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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出現新的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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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出現新的商機

曹鐺頭下了郭東樓的馬車到工坊,急慌慌撩簾進去鋪後頭的小隔間,見江滿梨和呂掌櫃已經在裏面等著了。

“真是要入股?”

江滿梨拿下巴點點桌案上放著的食盒,曹鐺頭打開來,端出一碗蟹肉粥。

江滿梨道:“還未用飯罷?邊吃邊說。”

此時還不到郭東樓營業的時辰,曹慶節省不用朝食,慣要等到了酒樓裏才隨便吃些。見了蟹肉粥,有些不好意思笑了,道:“又讓阿梨替我破費了。”

呂掌櫃道:“你日日在郭東樓吃,怎也不見你謝我破費?”

曹慶喝著粥,道:“那不是你應當的麽。”

呂掌櫃“嘁”得好大一聲,笑了,不再與他辯論,轉說正事:“鄭家分茶確實有入股工坊的想法。但想歸想,同不同意,還要咱們說了算。”

依孫景天所言,孫東家料到此次訂單量大,工坊或會吃力。所以囑托他前來,一是商談訂單貨量,二便是,如若工坊願意,他們鄭家分茶有意添資入股,幫著工坊招買人手,擴大生意。

“只是提議,只是提議,”孫景天擔心江滿梨二人誤會其意圖,強調好幾遍,“鄭家分茶分號雖多,然分號多了,資金流通起來也艱難,並非財大氣粗,更無狼貪虎視之想。阿叔雖有意,但也還須得兩位斟酌,若是可行,方才會籌備銀兩。”

也就是說,並無惡意吞並之想法。

曹慶一聽,擴張就意味著紅利,紅利多了,他這個股東不就受益麽。

稀裏謔啰喝著粥,高興道:“孫東家來京那幾日都是我親自接待,我相信孫東家的為人,並非會是故意提出個大單,引咱們進圈套之人。”

呂掌櫃瞅他一眼,道:“好處麽,自然不必說。我與阿梨算過工坊眼下的本利,以現有的本錢,人手至多再添四個,想要承下鄭家分茶這回的大單,還是吃力。”

頓了頓,加重了語氣:“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

見曹慶表情不讚同,又道:“忘了王和正店的事了?敢情蛇咬的不是你,我倒是害怕得緊。”

轉頭又與江滿梨道:“要我看,咱們眼下這般穩妥著就很好。大不了鄭家分茶這次的訂單不全要,與他商議,去掉半數,咱們便做得過來。”

“再說孫東家的意思不也是如此麽?單子數量,兩家共商嘛。”

曹慶聽見“王和正店”四個字,上回擴招分銷的情形頓時浮現腦中,知曉呂掌櫃這個坎兒是過不去了。粥喝得熱乎,拿捂熱了的手心搓搓面龐,不做聲看向江滿梨,心道難辦。

江滿梨在工坊占股最多,又是三人中最有主意、最不偏頗的,於曹、呂二人,便是主心骨了。

此時手裏捏根鴨掌在吃。是方才讓阿念從工坊鋪面的貨架上取下來的,為的是抽查抽查味道。見兩人都看她,依依不舍地把掌中寶啃了,才放下擦手。

道:“呂掌櫃所言有理。”

“誒——”呂掌櫃看向曹慶,道,“對嘍。”說罷伸手也去取鴨掌。

怎聽江滿梨又道:“然孫東家也不是那種人。”

呂掌櫃扭頭看江滿梨,曹慶呵呵呵三聲笑得洪亮,呂掌櫃又扭頭回來,剛到手的鴨掌扔回竹筒裏去,道:“是不是那種人,小心些總是好的嘛。”

“沒錯。”江滿梨又點頭。

這下曹、呂二人徹底摸不準江滿梨站哪邊了。

其實江滿梨做生意的原則很簡單。於絕對拿不準之事,不圖快、只求穩。但於大概可把握之事,要又準又狠。

好比她當時即便自個勞累,也不考慮把鹵鴨貨交給長喜樓代工。又好比她甘願拿出一二張冰雪方子給郭家阿婆,換來分期付錢買下鋪子。

是冰雪方子不如鹵鴨貨的方子值錢麽?非也。江滿梨的著眼之處向來在於,究竟哪一個,才是當下的機遇。

“呂掌櫃與我一同算過,若想憑借咱們自個的營收想要吃下如此次鄭家分茶的大單,至少需要再來六個月。”

“六個月之中,會有多少變數,當不必我說。”

呂掌櫃皺了皺眉,呷一口熱茶。此話不假,他親自算的。

“除此之外,我還依照上次運貨出京,咱們的人報回來的到各州分鋪的過稅、銷量,大致算過鄭氏分茶的營收規律。便是貨量愈大、損耗與過稅愈顯不足道,得利也就愈多。據此來看,他們此番增家貨量,說得過去,不算可疑。”

搓搓手,直言道:“故而我的想法是同意鄭家分茶入股。咱們草船借箭,乘這股東風,先往前走上一走。工坊擴大起來,不止竹筒貨的貨品可以增添,運往其他州府的銷路也可再打通。”

曹慶連聲稱是,呂掌櫃欲言又止。

又聽江滿梨繼續道:“但呂掌櫃所說也得顧忌,倘若咱們真是以君子之心量小人之腹了呢?”

