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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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作妖
朗蕭城在幾百裏外有一座山，山中有鳥獸蟲魚，其中還有作為狐妖的宋季兩姐弟。為何說是姐弟，而他們又不是同一個姓？原來這兩姐弟原先為人，當人時，他們也是姐弟，不過一個為正室所生，另一個為侍女所生。一個身份高貴，一個低賤。而正室所生的乃是宋幽竹，侍女所生則是季珩。
季珩因自己身份不同，不想與家中老爺同姓，便把自己原先的名字宋珩，改名為季珩。因自己的母親提名“珩”，這“珩”字，便是不改了。
要說以往，家中夫人最恨的就是老爺在外面亂搞私情，最厭的就是與家中的婢女侍女弄私情。而她們生下的孩子，便也會帶上“賤種”的名號。季珩自然也不例外，但他並不在意。他自小便是看不慣正室的嘴臉，連帶著他的女兒宋幽竹也看不慣，所以這“姐姐”他並不認。
人生在世，難免生老病死，這是人之常態。很不幸運的是，他們家中也出了病疾。要季珩來說的話，那叫“壞人有壞報，那是他們活該”。因為這次生了大病的是他不認的姐姐宋幽竹，那大夫人可是擔憂，一不小心心病也出來了。平時呆在柴房裏的季珩聽聞了，自然是幸災樂禍，偷偷跑去瞄了一眼。
躺在床上的宋幽竹面如死灰，雙目緊鎖著，時不時左右翻騰。季珩看了她許久，沒人發現他。少時這個姐姐還待他不錯，他眼中的不錯便是：不侮辱他，不打罵他，如此。因為很少人做到，能做到的，在他心中顯得頗為重要。但偏偏只有宋幽竹做到了，作為自己厭惡的人，季珩只能騙自己：那是因為不經常見到，所以她沒找著機會。自此，他待宋幽竹如別人一樣。
不過要在別人的角度看的話，這個宋幽竹可是待季珩好多了。在他吃不飽飯的時候，會偷偷將糕點放點在季珩經常出現的柴房裏。而且還會幫他出出氣，下人都只認為這是宋幽竹慷慨，看在他們是姐弟的情誼上。這次宋幽竹大病了，下人定是有話說，季珩也七七八八猜出他們會說什麽。去看看宋幽竹？那叫晦氣。不去看？那叫白眼狼。
這場大病折騰死宋幽竹了，這位嬌弱的千金經常會握著阿娘的手，小聲地念叨：“娘……我頭疼，我感覺我快死了……”
“別胡說……”夫人也是哭地泣不成聲。
季珩在暗地看著，等到半夜的時候，他就會偷偷來找宋幽竹。那時候已經很晚了，即使是不眠之人也該睡去了，宋幽竹經常會在半夢半醒時被他弄醒。
“餵！起來了，千金小姐生個病……鬧騰幾天。”
而那個快疼死的宋幽竹就微微睜開眼睛，開著黑漆漆一片，對著看不見的季珩道：“弟弟……我疼死了。”
“疼什麽疼？就是一場病而已。”季珩說的時候毫不留情，但心裏終歸有些替宋幽竹難過。
“我全身都難受了……”宋幽竹動了動身，拖著身子低聲道，“我覺得我活不久了……”
季珩道：“瞎說什麽呢，你還沒嫁人呢，那老夫人日日夜夜盼著你好起來，下人也都這樣。”
宋幽竹的手在床上摸索著，季珩問道：“幹嘛？”
“你……你的手拿過來。”
季珩雖然不樂意，但還是伸出手。宋幽竹雙手握著，側著身，低聲道：“我覺得我快死了……我知道你怨娘，我也不求你原諒她。但作為我的弟弟，我希望你以後就別呆在府上了。”
季珩“哼”了一聲，轉頭問道：“為何？”
“這府上沒人護著你，你受欺負了沒人幫你出氣的。就這樣吧，你今天就走，如果等到我死了走，風聲會更多的。”宋幽竹說的很快，也很激動。
季珩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算了吧，我的罵聲已經夠多了，還怕你早到晚到。”
季珩起身，宋幽竹連忙拉住了他。季珩問道：“你又想怎麽樣？”
“有人來了。”
“我大半夜找你，人都睡著了。”
宋幽竹小聲道：“你往窗子那邊走。”
