”

“有理有據,回答滿分!”佟知雋道。

又閑扯了一會兒,段驍恩要上戲,電話便掛斷了。

此間段驍恩一直沒提朋友圈那個社死小視頻,佟知雋心裏舒服多了。

這次節目二公的準備時間還蠻長的,因此佟知雋一直住在上海,沒急著去穗杉島。

瑣事交給鐘好逑,佟知雋樂得自在。

沒幾天,周夕辭生日來臨。

佟知雋不想殷秋無操心,因此還是拿著邀請函去了周家。

他跟周夕辭的賬,之後慢慢算,不必急於一時。

這天比較冷,佟知雋穿了件黑色的大衣,裏面也沒穿正裝。並非他此刻連面子工作也不願意做了,而是周夕辭特意囑咐不用太拘謹。

周家雖然離頂級富豪還差得遠,但對一般人來說也算是遠超小康了。

市中心兩百多平的大平層,是獨屬於周夕辭一個人的房子。

她只邀請了年輕一輩,氣氛要更輕松活躍些——據說家人已經在淩晨零點的時候給她過了生日了。

十多個人,佟知雋都知道名字,但記不住誰是誰,他走馬觀花地跟每個來找他搭話的人敬酒,好在周夕辭和她的朋友也不太能喝,準備的酒只有十幾度,佟知雋接受良好。

席間周夕辭也頻繁獻殷勤,活像佟知雋才是今天生日會的主角,佟知雋不動聲色都擋了回去。

傍晚五點多開席,在周夕辭家玩到七點多,突然有人提議說要去外面,換個場子。

“去哪兒?”周夕辭雖然是在問那個人,目光卻掃向佟知雋。

佟知雋不說話,起初也沒人吭聲,忽然冷了場,方才說話的人才接道:“要不去雍行吧?”

雍行商務會所是佟知雋家的地兒,討好的是誰,無需點明,所有人都清楚。

佟知雋並未反對,於是一行人去往雍行。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二十歲左右,涉世未深,周夕辭像個老手,似乎是常來雍行,輕車熟路地在一樓存放好私人物品,隨後歪頭,饒有興致地問:“知雋哥哥,打網球嗎?”

周夕辭網球打得好,想在佟知雋面前露一手。

“你們玩吧,我不會。”佟知雋拒絕道。

周夕辭癟了癟嘴,以為他裝的,哪想他是真不會。

佟知雋看到她的表情,不知想了什麽,片刻後竟然主動說:“臺球會嗎?我打得還行。”

豈止是還行?他是近乎職業臺球運動員的水準,虐菜還不是輕而易舉?

越是上流圈子越雞娃,周夕辭正經學過不少東西,臺球只是其中一項。

她立馬變了臉,相信了佟知雋是真的不會網球,並自信地認為他是怕她尷尬才說打臺球。

捋了捋長裙的裙擺,周夕辭粲然一笑:“好啊,樂意奉陪!”

瞧瞧,之前像個二百五,這會兒倒是懂了點說話的藝術。

樂意奉陪?話裏話外倒像是她給佟知雋面子。

十幾人呼啦啦一大群乘電梯上樓,到臺球室的包間裏。

球童幫二人取了要用的東西,佟知雋把累贅的大衣掛好,想了想,最後還是把大衣兜裏的手機隨身帶著。

周夕辭開球,一桿下去,彩色的臺球四散開來,兩顆入袋,一個很平凡的開局。

佟知雋當周夕辭有多厲害呢,結果就這?

炸球開局不給對手造成阻礙,看著是爽,實際上約等於白給,放到賽場上都能判消極比賽的。

佟知雋清楚了周夕辭連半吊子都算不上,隨後便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意地將周夕辭打擊得險些棄桿逃跑。

臺球相撞的聲音格外悅耳,看著周夕辭委委屈屈的表情,佟知雋不為所動,心中暗爽。

周家不是想找機會把周夕辭塞給他嗎?連這點兒氣都受不了,哪怕真搭上關系了,之後也會被氣個半死。

要他說,氣性大,要自尊,就別弄那些彎彎繞,當心哪一天沒了力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周夕辭耍賴不玩了,佟知雋沒吱聲,她還真以為佟知雋拿她的話當回事兒了,殊不知只是佟知雋不想跟菜逼打球了。

有人怕佟知雋不高興,提出去頂樓游泳。

誰也沒帶泳衣,但頂樓有售賣,所以無需擔心。

佟知雋不想下水,他坐在岸邊一邊玩手機一邊時不時看一眼這群人,免得出現什麽意外。

從商人的角度,他當然討厭周家,以及周家的小跟班們,並不是很樂意搭理她們。但理智一點想,佟知雋是最大的那個,又是唯一在岸上的人,稍微留意下其他人也好。

手機的消息提示響個不停,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濕漉漉的周夕辭上岸,一邊用毛巾擦臉,一邊走向飲水機,接了兩杯水,自己喝一杯,另一杯返回來遞給佟知雋。

佟知雋沒留意誰給的,只點頭道謝便喝下了。

在微信裏,段驍恩說有驚喜要給他,他已經猜了好多種可能了,但無一例外都沒猜對。

臨近十點半,佟知雋不打算再回家了,跟打水仗的那群人說了聲,便自己回房間了。

只是剛到房間沒多久,佟知雋忽然覺得不對勁。

他沒喝多,卻覺得體溫逐漸升高,意識也開始渙散。

這不知道是什麽疾病的前兆,亦或者是別的什麽,佟知雋用僅存的力氣與理智蹲了下來,然後緩緩躺在地上,避免了摔倒受傷。

手機不合時宜地來了個電話,佟知雋愈發難受,周遭像有寒流滾過,但內心和皮膚皆是熾熱。

他喘著粗氣蜷成一團,沒看來電是誰,只伸手劃開接通,這個電話反倒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救我……雍行房號……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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