“因此我想了個法子。”

“他們要添銀入股可以,咱們也跟著添便是。只要能確保咱們所占的分成居高,就不怕他們有旁的心思。還能借此機會將工坊擴起來,何樂而不為?”

-孫景天哈哈朗笑。

他先前便疑惑,江滿梨這樣一個和顏悅色的小娘子,究竟是如何能在短短幾月便從小攤開成小鋪,還能合股開起工坊,把竹筒貨銷遍全京城。

要知曉鄭家分茶可是開了幾十載不斷,才有這番成就。

如今聽了江滿梨提出來共同入股的法子,大約有些明了了。心中嘆服幾聲“精明過人”,目光裏也多出欣賞之意。

道:“好!有江小娘子經營工坊,我鄭家分茶不論占多少股,定然都是穩賺不賠了。”

入股的契約敲定。江滿梨、曹慶各添些銀錢,分占五成和一成。呂掌櫃深思熟慮,決定先按兵不動,占二成。如此,鄭家分茶最終亦買得二成。

股份重新交割完畢,剩下便只待鄭家分茶的銀錢到位,招買人手、擴大後廚,便可趕制訂單。

孫景天為著操辦此事,正式在京城落腳。從四方館搬出來,托牙行幫忙尋了個小院住下,恰也在利民坊河畔。

江滿梨摸黑挑燈去小市開鋪,迎面遇見他早起晨練,有些意外地打了招呼。此後便幾乎日日見他來小鋪裏用飯。

蟹黃撈面甫一推出便大受歡迎。

不單朝食賣的火熱,連宵夜都時常有客人加錢要點,說是吃著火鍋子來上一碗,人生無憾。

因著剩餘幾套鴛鴦銅鍋還未打好,隔壁鋪子又遲遲買不下,坐處緊窄,火鍋便也一直就這麽限量供應著。都是搶著來吃火鍋的食客,江滿梨不好駁拒這點要求,即便現拆螃蟹麻煩,也還是給做上幾碗。

孫景天便是那每日率先提出加錢點面的出頭鳥。

藤丫拆蟹拆到腦殼子裂開,晚上關鋪回去做夢都是拿著鉗子夾蟹螯,一不小心夾碎了,謄地從夢裏驚醒過來。

第二日一早頂著黑眼圈沖進江滿梨屋裏,道:“小娘子,那孫郎君今日宵夜要再點蟹黃索餅,我就拿鉗子讓他自個夾。”

江滿梨還躺在床上打哈欠呢,聞言笑得蜷起身來,道:“我看行。”

她也正煩擾呢。

但話雖是這麽說,真拿鉗子給孫景天還是做不到的。江滿梨最終抽空做了兩拃高的一壇子蟹黃醬拿給孫景天。

道:“孫郎君擡愛,但小鋪人手不多,每日晚上旋拆螃蟹做索餅,多少有些忙不過來。這壇子蟹黃醬是專給郎君做的,郎君拿回家中,隨時想吃,讓下人煮碗索餅來,澆上即可。”

孫景天先是楞了一楞,隨即明白過來了,笑著連聲道歉,接過壇子嗅了嗅,抱在懷中,道:“我這人遲鈍,未想這許多,實在是江小娘子這蟹黃索餅做得太好吃。”

本以為拆蟹的噩夢就此結束,藤丫終於睡了個好覺。哪知隔了不到兩日,那孫景天又來了。

這次沒在宵夜時高聲點蟹黃面,而是把江滿梨喚過去,壓低聲音道:“江小娘子可否再為我做一壇蟹黃醬?價錢好說!”

江滿梨驚詫:“前日給孫郎君那壇呢?”

孫景天舔舔嘴角,笑道:“江小娘子也知道我有吃午食的習慣,已經用完了。”

沒註意江滿梨由意外到思忖的表情,自顧自解釋:“對於我這樣不懂庖廚、又不會吃蟹的人,江小娘子的蟹黃醬實在是再方便美味不過。我那小院還未尋到廚子,小廝堪堪能煮個索餅、蒸些稻米飯,我便讓他如小娘子所說,把蟹黃醬澆於其上,呀,便可飽餐一頓……”

至晚上要關鋪門,說起此事,藤丫氣得鼓腮幫子,道:“那孫郎君不是遲鈍,我看他是故意如此。”

阿霍近日也幫忙拆了好多螃蟹,深知其苦,勸二人道:“阿梨姐要不就直言與他,說不再售了。那一壇子得扒好多蟹肉呢!若是讓恩公知道,多……”

多心疼啊。

江滿梨知曉阿霍想說什麽,想到好幾日未見林柳了,心底軟軟,笑著點他一下:“嘖,小兒休要胡言。”

藤丫只在乎今晚還要不要熬夜扒蟹,道:“小娘子若不好回絕,還是我來做罷,你只管去睡。”

江滿梨思緒被拉回正事上來,撿起櫃臺上、小碟子裏放的飴糖來吃,抿唇笑道:“做。你二人今晚都別睡,幫我拆蟹,不止拆蟹,把今日火鍋賣剩的牛肉和山菇也切來。”

藤丫楞住,阿霍卻看出江滿梨這副表情的含義。她每次有了生意上的新打算,就是這般認真又帶點玩世不恭的樣子。

問道:“阿梨姐要這些作何用?”

“試做拌飯醬。”江滿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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