宋幽竹松開了季珩的手，季珩漫不經心地走開了，但還是聽了宋幽竹的話，他可不想被別人撞見。
翌日，府上就傳來了宋幽竹病逝的消息。季珩也是頗為驚訝的，說是半夜夫人不放心去看看宋幽竹，結果就發現這人手冰涼涼的，已經沒有了氣息，當場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她真的死了。
季珩聽了她的話，離開了那府邸。
不過姐姐沒算好，季珩出了府邸也沒活多久。
當姐弟二人在地府見面的時候，宋幽竹差點沒再氣死過去：“你這人怎麽也死了？”
季珩沒說，人生老病死是常態，還要在意怎麽死的嗎？他去找了閻王，那時候是老閻王在位。
“我不想當人。”
宋幽竹立馬攔住了季珩，喊道：“你胡說什麽呢？”
閻王笑了笑：“不想當人？難不成你還想當畜生不成？”
“那也不成，畜生也有生老病死跟人一樣。”季珩道。
“難不成我讓你當鬼？孤魂野鬼也沒什麽好的。”
宋幽竹立馬搖了搖頭：“不不不，宋珩你別鬧了……”
季珩道：“我不想當鬼，也不想當畜生，更不想當人。神我想是當不了的，能否下一世做妖？”
“妖？妖怪確實不用經歷生老病死，不過……”
“那便好了。”
“不過我為何要答應你，世事萬物都得遵循規律。”
季珩默不作聲，不過後來他們還是當成了妖，連帶著宋幽竹。為何？雖說世事萬物都要遵循規律，可是有些東西卻是規律都改變不了的。季珩第一次見到了地府的夫人，那操縱萬鬼的閻王竟然能屈下身份，去討好那永不輪回的女鬼。也是因此，他們僥幸地得到了成妖的機會。
來世，他們便是山中的狐妖。
這次，季珩還是叫季珩。宋幽竹還是叫宋幽竹。
不過，宋幽竹還是會叫季珩一聲“弟弟”，即使季珩不樂意。但季珩還是在心底將她當做姐姐，畢竟他們相依為命了。
季珩很喜歡當妖，他喜歡待的地方，從原來的柴房變成了榕樹。他喜歡在榕樹上睡覺，偶爾施法捉弄路過的人。他們與妖為伍，不過倒有一個人認識他們。
“吳韞？你這名字還真有夠好笑的。”季珩在榕樹上揶揄道。
吳韞攤了攤手：“這名字不是我取的，我娘給我取的。你是山上的妖怪？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作怪？”
“為何啊？你有種別走這。”
“罷了，反正呆久了什麽妖怪都能見到。”
吳韞這人呢，季珩覺得自己與他有莫名的相像。這人總是四處奔波，約莫半個月回山上。
季珩第一次做妖，覺得很稀奇，於是就想生生世世都做妖。
“為何？你不思進取，在地府鬧那麽一出，還不知道好好珍惜。”宋幽竹成了妖之後就少了千金小姐的模樣，變得一身正氣，倒也不像個妖。
季珩“哈”了一聲：“為何？我都說了下一輩子當妖了，我就老老實實當妖好了。”
宋幽竹道：“你今日又去捉弄他人了，還是同類。那妖的氣息很危險，好在她沒有殺心。你好好修行吧，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切。”
不過那叫賈麓渝的妖怪說的不錯，宋幽竹真成了神仙。季珩成了一個修為了得的妖怪，他開始覺得自己的姐姐有些生疏了。天庭那些神仙有的會找季珩，會高高在上地對他道：“我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下次要是再敢作亂，我一定饒不了你。”
他們這些口吻像極了府裏的那些下人，季珩當做耳旁風。
至於那個吳韞，後來他來找了他們一趟。說是幫一忙，季珩自然是不樂意的。不過他那好心腸的姐姐答應了，說：“既然他們作為我們的朋友，朋友遇難，理當幫助的。”
季珩不得不跟著他的神仙姐姐一起去幫那個所謂的“朋友”，不過這一次他不僅看到了那“氣息危險”的妖怪，他還看到了一個小孩子。那叫賈麓渝妖怪可真是可怕，她沒有動手，只是紅瞳死死盯著那道士。周圍散發著冰天寒氣，那妖怪就真成了凡間所說的聞風喪膽的“妖怪”。還好他們及時攔住了，要不然那道士真的死無全屍。
為何她會心生如此的怒意，季珩看向了那小孩。宋幽竹很了解他，知道他想說什麽，就直接堵住了他的嘴。當那叫賈麓渝的妖怪說這是閻王的兒子，季珩有些驚訝。閻王的兒子？看那小孩一直纏著那厲害的妖怪，季珩覺得稀奇。後來，又來了個神仙，還帶來了一鬼。
季珩覺得那鬼很眼熟，特別眼熟。像是小時候突然跑到山中的小孩，季珩見到他的時候只覺得欣喜。有一次，這個叫施涑的小孩突然跑上山，季珩見到他已經死了，突然有了一種落寂感，就像知道宋幽竹死了一樣。後來宋幽竹帶自己走的時候，季珩回頭看了一眼那小鬼。
再到後來，這小鬼就找上了自己，一直到後面跟著自己。
他與宋幽竹的關系不好，再到後面自己為一凡人打抱不平，與那叫獨青長的神仙一起殺了天庭的敗類，天庭譴責，宋幽竹都無動於衷。天罰的那日，這姐姐竟然親自動手，剔了他的妖身，滅了他幾百年的修為。至此，他與宋幽竹就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忽然有那麽一天，聽聞了那厲害的妖怪賈麓渝她突然死了，在山中的季珩看著身旁的施涑。獨青長就在那一日找上了門。
她說要將主上找回來，季珩卻答應了。他再一次見到宋幽竹的時候，宋幽竹渾身鮮血，替季珩向天贖罪。
宋幽竹為他擋了天雷。
在扭轉命運軸的時候，他見到宋幽竹，那個安然無恙，毫發無傷的宋幽竹，他低聲笑了。
“看到你姐了吧？”
“哼，看到了。”
“她待你是挺好的。”
“無需你多言。”
賈麓渝從地府回來後，季珩如夢初醒，他開始害怕了。他怕再見到那個替他擋風擋雨，最後落得慘狀的宋幽竹。他回到了原來的山中，他驚奇地見到了那裏有位神仙站著。
“季珩……罷了。”宋幽竹朝他一笑，“天庭的事很多，我下來一趟，你難得做了一回好事。”
“姐……”季珩上前抱住了她。
如此，便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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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因自己身份不同，不想與家中老爺同姓，便把自己原先的名字宋珩，改名為季珩。因自己的母親提名“珩”，這“珩”字，便是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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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宋幽竹面如死灰，雙目緊鎖著，時不時左右翻騰。季珩看了她許久，沒人發現他。少時這個姐姐還待他不錯，他眼中的不錯便是：不侮辱他，不打罵他，如此。因為很少人做到，能做到的，在他心中顯得頗為重要。但偏偏只有宋幽竹做到了，作為自己厭惡的人，季珩只能騙自己：那是因為不經常見到，所以她沒找著機會。自此，他待宋幽竹如別人一樣。
不過要在別人的角度看的話，這個宋幽竹可是待季珩好多了。在他吃不飽飯的時候，會偷偷將糕點放點在季珩經常出現的柴房裏。而且還會幫他出出氣，下人都只認為這是宋幽竹慷慨，看在他們是姐弟的情誼上。這次宋幽竹大病了，下人定是有話說，季珩也七七八八猜出他們會說什麽。去看看宋幽竹？那叫晦氣。不去看？那叫白眼狼。
這場大病折騰死宋幽竹了，這位嬌弱的千金經常會握著阿娘的手，小聲地念叨：“娘……我頭疼，我感覺我快死了……”
“別胡說……”夫人也是哭地泣不成聲。
季珩在暗地看著，等到半夜的時候，他就會偷偷來找宋幽竹。那時候已經很晚了，即使是不眠之人也該睡去了，宋幽竹經常會在半夢半醒時被他弄醒。
“餵！起來了，千金小姐生個病……鬧騰幾天。”
而那個快疼死的宋幽竹就微微睜開眼睛，開著黑漆漆一片，對著看不見的季珩道：“弟弟……我疼死了。”
“疼什麽疼？就是一場病而已。”季珩說的時候毫不留情，但心裏終歸有些替宋幽竹難過。
“我全身都難受了……”宋幽竹動了動身，拖著身子低聲道，“我覺得我活不久了……”
季珩道：“瞎說什麽呢，你還沒嫁人呢，那老夫人日日夜夜盼著你好起來，下人也都這樣。”
宋幽竹的手在床上摸索著，季珩問道：“幹嘛？”
“你……你的手拿過來。”
季珩雖然不樂意，但還是伸出手。宋幽竹雙手握著，側著身，低聲道：“我覺得我快死了……我知道你怨娘，我也不求你原諒她。但作為我的弟弟，我希望你以後就別呆在府上了。”
季珩“哼”了一聲，轉頭問道：“為何？”
“這府上沒人護著你，你受欺負了沒人幫你出氣的。就這樣吧，你今天就走，如果等到我死了走，風聲會更多的。”宋幽竹說的很快，也很激動。
季珩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算了吧，我的罵聲已經夠多了，還怕你早到晚到。”
季珩起身，宋幽竹連忙拉住了他。季珩問道：“你又想怎麽樣？”
“有人來了。”
“我大半夜找你，人都睡著了。”
宋幽竹小聲道：“你往窗子那邊走。”
宋幽竹松開了季珩的手，季珩漫不經心地走開了，但還是聽了宋幽竹的話，他可不想被別人撞見。
翌日，府上就傳來了宋幽竹病逝的消息。季珩也是頗為驚訝的，說是半夜夫人不放心去看看宋幽竹，結果就發現這人手冰涼涼的，已經沒有了氣息，當場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她真的死了。
季珩聽了她的話，離開了那府邸。
不過姐姐沒算好，季珩出了府邸也沒活多久。
當姐弟二人在地府見面的時候，宋幽竹差點沒再氣死過去：“你這人怎麽也死了？”
季珩沒說，人生老病死是常態，還要在意怎麽死的嗎？他去找了閻王，那時候是老閻王在位。
“我不想當人。”
宋幽竹立馬攔住了季珩，喊道：“你胡說什麽呢？”
閻王笑了笑：“不想當人？難不成你還想當畜生不成？”
“那也不成，畜生也有生老病死跟人一樣。”季珩道。
“難不成我讓你當鬼？孤魂野鬼也沒什麽好的。”
宋幽竹立馬搖了搖頭：“不不不，宋珩你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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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怪確實不用經歷生老病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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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為何要答應你，世事萬物都得遵循規律。”
季珩默不作聲，不過後來他們還是當成了妖，連帶著宋幽竹。為何？雖說世事萬物都要遵循規律，可是有些東西卻是規律都改變不了的。季珩第一次見到了地府的夫人，那操縱萬鬼的閻王竟然能屈下身份，去討好那永不輪回的女鬼。也是因此，他們僥幸地得到了成妖的機會。
來世，他們便是山中的狐妖。
這次，季珩還是叫季珩。宋幽竹還是叫宋幽竹。
不過，宋幽竹還是會叫季珩一聲“弟弟”，即使季珩不樂意。但季珩還是在心底將她當做姐姐，畢竟他們相依為命了。
季珩很喜歡當妖，他喜歡待的地方，從原來的柴房變成了榕樹。他喜歡在榕樹上睡覺，偶爾施法捉弄路過的人。他們與妖為伍，不過倒有一個人認識他們。
“吳韞？你這名字還真有夠好笑的。”季珩在榕樹上揶揄道。
吳韞攤了攤手：“這名字不是我取的，我娘給我取的。你是山上的妖怪？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作怪？”
“為何啊？你有種別走這。”
“罷了，反正呆久了什麽妖怪都能見到。”
吳韞這人呢，季珩覺得自己與他有莫名的相像。這人總是四處奔波，約莫半個月回山上。
季珩第一次做妖，覺得很稀奇，於是就想生生世世都做妖。
“為何？你不思進取，在地府鬧那麽一出，還不知道好好珍惜。”宋幽竹成了妖之後就少了千金小姐的模樣，變得一身正氣，倒也不像個妖。
季珩“哈”了一聲：“為何？我都說了下一輩子當妖了，我就老老實實當妖好了。”
宋幽竹道：“你今日又去捉弄他人了，還是同類。那妖的氣息很危險，好在她沒有殺心。你好好修行吧，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切。”
不過那叫賈麓渝的妖怪說的不錯，宋幽竹真成了神仙。季珩成了一個修為了得的妖怪，他開始覺得自己的姐姐有些生疏了。天庭那些神仙有的會找季珩，會高高在上地對他道：“我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下次要是再敢作亂，我一定饒不了你。”
他們這些口吻像極了府裏的那些下人，季珩當做耳旁風。
至於那個吳韞，後來他來找了他們一趟。說是幫一忙，季珩自然是不樂意的。不過他那好心腸的姐姐答應了，說：“既然他們作為我們的朋友，朋友遇難，理當幫助的。”
季珩不得不跟著他的神仙姐姐一起去幫那個所謂的“朋友”，不過這一次他不僅看到了那“氣息危險”的妖怪，他還看到了一個小孩子。那叫賈麓渝妖怪可真是可怕，她沒有動手，只是紅瞳死死盯著那道士。周圍散發著冰天寒氣，那妖怪就真成了凡間所說的聞風喪膽的“妖怪”。還好他們及時攔住了，要不然那道士真的死無全屍。
為何她會心生如此的怒意，季珩看向了那小孩。宋幽竹很了解他，知道他想說什麽，就直接堵住了他的嘴。當那叫賈麓渝的妖怪說這是閻王的兒子，季珩有些驚訝。閻王的兒子？看那小孩一直纏著那厲害的妖怪，季珩覺得稀奇。後來，又來了個神仙，還帶來了一鬼。
季珩覺得那鬼很眼熟，特別眼熟。像是小時候突然跑到山中的小孩，季珩見到他的時候只覺得欣喜。有一次，這個叫施涑的小孩突然跑上山，季珩見到他已經死了，突然有了一種落寂感，就像知道宋幽竹死了一樣。後來宋幽竹帶自己走的時候，季珩回頭看了一眼那小鬼。
再到後來，這小鬼就找上了自己，一直到後面跟著自己。
他與宋幽竹的關系不好，再到後面自己為一凡人打抱不平，與那叫獨青長的神仙一起殺了天庭的敗類，天庭譴責，宋幽竹都無動於衷。天罰的那日，這姐姐竟然親自動手，剔了他的妖身，滅了他幾百年的修為。至此，他與宋幽竹就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忽然有那麽一天，聽聞了那厲害的妖怪賈麓渝她突然死了，在山中的季珩看著身旁的施涑。獨青長就在那一日找上了門。
她說要將主上找回來，季珩卻答應了。他再一次見到宋幽竹的時候，宋幽竹渾身鮮血，替季珩向天贖罪。
宋幽竹為他擋了天雷。
在扭轉命運軸的時候，他見到宋幽竹，那個安然無恙，毫發無傷的宋幽竹，他低聲笑了。
“看到你姐了吧？”
“哼，看到了。”
“她待你是挺好的。”
“無需你多言。”
賈麓渝從地府回來後，季珩如夢初醒，他開始害怕了。他怕再見到那個替他擋風擋雨，最後落得慘狀的宋幽竹。他回到了原來的山中，他驚奇地見到了那裏有位神仙站著。
“季珩……罷了。”宋幽竹朝他一笑，“天庭的事很多，我下來一趟，你難得做了一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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